第30章

成年男人的樣貌和依舊在成長的少年人的樣貌,

“也就是說,小矮子不如人家好看nei?”太宰治很快抓到了琦玉那句話的重點。

琦玉沒有否認,只是看了眼太宰治,“太宰先生,不管大家長大成年是什麽樣,至少現在你跟中也比起來,我覺得還是中也更好看。”

“比起羸弱瘦削的你,我更喜歡健康的中也。”

“啊,你現在可以繼續睡了,午飯是沒有的。你現在的情況,只有早晨可以喝一點粥。”

這原本只是很正常的醫囑,但現在說出來,就有了點別的意思。

“琦玉,你不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了。”太宰治滿臉被背叛的傷心。

“面對朋友,我本來就做不到沒有感情啊。”琦?沒有感情的機器?玉說。

一句話,把太宰治即将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其實他們原本只是普通的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普通關系而已,但病人被不由自主的吸引,哪怕是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卻總是控制不住的在乎着醫生。

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以往無趣又沉悶的人生不知不覺已經發生改變,有了唯一的一束光亮。

只可惜那束光說他喜歡小矮子。

嘤,人生果然全部都是絕望,想要尋找新生太難了。

對于躺在病床上的病號的想法,琦玉一無所知。

中原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琦玉也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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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晚太宰治的安排也還是一個問題:要麽讓他留在診所,安排人陪床;要麽小心地帶他回住處,琦玉把床鋪分給他一半,并且還要拜托中原中也晚上出去加班。

“這樣不好,對中也不公平。”

“羊首領本來就已經很忙,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

琦玉很快否定第二種安排,拿起桌上的醫書,到病床前坐下,“太宰先生,你住的地方大不大。”

病床上的病號呼吸綿長,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沒睡着,裝的再像也騙不了醫生。”琦玉伸手捏病號的鼻子。

憋氣久了的感覺并不好受,總會下意識張開嘴巴,但那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對于黑泥精來說,他能忍。

“憋死的人,眼睛會突出,舌頭會跑到外面,指甲會變色,皮膚表面會有出血點,并且生前要承受漫長的痛苦折磨,就算是死了以後,身體也會變得很難看。”

了解足夠多醫學常識的人能輕易說出這些特點。

痛苦、醜。

瞬間擊中裝睡的病號。

“我就住在黑手黨辦公大樓裏面,随便找一個空房間休息,地方不固定。”太宰治飛快地說完,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醫生,你這是虐/待病號!”

“哪有,我在安排病號。”琦玉說着,打開醫書,安靜地看起來。

太宰治的住處甚至是不固定,顯然不合适過夜。

別的辦法暫時想不出來,琦玉決定等下班跟中原中也商量。

時鐘指向5,琦玉開始收拾東西。

太宰治躺在病床上,手指輕輕動了動,沒有嘗試着下床,而是默默地看着準備下班離開的醫生。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昏睡,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獨自留在診所,但現在他是清醒着的。

琦玉收拾好東西,最後檢查一遍門窗,甚至是還擦了一遍地板。

剛忙完,診所的門就打開了。

“琦玉,我找來了幫手。”中原中也先進來,後面跟着明明很年輕,卻一副大叔模樣的織田。

織田作之助忙了一整天,好容易今天不用加班,想去吃辣味咖喱,最好再去酒館喝點小酒,好好休息一晚上,結果就被等候已久的羊之王給叫走,再次來到這家診所。

“織田。”琦玉連忙問他有沒有空,又說,“明天我會燒辣味咖喱帶過來,還有果酒。”

這樣的話,好像就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織田看着床上的病號輕輕點頭,“我來陪床。”

“那太好了。”琦玉又叮囑了一句,“他恢複的很好,晚上口渴了喝一點水就好,不能吃東西。”

叮囑完,琦玉和中原中也離開診所。

依舊是每天的五點,同一個時間,但太陽的高度卻有點不太一樣,照在地上的影子也每天都有十分微妙的差別。

“中也,幸虧你有叫來織田先生,不然晚上我真不知道怎麽安排。”琦玉由衷道。

“我們之前就讨論過的。”中原中也跳到路邊的路沿石上,踩着慢慢走。

夕陽照射下的影子投在地上,拉的長長的。

“對了,你的身世有查到線索嗎?”琦玉問。

已經坦白過了,所以現在可以問的,不管身世是好是壞,他都已經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

中原中也搖頭,“什麽都沒查到。”

“慢慢來,不着急。”琦玉忽然提議,“我們跑起來吧。”

今天的兩公裏還沒跑呢。

不過中原中也今天又穿了內增高鞋,跑起來會不方便。

“走了。”中原中也不等琦玉提議,就跑了起來。

對于體術高手來說,即便是穿了內增高鞋,也完全不影響跑步。

琦玉慢慢跟在後面,不一會兒就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有頭發垂下來,因為汗水粘到臉上。

