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君初雲搖頭:“廚娘做什麽就吃什麽,基本跟西西的食譜一樣,偶爾會多一兩盤肉。”

葉芸菲就更愁了:“我學藝不精,還是得再研究研究。”

君初雲當然知道這不是她的問題,便安慰道:“無妨,我這不是好好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月離江也在呢,真要發生什麽,他一定能事先有所察覺。”

葉芸菲笑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溫柔,又跟君初雲讨論了一下小孩子的教育問題,說道:“我也有個兒子,比西西大三歲,正是調皮的時候,我今天實在煩的不行,就把他送到學堂去了。果然還是女兒貼心,看到西西,我就覺得,這破孩子,還不如不生呢。”

君初雲很驚訝:“真的嗎?我還以為長老單身呢。”

葉芸菲笑的從容大方:“确實單身,但兒子也是親生的。”

君初雲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葉芸菲又看向乖乖坐在那裏,陪着父親一起釣魚的西西,感嘆道:“回頭把我家小子帶過來,讓西西給他做個榜樣,別整天瘋了似的到處闖禍打架。”

君初雲點點頭:“好啊。西西都沒什麽玩伴,初來乍到,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別人。”

“這有什麽?西西這麽乖,在哪都讨人喜歡,連宗主的靈獸都喜歡帶着她玩兒。我看西西也不像是寂寞的樣子。”

君初雲抿着唇笑:“西西很懂事,我們又經常搬家,她也不會提這樣的要求讓我為難。但我覺着,小孩子還是想要跟同齡人一起玩的。”

“那我給你問問。宗門裏孩子不少,都在學堂,總共一百多個吧,但是只有十五個女孩兒。我不建議送西西過去,那幫小子沒輕沒重的,這麽小,推一把都得摔着了。”

君初雲:“……男女比例這麽懸殊的嗎?”

其實一早她就發現了,整個萬象界,都嚴重陽盛陰衰,她呆的村落、去過的小鎮子,不論是成年男女還是幼童,都是男性居多,還以為是因為女孩子不怎麽出門的緣故呢。但是太初宗也這樣,就不是這麽簡單了吧?

“誰知道呢?太初宗也想要多些女孩子,但每年選拔進來的,幾乎都是男孩子,哪怕降低條件,也多不了幾個。”葉芸菲語氣涼薄,“可能是因為,女孩子活着太難了吧?”

君初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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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芸菲立刻回過神來,轉換了話題:“宗主文才武略,就沒有不會的東西,有他親自教導西西,比哪個老師都強。”

君初雲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就算西西現在勉強認同了月離江是一家人,也幾乎沒有喊過他“爹爹”,估計是覺得還沒有改造好吧。那月離江教授的東西,她未必願意聽,還是等等其他的老師吧。

“不說這些了,我先回去處理事務,過會兒你們去我那取靈魚就行。”說着,葉芸菲又悄悄告訴她,“釣魚竿沒用的,靈魚不咬餌。”

說完,對着她眨了眨眼,轉身就走了。

君初雲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這意思是,想要看月離江的笑話?

不過,她覺着,葉長老可能要失望呢。西西在,咬不咬餌都不是事兒。

西西吃完小點心,又圍着湖泊跑了一圈,玩的滿頭大汗,再回來的時候,都快要過去兩刻鐘了,月離江的釣魚竿絲毫沒有動靜,西西就有些着急了。

“你果然不會釣魚呀。”西西嘆口氣,“我來幫你吧。”

月離江:“……謝謝西西,但是——”

這也不是會不會的問題啊,他覺得自己釣魚的姿勢挺标準的。應該是他沒有了解好靈魚的生活習性,餌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弄錯了。

西西才不想聽這些沒用的,在她看來,釣不到魚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會釣,所以跑過來就搶了釣魚竿,兩只小手緊緊抓住,好一會兒才将杆子平衡下來,然後坐在小板凳上,小臉十分嚴肅,耐心等着靈魚咬鈎。

月離江站在旁邊,耐心等了一會兒,覺着不能讓小閨女失望,正打算去找葉芸菲問問,要怎麽才能釣到靈魚,就聽到西西歡呼一聲:“上鈎了,娘親快來幫幫我!”

君初雲走了過來,幫忙西西穩固好魚竿,然後探頭去看咬餌的魚:“哇,好大的一條,可以吃兩天了!”

西西也很高興,扒着母親的手探頭去看:“真的嗎?”

