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雖然很想說自己也不是那麽想戀愛, 但原煦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真實意願,發出靈魂之問:“他們好看嗎?”

“……”原冕把他腦袋搓得亂七八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顏控。”

“美是最重要的。”原煦在他的魔爪下艱難求生:“唯有美是永恒的!”

他憤而按住原冕的手:“別搓了,你可愛的弟弟要被你搓禿了!”

原冕毫無誠意的道歉:“抱歉抱歉, 手感實在是太好了。”

原煦氣鼓鼓,家裏之前便準備給他裝修一個畫室, 如今空房間已經有了,還沒有買畫具, 正好可以把這些東西搬進去。

一切都收拾好,他用黑筆勾勒出一個頭上冒着火的小人, 一腳踢開另一個小火柴人, 然後拍照發給婁啓。

微信消息如石沉大海,對面一點回應都沒有。

原煦撇撇嘴,實在是想不到婁啓到底在因為什麽事情生氣, 幹脆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

轉眼便到了畫展開始的那天,因為這次預熱充足, 上午時展廳中便已經是熙熙攘攘,人流密集。

現在已經是初秋, 空氣中帶上了些許涼意。原煦裹着一件鐳射風外套, 裏面穿着黑色高領薄款衛衣,帽子一扣, 誰都看不出是他。

他本來想進去看看,但人實在太多,幹脆就先去展廳旁邊的甜品店,點了份草莓慕斯,叼着勺子刷手機。

之前的直播熱度早就降下來了, 但仍舊有人在他超話裏打卡, 說今天去看畫展。他一個小畫家, 被這陣勢搞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出道了。

“我能坐在這嗎?”旁邊忽的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這個甜品店此刻人雖然不少,但也沒有到陌生人拼桌的地步。原煦擡眼望望對方,發現長得還不錯,便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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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便在他對面坐下來,手裏端着一份芒果西米露。

這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膚色白皙,亞麻色的短發,微圓的桃花眼,注視着他,似乎時間都會在溫柔中變慢。

原煦把注意力從手機轉移到對方身上,難道因為這是一個小說中的世界,所以路人都會有一副好長相?縱觀他認識的人,就沒有幾個長得差的,就連被他嫌棄的白辛樂,也是個清秀挂。

他打量了一會兒,忽的問:“你不喜歡吃芒果?”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苦笑着點了點頭。

“點錯了嗎?”原煦随口問道。

“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點好了。”青年嘆氣道。

他擡起眼看向原煦,微笑:“認識一下,我叫岑溪,我很喜歡你畫的那兩張畫。”

果然是沖着他來的。

不過原煦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交流,所以很友好的伸出手和他握一握:“你好。”

他們倆互相友好的談了一會兒繪畫,原煦小盤子裏的草莓慕斯已經消失,岑溪的芒果西米露也被他皺着眉吃了大半。

現在已經是中午,外面畫展的人流看起來小了些,原煦往那面望了望:“你要去看畫展嗎?”

“嗯。”岑溪點頭,把剩下的幾口喝掉,用紙巾擦擦嘴:“一起?”

原煦感覺有趣,交談中能看出岑溪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對美術的造詣也不錯,但是聽他的口吻,似乎又對藝術不是特別感興趣。

就像他下意識點了芒果卻根本不喜歡吃一般,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違和感。

“你故意坐到我對面,應該是有事找我吧?”原煦直截了當的問道。

岑溪猶豫了一瞬,點點頭:“我想請你畫一幅畫。”

“價錢不是問題。”他又補了一句。

原煦挑眉:“你想畫什麽?”

岑溪這次猶豫的時間更長,看他的神色,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半晌後他才道:“……我想要一片向日葵的花海,陽光很亮,花海中有一個人轉身朝我笑,但只能隐約看到一個人影,看不清臉也看不清身形。”

原煦心裏忽的一動。

應該接下這份工作的念頭突然冒出來,就像以往很多次幸運給他的指引一般,毫無理由,但總能将他引往正确方向。

所以他立刻點頭:“好啊。”

岑溪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原煦答應得這麽痛快,臉上的笑意真切幾分:“謝謝你。”

“不客氣。”原煦朝他眨巴眨巴眼:“都是為了養家糊口罷了。”

“原家最近勢頭正好,哪裏需要你養家糊口。”岑溪忍不住笑道。

“總得有點自己的私房錢。”原煦晃頭晃腦。

他們一起逛完了畫展,這些畫雖然也很優秀,但在原煦的畫面前便顯得相形見绌。

“你的能力足夠開辦個人的畫展了。”岑溪感嘆:“會有很多人為了它們一擲千金。”

