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詩話 咱們之間不就那點東西麽?

剛才在酒店休息間, 他的腰和手的血染透了襯衫,他笑起來時,似乎有一絲莫名的文弱, 然而現在他氣色好了許多, 又恢複了原樣。

喻詩問的齒關啃着下嘴唇, 片刻之後, 忽然一本正經地詢問:“我聽說, 拿刀刺傷你的是個女人?”

謝珵矣嗯一聲。

對上她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笑了起來, “放心, 來再多的女人也搶不過你。”

喻詩問原本是借此調侃,沒想到反被他調戲。

她幹脆收了聲,不開玩笑。

這時他手機有電話進來, 就在床邊的臺上,喻詩問幫他拿過來, 視線瞟過去,很自然地看見了“沁舒”兩個字, 她把手機遞給他。

仍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接過來,見她要走, 腳一擡往她腿縫穿過去勾住。

喻詩問被他這不三不四的動作氣得一張臉通紅, 像極了被流氓輕薄了之後的受氣包小媳婦。

她瞪他一眼,“你……”

謝珵矣示意她噤聲,對手機那邊的人應了兩聲。

趙沁舒說年會結束了, 消息也封鎖得及時,沒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交代完事情就順便問他在哪個醫院,她要過來看看他的情況。

謝珵矣說:“時間不早就別過來了, 我沒事,傷得不重。”

“那怎麽行?我不放心。”趙沁舒說:“我不親眼看一看怎麽知道你傷得重不重?”

“我這不是還喘着氣跟你說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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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珵矣!”手機那邊的人陡然高聲,“我擔心得要命你能不能別跟我兒戲!”

“……”

哎呀,被吼了。

聲音大到,連喻詩問都聽得一清二楚,她莫名想笑,被謝珵矣一眼警告。

謝珵矣說:“問周原,他知道。”

說完就收了線。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被送進什麽醫院。

謝珵矣扔下手機,擡眼瞧見她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沒收拾幹淨,說道:“看見沒有,人家比你有本事,不高興了直接就罵。”

喻詩問說:“我一個員工,罵老板算什麽本事?”

他哼笑,“說的正是,你要是能把我拐到你床上去,那才叫本事。”

喻詩問聞言,當即就去撥他的腿,“放開。”

他老神在在,“急什麽?他們沒那麽快過來,咱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喻詩問氣急了,說:“你是不是滿腦子只有那種東西?”

“哪種東西?”他故意反問,伸手直接把她拉到懷裏來,似乎扯到腰間的傷口,他頓了一下,再低聲和她調笑:“咱們之間不就那點東西麽?”

“玩風月游戲你找別人,為難一個員工算什麽?”她掙紮兩下,無法脫離。

他說:“你自己不重視,反倒怪我不正經?”

喻詩問說:“因為我不接受,所以成了你拿我尋開心的理由?”

謝珵矣擡起她的下巴,“你不接受?聽見我受了傷着急忙慌跑過來幹什麽?看我笑話?還有,我耐着性子哄着你,你說我拿你尋開心?”

她說:“你哄我的目的是什麽,你自己知道。”

“我只知道,我費盡心思,而你卻不知好歹。”他的低語貼着她的唇縫,纏纏綿綿的聲氣鑽入她嘴裏,舔過她的舌尖。

忽然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他還沒來得及松手,她已經急忙忙地推開他站了起來,蠻不自在地整理她有些許淩亂的長發,要不是門口的人比較遲鈍,她這驚慌失措的樣子,指定暴露。

麥子探入一顆腦袋,小聲報告:“謝總,住院手續辦理好了。”

喻詩問聽見這話,臉都吓白了,她差點忘了這茬,半個手續這麽久,不知道這小丫頭在病房門口逗留了多久,有沒有聽見些什麽。

謝珵矣卻是一貫淡定,“辛苦了,夜深了早點回去吧。”

“哦……”麥子看向了喻詩問,目光帶着詢問。

喻詩問趕緊說:“您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謝珵矣沒搭腔,卻也沒尋借口留她。

等走出醫院大門,冬夜裏醞釀許久的一陣寒意迎面襲過來,把喻詩問吹得回過神來。

麥子在她耳邊唠叨了一路,說:“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謝總會罵我呢!還好這件事沒有聲張出去,只有咱們幾個知道,要不然……”

“麥子。”喻詩問忽然出聲。

“啊?”麥子停下來望着她。

“你剛才去辦理住院手續,怎麽這麽久?”

“人太多了嘛,排隊排了半天……”

麥子抱着她的胳膊,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又說回了那件事,“你知道麽,在酒店我看見謝總的血流了一身的時候,要不是謝總太冷靜,我都要哭了……”

喻詩問聽完呼吸一窒,“血流了一身麽?”

