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競拍

“咔擦”一聲,坐在窄間內的時禹面無表情地借助着牆的力,拗斷了自己的兩根手指,自己的一只手才得以從繩子裏面艱難地掙脫起來。

許是沒有蟲能想到,在注射了一支強效誘發劑之後,居然還有雌蟲能保持理智和行動能力,所以他們僅僅用一根繩索将時禹的四肢束縛住了。

不過這繩索,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制成的,也頗有彈性,極為堅韌。時禹無視着手上傳來的痛意,從鞋幫內抽出了一把光刃,嘗試進行切割,居然都沒能把它鋸斷。

時禹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混沌,全身像是着了一把火般熾熱難耐,信息素在他體內橫沖直撞着,瘋了一般亂竄,攪亂了他的理智,而五髒六腑都像是要被火烤化。血液時而迅速流動,時而停滞在血管中像是心髒在暫停收縮。

時禹甚至感覺自己快要死去又活過來。

感覺自己時刻要失去意識,他舉起了光刃,幹脆利落地把那把光刃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大腿上,尖銳的疼痛刺|激了他的感官,時禹終于恢複了片刻的清明。

“很難受吧……”躺在時禹對角的那只雌蟲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果然如同他們所說的一樣,這只漂亮的雌蟲,身體狀況差到已經到了快要死亡的地步。

他美麗的雙眼虛弱地微微睜開,長睫光影打在白皙嬌嫩的皮膚上,極致的美麗和破碎感糅合在一起,讓時禹覺得任何一只雄蟲看到他,都絕對不會無動于衷的。

他撐着自己坐了起來,露出手臂和腰上滿滿的血痕,失去了血色的唇張開繼續說道:“你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啊……”聲音小小的,柔軟的。甚至無法确定他有沒有成年。

時禹盯着他身上的傷,腦子裏依然鈍鈍的。

“你看看你,真漂亮,他們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吧?”雌蟲手撐在身後,歪着頭淺笑了一下,“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給我們注射這個嗎?”

雌蟲端詳了下時禹潮紅的眼尾,粉粉的顏色從從脖子蔓延到露出來的小半胸膛,加上那張禁欲冷淡的臉,還有插在大腿上淌出鮮血的光刃,無一不塑造了強烈的反差,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圍繞在他的身上。

無需感受也知道,他此刻一定随着那只藥劑的作用不受控制地逸散着極致誘惑的,香甜的信息素。

“當然是讓我們看起來更加好吃啊,哈哈。”漂亮雌蟲彎起嘴角,時禹卻不覺得他真的在笑。

時禹用那只斷了兩根手指的手在衣服的一個隐蔽夾層裏掏了掏,掏出來一個小袋裝物體,鼓鼓的,像是包着一劑液體。

他扔了過去,那個東西落到了雌蟲的身上,雌蟲費力地換成一只手臂撐着地,把袋裝物品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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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他盯着袋裝液體,問時禹。

“治療藥液,也許能幫你撐一會兒。”

雌蟲看着時禹愣了片刻,像是不理解他為什麽那麽做,“那支給我們注射的藥劑……是有毒的。你留給自己吧。”

說完他又故作輕松地笑了,“撐一會兒有什麽用,遲早會死。但你看起來,嗯,像是經歷過大事的人,你不會死。”

這只年輕的漂亮雌蟲在早已預知的死亡面前顯得十分坦然,好像生命沒什麽值得留念。可是又像是帶着一點祝福的意味,肯定着這個給予了他一點善意的雌蟲不會死去。

大腦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時禹閉了閉眼道:“我還有,不用管。你想活,就喝了,說不定能活下去。”

“什麽毒?”時禹拔出自己腿上的光刃,上面的血洞湧出大量血液,又挑了一處地方毫不手軟地紮了進去,接着問。

“我不知道,但是十多天了,我的信息素越來越瘋狂,越來越難以控制,身體再也沒辦法支撐住了,”他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傷,“那群蠢貨,打幾下還能把我打死不成?他們自己怕是都不太清楚那個藥的厲害吧,蠢到不可思議。”

雌蟲又舉起時禹給的小型袋裝藥劑,嘟囔着:“這怎麽喝啊,我在奴隸場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你見過其他拍品嗎,有一種綠色的能源,外面一定有很多層材料保護着。”時禹沒時間浪費了,現在流逝的一分一秒,都将他逼向瘋狂。

雌蟲歪着頭回想,驚訝一瞬,“我見過……”

