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不好看我還真不知道,我認識他的時候,已經是個老頭子了。當然,現在還是,而且還是個劍術狂人,南宗第一劍客,跟月宗主應該很有話說。”
君初雲對劍術沒啥興趣:“那算了,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你們自己去接待吧,我跟西西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顧南行:“……”
合着你就是想看美人啊?
是月離江不夠美,還是他最近太溫柔,讓你膽肥了啊?
少年也幽幽看了過來:“阿初 ̄”
顧南行“啧”了一聲,差點把這個給忘記了。
君初雲轉頭嘿嘿一笑:“我就是問問。再說了,這世上,還能有誰比得過月離江貌美氣質佳,我可是收集了倆!”
顧南行:“噗!”
合着你還挺驕傲?
少年又靠了過來,柔弱無骨似的:“他都那麽老了,你只要我不好嗎?”
君初雲:“……說話要注意點,我覺着你可能會被打……”
話音未落,就有一道劍氣穿透窗戶,很靈性地拐了個彎兒,直奔少年月離江的臉頰而來。
少年不得不立刻從君初雲身邊閃開,躲避着那道劍氣,安全了之後,又拍了拍胸口,長籲了一口氣,轉頭就跟君初雲告狀:“你看他多險惡,知道自己年齡不占優勢,就想毀我容貌!”
君初雲:“……”
總覺得誤入了宅鬥篇。而且下一秒,她這個可憐弱小無辜的家主,很有可能就要被炮灰掉了。很想勸勸大佬們,去探索秘境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圍着她打轉轉?
而且她真的不是想看美人,她是想找人啊。不過轉念一想,君初雲還是把這話咽回去了。現在月離江已經開始戒備許江白,目前看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發展,西西的靠山,倒也不是那麽緊要了。
顧南行和半角獸一邊吃着果子一邊看熱鬧,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兒,唯有心愛的小西西,雖然什麽也不懂,卻又最貼心。
“娘親吃呀。”西西剝葡萄皮還不是很熟練,但也沒有閑着,認認真真剝了幾顆,遞到母親嘴邊,然後又說,“給爹爹也吃。”
君初雲應下:“在外面呢,西西洗幹淨了拿過去給爹爹吧。”
西西便捧着一小碗葡萄出去了。
君初雲轉頭将少年摁進椅子裏面,然後站起身來,跟在西西身後,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西西捧着葡萄,先走到院子裏的水池邊,自己努力舀了半瓢水放到菜盆裏,然後直接将碗裏的葡萄扣了進去,伸出手在菜盆裏攪和了幾下,覺得應該是洗幹淨了,又認真将每一粒葡萄粒都撿回到了碗裏,這才小跑着去找月離江。
“大爹爹,吃葡萄呀。”
月離江立刻站了起來,快走兩步,迎接着小姑娘,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将她手裏裝了葡萄的碗接了過來:“辛苦西西了。”
“那你快吃呀。”一邊說着,西西主動去幫忙剝皮,将坑坑窪窪的果肉遞到父親嘴邊。
月離江也沒拒絕,笑着吃了下去。
西西就很高興,笑的眉眼彎彎。
何患也在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這邊。
确實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小臉圓潤又粉嫩,大眼睛長睫毛,皮膚白的像是天上的雲朵,仿佛咬一口就能甜出水似的。
“長得不像你啊。”何患陰陽怪氣。
月離江才不在意他說什麽:“像她娘親就挺好。”
西西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看到有陌生人坐在那裏,大眼睛眨巴眨巴,主動問好:“爺爺好,伯伯好。”
年紀看上去都比她的老父親要大得多,這麽喊,完全沒毛病。西西很自信。
月離江:“……”
一下子就被小閨女拉低了輩分。
何患哈哈笑了起來:“聽到沒?喊我爺爺,那你要喊我什麽?”
坐在他旁邊的弟子季真陽卻是不敢應。按照小姑娘的年齡,喊一聲“伯伯”甚至“爺爺”都沒問題,但是月離江是他的前輩。
月離江眉目不動:“我們西西是有禮貌的好孩子。”
西西對着老父親笑了起來,又給他剝了幾顆葡萄,轉身便打算回母親身邊去。
君初雲也正走了過來,彎下腰給小姑娘吃果肉,又問:“西西明天想吃什麽呀?”
西西歪着小腦袋想了一會兒:“好吃的。”
月離江轉過頭來:“稍等一會兒,我來做,不會很晚。”
君初雲也沒拒絕,她本來就不會,頂多就是背背菜譜:“哦,那讓弟子先回去休息了?咱們自己動手?”