麥子一頓,仔細回憶了一下,笑着說:“是誇張了點,我當時都吓懵了,腦海中的畫面就是流了很多血,剛才我看謝總那個樣子,好像也不是傷得很重。”

喻詩問小聲說:“你吓我一跳。”

出來以後,兩人分別坐車回了家。

喻詩問進了家門,看見喻若若窩在沙發上,腦袋耷拉着,一副魂不守舍乃至了無生趣的模樣,魂游半天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喻若若是想起了那人往日的深情,與今夕的薄幸,兩廂對比,更為心酸。

喻詩問在她身旁坐下,說:“這個周末我陪你去逛街,你想買什麽……”她咬咬牙,“我來買單。”

喻若若聽見這話終于有了動靜,眼珠子溜了她一眼,又伏在沙發上,說:“姐,我胃口很大的,貪嗔癡三毒俱全,欲壑難填啊……”

“沒——”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喻還沒休息,出來看見姐妹倆都在,也不避諱,直接就問大女兒,對那位姓段的年輕副教授有什麽看法。

喻若若擡起頭來,問:“什麽副教授?誰?”

老喻也不遮遮掩掩,笑着就說是給你姐介紹的對象,接着又把那個人誇得天花亂墜,要不是不合适,簡直恨不能親自上陣跟人處對象。

喻若若苦着清麗麗的臉說:“爹啊,這種優績股你怎麽不考慮考慮我啊……”

老喻摸着腦門,有些不好意思,說:“這……我這不是看你剛失戀麽?你那麽快就換個人,心情轉換得過來麽?”

喻若若如遭重錘,昏死在了沙發上。

喻詩問簡直頭疼,拎着包包回屋了。

謝珵矣在醫院休養了幾天,那晚突如其來的意外一點風聲不漏。

這幾天喻詩問一直沒去醫院,這天下班的時候,卻接到周助理的電話,說有一份合同漏在了辦公室裏,讓她幫忙送到醫院來。

因為那晚是她和麥子把謝珵矣送到醫院的,對于麥子,他是不敢再交代什麽事情了,所以只能拜托她。

喻詩問拿着周助理的口信去找林秘書,林秘書不疑有他,帶她去了謝珵矣的辦公室。

而關于那個持刀傷了謝珵矣的女人……其實是個女孩,謝珵矣把女孩交給了警方,沒他點頭,警方把人一直拘留着不放。

于是女孩的家人找上了他。

那會兒他手頭一堆事,因為周原抱了一堆文件給他。

找上他的人是那女孩的姐姐,一開口就是求情的經典對白,“謝先生,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

謝珵矣剛接完一通電話,他扔下手機說:“18歲,再過半年就是大學生了,再怎麽也算是國家的備選人才,拿着一把刀不把人命當回事,你們魏家在培養人才還是□□?”

那女人煞白着一張臉,被紅唇一襯托,白得有些妖異,“她讓家裏慣壞了,我爸……我爸最疼她了,如今他中風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我妹妹她……”

謝珵矣臉色淡淡,“所以你爸中風了,這件事怪我?”

那女人的眼淚淌下來,說不出話,只管搖頭。

謝珵矣抽了張紙巾,走過去遞給她,溫聲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好好教,真出了人命,你我兩家的恩怨可就不止不休了,魏小姐也不願意的是不是?”

低沉的嗓音萦繞耳畔,魏小姐聽得莫名臉紅。

周助理:“……”

好巧不巧,病房的門開了。

……

喻詩問看見門虛掩着,也就沒敲,直接推開,一進去就看見謝珵矣垂眼淡笑,溫聲軟語,女人垂首默淚,欲嗔還羞。

謝珵矣回頭一望,對上一雙清秀的眸子,長指一揚,白紙趁勢而飛,女人的手還沒擡起來,紙巾已經挂在了她臉上。

“……”

喻詩問很識相地掩門告退。

謝珵矣看了周助理一眼,示意他來應付這個女人,自己追了出去。

喻詩問就站在病房門口,原本打算等裏頭的是是非非處理完,自己再進去,沒想到謝珵矣卻追了出來,她擡起頭來笑道:“謝總。”

謝珵矣一只手撐住她身後的牆,說:“你怎麽來了?”

她把手上的東西推在他的胸口,“給您送合同。”

謝珵矣接住合同,順勢握住她的手。

她把手抽出來,仍是笑笑:“不打擾您了,不過您傷勢未愈,千萬要注意,動作太大會扯到傷口的,尤其是腰。”

喻詩問轉身要走,被他攬住了腰。

“你誤會了。”

“沒關系,謝總敢作敢當,不怕被人誤會。”

謝珵矣幹脆把人抱在懷裏,說:“你醋勁這麽大,我有點受不住。”

喻詩問一把推開,“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她也沒想到他能一推就開,而且推拉之間似乎還牽扯到了他的傷口,喻詩問嘴硬心軟,看他眉頭皺得打結,不由就扶住他,問:“怎麽樣?要不要叫醫生?”

他看着她說:“要麽幹脆不來,一來就給我甩臉子,也就你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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