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直到下床的時候, 略有些眩暈的感覺才重新出現。

江絕後知後覺地聞了聞自己頸側和手背的味道, 隐約能嗅到甜酒的香味。

我昨天——幹什麽來着?

狼人殺輸了, 喝了兩杯果酒,然後……

“是我昨天喝多了嗎?”他轉身看向已經被打掃幹淨的房間,記憶有段是空白的, 什麽都回憶不起來。

戚麟睡的跟小豬似的,沒有任何回答。

江絕揉了揉額頭,洗漱之後幫同學們一起做早餐, 正煎着雞蛋便瞥見有個人在注視着他。

方誠然叼着一根牙刷, 穿着和風的睡袍靠過來看了眼早餐有什麽,語氣玩味道:“你昨天就喝了兩杯, 是真醉了還是裝的?”

江絕眨了眨眼,有種不祥的預感:“昨晚發生了什麽?”

“也沒太大的事。”方誠然瞥了眼附近其他人八卦的目光, 懶洋洋道:“我住在你們隔壁,聽你唱了一晚上的《漢密爾頓》和《貓》。”

“低音中音很穩, 高音要加強,”他叼着牙刷笑道;“我的三明治放千島醬,謝謝了。”

又過了接近半個小時, 戚麟才頂着一頭鳥窩般的頭發出來瞅了一眼。

他一覺醒來發現那小酒鬼不知道跑哪去了, 連頭發都顧不上梳先出來确認下情況,結果一眼就看見江絕穿着圍裙在和其他人一起做飯。

他好适合穿圍裙!!

戚麟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擋住旁邊試圖偷拍的鏡頭,匆匆忙忙逃回了卧室,麻溜的換衣服搓發型噴香水, 十分鐘之後又是一副走秀般的狀态出現在衆人面前。

方誠然叼着半根小黃瓜正癱沙發上看漫畫,連睡袍都沒有換:“你天天這麽端着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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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麟瞪了他一眼,湊到廚房去幫忙。

早飯已經準備完了,考慮到中午要烤乳豬和蛋糕,很多東西都要提前準備。

江絕正削着蘋果,聞到熟悉的祖馬龍香水時動作一頓:“你醒了?”

“嗯,你還頭疼嗎。”戚麟相當自然的用嘴叼住他遞來的一塊蘋果,含糊道:“我都沒發現你醒了。”

“戚哥可照顧你了,”旁邊的女生笑道:“他昨晚都沒回自己房間,生怕你被自己嗆着。”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那酒沒什麽度數來着。”江絕靠近了他一些,壓低聲音道:“我昨晚真的超丢臉嗎……”

他懷疑自己在班裏的形象已經徹底完蛋了。

“沒,你一直在房間裏,他們就聽見你唱歌來着。”戚麟想起了什麽,眼睛一亮道:“你等等,我給你看個東西!”

他噌噌噌跑回房間裏,不過一會兒捧着個粉藍色的小東西又跑了回來。

立在他掌心裏的,是一只折紙小企鵝。

雪白的小肚皮圓滾滾的,尖嘴小腦袋的樣子也格外形象。

江絕一手削着蘋果一邊看過去,好奇道:“這是你折的嗎?”

“戚神你還會折企鵝嗎!”

“好可愛啊我也想要!”

“戚哥你怎麽疊的啊,教教我呗!”

戚麟愣住了,搖了搖掌心的那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鵝道:“這是你昨晚疊了說送給我的呀?”

江絕一臉的不可思議:“可是我不會折紙啊。我連千紙鶴都不會折。”

戚麟看了眼掌心,又看了眼江絕,堅定的搖了搖頭。

昨天晚上他喝得太多,趴在桌子旁邊一邊唱着喀秋莎一邊折的企鵝,念念有詞跟作法似的,折的還飛快——

戚麟本來想跟着學學,結果一晃眼的功夫就折完了,過程都沒看見。

“你昨天折了四五個,還讓我送給班長和秦老師他們,”戚麟回憶道:“小兔子小船什麽的,不過後來你把水打翻了,我就搶救了這麽一只。”

江絕深思片刻以後,不确定地問道:“會不會是你也喝多了?”

