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少夫人和七少爺60

入夜, 花滿樓和白飛飛早早的回房歇下,花府上下衆人只見花滿樓面帶病色, 昏昏沉沉連走路都要白飛飛扶着才行。

白飛飛面上盡是擔憂, 不時和花滿樓說着話, 語氣裏還有些責怪的意思, 抱怨花滿樓不愛惜自己,忘了喝藥加重了病情。經過的丫鬟和家仆看着花滿樓無奈寵溺的樣子,偷笑着走開。

還真是恩愛的小夫妻,難怪他們家七少爺對這位新婚夫人這樣喜歡。

“噓。”白飛飛拉着花滿樓的手,随即笑道:“看來這出戲,除了我們外其餘人都相信,我看秦牧的眼線這會兒怕是也不知道真假,你等再一會兒,确定沒問題了再走。”

“你在府上小心。”

“放心, 我會當心的。”白飛飛擡眼看着花滿樓, 見他已經去換衣服, 依舊放不下心——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人妻後這心裏的變化為何有所不同,這心裏牽挂的東西不同,自然不一樣。

走到一邊推開窗戶, 看了一眼院子裏正在修剪花草的人,楞了一下, “看來還在盯着我們。”

聞言花滿樓咳了一聲,然後便止不住的咳嗽,弄得白飛飛回頭看他, 卻見花滿樓安然坐在那裏正在喝茶,忍不住笑。

走上前,“你這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好,現在四哥也還沒醒……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不必過慮,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希望盡快有辦法讓四哥醒來。”白飛飛說完瞟了一眼窗外,見剛才修剪的人裏少了一個,沖着花滿樓點頭。

入夜來院子裏修剪花草,哪有這樣辦事的。不過院子裏的花草的确該修建得了,都已經快到腰那麽高了。

花滿樓搖搖頭,“還不是時候,再等一盞茶,你也小心。”

白飛飛回到桌旁坐下,想起柳随煙今早上的模樣,忍不住擔心,“我怕四嫂到時候會因為四哥的解藥關心則亂,到時候——”

秦牧不就是捏住了柳随煙對花滿庭關心才敢這麽嚣張,要是到時候柳随煙關心則亂的話,怕是會誤事。

并非不信柳随煙,只是擔心若是因為這個出了意外,那他們之前的安排不都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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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嫂只想拿到解藥,但也并非分不清輕重,到時候你和四嫂聯手先将解藥拿到,救了四哥,至于秦牧,今日他能全身而退,日後也未必還有如此運氣。”花滿樓知道白飛飛擔心,只是柳随煙能把一切和盤托出就不會再改變主意,除非——

“我們設下的局,秦牧未必看穿,即使看穿,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花滿樓手覆在白飛飛手背,低聲道:“記住,拿到解藥才是我們的目的。”

“放心,我又不是和四哥有仇,還會不管解藥嗎?”白飛飛說完想起什麽,皺起眉頭,“時辰差不多,你先去清風寨,待會兒我滅了燈便行動。”

“小心。”

花滿樓和白飛飛又提高聲音說了幾句話,兩人吹了屋內的燈走到床邊,花滿樓這才悄然翻身離開花家。

以花滿樓的輕功,來回不過不到一個時辰,若是在清風寨內遇上麻煩,那怕是要再耽誤些時間。

和衣躺在床上,白飛飛翻了個身,忽地聽見有人在門外走動的聲響,神情一變悄悄把放在床下的劍拿起,盯着門口。

膽子未免太大了,居然在他們剛熄燈的時候就想闖進來探查究竟。

心裏才剛理清思緒便聽得一陣輕響,似乎弄什麽東西,定睛一看,一根細長的竹管從門縫申了進來。

迷煙!卑鄙無恥!