月離江看她在湖邊站的不怎麽穩當,快走一步将她抱了起來,順手又把靈魚也甩進了他們帶來的背簍裏面,心情複雜地誇贊小閨女:“西西果然很會釣魚,好厲害。”

西西很驕傲:“那可不?”随即又嘆氣:“你這樣不行呀,釣魚都釣不到,怎麽養家呀?我跟娘親會餓死的。”

月離江:“……爹爹會努力的。”

西西也沒有勉強:“好的吧,那咱們先回去吃魚,明天再繼續練習。等你學會了釣魚,還要學采蘑菇、抓山雞……這些都是常吃的。如果你能學會種菜,那就更好了,咱們也不用去跟別人換了。”

月離江:“……”

養家,聽上去好難哦。

“別看我,看我也沒用,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我跟西西來做,現在該你表現了。”君初雲立刻表态,十分支持小閨女的意見。

月離江:“……”

行吧。

“學堂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木鳶事件,西西的老師也沒有選好,看到長老們來來去去地,找月離江商議事情,就暫時擱置了,君初雲也就沒再去問,反正也不急在這一刻。

不過聽到葉芸菲說起學堂,裏面都是些小孩子,她還是有點心動。西西的玩伴太少了,這樣下去對小孩子的成長不太好。

月離江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了,說道:“如果你想把西西送去,我不同意。”

“為什麽?”

“不适合。”月離江解釋道,“那裏确實是太初宗年有弟子學習基礎文化課程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老師授課,教授各方面的知識,天文地理、刀劍兵法、玄學堪輿,甚至迄今為止,所知曉的那些秘境的産出和采集方式,以及求生方法。聽上去很全面很合理是吧?”

君初雲點了點頭:“哪裏不對嗎?還是,有什麽問題?”

“問題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學堂裏面基本都是男孩子,僅有的幾個女孩子,最小的年紀也已經八歲了,西西才三歲。小孩子長得快,四歲就比三歲高一大截力氣也大一些,何況差了這麽多。”

月離江最想說的是,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太初宗屬地範圍內,選拔進來的。作為全家甚至全族人希望的他們,從小被教導的就是,要力争上游,成為人上人。西西進去學堂,能不能交到好朋友尚且不論,被吹捧或是排擠,倒是必然。

西西被君初雲教養的很好,天真爛漫、善良可愛,而且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母女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意識,月離江也不想打破這一片淨土。

君初雲認真想了一會兒,又問道:“你覺得,這裏面有合适成為西西朋友的嗎?”

“沒有,年齡不合适,出身不合适,性格也不合适。”

君初雲聽得牙疼:“我覺得,這不至于。西西聰明,脾氣又好,到哪裏都能交到朋友,大家對她也很友好。再說了,就算出身不同,才幾歲的小孩子,性格差距,哪有那麽大?”

但年齡确實是個問題,她也不能指望孩子照顧孩子,一旦起了争執,西西确實有可能會受傷。

“不能按照年齡分班嗎?”

月離江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宗門選拔弟子,都是五歲開始的,低于五歲無法檢測資質。”

所以,五歲以下的班級,根本沒人啊。

君初雲想了一會兒,又問:“那我可以跟着嗎?”

月離江:“……你去了的話,還能正常上課嗎?授課老師是六門三閣的內門弟子,基本都已經見過你了。”

“我還是希望西西能夠有小夥伴一起玩兒。”

“葉芸菲的兒子不是要送過來嗎?他今年六歲,皮實了一些,但是個好孩子。跟西西一樣,喜歡各種新奇的東西,他們應該能玩到一起去。”

“那行吧,我再看看。”

月離江:“你不妨直接問問西西?她自己一向很有主意。”

“嗯……我再想想。”

君初雲不想去問,西西對她的情緒感知格外敏銳,一聽就會知道她在煩惱這件事,必然會說不需要小夥伴,有娘親就夠了。

孩子太懂事了也是煩惱啊。

月離江不明白她顧慮什麽,便說:“我來跟西西說吧。”

君初雲點頭:“也好。”

再見到許江白,君初雲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立刻就下意識地看向右手,哦,西西被半角獸帶去玩了,沒有跟在她身邊。

“夫人。”許江白畢恭畢敬,規規矩矩地行禮。

君初雲笑着應下:“剛回宗門?”晚宴之後就沒有再見到他,君初雲還以為,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了。

