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就是少宗主吧?真是可愛哈哈哈哈……”

“幾歲了?還沒學過哪家的功法吧?”

“醒醒,少宗主還不到三歲,能學什麽?”

“就是,少宗主可識字了?”

君初雲:“……”

西西被問的一臉懵逼,小包子臉上滿是忐忑,兩只小手緊緊攪在一起,無措極了。

半角獸早就知道是這麽個情況了,所以将西西扔下來就先跑了,一點兒都不講義氣。西西嘟着小包子臉,十分不滿。

真是可愛啊。看着眼前這張氣鼓鼓粉嫩嫩的小臉蛋,大家心裏不約而同地閃現一個念頭:是不是該把宗門裏面的小崽子們養的胖一點更好?

這張臉長得确實不像宗主,但是仔細一看,生氣的樣子多少有點像。

長老們宛若見到小紅帽的狼外婆,不斷地往前湊,繼續問一些關于她之前生活經歷的事情。

“小名是叫西西來着吧?名字真好聽,是娘親取的嗎?”

西西被問的不耐煩了,她又不認識這些人,便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後退。

君初雲連忙走了過去,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免得摔下去。

西西立刻驚喜地回頭:“娘親。”

君初雲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長老們立刻又将目光轉向了君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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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舟車勞頓,是想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夫人和少宗主都喜歡吃什麽?”

“您來之前,宗主就讓咱們搜尋了好幾個廚娘過來。雖然不能上主殿,但是您想吃什麽,絕對能第一時間送到。”

君初雲笑的尴尬:“謝謝,謝謝,不必這麽麻煩……”

西西緊緊抱住了母親的小腿,往她身後躲了躲。雖然她能夠感受得到,這些人都沒有惡意,但是太熱情了,她一個人也承受不來啊。

月離江被擠到最邊緣,站了好一會兒都沒人理他,心情頓時有些微妙。在接收到君初雲尴尬又不失禮貌的求助時,忍不住唇角微揚,主動開口:“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宗主發話,長老們頓時就收斂了不少,将灼灼的目光從小孩子身上收了回來,看向月離江,同時眼角偷偷瞄向宗主夫人。

畢竟這些年來,大家為了宗主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不論美得醜的,聰明的嬌憨的,就無一人能夠入眼。眼看着別人家宗主都有了一串兒的後輩了,自家主殿內,還是孤零零的一個宗主,大家心裏着急啊。

沒想到,宗主不聲不響就給搞了個大的,不光宗主夫人有了,連少宗主都一塊兒有了!看這樣貌這氣質,也足以配得上宗主,當然得好好供奉着。

玄門大長老是這些人裏面最年輕的一個,看上去也就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清瘦,頗有幾分飄飄若仙的樣子,在一片嘈雜聲中,主動站出來,說道:“宗主一向喜歡清靜,這我們都知道,但是,今天是夫人和少宗主來到太初宗的第一天,弟子們都準備了好幾天了,就等着宗主回來了,好好放松一下呢,您好歹也讓他們放縱一回吧。”

他一開口,後頭的老狐貍們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候,西西身上的小鈴铛,突然閃現一道藍色的光芒。

君初雲看過去的時候,那道光正巧映進她眼睛裏,仿佛有無數根針紮進她的大腦裏面。君初雲就沒受過這種罪,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直愣愣地撲街了。

君初雲仿佛靈魂出竅了,站在雲端俯瞰這個世界,也俯瞰着自己的一生。

她自從出生起,就是有自主意識的。她當然知道,這不正常,她不知道身邊人能否接受,所以不曾告訴任何人。只不過偶爾表現的過于懂事過于沉穩的時候,母親也會有片刻的訝異。

即使如此,父母也從未追問過,依然待她如夕。

直到五歲那年,父親出海遇難。那天晚上,君初雲在連綿的噩夢中,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這個世界有“轉世”這一說,很多有機緣的大能高人會在臨終之前會去預測自己的轉世方位,讓親朋好友來尋。君初雲也就明白,父母的淡定是為何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并不屬于這一類。因為君初雲前世的記憶,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科技世界,人類的壽命不過百八十歲,但是燈紅酒綠、五彩缤紛、繁華如斯。雖然沒有這個世界的各種玄幻奇遇,但科技的發展所帶來的便利和奇跡,要實用多了。她的記憶裏,那裏叫做“二十一世紀”。