兩公裏,剛好回到住處。

琦玉雙手撐着膝蓋喘氣,慢慢的,身體感覺不那麽累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水燒好了。”中原中也不但臉不紅氣不喘,絲毫沒覺得累,甚至是還飛快的燒好熱水,準備幫着琦玉洗頭了。

用蛋清洗頭其實感覺有點怪怪的,生蛋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手指觸碰的時候能感覺到液體特有的那種粘稠感。

并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況且,琦玉出了汗,頭皮黏糊糊。

“會不會感覺很髒。”琦玉低着頭,總感覺自己會被嫌棄。

中原中也細細的手指cha入頭發中間,用指腹輕輕揉搓,“我只給你一個人洗過,沒對比過。”

“你自己洗頭的時候感覺呢?”琦玉感覺有溫熱的水澆下來,順着頭發緩緩流動。

“沒注意過,都是随便洗洗。”中原中也想了一下,“因為我不掉頭發,有時候很久洗一次,都感覺不到頭發有什麽變化。”

他的頭發不但不會脫落,而且頭皮也不會發幹,更不會出油,好像每天狀态都是一樣的,洗不洗也都是一樣的,有時候洗頭并不是因為需要,而是因為別人都經常洗,他一直不洗的話,好像有點怪。

不但有點怪,還會變成異類。

“羨慕。”琦玉小聲說,“如果我跟你一樣,我也不洗頭。”

而不是像最近這段時間 ,每天都要洗好久。

還好今天水溫合适,蛋清沒有變熟,洗得稍微快一點。

翌日。

琦玉睜開眼睛,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然後發現指間夾着幾根脫落的頭發,而且枕頭變成了中原中也的外套。

枕頭被拿去洗了。

似曾相識。

琦玉慢慢爬起來,收拾床鋪,擦了一遍地板,開始燒飯。

雞胸肉、土豆、胡蘿蔔、香菇燒咖喱,燒軟硬适中,合适中午進行加熱的米飯。

早餐是烤魚,味增湯,流心白水蛋。

吃食全部擺上桌,琦玉上前坐下,等了一會兒,中原中也才推開門進來。

“枕頭拿去洗了?”

“我有拿髒衣簍裏的衣服一起洗。”中原中也接了錢跑去洗手,回來飛快地完成儀式,拿起筷子就吃,速度特別快。

琦玉推了下味增湯,“別急,先喝口湯。”

看着中原中也抱起碗喝湯,放下碗,又飛快吃飯,琦玉有點無奈,“我已經知道了。”

如果頭發沒脫落,或者脫落的少,中原中也肯定會興高采烈地守在一邊等他睡醒,然後獻寶似的公布結果。

現在看上去那麽反常,絕對不是故布疑陣,而是因為結果變了。

“也沒有很嚴重。”中原中也低着頭吃飯,并不看琦玉。

“你幫我看看,我是某一塊掉得多,還是掉的很均勻?”琦玉低着頭給中原中也看。

如果是某一塊掉得多,就有可能變成地中海,或者突然出現斑禿。

中原中也飛快地看了一眼,“很均勻那種。”

是濃密逐漸變得稀薄的那種。

而現在階段,用眼睛看是看不出來的,但如果用手抓一縷,就能感覺到那一縷比平時細那麽一點點。如果琦玉是長發,全部抓起來就更能看出明顯差別。

“現在用眼睛看不出來就還好。”琦玉說。

只要不是年紀輕輕才十四歲就英年地中海,讓來診所的人覺得怪異就好。

“蛋清洗頭沒有作用了。”中原中也現在甚至是不太能确定之前的事情,是否之前蛋清有作用。

“至少之前是有用的。”琦玉很肯定地說。

中原中也表情舒展,只要有用就好,哪怕是很短暫的,有那麽一丁點兒作用。

早晨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兩個人一起去診所。

“我會去打聽新的方法。”中原中也很鄭重。

琦玉拿出其中兩個飯盒放進微波爐加熱,“謝謝。”

“我走了。”中原中也不等織田從裏面房間出來,就飛快地離開。

每次收到‘謝謝’地時候,總感覺牙很酸,好像身上也跟着變酸,力氣好像都沒有平時那麽大了。

微波爐發出微弱的‘嗡嗡嗡’地聲響,然後‘叮’地一聲,加熱結束。

琦玉拿出兩個飯盒,“這個是辣味咖喱,給你的。”

另外一份還是白粥,加嫩滑的凝固蛋羹。

太宰治已經自己爬起來,并且熱情地召喚織田一起吃飯,“織田,來一起喝果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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