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起粉絲選的其他歌，這首可以說是相當簡單且平常了。
歌都熟，編舞上也沒什麽難度，也就導致了整個排練計劃出乎意料的短。
節目組給他們準備了一個星期，然而兩人只用了兩天。
排練的間隙，顧許晨坐在地板上刷手機，“咱倆又上熱搜了。”
秦離正在喝水，聞言頭都沒回，“這也就是清林哥給面子，你看看如果選了別的，哇哦。”
顧許晨聽着他沒有靈魂的“哇哦”，笑了笑，“怎麽感覺你好像都已經麻木了？”
秦離看着窗外，“我這倆月上熱搜的次數都快趕上之前半年的了。”
說着看向顧許晨，“誰能想到一個熱搜都不是我買的呢？”
顧許晨一哂，手撐着地向後靠着，“看熱鬧不嫌事大。”
秦離笑，“人的劣根性。”
顧許晨看着他，“晚上要不要出去吃？”
秦離皺了皺眉，疑惑他怎麽突然換了話題。安全起見，他們最近都沒出門，連練功房都是唐唐先過來踩好點他才來。
顧許晨看他猶豫，輕聲說道，“別擔心，咱們自己定館子，開車直接過去，沒事。”
秦離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外賣确實吃的有點煩了。
顧許晨看他應了，拿着衣服起身，“那走，王府井那邊有家小吊梨湯不錯，上次不是嫌那家梨湯不好喝？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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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離沒想到他還記得，“行，先回去洗個澡，都是汗。”
顧許晨和他挑明之後好像也沒有什麽變化。
沒有刻意親近也沒有再提那些話。
但好像也有些不同，像排練間隙溫度适宜的水，清晨起來客廳裏還有餘溫的早飯。路上有意無意走在自己外側的身影，還有一天不落的“晚安”。
秦離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心懷忐忑的享受着這種特殊，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要臉。
尤尋和趙清林還在排練，顧許晨給他們點好外賣，拉着秦離出了門。
飯店人很多，反而給他們倆打了掩護。
兩人都帶着口罩和帽子，顧許晨提前定了位子，倒不用等。
服務員是個長頭發的女孩子，看見他的時候疑惑的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不敢認。
顧許晨說話的聲音有點低，登記也用的尚尚的名字，但一開口還是被認出來了。
女孩子瞪大了眼睛，還是保持住了職業操守，只是辦手續時手都在抖。
秦離原本在門口等他，看他半天沒過來也去了前臺，只看見女孩子紅着臉給他遞單子的場景。
顧許晨回頭看見他笑了一下，“不是說讓你在那等我嗎？走吧。”
秦離挑了挑眉，不知怎麽的，産生了一種自己是來捉.奸的感覺。
後邊女孩子還在悄悄看他們，兩人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進了包廂。
顧許晨把兩人的帽子放好，随口問道，“想吃什麽？”
秦離正在翻菜單，“手機就能點嗎？”
顧許晨看了看桌號上貼着的紙，點點頭，“這裏。”
秦離掃了一眼，開始報菜名，“梨湯，幹酪魚，幹炸藕盒，梨球果仁蝦”，說着問顧許晨，“別吃辣了吧？這兩天還得唱歌。”
顧許晨無所謂的點頭，“我都行。”
秦離擡頭看了他一眼，“再來一個椒麻排骨吧。”
顧許晨應了一聲，迅速點了菜。
那天之後，除了排練兩人還沒有獨處過，屋子裏很安靜，秦離莫名有點緊張。
顧許晨卻好似沒什麽感覺，看了看四周，“這裝修還不錯。”
秦離點點頭，“你之前來這吃過飯？”
顧許晨搖頭，笑道，“我又不怎麽喜歡吃甜的。”
他随口一說，秦離倒是走了心。
秦離知道他喜歡吃辣，對甜食一向沒什麽興趣，買回去的蛋糕都是自己先吃，剩下的便宜尤尋，這家館子明顯甜食偏多。
這麽想着，秦離覺得胸口突然熱了起來，他喝了口水遮掩，沒來得及細想，話脫口而出，“那你想吃什麽？等回去我給你做？”