月離江應下:“好。”
“那我先帶西西去準備食材。
剛走了沒兩步,君初雲就被人握住了手腕:“阿初?!”
月離江也愣了一下,季真陽的動作來的莫名其妙,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出手的那一瞬間,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以至于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但,即使在反應過來之後,月離江也沒有動。對方沒有惡意,要麽認錯了人,要麽
月離江眸子一閃,緊接着站了起來,走到君初雲身邊,将季真陽的手掰開:“你吓到她了。”
君初雲确實被吓了一大跳,她對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對方突然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間,君初雲腦子都懵了,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要抽回自己的手。
季真陽很激動,完全沒有被月離江的氣勢壓倒,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似的,一眨不眨眼地看着君初雲:“阿初,真的是你?!”
君初雲往後退了兩步,再一次認真仔細地打量着這張臉,不認識,完全沒有印象,不是她曾經熟悉的人。
月離江也問道:“舊識?”
君初雲搖頭:“沒見過。”
何患也站了起來,摁住了徒弟:“有話好好說,別激動。”然後又看向月離江,蒼老的眼睛裏卻是充滿了挑釁,“凡是你的,師尊都會替你拿回來。”
季真陽并沒有聽清他說什麽,不過這一打岔,他确實是冷靜下來了。
再次看向君初雲,季真陽仍是激動地話都說都說不出來,嘴唇哆嗦了幾下:“我……”
君初雲看着他,投以鼓勵的眼神。
她并不覺得這個奇怪的人有多讨厭,潛意識裏,能夠接受他的觸碰,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覺得親近。但她也确實不認識這個人。與她之前所熟識的那些人,沒有絲毫共通之處。
而且,君初雲也知道他的身份,太真宗何患長老的弟子。
她連南宗的地盤都沒去過,更何況太真宗?
至于何患,她回想了一下,應該不是源自那本書的記憶,而是之前從小道消息和八卦裏,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知道是個劍術高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誅魔大戰的英雄。
都是很單薄的标簽,并沒有實際立體的印象或是認知。
季真陽深吸一口氣,心跳也開始變得平緩,情緒不再那麽激動,直直看着眼前的人,一開口聲音卻仍是不自覺帶上了三分顫抖:“阿初,我是爹爹,你不記得了嗎?”
君初雲頓時愣住。
季真陽忙不疊地解釋:“爹爹轉世了,模樣兒你可能認不出來,但是爹爹認得你,也記得你的生辰,四月十九。你小時候貪玩,漲潮的時候看到了一只大螃蟹,不肯走,然後被海浪沖到沙灘上,不小心磕到了石頭上面,右邊眉毛處有一道細細的疤痕……”
季真陽越說越激動:“阿初十個多月就學會走路了,也不愛哭,那時候我跟你娘親都以為你也是轉世的,而且還剛巧殘留了前世的記憶,爹爹也想着,等你再長大一些,咱們就搬去鎮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前世的親人……”
聽他說了好大一會兒,君初雲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家轉世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
但是對着這張陌生的臉,她也着實心情很複雜。
季真陽長得不差,星眉劍目,身材颀長消瘦,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股儒雅的氣質,怎麽看都是一個中年帥大叔,但跟君初雲記憶中的父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的父親,是個勤勞又快樂的打漁人。那時候也還年輕,常年在海上,皮膚曬得有點黑,但是濃眉大眼,身強體壯,力氣也很大,就算是穿着粗布衣服,也擋不住他施瓦辛格一樣的腱子肉,村裏好多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會偷偷瞧他。
君初雲覺得不能這麽沉默下去,但她也實在喊不出“爹爹”兩個字。
猶豫了一會兒,君初雲只好說道:“您,先坐下,喝杯茶吧。”
月離江也說:“你們說吧,我跟西西去準備路上的飯菜。”
何患神色陰晴不定,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歡喜的樣子,也跟着站了起來:“我也去。”
月離江看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好啊。”
——何患現在什麽心情,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
今天來這裏找他,何患無非就是想,來給他施壓,順便告知他一聲,自己要開始搞事了,不管你月離江同不同意,南宗的狗幣們,必須要有一部分人,隕落在聽天閣。
帶季真陽來,也無非是為了刺激他,不要忘記當年太真宗和太玄宗做過的那些惡心事,也別忘記了,他差點就要失去的劍骨。就算不幫忙,也不要拖後腿。
來的時候,何患躊躇滿志,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複仇成功了,但沒想到
這一瞬間,月離江突然就感受到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轉機,帶給人的喜悅。他的心情幾乎都快要飄起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運勢嗎?
