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房間裏很安靜,嚴書坐在椅子上,雙手支着腦袋,以一個虛弱的姿勢弓着身體,地板是一連串濕潤的水漬,連綿不絕,一路延伸到被緊緊關合上的門外。
他是逃進來的,帶着一身的不知所措,狼狽地躲了進來。
道德和倫理苛責着他的心,他幾乎是不堪重負了,更多的是不安全感。
白侪又懂什麽呢,在這個荷爾蒙沸騰的年紀,星點好感就能如燎原的火,燃燒了自己,也燒了別人。
他就是那個傻.逼的別人,明明都已經被燒的渣滓都不剩,還心存僥幸。
他拿出手機,給前女友打電話,在他自己都無法處理之前,他也許該求助外援。
打完電話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開了門,他在思考自己該如何對白侪說。
他打算把他送回去了,可是剛剛他才和前女友通電話,還沒告訴對方自己的來意,對方就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小書,我正想給你打電話,白侪這些日裏還乖吧?”
“嗯……姐,我想……”
“對了,小書,我有事得和你說。”
“嗯,你說。”
“我和白侪他爸爸複婚了,我們打算把他接出國,過一陣子,我就會接他走,你再辛苦一段時間。”
“……”
雖然嚴書本意,是将白侪送回他母親身邊,讓兩個人都冷靜冷靜,但他沒想過,兩人會可能就此再也不見。
在他心裏,他想的是,也許白侪渡過這段時期,他們兩個人,還是可以見面,還是可以開玩笑,一如從前,他是他的叔叔。
握着門把手,一股隐秘的疼痛啃噬着嚴書的心口,他顫抖地幾乎握不住冰冷的把手,想到白侪會忘了他,想到再也見不到白侪。
他心口就像是被一大團倒了醋的棉花給塞住了,又酸又漲,難受的不行。
深呼吸幾番,他輕輕地扭開了門把,剛走出一步,他就停住了。
門旁邊坐着一個人,是白侪,對方濕潤着發,一雙眼帶着憂郁,輕輕地看着嚴書。
嚴書故作鎮定,回身拿了條毛巾,蹲下.身給白侪擦頭發:“臉上的傷要注意啊,你真的想留疤嗎?”
白侪擡手握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強硬,只是松松的箍着,嚴書只需要輕輕一掙,就能掙開。
可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看白侪那雙滿是情感的眼睛。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冷淡地響起:“我和你母親通過話了,她過段時間就來接你走。”
手上的力道松開了,是白侪輕輕地放了手。
嚴書的心也空落落的,帶着他道不清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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