後來母親也去世,君初雲将父母合葬後,便依靠着幫鄰居幹點活兒,換點吃的,就這麽有驚無險地長大了。

直到十五歲那年,她瘦弱的小身板突然就長開了,臉頰也飽滿起來,将五官都撐開了,一下子從一個眉清目秀的瘦弱小丫頭,長成了大美人兒。

在這個只有二十來戶人家的小漁村裏,大家先是驚訝,其次恐慌,也有不少男丁在觀望,垂涎欲滴。就這樣等了兩年,也沒見有人來尋,村子裏的人便蠢蠢欲動。

而就在這時候,出海的男丁遇上了大風暴,全都葬身深海,無一幸免。偏偏那艘船上,有着村子裏将近一半的年輕男丁。村長頓時察覺到了什麽,決定讓君初雲去獻祭海神。

再後來,就是村子被毀,連帶着神廟也被洪水沖塌,君初雲一路扮醜,又靠着撿到的那本破書,在華顏宗呆了一年多的時間,一直是個透明人,然後就因為宗主東方指月算計月離江的事情,被迫逃離。

這段記憶她一直模糊不清,而這個夢,也仿佛鏈接着她本人的記憶,華顏宗事件轉瞬即逝。整個事情經過并沒有給她複原出來。

半年後她在一個山林的樹洞裏醒來,肚子也已經很大了,奇跡般地,母女兩人都還活的好好的,她能夠清晰感覺到,小生命強有力的心跳聲。

一直到西西三歲為止,一切都跟她目前的生活軌跡絲毫無差。

但是,夢境并沒有就此截止,而是繼續了下去。不過,卻是以一本書的形式,書名被馬賽克掉了,君初雲隐隐約約認出來一個字:神。

君初雲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前幾頁的內容。一如她所擔憂的那樣,這本書的主角,是許江白。

故事一開始,時間線就在幾十年之後了。萬象界剛剛結束延續了三十多年的戰火,百廢待興。

許江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成為第一領導人,在民間聲望極高,被尊稱為“神君”。

這本書講的就是,許江白重新建設萬象界的故事。

月離江以及她現在所認識的這些人,基本都成了故事裏的背景板。看完前三分之一的劇情,君初雲大體總結了一下,将月離江這一輩人的人生軌跡,尤其是跟她們母女有關的,都挑挑揀揀,串聯了起來。

西西三歲前夕,被她的親生父親找到,母女兩個人一起跟随月離江回到太初宗。但是,君初雲在路上就突發疾病,死了。剛巧,就是被太微宗的人找到之後,在其分宗做客的時候,突然病倒,然後再也沒有醒來。

随後,太初宗以此為借口,與太微宗發生了大規模的争鬥,整個中原地區,戰争綿延數十年,死傷慘重。

西西也在此期間走丢,杳無音訊,應當是被有心人隐瞞了命格和蹤跡,不然,以月離江的本事和人脈,不可能找不到。

而月離江也确實,從未放棄過尋找女兒。

二十年後,月離江突然離世,再次加劇了兩大宗門的矛盾,戰争的區域繼續擴大,蔓延整個中北方區域。不僅如此,兩年之後,突然被證實,月離江是被弟子許江白所殺。而此時,許江白是南方太真宗的宗主,硝煙在整個萬象界彌漫。

十年的時間,生靈塗炭,各大宗門也死傷慘重,尤其是元老級的人物,戰死的戰死,老死的老死,被毒殺的也有不少……

就在這時,許江白突然拿出來一系列證據,說這一切都是月離江的陰謀,是他覺得這世界自私冷漠,已經無可救藥,想要毀滅萬象界,才策劃了這一切。

無數的留影石、書信、私人信物……都明确地表示了這一點,無可辯駁。

萬象界的争鬥就此戛然而止,殘存的四太宗以及星月宗、藥神宗這些稍微大點的宗門,合而為一,成立了新的太初宗,許江白是宗主。

這本書除了事業線以外,當然也有感情線。

好巧不巧,這本書的女主角,就是她的女兒西西,在書裏面的名字,叫君月月。不得不說,給她取這個名字的人,不僅蠢而且壞的惡毒。

更可氣的是,男女主兩個人之間,還是虐戀情深,兜兜轉轉、分分合合,你虐我一次我逃離一次……三分之一的劇情過去,光是各色各樣的身份不同尋常的女配,就出現了不下五個了。

看到這,君初雲幾欲嘔血,當場就想把這本書給撕了,趕緊醒過來,趁着月離江還活着,先把許江白給弄死。要不是有主角光環,她不信西西會瞎了眼看上許江白。

隔着殺父的血海深仇,腦癱才能相愛!三歲的西西都知道,跟三觀不同的二狗子無法和平共處,難道還越長越倒回去了?

