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不受寵的女人

有的應付不過去,錦瑜也是三言兩語打發,就算侍妾無所不用其極,她也不為所動。

那些個妾侍吃了閉門羹也頓覺沒意思,也是,一個不受寵的女人空有頭銜,她們欺辱她,這樂子找得也不怎麽痛快。

流蘇看小姐整日悶在屋裏,心內焦急,遂勸道:“小姐也在屋裏悶了好幾日了,春光明媚,好歹出去走一走。”

錦瑜拉開窗子,清澈明朗的日光拉了一絲在她的臉上,連臉上細小的毛孔都看得清。

錦瑜伸出手,仿佛陷在光線裏,那麽透明潔白。心底晦暗沉悶之氣頓時一掃而光。

“是該出去走走了。”她在這裏思念,那個人卻壓根不認得她,何必為難自己?

“你搬張梯子來。”

她站起來,徑直朝外走去,透亮的陽光灑在她的肌膚上,如瓷玉一般的臉龐更加透明無瑕了。

“小姐要梯子做什麽?”

“你做就是了。”

直到看到錦瑜利索地開始爬梯,她才知道她要上房梁。

流蘇心內吃驚,差點咬着了自己的舌頭,“小姐閑來無事,莫不是要拆房?”

“你真能異想天開。”錦瑜将身體舒展,腦袋擱在一塊凸起的檐瓦上,烏黑的長發便如絲緞一般鋪瀉而下。

她只不過是想曬曬太陽罷了。

“你要不要上來?”

“不要了,”流蘇連忙拒絕,“奴婢恐高。”

錦瑜不管她,閉上眼,正假寐,一股懾人的氣魄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

錦瑜猛然睜開眼,眼角餘光下,院外曲折的小路迎面走來兩個高大的男子,側面深邃的輪廓如刀削斧鑿般完美無缺,陽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層玉石般溫潤的光澤,他的身形隐現在扶疏的枝葉空隙之間,神秘莫測般吸隧眼球,可是溫雅高華的冷清氣場卻讓人不敢靠近。

這是,溫楚泠?

錦瑜驚得坐起來,用力揉了揉眼,是她花眼了嗎?難道真的是思念成疾,一切都可看成他?

她再睜大眼睛,幽冷的面具寒氣逼人,她才看清是盛世歡那個渣男。

她暗暗咬牙,“污了我的眼,他怎麽好死不死就經過這裏?我該死地還錯看成那個人。”

盛世歡察覺到有道燎原般強烈的視線向自己射來,猛然回頭,才發現錦妤正狠狠瞪着他,一副殺父仇人,恨不得除之後快的忿然之色。

盛世歡皺起眉,回視的目光糾結不清,除了輕蔑,還有些別的什麽意味不明的情愫。

“王爺,您在看什麽?”離淵見盛世歡腳步慢下來,不由自主便随着他的視線望去。

房梁上的女子怒目而視,卻沒有一絲塵俗氣,清雅如月光流水般,她坐在那,沒有一絲矯揉造作之氣,反而有一絲英氣。

“走吧。”盛世歡雖然疑惑,還是不屑地收回目光。

錦瑜驚訝,她瞪他,毫不掩飾她的厭惡,可是他沒有理睬她,更沒有找她算賬。

她揉揉有些酸楚的眼,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竟然在盛世歡身上發現了溫楚泠的影子。

看來她真的是魔怔了,随随便便一個男人竟然都能當成他。

她為自己的無恥感到生氣,霍然就站起來,豈料腳下一崴,她的身體便失去平衡,朝下跌去。

“啊……”對死亡的恐懼讓她吓得尖叫,天旋地轉的地面簡直讓她魂飛魄散,死過一次的人遠比沒死的人更恐懼死亡。

“小姐……”流蘇大駭,也尖厲而叫,可是她離她那麽遠,想救她有些力不從心。

錦瑜聽着耳畔呼嘯的風聲,衣玦獵獵,她吓得閉上了眼。

她沒有看到,一襲白衣勝雪如風掠來,如清璃明月,眉飛入鬓,墨發飛揚,眸黑如曜,惑人的容顏仿佛濃翠碧染。

溫熱的大掌熨貼着她的腰,肌膚仿佛都點着了火般熱烈逼人。

預料中的疼痛未曾席卷她,讓她的靈魂都扭曲疼痛起來,她心中怔然,旋即睜開眼。

那個她口中恨之入骨的渣男此刻抱着她,極盡暧昧粗魯地貼着她,密合得無一絲縫隙,她有一刻真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連體嬰兒。

他怎麽會救她?怪了,難道他也瘋了不成?

“你怎麽還不放開?”錦瑜生氣地瞪着他,好像他做了什麽天理不容之事。

其實她本來想問,“你為什麽要救我?”可是這樣的問話似乎顯得有些矯情,他們可是仇人,這樣問,是否太客氣?太怪異?

因為她這樣問了,只怕盛世歡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畜生會說她一廂情願,因為就算她想以身相許來報恩,只怕他還不願意。

這種戲碼當然也不可能上演。

“本王以為王妃高貴冷豔,清傲逼人,沒想到王妃這欲擒故縱拿捏得不錯。”他暧昧地挑起眉梢,壞壞的語氣讓人昏眩,可眼裏的疏漠冷淡簡直讓人絕望。

“那也要王爺願意配合演啊!”錦瑜輕蔑地揚起眉,想要羞辱她,沒門。

盛世歡果然生怒,神經質般撤開手,錦瑜的身體就那般重重下跌,“啊!”她猝不及防,沒想到盛世歡陰她,竟失聲叫了出來。

驚叫過後,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最不願的就是在讨厭的人面前露怯。

盛世歡眼疾手快,在她的身體與地面來個親密的碰觸之前,他又穩穩接住了她。

他嘴角噙着迷離的淺笑,有幾分暖,幾分悅,倒不如平常那麽冷了,讓人心裏發毛,“王妃既然害怕,還是不要随便離了本王才好。”

錦瑜又怒又赧,“分明是你故意松手的。”

“王妃若能溫柔些,別像個母老虎,本王或許就不會被你吓得松手了。”

他眨了一下眼,墨色的眼睛裏仿佛淌着溫醇的月光,“王妃說對嗎?”

“快放開我。”錦瑜使勁掙紮起來,被盛世歡戲弄真讓氣憋得快要吐血。

“本王放了。”他一說,就突然松開手,錦瑜還未反應過來,就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臉色都開始發青。

“哎呦”她忍不住抽氣,流蘇跑過來,也快要哭了,“小姐,你還好嗎?”

主子鬥氣,她一個奴婢豈能插嘴?只能幹着急,可是錦瑜被欺負,她實在忍不住跑過來了。

“什麽小姐,你這賤婢難道是死人嗎?她已經嫁于本王,就是王妃,哪還是什麽錦家小姐?”

盛世歡眼睛充血,暴戾的眼眸仿佛被魔鬼操控。

流蘇被吓得驚慌失色,緊接着,她就開始磕頭求饒,“奴婢罪該萬死,請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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