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離最近一直在想這件事。追本溯源，這件事的源頭是顧許晨散步被拍疑似給自己探班，然後葉溪和自己炒cp被打壓，之後周子曦就來了，現在又爆出他們倆之前認識。

這些視頻很早之前就有，那時候兩人都沒出道，只是在舞社學街舞，拍的照片視頻都不少，後來出了事，顧諾陽處理過一批，沒想到還是有漏網之魚。

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如果只是沖着自己來的，那沒必要等這麽久，如果是沖着公司來的，那就說明至少他們手裏是掌握着一些東西的。

自己之前被撞，節目組只處理了一個工作人員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洗完澡他還在琢磨這件事，網上的視頻已經被删除了，秦離沒有給眼神，工作室也沒做解釋，全當沒這事，周子曦那邊也相當安靜。

秦離只覺得越想越睡不着，還是拿起給顧許晨發了條消息。

【秦離：你睡了嗎？】

顧許晨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看見消息挑了挑眉。

【顧許晨：沒，怎麽了？】

秦離沒回消息，過了兩分鐘，顧許晨聽見了敲門聲。

秦離大約也是剛洗完澡，顧許晨覺得自己嗅到了沐浴露的味道。

似乎是苦橘的味道？

顧許晨側身把他讓進來，“怎麽了？”

秦離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麽說，過了一會才說道，“你最近有和顧總聯系過嗎？”

顧許晨皺了皺眉，“你來找我是為了問我哥？”

這人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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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離覺得自己大概是蠢，關心這個人做什麽？

他微微喘了一口氣，“我是想說，你最好和顧總聊一下，我總覺得最近這些事不一定是沖我來的。”

顧許晨揚了揚眉，他倒是沒想到秦離反應這麽快，“我知道。”

秦離點點頭，一進來他就覺得自己來的有點多餘，正準備走，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你這是在關心我？”

秦離有點疑惑的看着他，心道這人在說什麽鬼話？不然是什麽？

顧許晨看他不出聲，也沒松手，突然想刨根問底起來，“是不是？”

秦離抿了抿唇，“我是怕公司倒閉。”

顧許晨笑了，“沒關系，錢不是賺夠了嗎？”

秦離擡頭看他，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總之你注意一點，顧總那裏，三年前沒搞定的事現在也不一定可以。”

說着想掙開自己的手，卻沒成功。

顧許晨神情突然認真，“謝謝。”

秦離松了勁，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可能是氣氛有點好，顧許晨突然說道，“要不我們交換一下？你告訴我三年前發生了什麽，我告訴你我們打算怎麽對付他？”

秦離聞言擡頭，“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顧許晨一臉的篤定，“你會嗎？”

秦離笑了出來，“算了，我不想知道。”

顧許晨聳了聳肩，似乎也沒在意，松開了他的手。

秦離出門之前，聽見後邊的聲音，“沐浴露挺好聞的，什麽牌子的？”

秦離笑了笑，“等回去了送你兩瓶。”

門關上，顧許晨擡起自己的手，似乎還能聞到。

——

秦離沒想到第二天還能在練習室看到周子曦。

腰上已經不疼了，他想着總該慢慢把練習時長拾起來。

卻在自己常去的練習室裏看到了周子曦。

周子曦看到他笑了笑，“你還真來了？”

秦離神色冷淡，“有事嗎？”

周子曦也沒在意他的不耐，“我是想跟你說，離顧許晨遠一點，不要讓他連累你。”

秦離似乎笑了一下，擡頭看他，“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還是你是在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我？”

周子曦有點無奈道，“小離，我當時真的也是沒有辦法，公司當時逼我那麽做，我也不想的……”

秦離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我說過了，這些事現在說起來完全沒有意義，你不用解釋。”

說着要往出走。

“所以現在我怎麽樣你也無所謂嗎？”

秦離覺得好笑，還沒說話，門突然被推開，顧許晨走了進來，“你怎麽樣跟他有什麽關系？”

秦離看見他也愣了，“你怎麽來了？”

顧許晨把護腰遞給他，抿了抿唇，“昨天忘了給你了。”

秦離點點頭，“那今天可能不湊巧，練不成了。”

說着看向周子曦，“你覺得你是哪件事對不起我？是偷了我的舞？還是搶了我的名額？還是害我被車撞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甚至錯過了高考？”

周子曦看了看顧許晨，頓了一下，“我……”

秦離擡了擡手，打斷他，“不論是哪件事你都不無辜，我不追究已經算是全了在舞社你對我的照顧了。以後別拿這些事惡心我了行嗎？”

他很少這麽言辭犀利，不留情面。顧許晨聽見前幾句就已經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他說的小事？

秦離沒再說別的，徑直出了門。

顧許晨看了他一眼，“悅沙沒那麽大權利，就算我哥覺得可以算了，你也得小心點我。”

秦離似乎在等他，顧許晨出門他還在那裏，“想喝酒嗎？”

顧許晨嘴角挑了挑，“行啊。”

兩人帶着口罩出了門，秦離帶他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小巷子裏，進門是個小四合院，裏面還有人在烤串喝酒。

顧許晨愣了一下，“你來帶我喝啤酒？？”

秦離聽他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笑了笑，“是啊，小少爺賞光嗎？”

顧許晨抿了抿唇，“也不是不行。”