……

巨大的燈光打在臺上,時禹被鎖鏈控制在那塊地板上,地上滴落一灘血跡,從他的腿上。

将他從窄間拖出來的蟲對他的一個個血洞的腿視若無睹,只以為又是自己的同事閑着無聊來折磨新的雌蟲了,但是只要沒死就好了。

時禹腿上的傷沿着上臺的通道,就這樣滴下了一路的血。

他們只給他換上了一件幹淨潔白的襯衫,解開了最上方的兩顆扣子。又往他脖子上挂了一塊漂亮的晶石,襯于白色襯衫與細膩的肌膚之間,顯得更加耀眼了。

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模糊不清,而時禹眼前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色塊,只能知道四周是黑的,而中央一片耀眼的白光打入他的眼中,分不清那是什麽。時禹眼睛睜大着,卻沒有任何焦距。

拍賣場上的耀眼白光肆意地打在時禹潮紅的臉上,襯得他的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美妙。

失焦的雙眼,透亮白皙的皮膚,散發出的香甜的信息素味道,浸濕的衣服顯現出來的每一寸肌肉都如此緊實誘人……

22號雅間裏,一名雄蟲手撐在單向透視板上,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的雌蟲,舔了舔嘴唇道:“洛克,他看起來真美味……不是嗎?”

“是的,雄主。”一旁的雌蟲垂着頭,眼底是一片深深的死寂,恭敬的應道。

“也非常地,适合鞭打呢……”雄蟲貪婪的眼神一寸寸掃過臺上雌蟲的身體,“我一定會得到他。”

另一邊,27號雅間內,蔔夜急得已經止不住地走來走去,但也不敢去打擾黎辰,這位閣下的臉色從看到時禹出現的那一刻,就變得很差,讓蟲害怕。

“閣下,你……”

黎辰心情不妙地盯着臺上那一攤仍然在逐漸擴散的血,打斷了蔔夜,“開始競拍了。”

27號和22號雅間同時競拍後,之後也有其他房間參與了競拍,有的蟲是為了海月晶石,有的蟲則是為了那只雌蟲。直到金額逐漸飙升,達到了驚人的五億星幣,這是個可以買下一個偏遠小行星的數字。最後才剩下了最初的那兩件房間,27號和22號。

“現在金額已經到達了五億,五億!22號!五億一千萬,五億一千萬一次……五億兩千萬,我們的27號閣下!五億兩千萬!22號還會跟上嗎!?”

“……”

這是本場所出現的最膠着的競拍了,場上只剩下27號和22號兩位賓客不斷地舉牌競争,性別不明。畢竟沒蟲知道他們是想要那個雌蟲,還是想要雌蟲脖子上挂着的那個海月晶石項鏈,用來獻給喜歡的雄蟲。

場上的金額又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高度,22號似乎終于承擔不了了。

在27號房間又一次放出舉牌信號後,22號房間陷入了沉寂,沒有再放出信號。就在大家以為這場拍賣終于要結束競拍了時,22號的幕簾突然被一把掀開,一名雄蟲氣勢洶洶地站了出來。

這只雄蟲算是雄蟲之中長得較為端正高挑的了,頂着一頭墨綠色頭發,其中翹起幾根嚣張的毛發,一張臉上長着些許雀斑,眯着眼眉間擠出一條筆直的豎紋,戾氣憑生。

雄蟲不管在哪裏都是稀少的,在這樣的場合依舊如此,在場大部分的雌蟲都被這只站出來的雄蟲吸引,他周身的氣質和些許信息素感知讓在場的迅速判斷出——這一定是一名貴族雄蟲。

場面一度寂靜,各個房間似乎又響起一些聲音,一些躁動的聲音,像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靠近了每個房間的單向板。

臺下的蘭謝也深深凝視着那只雄蟲,手指不停摩梭着茶杯,不知在想什麽。與蘭謝隔了一排的桑今毫不在意這場鬧劇,只是不停看着光腦,有些焦躁。

平靜的空氣底下暗藏着不同尋常的意味。

洛克沉默地走出了雅間,為邊文披上了一件外衣,又默默地守在一旁。邊文冷笑了一聲,狠狠道:“還從來沒有蟲能從我手下搶東西。”

他嚣張地指了指臺上的時禹,“那只雌蟲,一定會是我的。”

黎辰看着對面那個綠毛傻子,捏碎了自己手上的茶杯。

蔔夜:!

一位雌蟲從24號房間走出來,一身華服,端的是一派彬彬有禮,面向邊文輕輕鞠了一躬,說道:“閣下,您是如此的漂亮,請原諒我的冒昧,不知您可不可以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為您付出這個拍品的全部金額?”

邊文笑了一下,驕矜的眼神帶了一下那位雌蟲,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對方變得狂熱的眼神,說道:“哼,不用你,我自己可以做到。怎麽樣,27號,你還打算躲在房間裏嗎?”

“那你可要嘗嘗……我信息素的滋味了!”

下一秒,洶湧的攻擊信息素迎面而來,刮過整場的賓客,沖向27號房間。

全場嘩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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