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方門前》

方士清咆哮了一通摔門走了,袁瑞不好意思道:“我們是不是太不注意了?”

鄭秋陽卻道:“什麽都沒幹,怎麽不注意了?你忘了當年他是怎麽花式炫王齊了嗎?”

袁瑞連想都沒想便道:“記得,當時我特別羨慕他的。”

鄭秋陽:“……羨慕他什麽?”

袁瑞道:“羨慕王齊喜歡他啊,我那時候可喜歡王齊了,又帥又有型。”

鄭秋陽:“……”

袁瑞:“哈哈哈。”

鄭秋陽臉都要青了。

袁瑞笑着戳他胸肌,說:“別不高興,我逗你玩呢。我不是羨慕王齊喜歡他,我是羨慕有人喜歡他,那時候沒人喜歡我的,我連做夢都想能有個人喜歡我。然後你就出現了,你是我的大救星!”為了表示特別大,他舉起雙臂比劃了一個超大的圓。

鄭秋陽高興了,故意沒好氣的說:“就是個替補救星。”

袁瑞一怔,認真道:“不是,你是最特別的人,就算後來我們沒有在一起,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鄭秋陽很詫異,問道:“怎麽特別?”

袁瑞望着他的眼睛,說道:“你看我的時候,眼睛總是笑着的。”

鄭秋陽:“……”

袁瑞有點害羞,道:“每次你那樣看我,我就會想起來一句詩。”

鄭秋陽不知道自己在瞎激動什麽,問道:“什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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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瑞特別慢的念道:“‘他眺起眼睛,他看得我渾身美麗’。”

鄭秋陽道:“海子,《北方門前》。”

袁瑞點頭,喜悅道:“你也讀過嗎?我媽特別喜歡海子,小時候她給我讀過很多。”

鄭秋陽沉默半晌,道:“袁小瑞,我以為……我以為你,你……”

他難得也結巴一次。

這種感覺難以用語言詳述,袁瑞眼裏的“特別”和外貌、職業、財富、才華都沒有關系,他看到的只有對方的心。

為什麽在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眼睛會總是笑着的呢?因為他愛着他啊。

袁瑞像個特別簡單懵然不懂的小孩,又像個看破一切充滿詩意的大師。

袁瑞:“……”

他大驚道:“秋陽,你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嗎?我怎麽覺得你要哭了……”

鄭秋陽揉了下眼睛,作勢拿遙控器,道:“哪有?還看不看電視了?不看就關了。”

袁瑞忙道:“看看看,等下要演我和樂寧宇打架那一集。”

他把遙控器拿了過來,又狐疑的看看鄭秋陽,鄭秋陽卻一臉什麽都沒發生。

不大會兒,電視機裏袁瑞和樂寧宇正在激烈的争吵,眼看要打起來了,袁瑞坐得端端正正,看得目不轉睛。

鄭秋陽靠在沙發背上,從側後方看着他,他的頭發軟趴趴的貼在耳後,耳朵很小,耳垂卻肉肉的有些厚,做愛的時候如果咬住它,袁瑞就會一直抖,十分敏感。

鄭秋陽心想,真不知道鄭家祖上積了什麽大德,能讓他遇到袁瑞。

他一直忍到電視劇演完,馬不停蹄的推着袁瑞去洗澡,然後做了個天昏地暗。

鄭秋陽問道:“舒服嗎?”

袁瑞閉着眼睛喘啊喘,半天才道:“你出來了嗎?”

鄭秋陽道:“沒有。”

袁瑞:“……讓我先歇會兒。”

鄭秋陽也不着急,摟着他等,他一點都不急着射精,被袁瑞包裹在裏面的感覺比噴發那一刻爽多了。

袁瑞突然說:“剛才只顧着看電視了,還沒聊完,接着聊方士清。”

鄭秋陽:“……”誰想在床上聊他?!

