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話雖這麽說, 但是現實中想要和家裏斷絕關系,不僅是說說就能做到的,國家也并不鼓勵這種行為。

不過這件事鬧得很大, 最後岑溪找來律師和岑家簽訂了協議, 約定将他們曾經付出的金錢還清後, 放棄對岑家的繼承,也不承擔任何額外的義務。

因為這件事, 岑家不但丢了兒子, 在段家那面也沒讨到好處, 元氣大傷,岑父岑母更是低調做事, 幾乎很久不出現一次。

原煦本來擔心段家會對岑溪出手,但是觀望一陣子後, 那面卻沒什麽動作。甚至段家還把段明旭罰了一頓,挽回了些許聲譽。

段家:

段明旭在書房外面徘徊一會兒, 還是咬牙敲了敲門。

段父是個鬓角已經斑白的中年男子,他沒有擡頭,只是淡淡的問:“怎麽了?”

“爸,我還要在家待多久?”段明旭急哄哄地問。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段父擡眼, 皺起眉:“能不能和你大哥學學。”

段明旭抿了下唇,低聲道:“我是總經理,不能離開公司太久……”

“你的工作暫時都交給光赫。”段父道。

“爸, 那可是我……”段明旭又急了, 但話沒說完,便被段父厲聲打斷。

“你什麽你, 你給段家惹了這麽大的事, 如果不是我壓着, 你以為你能只在家反省幾天。”他盯着自己的二兒子,目光掩不住失望:“一個岑家的小子就能把你逼成這樣。”

“婁啓也在後面搞鬼,是他讓埃爾頓解除了催眠,如果沒有他插手,事情會按我想的順利進行下去的!”段明旭無法忍受他失望的目光,從小到大他受的太多了,段父從來只會把段光赫挂在他的嘴邊,無論自己怎麽努力得到的都是那句‘和你哥學學’。

“不要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段父冷淡道:“段家沒有教過這種無能的舉動。”

段明旭的嘴唇顫抖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壓着怒氣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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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父重新将目光放在面前的文件上,卻不由得想起了段明旭剛才的話。

他沒有關注過小輩之間的事,但這件事婁啓居然也插手了,以婁啓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他會插手這件事一定有原因,但區區一個岑溪,段父看不到他的價值。

也許婁啓并不是為了岑溪,而是為了給段家一個警告。光赫那孩子太過于執着虛名,最近似乎一直在和婁啓較勁。

段父嘆了口氣。

他生了兩個兒子,一直精心教導,大兒子雖然能力出衆、手腕也不錯,但是虛榮心太重,又過于自傲。二兒子則處處都差了一番,又過于急躁。

年輕人總需要磨練,若不是幾年前婁啓橫空出世,他現在恐怕也不會覺得兩個孩子太過不成熟,但人最怕對比。

也不知道婁啓這種性格和手腕到底是怎麽教出來的,連他們這種在商場已久的人都不是對手。

被段父在心裏誇贊成熟的婁啓此刻正對着自己的手機,思索今天該給原煦發什麽。

根據攻略上說,要每天給人分享有趣的見聞之類的,但婁啓實在不知道什麽是有趣,每天除了早安晚安,總要皺眉想很久。

而且原煦還經常不回他。

“婁董。”秦河敲門後走進來,對那張辦公桌上畫風極其不符合的一排粉紅色書籍視若無睹:“今天是原先生畫展的日子。”

婁啓怔了怔,看了眼桌子上的日歷,果然已經到了上面用紅筆圈出的時間。

他一直在思索今天要發的東西,竟是沒有發現。

“司機在下面等着。”秦河很有眼力地道。

婁啓點點頭,将手上的書放回去,整理一下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畫展開在市中心,已經到了不少人,婁啓的氣勢很強,就算是不太認識他這張臉的人,也會下意識避開他,反而讓他順利地走進了畫展。

原煦正在裏面和經紀人講話,見他來了,李展頓了頓,話便停了。

“就按你剛才說的流程。”原煦皺眉:“你去吧。”

李展又看了一眼婁啓,猶豫地走了。

原煦也想走,但是被婁啓一把抓住了手腕。

“陪我逛逛?”婁啓看他。

“不要。”原煦拒絕的幹脆:“畫家不陪客。”

婁啓從善如流:“那陪你們家的合作夥伴一起看畫展如何?”

原煦郁悶地瞪他:“幾天不見你口才倒是利落很多。”

婁啓朝他笑了笑:“怎麽樣?”