他從小到大都手笨得很,怎麽可能會疊這麽精巧的小玩意。

“我不管。”戚麟把小企鵝扁扁的嘴巴捏了一下:“你已經說送我了。”

一幫小崽子在別墅裏整整玩了兩天半,到了周日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而等周一開始之後,戚麟就開始長期消失,連着一兩個星期都看不到人。

距離演唱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他的吉他、尤克裏裏還有音箱都留在了宿舍裏,沒有寫完的曲譜也只是匆匆拍了照,連草稿都沒有帶走。

江絕早就習慣了每晚讀書時聽見隐約的鍵盤聲,哪怕吉他和琴鍵的所有聲音都彙入了戚麟的耳機裏,但輕巧又斷斷續續的按鍵聲就猶如小雨淋漓,也好像一直在告訴他,還有一個人就在隔板的另一側,在安靜又溫和的陪伴着自己。

戚麟和他斷開了聯系。

連着十幾天都沒有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江絕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到底在國內還是國外。

之前因為拍電影所欠下的作業和論文已經都全部交差,電影劇本也在梳理人物動機和沖突核心,直到又一個星期過完,他才隐隐約約感覺到有些不習慣。

戚麟在忙什麽呢?

現在給他打電話會不會打擾到他?

江絕握着鋼筆想了半天,放下筆翻出手機微信,打了一行字又删掉,頗有些猶豫。

他已經非常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爸媽雖然都是半隐退狀态,但基本上都有不同的副業要忙碌,他從小就在學習怎麽獨處和管理時間。

但戚麟開始讓他慢慢習慣被親人之外的人牽挂念叨的日子,他也說不清這種等待的感覺到底是為了什麽。

自己好像……一直在等戚麟再打過來。

江絕想了半天,先去翻了他的微博。

沒有自拍,沒有視頻,只有工作室官V在公式化的宣傳。

他又點開了微信,有點小緊張的打了一行字發了過去。

『最近還好嗎。』

這麽說是不是太客氣了,他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江絕捏着手機沉默了一刻,想撤回重新發句更親切一點的問候,發現時間已經過了。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向來秒回的戚麟也沒有回消息給他。

江絕開始想要不要找點別的話題,這樣戚麟回消息的時候可以順其自然的聊一會。

自己平時很少這樣找人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發下去。

算了,預習新課吧。

江老幹部虛張聲勢的咳了一聲,把手機放到隔板另一側的桌子上,心想自己不能被幹擾注意力。

沒過兩分鐘,他又把手機拿了回來。

是不是開消息靜音了?

這都消失兩個星期了,朋友圈也安安靜靜的……

學習,別走神了。

江絕盯了幾秒手機,索性直接關機放到一邊,強迫自己把預習筆記做了一遍。

等他從健身房鍛煉完回來,打開手機一看,還是沒有消息和回應。

那句醞釀好久才發出去的五個字,已經徹底石沉大海,連浪花都沒有被濺起來。

向來波瀾不驚的少年臉上頭一次出現懊惱的神情。

他本來還想和他聊聊季老師在上課時唱的山歌,宿舍樓下的那只松鼠,還有這些天裏發生的好多事情——

再也不給你發消息了,生氣。

雖然心裏想的是這麽一回事,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江絕看見天上一朵臘腸犬般的小白雲,還是忍不住拍下來發給了他。

還是沒有消息。

江絕簡直想把手機藏起來,或者幹脆把微信卸載掉好了。

直到第四天,一個視頻電話才終于在晚上八點響了起來。

江絕正試圖疊千紙鶴,好幾張報廢的紙團被捏出尖尖的耳朵,像小團子妖怪一樣碼在桌面上。

他是真的不會折紙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絕!絕!”電腦屏幕另一頭的戚麟聲音活力十足:“想我沒有呀!”

江絕随手把報廢品挪出鏡頭,悶悶道:“沒有。”

戚麟把臉貼近鏡頭,讓他看清自己。

他被畫出誇張而又奇異的舞臺妝,臉頰上貼着精靈般的纖細翎羽,銀藍色的眼影在角度的變換下閃爍着粼粼的光芒。

“你是在……試妝?”

“嗯。”戚麟單手拿着電話,任由好幾個大姐姐圍着他捯饬發膠和粉底:“我總算把新專輯搞定了,然後要挑演出主題,還有試服裝什麽的。”

他壓低了聲音嗎,眨眨眼道:“我那天染了酒紅色的頭發,我媽在視頻裏說我看着像流氓土匪。”

江絕被逗得忍俊不禁,觀察着他周圍的環境道:“你在國外麽?”

“嗯,一個英國人開的工作室裏,SPF和他們有合作關系。”戚麟給他看自己的眼影和睫毛的近距離特寫:“我好看嗎!”