顧許晨倒水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秦離也覺得自己沒事說這個幹嘛，人家家裏又不是沒阿姨，用得着你嗎？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顧許晨笑道，“我還以為你只會熬甜湯呢。”
秦離搖頭，“都會一點，也好久沒弄了，那陣我媽身體不好，我就學了點。”
顧許晨不欲讓他想那些，正巧服務員端了梨湯進來，他給秦離添了一杯，“嘗嘗。”
“我不挑啊，什麽都行。”
秦離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問題，點點頭。
梨湯熬的很香甜，似乎放了花膠，口感粘稠，确實很好喝。
顧許晨喝了一口，太甜了。他确實不太喜歡甜食，但一個人喝了一鍋梨湯的也是他。
可能是因為對比強烈，顧許晨想起了之前秦離做的梨湯，小聲嘟囔了句，“怎麽覺得這個沒那次的好喝。”
秦離以為他說的是之前那家私房菜館，有點震驚，這人味蕾壞掉了嗎？
顧許晨還在問，“你上次做的那個都加了什麽？”
秦離愣了一會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哪次，“枸杞，銀耳，還有點玫瑰醬。”
說着狀似無意道，“你喜歡喝那個？”
顧許晨大喇喇的點頭，“嗯。”
秦離笑，“也是，要不也不至于自己喝一鍋。”
顧小少爺被人揭了短，有點不高興，“那是你那鍋太小了。”
秦離也不說話，眯着眼看着他笑。
顧許晨被他笑得沒脾氣，語氣裏甚至帶了點撒嬌的意思，“那你什麽時候再給我弄？”
秦離挑眉看他，“我出場費很貴的。”
別的沒有就是錢多的小少爺哼了一聲，又給他續上梨湯。
秦離想了想，“這邊廚房我用不慣，等回去吧。”
這話聽起來太像借口，但顧許晨卻聽出點別的意思來。
顧許晨又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突然覺得這一個月似乎也沒有那麽長。
點的幾道菜味道都不錯，連藕盒秦離都吃了兩塊，藕很脆，肉餡也不膩，外面裹的漿也正好。
顧許晨看他吃的高興也多吃了兩口。思緒卻開始飄得遠了，自己愛吃辣的，秦離愛吃甜的，以後吃飯要弄兩份嗎？算了算了，還是就他的口味來吧。
默默把自己安排妥當的顧許晨夾了一塊蝦球，心道自己可真太體貼了。
秦離沒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話會讓他腦補這麽多，只覺得這家店确實不錯，不知道禦園附近有沒有。
兩人吃完飯還不到八點，附近正是熱鬧的時候，這個點堵車太厲害，顧許晨想了想，“轉一會？就當消食了，這點車也開不動。”
秦離看了看人來人往的步行街，點了點頭。
夜色倒是很好的遮掩，兩人沿着小路往前走，秦離甚至還買了根糖葫蘆叼着吃。
顧許晨看着他這幅樣子，心道這麽乖乖巧巧的是真可愛。
秦離感受到他的目光，略帶疑惑的看過去，顧許晨還在看他，秦離以為他也想吃，試探性的把糖葫蘆遞了過去。
顧許晨愣了一下，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個。
吃到嘴裏兩人才後知後覺的尴尬起來。
兩人同吃一份食物，這種舉動太親密了。
顧許晨甚至沒嘗出來糖葫蘆什麽味，清了清嗓子，“我以前老來這片逛。”
秦離看着他笑了笑，“去後海駐唱嗎？”
小少爺一臉的“你看我是那種需要靠賣藝求生的人嗎”，秦離被他逗的直笑，“我以前挺愛去後海的，劃船，晚上到處都是歌聲，有的真好聽，有的是真一言難盡。”
顧許晨也笑，“你還記得肖簡嗎？”
秦離想了一會，“跟我同年出道的那個？”
顧許晨點頭，“他就是我哥從這撿回去的。”
秦離挑了挑眉，“大少爺也會來這逛？”
顧許晨挑了挑嘴角，“我哥又不是明星，也沒人拍他，不忙的時候，他和旭哥老來這裏玩。”
秦離想了想顧諾陽和張特助坐在酒吧裏喝酒的樣子，有點迷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顧許晨看他表情變來變去突然覺得好笑，想揉他的頭發才想起來他還帶着帽子，順手壓了壓帽檐，“下次讓你見識一下。”
秦離不置可否的笑，突然換了話題，“我想換個發型，有點長了。”
顧許晨聽他這話頗有點征求意見的意思，心裏突然塌了一塊，“想換個顏色嗎？”
秦離皺了皺鼻子，“想染回黑的。”