“走吧。”原煦哼了一聲:“我還能把我家的合作夥伴一個人撇在這嗎。”

說着,他把手腕抽回來,沒好氣地道:“本合作夥伴不提供牽手服務。”

婁啓沒有意見。

他把手揣進兜裏,食指和拇指微微摩挲,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上面細膩的觸感。

只是一小會兒的接觸,便填補了他這一個月心中的空洞,連世界都鮮活起來。

“看畫,不要看我。”原煦被他專注的凝視看得不自在。

主要是那張臉實在太好看,再被盯一會兒他的底線就要被動搖了。

“你比畫好看。”婁啓低聲道。

“你的意思是我畫的不好?”原煦目光一秒變兇。

“不,你畫的很好。”婁啓搖頭,伸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但是都比不過你。”

“你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原煦嘟囔。

他小聲嘀咕的時候,軟紅的唇瓣就微微嘟起來。婁啓眸色深了下去,湊近原煦輕聲問:“我可以親你嗎?”

原煦猛地回神,往後一蹿,滿臉警覺:“當然不可以!這麽多人呢!”

“沒人時呢?”婁啓舉一反三。

“在哪都不行!”原煦瞪他:“陪你逛畫展就算了,你別得寸進尺。”

“好吧。”婁啓看上去有些遺憾,他舔了舔唇。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莫名的色氣,原煦忍不住盯着他的唇,腦海中回放起他們以前親親的記憶。

婁啓接吻時喜歡摟着他的腰,有時候會扣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親久了還會發出性感的低喘。他那時候窩在婁啓懷裏,能聽到對方激烈的心跳聲。

“走了。”原煦用手拍拍自己的臉,把那些記憶拍出去,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用鎮定的聲音推銷:“畫展裏的畫都賣,喜歡的話可以去李展那詢問價格。”

“畫要買。”婁啓跟在他身後。

男人個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他,手輕輕搭在他肩上:“畫家也想帶走。”

他刻意放輕了聲音,像的看膩了完全是假的,他一開始能用臉讓原煦一見鐘情,就能用臉再将人哄回來。

原煦果然被他的聲音弄得耳朵一麻,身子僵着把他的手拍開,強裝鎮定:“沒有沒有,畫家不賣。”

婁啓笑了笑:“那雇你給我畫肖像畫如何。”

“不……”

原煦話還沒說完,婁啓便道:“市價的三倍。”

“那也不……”原煦忍痛想要拒絕,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婁啓也不知道在這幾天經過了什麽魔鬼訓練,臉上竟是出現了真誠的神色:“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畫,很久之前我便說過,你畫中的世界很美。”

他停頓片刻,繼續道:“所以我想知道,我在你的畫中會不會綻放出我無法想象的光彩。”

“……我畫的你,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原煦能感覺到他的話是真心的,但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了一陣。

上次被人和三張小黃圖一起趕出家門的事他還記着呢。

“的确。”婁啓點頭:“你能在那種角度看我,我很開心,至少我還有吸引你的地方。”

“那都是以前,現在沒有了。”原煦冷漠無情:“而且你那時候可不像開心的樣子。”

“那次是我做的太過了。”婁啓道:“我那時剛剛意識到對你的感情,太過驚慌,才會做出想要遠離你的舉動。”

“你可以繼續遠離我。”原煦一邊說一邊想,婁啓居然那麽早就動心了,他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

“我不想遠離你了。”婁啓注視着他:“我的心告訴我他想靠近你。”

“好好看畫,不要說有的沒的。”原煦轉頭就不認人,硬逼着婁啓看了幾幅畫,忽的道:“放棄吧,你沒辦法靠近。”

“我不會放棄的。”婁啓看着他。

即使青年的目光落在畫上,一絲一毫都沒有分給他,但他仍舊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這麽近的距離,好像他一伸手便能把人擁進懷裏,但他不敢。

在他荒蕪了二十多年的心中,第一次開出了一朵嬌豔張揚的玫瑰,美麗又危險。他不怕被被刺劃破手掌,只怕自己不夠小心,再傷了那嬌嫩的花。

婁啓望着原煦出神,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鬧,一個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左右張望一番後,看見原煦和婁啓,眼睛便是一亮。

原煦正心不在焉的看着畫,熟悉的聲音響起:“原煦,恭喜你開辦了自己的個人畫展。”

他扭頭一看,精心打扮過的白辛樂正站在一旁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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