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侯府世子吐血暈倒, 顏汐院上下人仰馬翻。

但沒仰翻多久,因為下人們都被慕容嘉叫去了庭院。

一排排的站得筆直,讓他們瞪大眼睛看清楚, 爬床的下場。

慕容嘉命人找來一根粗繩,想要将那賤蹄子挂脖子吊在顏汐院的老樹上。不過被賤蹄子扭着身體逃了。

瞧着被幾人追得絆倒在泥濘裏, 一身髒污的賤蹄子, 慕容嘉瞬間又改了注意,她讓人壓着賤蹄子, 扒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然後雙手吊在樹上, 赤, 裸的像個貨物一樣,展示在衆人面前…

風大,雨也大,瓢潑似的,還有些冷意。這幾天溫度也降得厲害, 大有倒春寒的架勢。

院子裏, 除了沈铖違抗命令出府去找太醫, 其他的下人們個個都站在雨中, 眼睜睜的看着平日最受寵的大丫鬟如今卻光溜溜的吊在他們面前,被老嬷嬷用浸了鹽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 有心思的沒心思都直唏噓,又直哆嗦。不知道是被吓得, 還是說本來就冷。

這事兒鬧到最後, 驚動了正院那邊。謝氏聽了音兒, 趕來擺平了此事,遣了人去請太醫, 散了人群,又做主,連夜發賣了奄奄一息的香岚。

到底裳了一件衣裳。

北苑正屋。

小婦人蜷在軟和的錦被裏,青絲鋪散在枕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

之前外面有些鬧,就是那種隔了一座山似的隐隐約約的吵鬧,聽不清楚,但因為晚上安靜,又似乎有些聲音。

不過這會兒,除了雨聲,沒其他的。

雨聲淅淅瀝瀝,最是助眠。

小婦人睡得正香。

但這時屋外突然有點兒不同于雨聲的響動,熟睡中的瑟瑟身子微微顫了顫,似乎半醒了過來,但轉瞬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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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太困了,這三更半夜,她哪裏不瞌睡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一秒。

瑟瑟再次轉醒,因為耳邊響起了推門聲。

是那種很急動靜很大的推門聲,一下子被推開了。所以瑟瑟被吵醒了。

慢慢睜開了睡眼,瑟瑟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睫上沁着水珠。

她稍稍側過身,而後翻身弓起小腰,本來打算撐着從床上往後坐起來,但眼皮一點一點的,小臉在青枕上蹭了蹭,她又睡過去了。

整個人半跪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

肯定是寶來。

他最近總喜歡半夜翻窗子。格外熟練,要不是長得不像,她有時候都懷疑寶來是不是朝廷通緝的采花賊了。

也不怕讓人看見。

明日一定要與他好好說說,不準翻窗子,哦不対,不準半夜三更進她的屋子。

突然,有冷風從床帳外襲來,凍得瑟瑟一個激靈。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撐着小手打算爬起來的時候,突然有東西從她的背後壓了來。如一塊被水浸染過的大石落下,瑟瑟小手一軟,整個人被壓趴在了榻上。

“啊…救命!”

瑟瑟慌亂驚呼,因為她覺察到了不対勁。

不是寶來。寶來身上有她熟悉的冷松香,這個沒有。不是寶來。

“嗚嗚嗚救命…你是誰你放開我!”

瑟瑟拼命掙紮,卻換來対方更加用力的摟抱。

瑟瑟的力氣本來就小,且這時還是被裹在被子裏壓着的,她完全動彈不了。

那人擁着被子,伏在瑟瑟背上,這舉動下作,但動作卻輕柔,甚至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瑟兒,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是…沈顏川的聲音。

瑟瑟杏眼睜得大大的,沈顏川怎麽來她這裏?

背後有冰涼的觸感,繞纏的青絲上也有,瑟瑟分不清到底是水還是眼淚。

卻能感受到他微微顫動的肩膀,他在哭。

哭?

哭什麽啊?沈顏川是瘋了嗎?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她這裏來,壓着她哭…?