秦離徹底笑了出來，帶着他往裏走。

進去才發現屋子裏別有洞天。

一進屋是一個U型的吧臺，酒櫃上擺滿了酒，屋子裏倒是很安靜，只有吧臺一角有個男生在唱歌。

顧許晨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北京還有這麽個地方。

老板看見秦離打了個招呼，“離哥？去裏面吧，我哥今兒沒在。”

秦離點點頭，“最近有什麽新的？”

男孩看着秦離笑了笑，“昨天我哥調了一款，白蘭地基調的，味道有點甜，就是後勁兒大，要不要試試？”

秦離點點頭，又看向顧許晨，“他要喝啤酒。”

彭源聽見也笑了，“哥，你在逗我？”

秦離低低的笑着，“你喝什麽？”

顧許晨也笑了，“跟你一樣。”

彭源點點頭，“老位子，一會我給你送過去。”

包廂門外有特意做舊，裏面是榻榻米的樣子，兩個人坐着不顯得擁擠，也不會離得太遠。

秦離給他倒了一杯檸檬水，“那男生叫彭源，他哥叫彭溯，是我發小，畢業之後開的這個酒吧，這院子就是他家的。”

顧許晨點點頭，“你經常來這？”

秦離搖了搖頭，“很少，心情不好才會來喝酒。”

“自己來？”

秦離看着他，“對啊。”

顧許晨無聲的笑了笑，“那怎麽回去？”

秦離有點無語，“我又不會喝多，就是這裏清淨，自己待着也沒人打擾。”

顧許晨點點頭，過了一會突然說道，“我當時跟你結婚完全是因為跟我爸媽打了個賭。”

秦離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先說這個。

顧許晨喝了口水，“我爸媽一直在國外，那年想讓我出去，我不願意，就找我哥幫忙找了個小明星登記，畢竟身家都攥在我哥手裏。”

秦離笑了笑，“嗯，小少爺沒錯了。”

顧許晨也笑，“我哥當時給我找了好幾個。”

秦離聽見敲門聲，接過兩杯酒，“再來一壺清酒，來點小吃。”

“那為什麽選了我？”

顧許晨一臉的理所當然，“因為你最好看。”

秦離被嗆了一下，低頭咳嗽了起來。

顧許晨看他一臉的驚訝笑出了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誇你還不樂意了？”

秦離喝了口水，“那我還應該謝謝誇獎嗎？”

顧許晨挑了挑嘴角，“你呢？”

秦離想了一下，說道，“我當時，剛出道，我出道的第一個綜藝原本不是《Dancer》，是《創星社》。”

顧許晨覺得這名字很耳熟，“是……周子曦出道參加的那個？？”

秦離點點頭，“我們倆是一個舞社的，雖然不是一塊長大的，但也一起練了四五年的街舞。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當時節目組去選過人，我們倆都在列，《創星社》是悅沙和星辰合辦的，被邀請報名的都簽了公司，我們當時簽的都是星辰，後來。”

秦離喝了一口酒，“遲哥和唐唐那時候就跟着我了，首秀那場舞我練了一個多月，錄制前一天我出了車禍。”

“司機酒駕，醫生說我運氣好，只傷了腰，但也一個星期動不了。”

“唐唐和遲哥焦頭爛額的處理節目組相關事情，我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一周。”

顧許晨動了動嘴唇，想問你家人呢。

秦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低聲解釋道，“我媽那時候已經生病了，我車禍都沒告訴她，只說去錄節目了。”

他閉了閉眼，接着道，“後來，站在舞臺上的人成了周子曦，跳的是我準備了很久的舞。”

“錄制後的第三天是高考，我也沒趕上，那時候給我媽看病花了不少錢，原本參加了綜藝就有通告費，結果節目沒談成還要賠違約金。”

秦離笑了笑，“唐唐那陣子急得天天上火。”

顧許晨聽着覺得心裏針紮一樣的疼，現在說得這麽雲淡風輕，可經歷這種事的時候，誰能是一點都不難受的呢。

唯一的親人躺在病床上，等着自己賺錢回去，最信任的人鸠占鵲巢，搶自己的東西還差點把他害死。

顧許晨閉了閉眼，“然後……我哥就找你了？”

秦離點點頭，“嗯，當時顧總幫我處理了違約的問題，我媽那裏的醫藥費，還有新綜藝。”

說着他也笑了，“想想也不虧嘛，其實和我自己也沒區別，平白多了個機會還有一大筆錢。”

顧許晨想着他們倆三年居然都沒見過面，也有點不可思議，“後來呢？”他突然有點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秦離臉上染了點紅，語氣是難得的驕傲，“後來就沒什麽了，我花了一周時間重新編舞，表現的還是很好。”

顧許晨笑了笑，誇道，“很棒。”

秦離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竟然覺得顧許晨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寵。

顧許晨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之後呢？”

秦離頓了一下，“我媽堅持了半年，癌症，也走了。”

顧許晨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秦離不願意提這些話題了。

被信任的人背叛，唯一的家人過世，現在他說得輕松，但心裏總不會好過，顧許晨有意岔開話題，“不後悔嗎？單身和離異可不是一個概念。”

秦離笑得有點挑釁，“喜歡我的人不會在意這個。”

顧許晨心道，倒也沒說錯，他确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