不過也是,許江白無論如何也是月離江的弟子,不可能不回來宗門,更不可能不去拜見月離江,想要完全不相見,就是個夢想。

她也只能放平心态,将對方當成普通弟子。只要西西不跟他見面就好。

許江白搖了搖頭,神情帶着幾分腼腆:“不是,正要出去,來領符箓。”

君初雲:“這樣。你去忙吧。”

許江白也沒多話,立刻就跟她告別了。

君初雲舒了一口氣,覺得尴尬又浮躁,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君初雲正打算回去癱着,許江白突然又喊住了她:“夫人。”

“怎麽了?”強壓着心裏的不适,君初雲挂上一副溫柔無害的笑容,看着他。

許江白抿了抿唇,往這邊走了過來。

君初雲差點就要忍不住,落荒而逃。剛擡起腳,又猛然回過神來。不能慌,這是了解許江白的大好時機,她不是一直都盼着有個機會,能夠确認,這究竟是不是她看到的那本書裏面的男主角嗎?

君初雲站在那裏,壓下心裏的恐慌和不耐煩,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擡起眼來,頭一次認真觀察這個年輕弟子的相貌。

這副面容依然帶着稚氣,五官也依然帶着幼态,皮膚白皙,整個人猶帶着清新的少年感,無害又單純。跟書裏面的男主,完全不是一類人。任誰也無法将兩者聯系到一起。

不過,人一旦成長起來,也是很快的。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到一個只手遮天的霸主,往往也不過幾年的時間。

君初雲從來不敢小觑他,哪怕扣掉男主光環,這也不會是個好相與的人。

“夫人可還習慣太初宗的生活?”

君初雲點了點頭,微笑道:“多謝關心,還好,我這個人很随意。”

許江白也跟着笑了起來,随即覺得有些不大合适,便又抿起嘴,垂下眼簾,輕聲說道:“師尊這些年來一直深居簡出,對外面的事情很多都不太了解。到了他這樣的修為境界,生活方式也很簡單,想來夫人一時半會兒可能會不大适應。”

君初雲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便應了一句:“确實有點,不過既然決定要成為一家人了,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彼此稍微包容一下就可以了。”

“夫人能這麽想就太好了。”許江白笑的腼腆,又問道,“小師妹呢?沒跟夫人一起出來嗎?”

“她跟小夥伴去別處玩了。”

許江白看上去有些失望:“是,溫師姐嗎?”

“西西是女孩子,讓女弟子帶着她更好一些。”對于這一點,君初雲倒是直言不諱。

“夫人說的是。”許江白立刻應道,“是我疏忽了。”說着,又笑了一下,“原本還想着,在出去歷練之前,能夠再見到小師妹呢,那麽可愛的孩子,總是讓人依依不舍。”

君初雲心髒猛地一跳,依然努力保持着客套:“謝謝,也不只是西西,我覺得天底下所有小孩子都是天真可愛的。”

許江白的眸子裏突然閃過一道微光:“夫人是這麽想的嗎?真好,一聽就知道夫人是個溫柔又善良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君初雲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許江白也沒有繼續說什麽,随即告別:“我該走了,若是夫人日後有什麽需求,盡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如師尊神通廣大,但是下山機會比較多,想要什麽盡可以告訴我。”

君初雲也沒有拒絕,只道:“多謝。”

許江白走遠了之後,君初雲才猛地舒出一口氣,整個人也像是活過來了,也沒心思繼續逛下去了,只想回自己的窩裏去癱着。

氣喘籲籲地回到宗主洞府,君初雲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碰到了從書房走出來的月離江。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君初雲搖了搖頭:“去逛了逛。”

月離江又問:“走的這麽急……”随即,他也意識到了什麽,沒再繼續問下去,只說,“先休息會兒。”

君初雲癱到了貴妃榻上,緩了緩心神,缺氧的大腦終于得到了供給,也逐漸冷靜下來,萬千思緒從心頭略過。

許江白的話,每一句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客套,但也總讓她覺得不太踏實。尤其,他三番四次提起西西,讓君初雲覺得憤怒,卻又無力。

月離江遞過來一杯水。

君初雲愣了一下,受寵若驚,一直覺得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何況他現在還黑化了,能保持人前君子沒有扭曲已經謝天謝地了。

“謝謝。”

微涼的泉水帶着豐富的靈氣,沁潤入喉,君初雲頓時覺得舒服起來,主動開口:“我遇到許江白了。”

月離江點點頭:“我猜着也是。”

君初雲疑惑地看向他。

月離江說道:“如果不是特別讨厭的人,我想你也不見得會跑這麽快,多累啊。”

君初雲:“……”

我覺得你在罵我。

月離江又說:“他說什麽了嗎?”