雖然這運道并不是自己的,但他也享受到了好運勢帶來的便利,不需要動手不需要動腦,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只要癱在那裏耐心等一會兒,事情就自然而然解決了,這誰能不高興?
畢竟,何患不是敵人,他既不能打也不能罵,好好講道理對方也不會聽。而且,他還受傷了。要用武力制服何患不難,但,他的傷勢就別想恢複了。
月離江正愁,該用什麽法子,才能扼制他此時動手。轉眼之間,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南宗內戰之前,唯一活下來的弟子,就是何患的命根。為了枉死的子女和弟子,何患執意複仇,季真陽兩袖清風毫無牽挂,自然也大力支持師尊的一切行動。
但,如今季真陽的女兒還活着,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有了孩子,月離江就不信,季真陽還能狠得下心,毀掉眼下的太平盛世,讓女兒和孫女兒跟他幼時一樣,颠簸流離,在戰火四溢的硝煙中到處流浪。
進了小廚房,月離江彎下腰,将西西放了下來,說道:“西西看看想吃什麽,給爹爹拿過來,咱們一起做,好不好?”
西西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應下:“好。”然後就跑到堆放着蔬菜的角落裏去,選擇自己想吃的東西了。
何患看着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裝什麽謙謙君子?當我不知道你咋的啊?不就是想嘲笑我徒勞無功,白算計一場嗎?”
月離江當然不會承認:“我并沒有這麽想,何前輩太敏感了。”
何患才不信,瞅着他,恨得牙癢,但眼下這狀況,着實無可奈何。
如果那女孩子真的是季真陽轉世時候的女兒,便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了,哪怕是記憶模糊不清的那些年,季真陽也一直惦記着這個女兒,瘋瘋癫癫的時候,也總會時不時喊一聲“阿初”,從不曾放棄過尋找。
何患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可能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卷入到這場紛争裏面。
何況
何患的目光轉到了西西身上。
那孩子還很小,聽說還不到三歲,但也看得出來,是個溫柔乖巧的孩子,也難怪相處不過月餘時間,她就讓月離江改變了想法。
君初雲對這個女兒也是極為寵愛,不用多想,季真陽必然愛屋及烏。到那時,他的心裏頭惦念的就不只是一個君初雲了。
何患越想越氣,看到對方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恨不能将手裏的碗扣上去。
月離江又勸他:“前輩,凡事要想開些,我之前也說過了,這并不是最好的機會。或許,連老天爺也在提醒咱們呢,您說是不是?”
何患笑的猙獰:“是啊——”
月離江又說:“剛剛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許江白可能已經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了,我思來想去,覺着,前輩身邊,很可能有他的人。”
何患頓時愣住。
“雖然不是很确定,但他們一直在查,當年大長老的死因,還有,監視我們的動向。”月離江看着他,“前輩不妨先去确定一下。就算您不想活了,最起碼,也該是同歸于盡,而不是,主動送命。”
何患盯着他,沒有再說話。
西西抱着兩塊土豆跑了過來,一股腦兒塞給了月離江:“吃這個!”
“嗯,好,西西知道要做成什麽樣子才好吃嗎?”月離江立刻笑了起來,眉眼溫柔,看着小閨女,跟她一起将土豆放到水裏,清洗幹淨。
西西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伸出小手比劃了一下,告訴她爹:“要,切成細細的、這麽長的,一條一條的,然後放進鍋裏,炒的嫩嫩的,熟了,就可以吃了。”
聽上去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月離江就忍不住笑:“西西真聰明,這都記得住。”
西西很驕傲地笑了起來。
月離江又說:“西西還想吃什麽嗎?再去看看。”
西西就又站起來,往那邊跑過去:“好呀,我再挑個娘親喜歡吃的。大爹爹你要吃什麽呀?”
