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狂傲,是在骨子裏

時鄞站在人群外,他的表情冷峻,英俊的眉眼微微皺着,再配上他那一身的仿錦衣衛戲服,這個出場架勢,頗有點錦衣夜行、兇神惡煞的意思。

錢姓女助理看到時鄞的出現,眼睛驀然睜大,一臉不可置信,差點沒把眼珠子看得掉下來。

時……影帝怎麽會出現,他不是一貫的懶得多管閑事嗎?

時鄞的出現,大大出乎在場吃瓜人群的意料。見時鄞走過來,紛紛自覺地為他讓條道出來。時鄞看也不看不旁人,徑自擡腳走向人群中孤立無援的岑越。

他走近之後,先上下打量了岑越一眼,好像再确認岑越是否完整一樣,跟在他身後的陳英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就這麽幾分鐘,人能出什麽事啊?

時鄞認真地确認了岑越臉色的正常,沒受到什麽大委屈,這才開口道:“讓你等我,你不去我那邊錄影棚等,跑這邊吹什麽冷風?把你能的。”

他說完,轉頭看向錢助理:“你是誰?”

錢助理敢對岑越大聲呼喝,但是在時影帝面前,就是給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放肆。

“呵呵,時鄞老師,我……我就和岑越先生有點誤會,現在正在問呢。”女助理道。

時鄞卻很不給面子,他聽得直皺眉頭,“問你是誰,沒問你什麽事,聽不懂我的話嗎?”

女助理面色一緊,這麽多人看着,?她的手攥得緊緊的。

陳英也皺着眉,她和時鄞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可聽明明白白的,這個耿豪的助理前面還一定要拽着岑越去見曾導,現在就是“誤會”了。

不過,時鄞這個口氣,現場這麽多人,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時鄞,用眼神示意他別口氣別這麽壞。

“我……我……”女助理徹底慌了,眼神四處飄着,希冀有個人能幫幫她。

“她是耿豪的助理,時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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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站了出來,女助理定睛一看,結果是岑越的助理,再一聽他說的話,女助理更是絕望。

王曉峰可是憋了好久了。什麽狗屁的耿豪助理,就沒見過這麽找茬的人!岑越要是像以前一樣在片場沒事找事,王曉峰可能還沒有這麽氣。

恰恰是岑越這次洗心革面,在家早起早睡,健身鍛煉,所有重心就是潛心研讀劇本。這麽兢兢業業為拍戲準備着,到了劇組,更是低調做人。

就這樣,偏偏就有那看不起人的,跑過來欺負他家的岑越了!

王曉峰肺都能氣炸了!

“耿豪的助理說我們偷拍耿豪,現在要帶我們去見曾導,讓曾導處置我們。”王曉峰口齒伶俐,一下子就交代了事情起因經過。

“耿豪?”時鄞聽到這個名字,臉上茫然了一下,一時沒想來這是誰。

旁邊圍觀的人,當然知道片子的男一號是什麽來頭。

但是一看時鄞臉上的表情,心裏立刻明白,時鄞根本不認識人家。

到底是時鄞層次太高,還是耿豪不夠格,看現場笑出來的人就知道了。

“哦,你就是耿豪的助理,你說岑越偷拍他?”時鄞說着看了一眼身邊的岑越,“我說你怎麽回事,跟我在一起那麽久都沒想起來偷拍我一張?”

“噗嗤。”一個看戲的女工作人員聽到這兒,忍不住捂嘴笑出來了。

她一笑,尴尬地站在原地女助理更是表情精彩無比。

時鄞的意思再清楚沒有。

岑越跟影帝在一起,都不去拍人家,怎麽會去偷偷摸摸,拍一個給時鄞捧鞋都不配的男藝人?

岑越是腦子被撞壞了,還是眼瞎了?

“那個,時先生,這是我跟岑越的事,您——”女助理被接二連三的下面子,這會兒也不能繼續由着時鄞肆意貶低下去了。

她的面子是小,但是現在代表的是耿豪的臉面。

“時鄞老師!對不住,對不住……我來晚了。”

就在衆人專注地瞪着女助理下文的時候,突然一道男聲插進來,打斷了女助理的話。接着,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剝開人群走過來。

這人不等大家看清的臉,一進來,二話不說,就給時鄞鞠了一弓,“時老師,真對不住,是我的助理沒把事情弄清楚,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的很抱歉。”

他說完,又直起身體,看向岑越,語氣真摯道:“岑越?對不起,剛剛我的助理事情沒問清楚,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抱歉。我替她給你鄭重地說一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她的冒失。”

他說到這兒,頭一撇,看向那名先前還趾高氣揚的女助理,說:“錢馨,過來給岑越道歉。快點!”