“嗯。”江絕由衷的點了點頭。

要是高冷一點氣質就更貼合了。

他被畫了改色版的桃花妝,鳳眼與唇形的優勢被不斷深化放大,頭發被打理成了後梳燙毛糙短發,雖然還沒有帶美瞳,整個人的氣質都與過往截然不同。

在平日裏,他是簡單歡快的戚麟,是高挑清新的大男孩。

而現在,哪怕只是在試妝,偶像獨有的誘惑與迷人感都在不斷洋溢,哪怕僅僅一個WINK也好像在拍廣告一樣。

江絕已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停下了手頭的所有事情,只撐着下巴聽他喋喋不休的講自己這幾周裏與錄音師鬥智鬥勇的各種故事,聽他聊廣場上撲棱着翅膀讨谷粒吃的一大群鴿子,聽他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表演服上氣泡般的後擺和超級緊的腰身。

這些天裏隐隐約約的焦灼和孤獨,在不知不覺地融化消解,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2-

汲汲對自家老板非常的不放心。

她知道江絕以前從來沒有看過演唱會,開車把他送到體育館旁邊了都忍不住交代兩句。

“老板,我手機二十四小時全開的,你有什麽事給我發短信,等會附近估計有點吵,你發語音我聽不清的。”

“就去聽歌而已……不至于吧。”江絕見陸姨也在駕駛座上,開窗看了眼人山人海的環境。

“這不是音樂會,等會現場會特別鬧騰的。”作為老牌經紀人兼江煙止的密友,陸姨特意過來送他:“不喜歡就早點出來,我們在附近的咖啡店裏談事情,随時過來接你。”

“嗯好。”

江絕一下車,就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叫賣熒光棒和黃牛票的小販扯着嗓子到處喊,各種派系的唯粉CP粉親媽粉在伸長脖子尋找組織。

幾乎每個女生都帶着亮着小白燈的頭飾,還有人抱着燈牌和手幅,姿态不亞于要進去沖鋒陷陣。

有不少男生買了獨票或者情侶票過來,手上也帶着純白色的燈環。

在去年的兩場演唱會裏,粉絲們都默契的帶着同色的标識,在演唱會現場為他營造出大片大片的麒麟雲海。

來的人實在太多,以至于場地方早早的開放了安檢和分流,好幾個大喇叭在循環播放公告維持秩序。

江絕此刻才感覺到這與從前的那些管弦音樂會有多不一樣。

每個人都在快樂的大聲交談着與戚麟有關的一切,他們的衣服上甚至印着戚麟的Q版畫像,幾乎每個人從頭到腳都有和他有關的LOGO。

“手環四十一對!腳環也有!手幅要嘛!”小販順着人流擠到他面前,語速比說相聲的還快:“你看人家都買了,你也來一個呗,等會唱歌的時候一起揮手啊!”

他說話聲音太大,連唾沫星子都差點濺到江絕臉上。

江絕猶豫了一刻,看了眼附近三三兩兩結伴湧向前方的少男少女們。

“還有熒光棒!按一下還能變色啊!買嗎買嗎!”

他想了想,還是沒能抗拒。

“要一對手環,純白色的。”

“好嘞!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我送你個銀光的Q版胸章吧,會亮的!”

“好……謝謝。”

江絕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宰了一大筆,摸索着跟着人流往前走去。

表演舞臺被設計成了大大的X型,汲汲給他買了能看清臉的前五排內場票,再三保證戚麟絕對看不到他。

伴随着一重又一重分流,擁擠的人群被不斷地篩選,而內場的座位确實寬敞很多。

表演還沒有開始,但四面超長屏幕已經開始滾動播放他以前的LIVE演出,氣氛在不斷地被帶動。

雖然不同場區被劃分隔開,但喧鬧的聲音不亞于春節的火車站。

江絕看着還是一片黑暗的舞臺,擡眸看向了屏幕裏那跳舞放歌的偶像。

陌生又格外耀眼。

他身邊的女生們簡直在如認老鄉一般叽叽喳喳談論着粉齡和即将發行的新CD,在聊打榜什麽的事情時簡直如同工作會議進度報告一般格外認真。

有四五個男生坐在附近,但神情顯然拘謹很多。

當屏幕開始同步開啓倒計時的那一刻,四面觀衆席的燈光全部瞬間暗了下來,緊接着炸裂天際的尖叫聲開始漫山遍野的響了起來——

“啊啊啊啊要開始了!!!”

“戚麟戚麟戚麟戚麟!!!!”

“我的媽我的媽我的媽!”

江絕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汲汲說的那句‘有點吵’到底是有多吵。

人群在尖叫過後,開始如街頭跨年一般開始跟着大屏幕一起尖叫嚎叫着倒計時——

“十!”

“九!”

X型的舞臺開始由外向內亮起星光般的明燈,黑暗之中有階梯狀的舞臺在緩緩升起。

“五!”

“四!”

穿着暗色衣服的伴舞已經全部在黑暗中擺好姿勢,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升向最高點。

“三!”

中場燈光亮起,緊接着所有伴舞的身上開始亮起光芒,交錯的光線猶如攀附向前的淩霄花。

“二!”