再聽到“爹爹”這個字眼,月離江雖然已經沒有起初那麽激動了,但仍是覺得,心跳有些快,西西說起來這兩個字的時候,仿佛比其他的詞都要清晰,且溫柔,讓他整個胸膛都充滿了慈悲和柔情。
尤其是,在何患的面前,可以一再提醒他,君初雲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
“爹爹跟西西一樣就可以了,爹爹也不挑食。”
西西立刻應道:“哦。”
何患坐在竈臺邊上的小板凳上,目光追逐着那個小小的身影,沒有再出言嘲諷月離江,但也許久沒有動。
他背對着光坐在那裏,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月離江也沒理會他,熟練地将土豆洗幹淨,拿着小刀削了皮,按照西西所說,切成土豆絲,然後放到旁邊的菜盆裏備用。西西還沒挑好剩下的菜,月離江也不催她,将需要用到的鍋碗瓢盆都準備好,刷洗幹淨,一會兒只待開工就行了。
做好這一切,月離江才又看向何患,打算說幾句家常話,讓他消消氣。
畢竟很快就成為一家人了,和平友好相處,目标一致,理念一致,對大家都好。
一擡眼,月離江就看到他目不轉睛盯着西西,目光悠遠,仿佛是在看西西,又仿佛是在透過小孩子看別的什麽人。
月離江想起來了,他也曾經有過一個女兒。不過很可惜,那個女孩子,好像最終也成為了太真宗許氏壯大的養分。張了張嘴,想要說兩句什麽安慰一下,卻又覺得,毫無必要。那些往事,早已深埋在他的內心深處,每一次拎出來,都像是在對死去的人鞭屍,讓活着的人更加難過。
西西終于在一堆蔬菜裏面,選定了另外兩樣,用小裙子兜着,費勁地走了過來:“爹爹,你快來接着呀,西西拿不動了。”
月離江立刻轉過身,趕緊快走兩步,幫西西拿了一半的蔬菜:“辛苦西西了。”
“呼 ̄”西西舒了口氣,“那咱們開始做吧。”
月離江有點心虛,炒土豆絲他倒是吃過,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做,各種調料需要放多少,也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何患站了起來:“起開,一看你就不像是會做菜的人。”
月離江默默往後挪了幾步:“你會?”
“你當老子這些年是喝西北風活着的嗎?”
月離江倒是沒有反駁他,只說:“油鹽醬料,都要少放,小孩子不能吃配料太多的東西。”
何患很不耐煩:“知道了,站遠點,別妨礙我。”
月離江往後退了幾步。
西西站在他腳邊,問道:“大爹爹你不會做這個菜嗎?”
月離江彎下腰,将西西抱了起來:“也不是不會,就是不太熟練,可能做得不是很好吃。”
西西點了點頭,善解人意地沒有打老父親的臉:“我也不會,那咱們一起看着學學吧。”
月離江笑了起來:“好。”
小姑娘真是溫柔又體貼。
月離江看向窗外,君初雲還是坐在那個位置,懶洋洋的,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頭的樣子。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這次重逢對她來說,應當是很歡喜的吧?
季真陽也沒那麽手足無措了,神情也不再拘謹,整個人都舒展開來,手裏捧着一杯熱茶,臉上的笑容也格外暢意。
這時候,就能看出來,父女兩人在氣質上很有些相似之處。起碼,這副懶洋洋的姿态,像極了。
月離江神情有瞬間的恍惚。他隐約記起來轉世之前的季真陽了,那時候他不叫這個名字,也不是這副模樣兒,但卻也是這樣懶懶散散、仿佛沒睡醒的樣子。天資英才,出色的記憶力和領悟力,讓他在劍道一途無比耀眼。
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曾說,何患長老的小徒弟,會成為第二個月離江。
如果南宗當年沒有發生那些龌龊事,如果他們師徒什麽都不曾知曉,季真陽也曾是人中龍鳳來着,按照正常的軌跡,他或許會真的成為第二個月離江,也會成為那一輩裏面,最為出彩的幾人之一。
然而,世事無常。
季真陽喝完了杯中的茶,近乎貪婪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兒,她的容顏與幼時的模樣兒漸漸重合,留下一地的回憶,卻讓人無從開口。
君初雲也無意追問,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麽。
她的父親,就算換了一副樣貌,也依然還是最疼愛她的那個男人,這就夠了。
季真陽倒是一肚子問題想要問,但又覺着眼下女兒過得很好,還是不要提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不過,季真陽仍是覺得,他得解釋一下,為什麽轉世之後,這麽多年都沒去找回妻女。
“那年在海上遇到風暴,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沒想到,一年之後,我在另一個身體裏面醒了過來,哦,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君初雲眨了眨眼:“這不是,您轉世之前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月宗主:這就是守株待兔的感覺嗎?
西西:大爹爹你要耐心,撞上來的不僅有兔子還有山雞!
君初雲:不是我打擊你,我覺着,你還是自己捉比較快。
月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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