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青青對禦書房這個地方沒有多大的好感,因為在那裏,小皇帝特別容易抽風,動不動就靠近啊,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着她。
所以一聽那聖旨,青青幾乎是懷着厭惡的心情邁開步子的。走了一會兒,大概小皇帝感受到了她的這股怨念,突然有個小太監跑來說:“陛下吩咐,丞相可以回去了。”
“........”青青已經習慣了小皇帝随性的狀态,但不得不說,今天她特別感謝小皇帝有這個脾氣。
于是青青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君霖想起了自己也許、可能是個斷袖的事實,他覺着如此頻繁地見到沈青岚,會加重他的程度。
趁機現在還可以懸崖勒馬,他決定采取些有效的措施把自己從斷袖這個深淵中拯救出來。
首先他吩咐安遠:“選妃的事,交代內務府好好去辦。”
其次在上朝時,迫使自己不去看沈青岚一眼。即便不小心瞄到了,也要立馬擺出冷酷無情的表情來。
所以接下去的幾天,頭腦靈活地大臣能明顯地感覺到陛下對丞相的态度冷淡了許多。
但總有些弄不清楚情況的人,比如現在出列的禮部尚書,佝偻着背,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提醒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陛下該過問下丞相的意見。”
君霖即便再不願意也不能無視三朝老臣的這個小小的願望。他幾乎是懷着掙紮的心情望着青青的。
該死的老頭,朕好不容易克制住不去看那家夥的,你倒好,讓朕這幾天的辛苦都白費了!
不行,朕怕看了,朕就控制不住地去想。朕是皇帝,朕不能成為斷袖,絕對不能!
他轉了一半的頭又立馬回去了,道:“朕意已決,不必再說了!”
被小皇帝光顧了半眼的青青覺得莫名其妙,從流民村的熱情到現在說變就變的态度,這樣的落差讓青青有點不适應,也有點不舒服,心裏難掩失落。她想,或許這就是伴君如伴虎吧。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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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霖回到禦書房,滿腦子都是青青的那個悶悶不樂的神情,他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沈青岚你難過什麽,朕才是那個該難過的人好嘛?朕可能.....不對,朕為什麽要在乎你的感受?朕又不喜歡你,對,你一點都沒有!
安遠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自家陛下嘴裏念念有詞地說着‘沒有沒有’,他忙上前問:“陛下?”
安遠覺着最近的陛下有些古怪,先不說心血來潮想要女人了,就說現在的,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說些有的沒的,偶爾還伴随着令人脊背發汗的傻笑。
更可怕的是,傻笑過後陛下還會一臉嚴肅地在那裏說:“朕不是,朕不是,朕不可能是!”
關于這種情況,安遠私下裏問過太醫,太醫摸着花白的胡須,微微嘆氣:“這是□□攻心啊,陛下長久沒有得到纾解,時間一長,會對身心造成極大的危害。比如性情暴躁,産生幻覺等等。”
安遠掐指一算,覺着陛下符合每一條,尤其是那個幻覺,在流民村的時候他就無意中發現陛下發病了,把一塊木頭看成人。
于是忠心耿耿的安遠勤快地操辦起了選妃一事。
“陛下,這是內務府送來的秀女畫冊,請陛下過目。”
“這麽快?”君霖感到意外。
“是啊。為陛下辦事,手腳怎麽能不利索呢?”安遠笑着。小戶小門就是好,一道聖旨下去,他們自己就送來畫冊,哪像那些高門大戶,三請四請的都問不來小姐的閨名。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安遠覺着,陛下要是再不解決他的問題,陛下就要病入膏肓了!
幾個小太監捧着一堆畫冊,整整鋪了幾桌。
面對着浩如煙海似的秀女畫冊,君霖皺了皺眉:“朕怎麽就不知京中竟有這麽多秀女人選?”