“說了挺多,聽上去每一句都很正常。”君初雲嘆氣,摁了摁眉心,“可能是我先入為主了,對他印象不太好,所以他說什麽我都覺得別有用心。”

月離江點頭表示理解:“既然你擔心,我去查查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麽吧,到時候整理出來,你自己看看,有無可疑的地方。”

君初雲立刻擡起眼來,無比訝異:“這樣,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我有很多弟子,卻只有一個女兒。”

君初雲默然,為了西西,這确實也是必要的,便很快應了下來:“那就麻煩你了,如果能稍微快一些就更好了。”

“好。”

君初雲又問了一句:“許江白是下山了嗎?他做什麽去了?什麽時候回來?”

月離江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心裏更加好奇了,但也沒表現出來,仍舊一副清高淡定的君子模樣兒,回道:“我安排他帶弟子去太初宗屬地巡查了,趙娘那件事引發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小團夥兒,應該是個規模不小的組織。讓弟子們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組織的其他成員,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太初宗屬地範圍極大,許江白作為主要的領頭人和實力最高的大師兄,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最快也得大半年。”

君初雲猛地松了一口氣。

月離江又說:“你可以安心癱着了。”

君初雲瞪他:“……”

即使如此,第二天君初雲也沒敢出門,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沒有走出洞府去。

月離江作為宗主,洞府不僅占地面積大、風景優美,而且設計也很有特色,君初雲逛了大半天,覺得這裏頭比太宗門有意思多了,便帶着西西在洞府裏面玩了兩天,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來不少東西。

君初雲悄悄問道月離江:“不會牽扯到你的私人秘密吧?要不你先看一遍,回頭再給西西送回來?”

月離江轉過頭看她,一雙眸子格外幽深,多看一眼就要将人吸進去似的。

“不必這麽想,我沒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君初雲總覺得這話是刻意對自己說的,嘟囔道:“我也沒有懷疑你啊,就是覺得活了這麽大歲數,有幾個紅顏知己、好基友什麽的,也實屬正常,被我們看到了,多尴尬,是吧……”

月離江沉聲道:“沒有。”

君初雲眨了眨眼:“哦……”

這個語氣,意味深長啊。

月離江撫了撫額,忍不住嘆氣,再一次鄭重聲明:“光是太初宗的事情,就夠我操心的了,沒有精力再去維持這樣的關系。況且,我也沒有這些閑情逸致。”

君初雲:“你還挺懂,都知道哄紅顏知己開心是很費力的事情。”

月離江:“……”

反正怎麽說都是錯?

君初雲也沒再繼續為難他,轉頭就跟西西挑揀去了。

月離江坐在邊上看着,不發表意見,也不上手,宛若一個背景板。說起來他自己都不信,這些東西他完全沒印象,有一大半應該都不是屬于他本人的。

這就奇怪了,這幾年進入到他洞府的人,數算下來也不會超過十人,能呆很長時間的,更是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見個面說完事兒就走了,這些東西是怎麽留下來的?

月離江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他離開的那段時間,有人避開了門口的陣法,進入到了他的洞府裏面來。那這個人,要麽是太初宗的門人,有一定的地位,要麽,就是他那幾個所謂的“至交好友。”

月離江心裏很快有了計較,也不着急去判定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看看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再說。

玉佩、劍墜、破損的劍尖……這些都不奇怪,月離江确實不記得是否是自己的,便默認了。尤其是破損的劍尖,所用的材料十分稀有,他記得自己曾經去找過這樣的材料,但最終給了誰,做了什麽用,卻沒印象了。

拿在手裏琢磨了片刻,月離江再次确定,不是他的,這不是他習慣的用劍方式,不可能造成這樣的破損。

西西瞅着他,問道:“你要用嗎?”

月離江有些遲疑,遞給了她,有些好奇:“西西喜歡這個?”

“會變色,還能聽到小海螺的聲音。”西西伸出小指頭,給他指了指劍刃的地方,然後告訴他,要怎麽翻轉,拿到什麽樣的光線下面看,就能看到另一種不同的顏色了。

清透的藍色,宛若大海,甚至還仿佛能夠聽到浪潮的聲音。

月離江眸色一閃,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作者有話要說:西西:我爹他太笨了,要不還是換掉吧?

月離江:……雖然爹爹不會釣魚,但是如果這些魚都是咱們家的,就沒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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