白飛飛屏息閉氣,用被子捂住口鼻,把枕頭放在被子裏又翻過身用手搭着,長發披散在肩上,還有不少散在被子上,不點燈根本看不清床上的情況。

果然有人進屋,步子輕盈是個習武之人,慢慢靠近床邊,停在床邊時,彎腰似乎想要看花滿樓和白飛飛,确定床上的情況。白飛飛心念一動,只道這女賊還真不知羞恥,連別人夫妻在床上也要這般仔細看。

要是花滿樓今晚真在房裏,豈不是被人窺去房中之事。

盡管只是蓋着被子睡覺,可誰願意睡覺的時候被人看見。

“……唔,相公。”

白飛飛輕喚了一聲,呓語一般伸長了胳膊将枕頭抱得更緊一些,露出的胳膊細白勻稱,竟然引得進來的人笑了聲。

來人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房間,沒有再細看。

白飛飛擡起胳膊,睜開眼看向門口——看來這秦牧身邊也不盡是聰明人,也虧得不全是聰明人。

确定外面無人才輕輕起身,把床上布置妥當後拿着劍從窗戶悄悄翻出,身形輕盈,飛快從院子離開直奔花滿庭和柳随煙的房間。

去遲了,怕是趕不上。

正欲飛身上屋頂時,就見一人從另一邊飛過,一道黑影潛入屋子裏,連忙躲在屋檐下,以免暴露。

秦牧竟然真的來了!

屋內一陣東西碰倒的聲音,外面伺候的如月聽到聲響正打算進去就被柳随煙斥住,跟着門打開,柳随煙從屋裏走出來。

“如月你在外面守着。”

“少夫人——”

“好好守着便是,其餘的是,不該你管。”柳随煙說完往院子裏看了一眼,忽見一枚石頭從角落滾出來,心中一喜,面上神色不改,轉身回到房裏看着一身黑衣的秦牧。

她必須要為了花滿庭拿到解藥!

盯着柳随煙進了門,白飛飛才松了口氣,小心挪到一旁窗戶外,豎着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解藥你還要不要?”

“你這樣逼我,我要解藥你就肯給嗎?”柳随煙壓低聲音,怒道:“從前我們三人雖然不富貴,但卻過得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良心,可如今你和大哥上山為匪,你們這樣把從前道義放在何處?”

“道義?你的道義就是救了花滿庭丢下我和大哥嫁給他?不顧結拜之情,你——”秦牧心中有氣,“随煙,我從前帶你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分明你我有意,你卻背叛我!”

柳随煙手被秦牧捏着,皺着眉怒目而視,“我什麽時候對你有意?秦牧!我早說過,對你和大哥一樣,只有兄妹之情從無半點男女之情,你今日不給解藥也罷,大不了我和相公一塊死了,他既活不了,我也活不下去!”

“柳随煙!你真想死!”

他怎麽會料到柳随煙居然一夜變了态度,之前已經動了換取解藥的心,現在竟讓打算和花滿庭同生共死。

他恨花滿庭,如果不是花滿庭也許柳随煙早已經嫁給他,不可能是現在這樣。

扼住柳随煙手腕,強行把人帶到懷裏,“你想死?那你死之前不如先讓我占了你的身子,這樣你就算是死了,花滿庭在陰曹地府怕也不會想見你!”

“秦牧!你卑鄙,你怎麽變成了這樣無恥的人!”

白飛飛聞言也是一驚,沒想到秦牧居然是這麽下流的東西,她還以為秦牧對柳随煙一片深情不會傷害柳随煙,現在看來竟然——不過是占有欲作祟,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了。

難怪上山做賊,這樣的人,和柳随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比那熊威還要可恨。

“秦牧!你放手!你無恥!”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肯定要出事!

白飛飛破窗而入,不敢用劍直接用白緞纏住秦牧脖子,狠狠一拽将人拽倒在地,“好一個清風寨二當家,居然做出這等入室搶劫之事,不僅是個攔路劫財的山賊,還是個采花賊!”

“你——!”