君初雲氣的肺都要炸了,可是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無法醒來,而且攤開在她面前的書,也一直停留在這一頁,再也沒有動過。

掙紮了一會兒,君初雲算是明白了,不看完這本書她是別想醒過來了,便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繼續看下去。

不管怎樣,這也算是女兒西西的前半生了,不管真假,看完了總沒壞處。

看完最後一頁,君初雲的意識終于慢慢回籠,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外界的說話聲,應該是月離江,還有西西委屈的小奶音。

君初雲突然暈倒,西西當場就呆住了,小包子臉上一片茫然,大眼睛眨巴眨巴,随即癟起了小嘴,但是卻強忍着沒有哭出來,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轉。

月離江将君初雲放到床上之後,将她也抱了上去,讓她坐在母親身邊,溫柔說道:“西西別擔心,娘親很快就醒來了。”

西西茫然無助,這會兒倒也不是很排斥他了,問道:“娘親是又生病了嗎?”

小奶音顫巍巍的,帶着明顯的恐慌和不安,聽着就讓人憐惜。

月離江摸了摸她的小臉,這孩子聰明異常,也就沒有瞞着她:“姨姨不是說了嘛,再過一個月就帶着藥來給娘親,吃了藥就能好了。”

西西是記得這話的,姨姨走之前也說過,她要去給娘親找尋治病的藥材,便乖乖點了點頭,坐在母親身邊,小臉上滿是擔憂。

晚宴自然是沒辦成的。

雖然月離江說讓弟子們随意,只留下丹閣的幾個人照顧君初雲,但長老們哪敢真的如此随意?

所以這會兒大家都在主殿等着。

好巧不巧,丹閣長老出門了,還沒回來,所以月離江也只能親自上手了。

将君初雲安置好之後,月離江又問道:“修為高一點的年輕女弟子,有在宗門的嗎?”

劍門長老立刻回道:“溫岚剛回來,我這就喊她過來,您不用擔心少宗主,咱們一定能照看好,夫人的病情要緊。”

月離江點了點頭。

溫岚他是記得的,宗門裏唯一一個使用巨劍的女弟子。前些年他有閑心的時候,還曾親自指點過她的劍法,是個活潑又耿直的小姑娘,似乎跟他的第二個弟子是同時入門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君初雲的狀況,似乎有些棘手,脈象上看來,并沒有蠱蟲活動過得痕跡,顯然風淩萱出手,絕對不會失誤。

那道藍光他也看到了,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那是許江白的靈獸出現在附近,引發的共鳴。

但君初雲的體質也沒弱到這種地步,動不動就昏倒。而且他也問過西西,之前的時候,君初雲并沒有生病過,她只是懶,不愛動彈。

而且君初雲身上也沒有出現任何外傷或是內傷,也不可能是意識上的傷害,那道藍光沒有任何殺氣,君初雲的狀況,更像是在噩夢之中。

月離江又想起來,之前君初雲特意問過他關于獸魂令的事情,心中一再猶豫,又坐到了西西身邊,哄着她吃小點心,趁着小閨女的注意力在母親身上,悄咪咪地将鈴铛握在手裏,仔細感受了一下。

沒有任何傷害溢出的痕跡,也沒有任何不屬于靈鹿的生命跡象——許江白的靈獸,是一只白鹿,性情溫婉,并不擅長戰鬥。

基本可以确定,君初雲現在的狀況,跟獸魂令沒有任何關系了。

但是,月離江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只能等她醒來再問清楚。好歹,暫時并無性命之憂。

君初雲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空曠又安靜,身邊并沒有人,她隐約聽到西西在和一個姑娘說話。

“等你再長大一點,就可以拿劍了。”

西西很認真地問道:“拿刀不行嗎?還能順便切菜。”說着,西西比劃了一下,“這麽長的刀,我見有人用過。”

“倒也可以,那是短刀,用起來也很厲害。”溫岚哈哈笑了起來,覺得小孩子的思維真是可愛,“切菜就不知道了,師姐也沒試過呢。不過沒關系,西西喜歡什麽就學什麽,咱們太初宗這麽大這麽多人,學什麽都有人教。”

西西點了點頭:“那等我問問娘親,哪個最厲害。”

溫岚還想說什麽,西西突然就站了起來,奔向床邊:“娘親!”