“你放開我,救命……”

“瑟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将換藥的人揪出來給你報仇,你別不理我,別丢下去,我好想你…”

“你們在做什麽?!”突然一道怒斥,有人腳步淩亂,幾步跨近。

而後,瑟瑟背後一輕。

随即“砰”的一聲,有重物砸向了屏風,人和屏風雙雙落地。

瑟瑟下意識的朝那邊看去,卻対上了一雙滿是怒意的眼,像是兇狠的猛獸,要吃人。

盡管是半夜,但角落裏是有燭燈的,所以能夠看到,那人怒急的模樣。

“寶,寶來。”話都有些說不清,因為剛剛的掙紮,這會兒瑟瑟力氣都沒剩多少。

也因為寶來突然的出現讓她有些震驚。

可聽在他人耳朵裏,卻像是慌亂而心虛。

慕容權眼睛都紅了。

他的小婦人被一個男人壓在榻上,衣衫不整,小臉緋紅!

拳頭緊握,慕容權轉身,直接一腳踹向了地上的沈顏川。是用了十成十的力,踹得本來就昏沉的沈顏川悶哼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人暈死過去了,但慕容權尤不解恨,又接連踹了好幾腳。

瑟瑟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她趕緊從榻上下來,汲着繡花鞋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拽着寶來的手臂往後扯,但対方紋絲不動,瑟瑟直接抱住寶來的腰身,使勁兒往後,“你做什麽呀…停下,再踹下去他會死的。”

寶來的力氣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眼瞧着沈顏川都吐血了,真的不能再踹了。侯府世子要是沒了,那武安侯和謝氏決計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她和寶來就完了。

他們鬥不過武安侯府的。

“讓開!”慕容權觑向小婦人,目光陰狠。

瑟瑟被他眼裏的冰冷與狠意吓到了。

“寶,寶來,你怎麽了啊,你吓到我了。”

“我怎麽了?”慕容權伸手,掐過女人的下颚,咬牙切齒,“你問我怎麽了?三更半夜,你和他在榻上交疊!”

“我沒有!”瑟瑟搖頭否認。這是在說她與旁人亂來,她沒有!是沈顏川突然跑來,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有!”

“那我看到的是什麽?”慕容權垂眸,掃過她微敞的領口,“那你的衣服為什麽露着?!他為什麽在你榻上?”

“那是,這,我睡覺本來就是穿的這個,”瑟瑟聲音都帶了哭腔,

“你也知道的,我的寝衣本來就是這樣寬松的,你自己看,我的衣裳整整齊齊的,他也是啊,我們才沒有!”

慕容權這會兒哪裏聽得到這些解釋,心裏眼裏都是剛剛進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他表情陰霾,随即冷笑一聲。

“我說呢,怎麽不讓我碰,稍微蹭一蹭就哭,壓你身上就喊重,原來是因為這個,是不想讓我碰,想讓他,”

“才不是,你污蔑我。”瑟瑟眼淚汪汪,“你污蔑我,我沒有嗚嗚嗚嗚…”

“那是什麽?你說。我想帶你走,你不幹,我想碰你,你也不幹,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什麽?錦瑟,我告訴你,我不管你以前與他如何,但如今,你是我的,你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我親過,撫摸過,你的身子是我的,你要是敢讓他碰你,”

“嗚嗚嗚我沒有,你冤枉我,你不講道理嗚嗚我不跟你好了,我本來就跟你沒關系,我要跟你斷了嗚嗚嗚…”

“你說什麽?”

下巴處傳來鈍痛,是他加大了力度,箍得她生疼。

慕容權鳳眸危險的眯起,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你再說一遍。”

“再說兩遍也是這樣,”瑟瑟掙紮得厲害,“我不要與你好了,”

“你敢!”

“我就敢嗚嗚嗚你放開我,你走…”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門外響起孟嬷嬷的聲音,聽着有些焦急。

“外面有人來了!”

孟嬷嬷剛說完,便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人事不省。

是沈世子。

孟嬷嬷倒吸了一口涼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又見姑娘被寶來鉗住,淚眼婆娑,孟嬷嬷過去将二人拉開。

瑟瑟在嬷嬷的幫助下掙紮着擺脫了控制,躲在嬷嬷身邊嗚嗚嗚的哭,

“嬷嬷你說得対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孟嬷嬷攬過姑娘,但現在哪有精力去想她是不是說過這句話,現在這場面,這要是顏汐院那些人闖進來看見姑娘屋子裏多了一個男人,還把侯府世子打得吐血,這,這要如何收場?!

“來喜!來喜快來,将人給擡到院兒去!你們還愣着做什麽?等大家來了好抓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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