一束光打向正中間的那個人,他穿着純白色錦袍,手中的鋼骨扇擋住了側臉。

“一!”

下一秒,所有舞臺上的人開始拿着鐵骨扇揚袖起舞,扇骨開合的聲響猶如無數竹節清越相擊。更奇妙的是臺下所有的觀衆如同早就串通過腳本似的,伴随着那扇舞噼啪作響的節拍大吼戚麟的名字。

所有的摯愛與狂熱全都被傾注到了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之中,所有人不管有心無心的都全部站了起來,沸騰着高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砰!砰!啪!”

“戚——麟!”

“砰!砰!啪!砰!”

“戚——麟!戚——麟!”

節拍越來越快,臺上舞者在翩跹盤旋中用擊扇聲和鼓聲将氣氛炒到了極點。

那如白色孔雀般拖曳着長袍的戚麟動作如行雲流水,鏡頭特寫上他的眼眸泛着銀藍色的光芒,混血妝容糅雜了純粹與妖異,傷痕般的縱向長紋顯得脖頸格外修長。

那雙眼睛帶着自信到極點的笑意,姿态沉穩從容而讓人為之臣服。

接下來的時間裏,江絕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他不知不覺間被亢奮的人群與狂熱的氣氛融化,當所有人都在揮舞着雙臂高聲合唱的時候,他哪怕沒有聽過那些歌,也跟着旋律和字幕在大聲歌唱。

音響如山谷裏霹靂般的雷聲,回響的人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所以所有人都把嗓門和情緒推到了極點,忘我的跟着臺上的人搖擺揮手,沒有人能坐下來安靜聽歌。

明明是接近兩個小時的表演,可每一首歌都串聯的頗為緊湊,舞蹈也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臺上的戚麟無論做什麽說什麽,臺下的人都在跟着尖叫大吼——

江絕原本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當他開始跟着其他人一起高聲喊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後面的事情就全然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在勁歌熱舞的環節裏,有不少人跟着在臺下跳一模一樣的舞步,更多的女粉絲淚流滿面的在吼着我愛你。

等放到抒情慢歌的時候,無論坐席分區的人都開始手挽着手肩靠着肩,跟着旋律揮舞着純白的手環。

在那一刻,六萬人滿座的體育場猶如天際升起了朝陽一般,無數的雲彩在熾亮又純粹的白光中停頓漂游。

上萬的微小光芒彙集在一起,便如密布的星辰在夜空中彙成湧動的銀河,大片大片的燈牌便組成了蕩漾的雲海,跟随着歌聲一起搖晃。

當戚麟開始抱着吉他坐在獨角獸旁邊唱情歌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撥打電話,和未在身邊的愛人摯友一起流着淚唱歌。

『如何才能留住你的眼眸連沉默都是在顫抖着挽留——』

那深沉而頗有磁性的聲音在現場清晰的如同在耳邊清唱,連心跳想要跟随他的節拍。

當熱場嘉賓開始介紹自己表演新曲的時候,江絕才終于緩過神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跟着搖晃揮手了多久,從演唱會開始就沒有坐下來過。

可沒過多久,伴随着換好裝束潤好嗓子的戚麟拎着楓木小提琴再次從高處降落時,他又被狂熱的氣氛吞噬。

他坐在秋千上拉小提琴的樣子,簡直如同降落凡間的天使,美好的頗有些不真實。

直到三次安可返場結束,人群戀戀不舍的開始離開,江絕都沒有完全緩過來。

他坐在座位上好一會兒,看着有多少人在擦着眼淚說我真愛他,以及聽着音響裏重新開始滾動播放的舊歌,半晌才重新站了起來。

剛才……發生了什麽?

洗腦的情歌讓他的腦子裏有旋律在重複的循環,出口處的兩張CD和Live紀念光盤也忍不住全部買下,甚至有人在退場通道裏開始唱剛才的歌,又有一大群人開始跟着合唱。

等江絕坐回保姆車裏,汲汲看了眼他懷裏的那幾張CD,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江絕剛從一個音量過高的環境裏出來,連說話的分貝都還在下意識的拔高。

他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不對勁,幹咳了一聲悶頭喝水。

“看來是看的很愉快。”陸姨側身看了這孩子一眼,笑着揮手道:“把他送回去吧。”

這孩子以前幾年簡直跟個雕像似的,最近是終于找到點人氣兒了。

回去的一路上,江絕都忍不住在翻微博話題廣場。

上千個看完演唱會的歌迷在争先恐後地表白表白再表白,各種好看的舞臺照也一直在刷屏。

江絕心裏有好多話說不出口,但看到有人把那些話毫不掩飾的發到微博裏,就有種共鳴的竊喜感。

他握緊了那幾張CD,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還在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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