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子笑了起來,終于不再刺激他:“你說月宗主在創招新的功法,你看到了?還是聽說了什麽?不過太初宗的人應該沒這麽傻吧?沒有影的事兒,他們會到處宣告天下?”
“沒有。”許江白收回了劍,“或許太初宗的長老們,也不知道宗主在做什麽,但是他不是會閑下來無所事事的人,這些年太初宗也不是很太平,如果不是他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不會一直都不露面。”
男人依舊不怎麽認同:“或許有別的想法呢。重要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麽就知道,他沒有像你一樣的心思?”
許江白轉頭看他,眉目之間全是冷厲:“我說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
男人“啧”了一聲,确實不想這時候跟他翻臉,便又說道:“就算是天縱英才,終其一生,能夠創招一部新的功法,已經是獨步天下、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才二百來歲,就能創造第二步全新功法,那太初宗怎麽還沒有一統萬象界?”
許江白皺了皺眉,不想跟他讨論這些,便直接轉換了話題:“你剛說‘失敗了’,那就代表,術法在宗主夫人身上發動了是吧?你看到什麽沒?”
“看到了喲。”男人幾乎都要靠進他懷裏去了,眉目流轉,直直地看進許江白的眼睛裏,像是在勾引他似的,“我看到了,她不僅不愛你,還很怕你。潛意識裏,她就覺得,你不是個好人呢。你是她的噩夢哦 ̄”
許江白臉色驟變。
君初雲對他疏離,他當然察覺得到,他又不是傻子。雖然他也覺得不應該不正常,但仔細想來,卻又合情合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帶着一個孩子,自然不可能過的太舒坦,對周圍人防備也是理所當然的。哪怕他們已經不是陌生人,但彼此也并不了解。何況,君初雲對月離江,也不是百分百完全信任。
因為這一點,許江白也高興了許久。
兩人的對話就此戛然而止。
月離江也沒有繼續待下去,他限制了化體的修為,時間太久,可能會對化體意識造成一定損傷,便趕緊離開了。
在房間醒來,看了看時間,才過去一個時辰不到。但是他卻已經毫無睡意,還是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剛剛得到的那些消息。
除了确定君初雲所遭受的術法攻擊,确實跟許江白有關以外,還有三件事,着實出乎他的意料——許江白知道,他在撰寫第二部 劍術功法。
這件事情,他從未透露給任何人,就連顧南行也沒有。在感受到劍意再次進階之後,他練劍的時候,幾乎不會有第二個人在場,因為無人能夠抵抗他現在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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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江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月離江沉思了片刻,覺得還是對這個小徒弟多上心一些,不能繼續放任了。
第二件事,就是,如同君初雲所說,許江白的野心很大,不只是劍術,不只是太真宗,他的目标,或許也包括太初宗,再進一步,甚至整個萬象界。
那,他想要做什麽呢?複仇嗎?
真要是這樣,他反而對許江白高看一眼。不過這也同時意味着,他得知當年南宗內戰的真相了。又是誰,告訴他的麽?
最重要的是,他對君初雲,有異樣的想法。如果基于這一點來考慮,那,許江白最近一系列焦躁又不合常理的舉動,就有了解釋。但,是為什麽呢?一見鐘情?這種東西也就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
月離江沉思了片刻,感情的事情不是他的長項,分析的再多也很可能是錯誤的,君初雲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還是不為難自己了。反正,許江白長得又不夠好看,君初雲不會喜歡他。
不過有一點,君初雲說的沒有錯,這些年他太宅了,老呆在家裏,外面的世界,可能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還自以為是那個,能夠被他掌控的萬象界。
不過現在也不晚。多虧了君初雲給他的破爛小冊子,分神化體練成之後,他就不會再這樣被動了。
不管是南宗,還是華顏宗,甚至許江白,都不會再跳脫出他的掌控。
君初雲在宗門內被意識類術法攻擊,長老們都惶惶然,連夜召開了會議,商讨對策。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月離江洞府跟前,請宗主決定用哪個計策,加固宗門的大陣和檢測儀。
“宗主,這是器閣新改造的檢測儀,只是個草圖,您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月離江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遍,又遞了回去:“不行,這樣只能防得住基礎的一些小術法,我要的是,所有延時、可轉嫁的術法、咒術,都要能檢測到。”
“這——”
“難度是大了些,也不着急,先準備着,将大體輪廓和主要功能設計出來,需要什麽材料,我來籌備。若是實在不行,再想其他的法子。”
“是。”宗主都這麽說了,他們就更加沒有放棄的理由了。
“從這次休沐開始,先讓弟子們通過術法檢測陣,然後再接觸其他人。”
剛說完話,西西就從房間裏跑了出來,直奔他而來。
月離江立刻彎下腰,将她抱了起來:“西西要去哪?還沒吃早飯呢。”
“找你呀。”西西看着他,很嚴肅地說道,“吃飯要積極呀,你這樣,每天都要人喊,會讓娘親誤會的!”