“這次陛下的妃子是從低級官員中選取,京中凡是四品以下官員有千餘人,這些官員中未出嫁的小姐都在其中了。”
君霖掃了一眼,眼角不住地抽搐,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看起。
安遠笑道:“陛下先坐,奴才有法子。”他拍了拍手,幾個小太監挪來了幾架屏風,接着小太監把畫冊一一挂到屏風上。
“陛下看中哪一副就指哪一副,慢慢挑,總能挑到合适的。”
“嗯。這辦法的确不錯。”君霖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眼睛掃向了屏風。
不知是畫師功力非凡呢,還是那些女子本來就是國色天香,一眼望去,燕環肥瘦,各有風姿。很美。的确很美。
但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要說那是什麽,他也說不出來。就如同欣賞一副名畫,知道它的價值,了解它的底蘊,但就是沒有辦法生出喜歡的感覺來。
君霖對那些畫冊中的秀女就是這樣的感覺。
屏風上的畫冊換了一批又一批。小太監們心裏開始打鼓了,其實畫冊中不乏美女,陛下真的是一個都看不中嗎?
相比小太監們,安遠仍然高枕無憂。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陛下的擔憂,他覺得,陛下是天子,那天子的眼光能低嗎?
終于到了第九百五十二副畫冊時,安遠終于盼來了陛下的那句:“等等,這副.......”
安遠親自跑過去取下了那副畫冊,他想對那位女子表達出最高的敬意,能讓陛下在一千多名秀女中挑中的,一定不是凡品啊。
當安遠靠近些看那畫時,他心底騰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咦,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就在安遠還想再仔細瞧瞧時,身後傳來了陛下急促的聲音:“快拿來過!”
“是!”安遠笑眯眯地過去了。
君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畫冊。突然他收起了畫,沉聲道:“你們都出去。”
安遠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嘿嘿,陛下是耐不住吧,想睹畫一解相思了。他帶着一幹宮人以最快的速度退下了,踏出殿門的時候,他欣慰地笑了:“選妃的事總算有着落了啊。”
殿內。君霖抱着畫冊飛奔到床上,脫鞋,放下簾子,一系列動作是一氣呵成。
最後他用顫抖的手慢慢地打開了畫冊。
他屏住了呼吸。
像!實在是太像了!
那眉毛,鼻子,那嘴巴,活脫脫就是一個女版的沈青岚。除了那張嘴。君霖對青青嘴巴的記憶特別深刻,他清楚地記得每個細節:“哼,那家夥的嘴才不是這樣,是比女人還女人的.......”
說到這裏,他腦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下床從龍案前取來了筆,憑着印象在原有的基礎上畫出了青青原本的嘴型:“那家夥娘們一樣,嘴可紅了。尾端的地方有些彎起......嗯,這裏有點突出,嗯.......還有這裏.....”
他覺得礙眼,把畫冊中那女子頭上的頭發都抹去了,變成了男子的發型,還配上了一個玉冠。
活脫脫一個沈青岚橫空出世了!
“朕是天才!”就在小皇帝沾沾自喜的時候,他一個沒控制好力道,筆尖的水落到了‘唇’的地方。
“啊!”自己親手創造的畫毀于一旦了,那叫聲特別地惋惜。
這樣造成的結果是,那小嘴特別地飽滿,特別誘人。君霖控制不住地聯想到密林那個不算是吻的吻,越想越旖旎,越想越想入非非,整個人都熱氣騰騰了!
尤其是......
君霖低頭了,見某處鼓起了一塊,他驚呆了!他居然對着沈青岚的畫冊有了反應!
“陛下?”是安遠來了。
君霖一個緊張,身子陡然起來,不小心就坐到了某東西上,他疼得臉色發青:“誰.......誰讓你來的!”
安遠對于陛下發出的那道急促、慌張、甚至有些嘶啞的吼叫,感到無比地迷惑。 其實龍床前面幾米還有一道簾子,他是在那裏輕聲問候的,根本沒有看到什麽啊。
而且在安遠的理解中,陛下做什麽事情都可以不用忌諱他,他是太監嘛。
“奴才聽到陛下剛才在喊叫,就......”
一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君霖漲紅了臉,怒道:“滾出去!”
“是!”
剛才被安遠吓了軟了半截的玩意兒再次蘇醒了過來。礙着安遠在,他不好意思用手。但忍得實在辛苦,直至聽不到腳步聲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始伸手了。
“嗯......”君霖覺得這是十分十分輕的一聲,但他低估了太監的實力。
太監是那種晚上哪怕睡着了只要主子一個咳嗽就能原地複活的那種人。何況安遠現在還是醒着的狀态,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陛下,可又不适之處?”
“!!!”蠢貨!蠢貨!君霖在心中把安遠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把所有的怒氣都遷移到了安遠的頭上:“從今天開始,不要出現在朕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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