棕頭發雖然也很多，但還是有點紮眼了。出去做什麽都不方便。
又說道，“要不是之前的比賽，我也不會染這個顏色。”
顧許晨看了看他，“很好看。”
秦離眼尾上揚，“我知道。”
秦離随手把吃完的細長簽子扔進垃圾桶，又拿紙巾擦了擦手。
秦離低頭的時候眉眼會被頭發遮住一點，顯得很溫柔，顧許晨看的有點愣，等他把紙扔進垃圾桶，顧許晨才回過神來。
“那邊有炒酸奶，吃嗎？”
秦離看過去，排隊的人倒不算多，“吃冰激淩吧？”
顧許晨倒無所謂，點點頭跟着他走過去。
秦離側頭問他，“你吃嗎？”
看顧許晨搖頭，秦離對小攤子的老板說道，“一份炒冰激淩，哈密瓜味的。”
正在等着的是一對情侶，正低頭輕聲說着話，聽見旁邊有男孩子的聲音，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秦離目不斜視的盯着面前的紅豆粒。
顧許晨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把冰激淩弄化又凝固的操作，“直接吃冰激淩不好嗎？”
秦離一臉無奈的看着他，“不是你問我吃不吃的嗎？”
顧許晨揉了揉被口罩擋住的鼻子，“咳，我問你吃不吃炒酸奶。”
秦離皺了皺眉，“可是我想吃炒冰激淩。”
顧許晨還沒說話，旁邊的女孩子看着他張了嘴，“那個，哥哥，你這樣容易找不到女……男朋友的。”
她旁邊的男生看見這倆就認了出來，聽見自己女朋友這麽說急忙拉她的袖子。
卻看顧許晨頓了一下，看着秦離睜大的眼睛和泛紅的耳尖突然笑了，心道妹妹你會說話就多說點。
小姑娘不負衆望的還在說，“他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嘛，出來玩不就是為了開心嘛。”而且你男朋友這麽帥，這話她沒敢說。
秦離能感覺到顧許晨笑得整個人都在抖，回頭瞪了他一眼。
顧許晨卻得寸進尺的把手搭在他肩上，聲音裏全是笑意，“沒問題啊，吃炒酸奶嗎？要不兩份都要？”
說着靠近他，在秦離耳邊輕聲道，“男朋友？”
秦離覺得自己被燙了一下，繃着臉沒說話。
顧許晨看他不否認笑得更開心了，沖旁邊的女孩子笑了笑，順便幫她結了賬，“謝謝。”
那個男生看了好大一場戲，又有人請吃東西瞬間不好意思起來，“不用的……她就這個樣子。”
語氣裏滿是寵溺。
顧許晨看着他們搖了搖頭，對上男生略帶震驚的目光比了個“噓”的手勢。
女生多看了他們兩眼，目光疑惑起來，“你們倆……看着好眼熟。”
男生在旁邊一個勁嘆氣，接過店家遞來的炒酸奶，“快吃吧，一會化了，不是說要去放河燈嗎？走吧。”
女生被他拉着走了，還在小聲念着，“真的，你不覺得嗎？我想不起來了。”
男生心道，這倆人視頻你能一看一個晚上，現在見到真人反而不認識了，不知道是蠢還是笨。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兩人剛把口罩拿下來，正一人一勺吃着冰激淩，心道這還真讓她磕到真的了。
女生看他回頭也想往後看，一回頭差點叫出來，男生眼疾手快的捂着她的嘴，拉着人走了。
風傳來男生小聲的叮囑，“別叫喚，看見就得了，你還想讓人圍觀呀……”
秦離原以為顧許晨不吃，但店家遞過來兩個勺子，顧許晨也就從善如流的舀了兩口。
哈密瓜味的冰激淩，搭配着煮過的紅豆，還有切成小塊的水果，味道居然也還不錯。
秦離一臉嫌棄的看着他，“你不是說你不吃嗎？”
顧許晨笑，“搶着吃的比較香？”
秦離愣了愣，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倆人第一次去吃飯時的情景。
那時兩人剛開始錄綜藝，別說同吃一份食物，坐一張桌子上吃飯都有些尴尬，這才多久過去……
他扭頭看了看顧許晨，那人把口罩搭在下巴上，正四處看着，回頭想說話卻發現秦離正盯着自己，笑着問，“怎麽了？”
秦離搖搖頭，“突然想起咱倆第一次吃飯去的時候了。”
顧許晨把最後一勺子冰激淩挖走，接過空盒子扔進了垃圾桶。
他其實已經不太記得當時請秦離吃飯是出于什麽心理，只記得，“淩淩？”
秦離聽到這個名字皺了皺眉，突然認真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顧許晨彎了彎嘴角，也不問其他，只低頭看着他，“那，離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