“四嫂,你護着四哥,讓我來會會這個二當家。”白飛飛看一眼柳随煙,見她已經起身,身上衣衫只是略微淩亂,稍稍松了口氣,放下心看着秦牧,“想走?那你可失算了。”

足尖一點,身形飛至秦牧面前攔住去路,手中白緞将秦牧纏住,見秦牧內力不弱竟是将白緞震碎,暗暗驚訝。

看來這秦牧的确是有點能耐,難怪熊威對他心有忌憚。

“七少夫人女中豪傑,不過看你這姿色容貌,可惜花滿樓那個瞎子看不見。”秦牧冷笑道:“不如跟我會山寨做壓寨夫人?”

‘瞎子’兩字讓白飛飛冷了臉,拔劍出鞘顧不得打鬥聲引起旁人注意,招招用了全力,逼得秦牧連連後退,背抵着梁柱。

劍尖已到眼前,借力一躍竟然從屋頂破瓦而出。

白飛飛追上去,一劍攔住秦牧去路,見他抽出腰間軟劍,謹慎了幾分——劍尖泛着綠光,怕是早已經淬了毒,一旦被刺中,怕和花滿庭一樣中毒不醒。

“可是戳到少夫人痛處?”

“你想嘗嘗瞎了的滋味嗎?”白飛飛手腕一翻,劍尖直直沖着秦牧雙眼刺去。她最見不得旁人拿花滿樓雙目失明一事挂在嘴邊,秦牧剛才那話無疑是拂了逆鱗,她若不好好教訓一番難咽下這口氣。

柳随煙看着床上的花滿庭,又聽得外面打鬥聲,忙叫來如月,“快!讓所有護院把花家圍住,不能讓秦牧逃了!”

“是,少夫人。”

白飛飛心有殺意,劍下毫不留情,秦牧也未曾料到白飛飛居然有這等武功,他只打聽到白飛飛來歷不明,嫁給花滿樓時還身負有傷,誰知居然是個高手。

心中盤算着如何從白飛飛手下脫身便不慎被一劍刺中右臂,傷口又長又深,差點握不住手裏的劍。

“你還想要解藥嗎?”

聽到解藥二字,白飛飛眼神一變沉聲道:“你劍上有毒,怕也是那歹毒得很的毒,和四哥中的一樣,我可不敢掉以輕心,到時候我也中毒了怎麽辦?還是先殺了你,再去尋解藥比較合适。”

“你這樣不怕花滿樓怪罪于你?”

白飛飛輕笑一聲,“到時我只說是為了自保,他不會怪我的,我可不想和四哥一樣中毒躺着。”

秦牧怒道:“你這女人,好生歹毒!”

見白飛飛不上當,秦牧氣急,心知不是白飛飛對手卻又無法脫身,這樣下去不過三招肯定死在白飛飛手裏。

就是現在!

白飛飛劍尖一挑,将秦牧手中的劍挑飛,飛身上前将劍隔着白緞握住,一劍刺入秦牧右臂。

“中毒的滋味如何?不過我不要你死,我要廢了你的功夫再讓你失了雙目,如此才能解了我心頭恨,也算為四哥報仇。”白飛飛走上前,盯着已經倒在地上的秦牧。

秦牧眼裏閃過一抹陰毒,竟然打出一枚暗器,白飛飛閃身避開再看秦牧,已經跳出院牆。

“飛飛,你沒事吧?”

“四哥還能撐到明早,放心,七童會把解藥帶回來的。”白飛飛将劍丢在地上,“他給的解藥不值得信,但他自己吃的,肯定不會有錯。”

聞言柳随煙一怔,見白飛飛面上的笑意,恍然大悟。

原來……

這才是今天晚上真正的目的。

“讓護院去追,不過追至山腳下便不必再追了,守着就行。”白飛飛擔心秦牧生疑,囑咐道:“你守着四哥,還是我去安排吧。”

“恩!”柳随煙含淚道:“多虧了你們。”

白飛飛笑着搖搖頭,轉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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