月離江愣了一下:“誤會什麽?”
“誤會你不想跟我們一起吃早飯呀。”
“沒有,絕對不是這樣!爹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西西:“那好吧,我相信你,以後要積極點,別老是讓我和娘親等你。”
月離江親了親閨女的小包子臉,笑着應下:“好,爹爹記下了。”
“咱們快回去吧,小崽崽也沒吃早飯呢。”
“嗯。”
器閣長老就沒再好意思上前,默默縮減了自己的存在感,看着宗主抱着小閨女回去了,便也先回器閣去了。一邊走一邊嘆氣,什麽時候自己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呢?小閨女可可愛愛,還會每天惦記着你有沒有吃飯,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溫暖。
回了房間,弟子已經将飯菜都送過來了,君初雲正在将一大碗靈獸奶分開,留一小部分給螭雲獸的崽崽喝。
西西也連忙過來幫忙,親力親為,要親自養育崽崽,這樣才不辜負它們母親對她的信任。
君初雲雙手雙腳表示支持:“西西也是個言而有信的小大人了呢。”
西西很驕傲:“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到!”看着兩只小崽崽已經在喝小碟子裏的靈獸奶了,西西又看向母親,“崽崽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出來毛毛呀?天氣開始變冷了呢,崽崽會不會感冒啊?”
“西西不要擔心,房間裏不會變冷的,就是不能帶崽崽出門了。”
西西點了點頭:“那等春天吧。”說着,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兩只崽崽的小腦袋,小奶音裏帶着一點點的歉意,“你們要加油長大呀,冬天不能出去玩兒,就好好睡覺吧,到了春天就帶你們出去。”
君初雲坐在那裏,耐心等着女兒喂完了小崽崽,才說道:“咱們也吃早飯了?”
西西點頭:“嗯。”然後主動跑去水盆那裏,給自己洗手。
月離江跟了上去,給她擦幹水漬,父女倆又手牽手回到了飯桌上。
早餐依舊是在小閨女軟軟糯糯的十萬個為什麽裏吃完的,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月離江在這一刻竟然覺得無比安寧又惬意,不論是小孩子的聲音,還是大人的聲音,都讓他覺得舒服,甚至唇角不自覺地就帶了三分笑意。
君初雲一擡頭就看到對面的男人,正含笑看着她們,不由得也是一愣。
自從知道大佬已經黑化之後,她也悄悄觀察過,大多數時候,月離江的溫柔,都帶着幾分疏離,他笑的時候,也只是唇角彎起,眼裏總是冷冰冰的,連眼尾的弧度都不曾變過。
但是現在,她看到,他的眼睛裏,有了光。
君初雲也跟着笑了起來。
一切不幸,或許都會改變。
沖靈梵宴在即,一家三口都要去,月離江便不得不多做些準備,這幾天晚上都在收拾行李,挑挑揀揀,更換了好幾次了,還是覺得沒有帶齊全,便又列了一次清單。
剛寫好,洞府門口的陣法便有了輕微的變動,便将東西都收了起來。
緊接着,劍氣伴随着酒氣沖面而來,首先将桌子上的燭火撲滅了。
月離江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轉身閃避過去。
但是對方并沒有因此收手,劍招快狠準,像是要致人死地一般,一不留神,桌子一角都被砍掉了一大塊。
月離江倒不是心疼桌子,但是母女倆就睡在他隔壁,動靜大了,難免會吵醒她們,便也不再留手,快速将來人壓制。
“這些年你倒是絲毫沒有落下,修為比之前更加精進了。”
是個滄桑的男人聲音,聽上去年紀有些大。
月離江回的雲淡風輕:“就當是,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吧。要是退步了,說不定哪天,就會如同現在一般,死的悄無聲息。”
一邊說着,月離江将手裏的夜明珠抛到屏風上,穩穩立住,房間裏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也看清了對面的男人。
确實是個年紀很大的老人了,頭發胡須發白,是那種一看就很蒼老的灰白色。他的臉色,也在傳達着同樣的信息,臉頰上有兩道深刻又細長的疤痕,很陳舊,應當是多年舊傷了。額頭上的皺紋也十分顯眼。
處處彰顯着滄桑和衰老。
事實也确實如此。來人是太真宗長老何患,年紀比他的師尊還要大上兩百歲,是見證了整個萬象界幾次變遷的最年長一輩裏,修為最高威望也最高的人物之一。
此時,何患臉上卻沒有那種飽經世事的坦然無畏,反而帶着一種奇怪的狠戾,冷笑一聲,喉嚨裏壓抑着怒氣,開口就是質問:“南宗那邊我籌謀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機會,你一句話說延後就延後?”