溫岚也站了起來,跟着走了過去,一進來宗主就把小娃娃塞給她,都沒顧得上看一眼宗主夫人長什麽樣子呢。

君初雲爬了起來,看到西西立刻露出笑顏,伸出手将她抱了起來。

西西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臉:“娘親,你還疼嗎?”

君初雲搖了搖頭:“不疼了,讓西西擔心了。”

西西嘆着氣,小大人似的說道:“一出門娘親就生病了,以後咱們還是別出門了,就在這住下吧。我看過了,風景挺好的,天氣也不冷不熱的。”

溫岚聽着少宗主條理清晰地跟宗主夫人說着話,忍不住贊嘆,果然不愧是宗主的女兒,聰慧過人。

君初雲笑着點點頭:“好呀,就聽西西的。”

得到認同,西西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君初雲轉過頭,也看到了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溫岚,料想着應該是月離□□過來照顧西西的,便笑着道謝:“麻煩你了。”

溫岚被眼前人的笑容晃了一下,頓時拘謹起來:“見過夫人,不,不必客氣。”頓了頓,才又說道,“這是弟子應該做的,而且少宗主很懂事,我們交談也很愉快。——我是劍門弟子溫岚。”

正說着,月離江也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小碗馄饨,一看就是給君初雲準備的。

溫岚忍不住“啧”了一聲。

月離江立刻看了過來。

溫岚連忙收回視線:“宗主,那我先回去了?”

“這幾天你先留在主殿,帶西西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溫岚立刻應下:“是。”

月離江又問:“馬上宗門選拔也快到終場了,你确定不參加?”

溫岚猶豫了一瞬,才說:“回宗主,弟子覺得,劍門之內,師弟師妹們都該出去長長見識了,玄門和掌閣,還有刀閣,都是必須要進入決賽的。不然,怎麽能得知其他宗門的同齡弟子什麽水平?我上次已經去過了,就不占名額了。還不如等着去神魔之間,與其他宗門的弟子們較量一下。”

月離江看着她:“挺自信?”

溫岚一向耿直,随即就回道:“回宗主,弟子确實是這麽覺着的。劍門內排名前二十的弟子們,彼此的招數套路都已經很熟悉了。而且,我的曲盡無殇也占了很大優勢,若是其他閣的弟子排名沒有太大變化的話,弟子當然也很自信,能夠勝過他們。”

月離江點了點頭。

這些年宗門內的事情他幾乎很少過問,弟子們的水平如何,他大約還不如溫岚了解的清楚。不過這件事也不值當他糾結,很快又轉向了君初雲:“怎麽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溫岚悄悄退了出去,不打擾宗主一家人相聚。

君初雲搖了搖頭:“沒事兒,應該只是個意外。讓你擔心了。”

對方不願意說,月離江也不勉強,只說:“丹閣長老有事外出,回來大概還得三五天,到時候我再請她來為你診治。這幾天要是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立刻告訴我,不然西西會着急。”

君初雲點頭應下:“好,我知道了。”

回想起剛剛的那個夢,君初雲又猶豫起來。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曾看過無數穿書類的小說,自然不會覺得荒唐或是難以置信。而且,之前她已經隐約有所察覺,也不止一次懷疑過,這是一本小說裏的世界。

不管這個夢境究竟是什麽,這些事情會不會發生,避開不好的事項,總是應該試試的。但是,她也不能保證,別人就能夠接受,這樣離奇的說法。

看她欲言又止,月離江幹脆在旁邊坐了下來,說道:“有話直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你都不必糾結。”

“就是,那個,許江白,以後可以不再見面了嗎?”心裏煩躁的很,君初雲就把話說出口了。

随之,君初雲就很不好意思,這也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讓人家把自己徒弟趕走,不說出個合适的理由來,很像是無理取鬧啊,而且,弟子拜見師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完全隔絕也不正常,對外也說不過去,反倒引起更多關注,豈不是更麻煩?

君初雲便又立刻解釋道:“也不是說,完全不能見到,就是,盡量少見吧,能不見就不見。”雖然躲着不是好主意,也未必有用,但經常看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想到好的辦法之前,還是能避則避吧。

月離江倒是絲毫不意外,一開始他就不覺得,君初雲認錯了人。但是這麽直白,卻是他沒想到的。

以他對君初雲的了解,對方不像是這麽任性的人。而且她們母女與許江白見過兩次面,君初雲的态度一直很平和,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厭惡,沒道理

月離江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君初雲剛剛一直在噩夢之中,十分不安。如此看來,噩夢中的內容,與許江白有莫大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西西:不能切菜的刀,都不是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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