“多謝誇獎。”原煦彎了彎唇。

兩人在門口分開,原煦在心裏輕輕念叨了一會兒岑溪的名字,并沒有在記憶中找到,恐怕在書裏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或者壓根就沒有出現過。

“倒是挺有趣的。”原煦低聲念叨。

他只是來畫展看一看效果,如今看到了,還接了個大單子,自然是要回家繼續畫之前周雯雯約的那張。因為是客戶約稿,原煦畫得很細致,從當時足足畫到了現在。

如果沒有意外,今晚就能完成最後的步驟。

……

原煦在對畫進行最後的修補,畫板上,一個人在黑暗中向上伸手,他的周圍環繞着無數星光,有幾顆星星落在他的指尖,映得他似乎也在發光一般。

一直等他放下筆,在他身後不知看了多久的原冕才道:“你畫的是荀子寧?”

“對。”原煦轉身:“是他粉絲的約稿。”

他鼻子動動:“是不是要吃飯了?”

“鼻子真靈。”原冕笑道,“今天張姨做了糖醋魚,你之前一直念着要吃,今天正好那面送來了适合的魚。”

“嘿嘿。”原煦一點都不以貪吃為恥,還自豪地挺起胸膛:“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我這是對美食抱有愛意。”

說罷,他反手關上畫室的門,忽的想起什麽,又問:“哥,你知道岑溪嗎?”

“岑溪?”原冕微微皺眉:“你問他做什麽?”

“今天遇見了,他也來找我畫畫。”原煦用手指卷一卷頭發:“我感覺他這人有點奇怪。”

“你之前一直不在意周圍的事,天天追着白辛樂跑,才沒聽過他的事。”原冕道:“岑家也算是豪門,家裏是做字畫古玩生意的,一直自诩書香門第,結果岑溪和一個男明星暗地裏談了戀愛,不知被誰告訴了家裏人,鬧得很大。”

“最後呢?”原煦摸着下巴沉思。

“那是前段時間的事了,之後他似乎一直被關在家裏,和那個明星也斷了。”原冕攤開手:“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最近幾日傳出岑家與段家聯姻的消息。”

原煦一激靈:“段家?誰?”

“段明旭。”原冕淡淡的道。

是個陌生的名字。

“段家的二兒子。”原冕趁機搓了一下他的腦袋:“有空出去走走,多認識幾個朋友,不要整天待在家裏畫畫。”

如果不是其他時候原煦看起來一切正常,他都擔心前幾天原煦不出門是因為失戀帶來的挫傷。

“等我把畫畫完就出去玩。”原煦自己也不是個能悶在家裏的人。

“沒錢了跟哥說。”原冕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一張黑卡來:“先刷這張。”

原煦:?

以前真不知道他哥是這種一言不合就發卡的風格。

“我不缺錢。”原煦擺手:“等我交稿後,就會有七位數進賬。”

原冕擡眸:“百來萬哪夠花。”

“……我也沒那麽敗家。”原煦一邊嘟囔,一邊口是心非地把卡揣進了兜裏。

有卡不收是傻蛋!

而另一邊,原煦和岑溪接觸的消息很快便傳到婁啓的耳朵裏。

已經是晚上七點,他仍舊坐在辦公室中,面前的電腦屏幕映着他的眸,明明滅滅。

“原煦怎麽會和岑溪遇見。”他皺眉。

秦河道:“岑溪似乎是在網上看見了原先生的畫,特意去找他買畫的。”

“他約了什麽樣的畫?”婁啓的眉毛沒有絲毫放松,甚至皺得更緊了。

“當時離得太遠,下面的人聽得不清楚。”秦河小心翼翼:“好像是一副向日葵花田。”

婁啓冷聲道:“弄清楚他到底要畫什麽。”

秦河應了一聲,走前輕輕合上門,頗有些心累。

自從原煦搬走,加班時間越來越長,婁啓的神色也越來越冷。之前是溫水煮青蛙,他沒意識到婁啓的變化,如今驟然從春天變回嚴冬,秦河才開始懷念原煦在的日子。

屋內的婁啓坐了一會兒便接到埃爾頓的電話,對方一直很關注自己的第二個實驗體,所以了解得比婁啓更深。

“雖然催眠大體成功了,但是岑溪偶爾還會感覺到不對。”埃爾頓在電話那頭道:“畢竟是不同的人,感情這種事還是太玄妙了,需要更加謹慎。”

婁啓還沒開口,便又聽他說:“不過你現在也得到了原家的礦,又把小男孩趕走了,還這麽在意他的事幹什麽?難不成是擔心他恢複記憶後讨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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