“這個機會并不是很合适,之前我就說過,不要急于一時。你已經多年不過問太真宗內務,就算他們有什麽計劃,也不會再告知于你。你怎麽知道,太真宗真的毫無準備呢?”月離江不鹹不淡地回道。
何患嗤之以鼻:“別特麽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許江白那個小狗東西,弄死他還不是一指頭的事兒?無非就是為了你老婆閨女,裝什麽運籌帷幄?”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月離江無比坦然。
何患盯着他,月離江整張臉淹沒在陰影中,只看得到他英挺的鼻梁,流暢的側顏線條,銳利如刀鋒。好一會兒,何患才又開口,陰沉着聲音:“你還想再一次嘗嘗,背叛失去的滋味嗎?”
月離江沒有作聲,房間裏的氣壓卻瞬間降了下來,壓迫的人幾欲窒息。
何患自然無懼,自然不會被他強大的氣勢吓倒,更不會因為這句話說得太刺耳就道歉收聲,一邊用修為去對抗他流轉于周身的冷冽劍氣,一邊又繼續嘲諷道:“你以為,是親生的,她就會一直站在你這邊嗎?還是你指望那個短命的女人,能夠理解你?月宗主,你好歹也長點心吧?”
月離江反而一下子松懈了,全身的低氣壓也慢慢收斂了起來,再開口已是雲淡風輕:“那就再等二十年吧。這二十年,我絕不會讓萬象界硝煙四起。”
何患氣的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堪堪忍住了,再次冷笑:“倒真是個好父親!”
月離江反駁:“要不然呢?如果是你,在這時候,得知自己有個孩子,并不是孤家寡人,你難道不希望她平安長大嗎?當年,我為你做過這樣的選擇,這一次,我自然也要為我的女兒,做一次任性的選擇。除非,你有把握,将紛争的範圍,控制在太真宗和太玄宗之間,不涉及其他區域。”
何患哼了一聲,又說道:“我不管你在想什麽,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的機會,我不可能如此輕易放棄。”說完,轉身又從窗戶消失了。
何患前腳剛走,殷封疆就出現了,幽靈一般,悄無聲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窗戶進來的,還是一開始就在窗簾下隐匿。
“何患很固執,複仇心切。他的劍術你也知道,我暫時不是他的對手,你最好趕緊想想辦法。”
月離江應下:“嗯,我知道。你先多盯着些。”
“南宗那邊我自會打理好,何患是太真宗這次的随行長老之一,你小心,他在沖靈梵宴做手腳,引起紛争。”
“我會親自去,他沒有機會。”
殷封疆便不再多言,轉身走人。
“下個月是西西生辰,我希望你能來。”
殷封疆停下了步伐,轉頭看他:“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我暴露了,你的全部計劃都有可能,被人察覺。”
月離江扔過去一本小冊子:“那就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将前兩重練成吧。”
殷封疆翻開看了幾頁,訝異萬分:“分神化體?!你轉運了?!”
月離江:“……你可以走了。”
說着,一揮手,将窗戶關了,窗簾拉上,又加固了一下卧室周邊的陣法,這才繼續忙碌去了。
殷封疆盯着他的窗口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這幾天來,弟子們匆匆忙忙,每天演武場都人聲鼎沸,看了兩天,君初雲就明白了,原來是有宗門大比,而且就在五天後了。
剛巧這次比賽的地點,就在太初宗以北,距離大概百十公裏的地方,名叫聽天閣。
怪不得她們母女的內部歡迎宴席,也來了這麽多外門宗派的弟子和長老,原來并不是特意為她們來的,而是為了參加比賽,聽說了這事兒,來送禮參加宴會也只是順道而已。
又過了兩天,太初宗也該出發了,月離江問道君初雲:“一起去吧?宗門裏大半人都要去,我也得去,你們留下,我不太放心。”
君初雲不太想動,這才癱了沒幾天,就又要出門了嗎?不過她是有閨女的人了,這點小毛病,也不能不是克服,便又轉頭看向西西,小家夥兒忽閃着大眼睛,十分渴望,滿臉都寫着“想去”、“想看”。
“那就一起去吧。”
西西立刻就高興起來,飯沒吃完就爬到君初雲懷裏,蹭了她一臉的飯粒和菜籽油,小奶音滿是興奮:“娘親最好啦!”