錢馨沒想到事情一開始好好的,為什麽這麽快急轉而下,現在居然她要給岑越道歉。她擡着頭看了看面色不善的上司,又看看岑越和王曉峰,尤其王曉峰大仇得報的快意表情,看得她牙都要咬碎了。

“錢馨,這件事是你做錯了。大家同在一個劇組,都是同事關系,沒有誰比誰高人一等。你這樣做,難道讓所有人都以為,以後我在的地方,大家都不能拿手機嗎?”耿豪對着不情願的錢馨解釋。

旁邊圍觀的人本來是為了看耿豪出醜,沒想到這耿豪是個厲害的角色,一看到情況不對,立刻扭轉态度,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

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态度果斷地讓人找不到挑嘴的餘地。

現在耿豪又說出這樣一番話,大家心裏都不由暗暗點頭。雖說,耿豪的這個助理态度咄咄逼人,但是本人卻是很願意與人為善的嘛。

先前的惡感,此時完全一掃而空,并不由對耿豪心生了親近之情。

耿豪嘴裏說着大家平等,但是大家心裏都知道是不一樣,耿豪一個人一集的片酬,是他們這些人所有的綜合水平,甚至極端情況下,能高出好幾倍。

這怎麽一樣?

但是耿豪說他沒有比其他人高人一等,聽着就讓人心裏舒服。

錢馨不情不願的給了岑越道歉,岑越作為一開始的被霸淩的受害者,這時候如果再繼續賣慘,可能還會被大家認為他得理不饒人。

騎虎難下,現在就是岑越的處境。

“沒事。”岑越只能這麽說。

岑越表了态度,耿豪一臉放下的心的表情,他先對圍觀的人說:“叨擾大家時間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手上還有工作,都去忙吧。對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今天我做東,晚上請大家一起吃個飯,請大家務必賞臉到場。”

圍觀的人沒想到今天白看一場大戲,又能蹭一頓飯,頓時眉開眼笑,紛紛表示一定去。

耿豪将圍觀的人勸走,然後又回頭對岑越和時鄞道:“岑越,時老師,二位不知道晚上有沒有空,我也厚着臉皮請二位一起吃一頓飯,表達表達我的歉意。今天,真的太對不住了,沒想到一件小事鬧成這樣。”

岑越倒是對耿豪挺敢興趣的,這個人能屈能伸,要是他是個新人,此時必定真的要以為他是無辜的了。

全是那錢助理一人擅自行動,才惹出來的。

再說了,耿豪一口一個對他歉意,但是呢——剛剛一開始過來替助理解圍,先鞠躬的卻是時鄞。

岑越沒說話,耿豪還是滿臉笑意等着他。時鄞在看岑越,岑越感覺到了,但是沒擡眼,他心說,這個場合,怎麽都不到他先開口說話的程度吧?“我晚上沒空。”時鄞說,他還在看岑越,他就不信了,岑越不是沒感覺出來,他過來是給岑越解圍的吧?

“岑越,你呢?”時鄞問。

你要是說你去,我一定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岑越果然搖搖頭,他擡起臉對着耿豪,露出一點歉意神情,好想拒絕別人,他感到很不好意思一樣。

他說:“耿哥,抱歉,我晚上有點事,不能去——”

“哦,對。他晚上要和我對戲,也沒空。”時鄞打斷他的話。

岑越的臉嫩,不好意思的時候,眼睛水水的,時鄞看得心想,一個男孩子,生得那麽好看做什麽。

岑越一聽,果然詫異地擡起頭看他,時鄞不滿道:“怎麽,不願意和我對戲?”

岑越搖搖頭,時鄞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和他只談工作,絕對受益無窮。

那就好,時鄞舒心了,不再逗岑越,轉頭看向耿豪。

“你還有事嗎?”時鄞不客氣道。

耿豪還是笑眯眯,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他笑着道:“沒事沒事,是我今天給家帶來不快,時老師和岑越沒跟我生氣就行了。吃飯的話,下次有空再約就行。那就這樣,時老師和岑越再見,我先去忙了。”

耿豪說完,人也挺爽快,轉身就走了。

岑越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這人以後肯定會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的。

只是,自己今天得罪他,以後就得小心了。

時鄞拍了拍他肩膀,讓岑越回過神。

“看什麽呢,不冷嗎?還不快走!”時鄞說。

岑越點點頭,跟上時鄞:“好的,今天謝謝時老師。”

時鄞沒回話,他走出幾步,突然又停下腳步,讓岑越差點撞到他的肩膀上。

“我忘了一件事。”時鄞道。

岑越看他:“?”

時鄞回看了看他,然後往回走去,他邊走邊說:“我剛剛就算不來,你也不會真的認下這潑髒水,對吧?”

當然。岑越點頭,既然時鄞這麽直白,他也不好做作,不如坦白一點。

他想了想,回道:“我雖然不會主動惹事,但是事來找我,我也不會怕事。”

時鄞聽得眼裏露出一點笑意,他扭頭看了看岑越的臉,然後道:“就知道你不是那麽好惹的。”

之前在酒店裏,就敢對自己的經紀人大言不慚,即使面對自己的質問,也還是勢在必得的樣子。

好像,只要談到演戲,他就沒再怕的。

時鄞想,我狂,是狂在外面。

你岑越,狂傲,是在骨子裏。

“對了,你剛剛在地上畫什麽呢,有什麽玄奧嗎?我過來的時候就聽了一半,好奇死我了。”時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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