袁瑞道:“我那時候還羨慕過他皮膚白,長得漂亮。”

鄭秋陽耐着性子道:“有什麽用?出了名的作死精。”

袁瑞說:“可是他對朋友很好啊,大家也都喜歡他,他也只在對着王齊的時候比較作。”

他頓了頓,又說了句:“他媽可疼他了,他爸也是。”

鄭秋陽不知該怎麽安慰,低下頭親吻他。

袁瑞道:“明天我給我爸打個電話,抽個他空閑的時候,我帶你去見見他,好不好?”

他說的爸爸自然是繼父索建軍。

鄭秋陽答應道:“……好。”

片刻後,袁瑞道:“你是不是軟了?

鄭秋陽:“……”

要去見岳父大人了!他能不軟嗎!?

第二天早上。

“爸爸,”袁瑞在打電話,“您最近有空嗎?我帶我男朋友去給您看看。”

鄭秋陽在一旁聽着,十分緊張。

袁瑞道:“我每周三錄節目,其他時候都沒事,他什麽時間都行的。”

鄭秋陽去拿了盒牛奶打開,準備倒進杯子裏。

袁瑞:“那好吧,我們到時候再聯系。”

他挂了電話,看看鄭秋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道:“你別緊張,我爸脾氣可好了。”

鄭秋陽假作平靜的倒牛奶,說:“我不緊張啊。”

袁瑞:“……你把牛奶倒進煙灰缸裏了。”

鄭秋陽:“……”

袁瑞把煙灰缸拿去洗了。

鄭秋陽坐在桌邊一臉頹唐。

他想和袁瑞執手偕老,當然也會想見袁瑞的家人,但是又很擔憂。

索建軍和索悅畢竟不一樣,索悅是個妹妹,又是個年輕女孩,對有些事不會太在意,可是索建國作為長輩,絕對是不一樣的。

如果索建軍問起工作,問起家裏的情況,他要怎麽回答呢?

說他是個設計師,只是游手好閑?說父母健全,只是沒有結婚證?

他自己都覺得太扯淡了。

袁瑞站在廚房門口偷偷看了他半天,才拿着洗幹淨的煙灰缸過來,說:“我爸最近太忙了,檔期排到了元旦以後,沒時間見我們,不然等春節再說吧。”

鄭秋陽松了口氣,“好。”

袁瑞給他倒了杯牛奶,又把煉乳抹在土司切片上給他,催促道:“快點吃飯,吃完去上班,已經八點多了。”

等鄭秋陽走後,袁瑞又給索建軍打了個電話:“爸爸,我們這周末還是不去了。”

索建軍:“怎麽了?臨時有工作?”

袁瑞:“不是,他可能還不太想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索建軍:“……為什麽?你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袁瑞:“他可能沒做好準備,過一段時間再說吧,對不起啊爸爸。”

索建軍:“沒事兒,我周末本來也沒安排。”

袁瑞:“那周末我自己去看看您吧。”

收拾了碗筷,打掃幹淨家裏,袁瑞在淘寶上選了個同城賣家,買了條羊毛圍巾,打算周末去看索建軍的時候送給他。

馬上就要到冬天了。

袁瑞買好圍巾,又拿出小賬本來,把羊毛圍巾記上去,然後用手機算了算最近一個月的開支。

剛交了暖氣費和物業費,這個本來是可以找公司報銷的,但是他不好意思去跟李玲玲說,畢竟這公寓是公司租給他的,家裏卻多住了個鄭秋陽,這些錢就都自己交了,也不算太占公司的便宜。

這是最大的支出項,其他大點的零碎比如說送趙正義的足浴盆、掃地機器人、拖地機器人,還有剛買的羊毛圍巾,加起來也有好幾千了。

剩下的電費水費燃氣費、柴米油鹽、蔬菜水果,也有小一千塊。

最近幾個節目和廣告的通告費,都還在公司手裏,節目通告酬勞算算扣稅和抽成,最後大概能拿到五十萬出頭,他只有一個護膚品廣告,還是一個季度的短期合同,扣稅和抽成以後,可能也只有不到二十萬了。而且他們公司總是資金周轉不靈,經常拖着藝人薪酬要好久才能給。

袁瑞有點頭痛,錢沒掙到多少,最近花得這麽厲害,這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攢夠錢給鄭秋陽開工作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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