君初雲将她的小碗扒拉到自己跟前,将小勺子塞進她手裏,又忍不住笑:“那就好好吃飯,不許說今天不喜歡吃。”
“奧,西西不挑食的。”
看着閨女粉嫩嫩的小包子臉,笑起來眉眼彎彎,君初雲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月離江看的心癢癢。
西西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立刻轉過小腦袋:“你,不許捏,想都不要想。”
老父親很受傷:“……為什麽?”
“西西是娘親生的,也是娘親養大的,肉肉都是娘親給的!”西西理直氣壯,說的有理有據,“你都沒貢獻,憑什麽捏西西的肉肉!”
君初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月離江為自己辯駁:“爹爹也在很努力地養家了。”
這一點西西倒是沒有否認,認真想了一會兒,又說:“那等西西長出來新的肉肉,再給你捏捏。”
君初雲笑的前仰後合,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西西邏輯思維能力這麽棒呢?簡直自成一個體系啊。
月離江沉着氣,繼續跟小閨女讨價還價:“那爹爹先捏一下下,等以後西西長出新的肉肉了,再少捏一下下,好不好?”
西西眨巴着大眼睛,被這麽多“一下下”說的都沒反應過來,便求助地看向了母親。
君初雲含笑看着她:“西西要不就讓爹爹捏一下下?就當是鼓勵他好好賺錢養家了。”
這樣也不是不行,西西轉過頭去,看着她的老父親:“那你給我寫個欠條吧。”
君初雲:“噗!”
這都跟誰學的?
月離江也愣了一下:“欠條?”
“對呀,借了別人東西不都是要寫欠條的嗎?”西西一本正經,“西西的肉肉,也是借你捏捏的。要不然,你光是捏了,又不好好學習養家了,西西豈不是虧了?”
月離江:“……”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君初雲覺得,突然就不用擔心小閨女會被拐走了呢。
不管怎麽說,月離江終于如願捏了一下小閨女肉嘟嘟的小包子臉,果然手感很好,皮膚細嫩光滑,肉感十足。
為了不讓小閨女瘦下來,他也得努力了呀。
剛吃了早飯,葉天叢就來了,直奔君初雲懷裏:“姐姐,你有沒有想我呀?我好想你啊。”
君初雲笑着應下:“想了,天叢吃飯了嗎?”
“吃了!”葉天叢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一大早就能抱到美人姐姐,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姐姐吃的什麽呀?以後我可不可以跟姐姐一起吃飯呀?”
君初雲想了想,恐怕不可以。那天聊過之後,葉芸菲也說自己對兒子太過忽視,想要多一些親子時間,已經在調整自己每天處理事務的時間了,君初雲自然不會打亂她的計劃。
一日三餐,是跟孩子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機,就更加不能占據了。
月離江剛收拾好釣魚的工具,就看到這小子又在圍着君初雲撒嬌,就想把他扔出去。
“西西說要去釣魚,天叢,你去嗎?”
葉天叢立刻看了過來,到底還是小孩子,對各種新奇的活動都很感興趣,立刻興致勃勃地去跑了過來:“去哪裏釣魚呀?”
“跟着妹妹走就知道了。”
葉天叢點點頭:“好哦。”然後還不忘拉上君初雲,“姐姐,你也來啊。”
月離江盯着他看了幾秒,摁了摁眉心,算了,六歲的小孩子,不能太計較了。
兩個孩子在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釣魚,月離江也在那坐着,穩得很,雖然大多數時候,魚并不喜歡咬他的餌。但是為了能夠向小閨女證明,自己是可以養活一家人的,月離江便也開始耍起了小心思,如果魚不上鈎,他就抓幾條魚,放到魚餌上面。
君初雲看的牙疼。
月離江毫不羞愧:“這叫策略。”
君初雲:“……行吧。”大佬的策略,就是欺騙小孩子嗎?
“你查到葉天叢的父親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西西:細細的肉肉,都是娘親養的,只有娘親能捏捏!
月宗主:爹爹捏捏臉,也行的吧?西西長這麽好看,也有爹爹的功勞。
西西:西西長得像娘親!
月宗主:也有一丢丢像爹爹。
西西伸出小指頭:給你捏一丢丢。
月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