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肖瑤喚道,目光卻在四周災民之間來回逡巡。
“何事?”浦泰應着,然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肖瑤這才轉臉看着他疑惑問道:“這些災民喝的是生水麽?”
浦泰皺眉,對于這個,他沒有确定,不過喝生水也不奇怪呀。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衛,那侍衛很有眼色地答:“災民飲用的水都是從山上的溪流和山泉取來的。”
肖瑤看着他繼續問:“都沒有煮沸過就喝了麽?”
侍衛看了遠處盛水的器皿一眼,搖頭。
肖瑤輕嘆一口氣,旋即鄭重地對浦泰說:“大人,不能讓他們繼續飲用生水。抗洪救災很重要,但是消毒防疫也很重要,甚至更重要。”
看肖瑤認真的模樣,浦泰也慎重起來,這時張豐也走了過來,覺得氣氛不對,還以為肖瑤又說了什麽不好的話,于是問:“怎麽了?”
肖瑤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對浦泰說:“水患沖垮了房屋,沖走了許多牲畜,腐爛的東西特別容易滋生細菌病毒,如今又是炎熱的夏季,十分利于病毒繁衍和傳播。不知以往的水患有沒有造成疫情爆發?”
“有,而且難以治愈,傳染極快。”
肖瑤表情凝重,“所以從疫情還未發生時,我們就要開始預防。所謂病從口入,首先要注意飲食,什麽東西都要煮熟煮透了再吃,喝的水要煮沸五分……煮沸一盞茶的功夫才行。”她差點就說煮五分鐘了呢,看來習慣是很難改的,不過被同化似乎是很容易的。
“還有什麽?”對于肖瑤不時提出的意見,浦泰略微思考便知她說的都有用,也有道理。
肖瑤想了一下,說:“發現有死掉的牲畜之類的,趕緊燒掉,以免病毒擴散。還有找些艾草燃燒,好像這個可以驅蟲,我也不是很确定,你們最好找精通藥理的大夫來問問,順便讓他準備一些能預防疾病的藥給大家喝。還有……”
肖瑤苦思冥想着,浦泰沒有打攪她。而張豐,他的表情有訝異,也有贊賞,并在心中揣測,這個肖瑤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呢,對于治理水患和防疫都這麽有見地,難道是肖振成教導有方?
如果是,那為何肖振成并未施行?
張豐的疑惑,浦泰也有,不過目前重要的不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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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何還沒走?”嘉善郡主的聲音打破沉寂的氛圍。
浦泰微微皺眉,對她的幹擾感到不滿。
浦泰對工作的認真态度大家都知道,包括肖瑤,看見他不滿的神色,肖瑤怕嘉善又遭受他的冷言冷語,于是笑着迎上嘉善跟前,興奮地說:“郡主來就好了,這些事情就交給郡主來處理吧。”她真的是好心解圍,并不是給郡主找麻煩。
聽了肖瑤的話,浦泰點頭,給點事情讓嘉善做,她就不會閑得到處惹事了。
于是此事就這麽落在嘉善郡主的頭上,而張豐被留下輔助郡主。
到洪災現場的就只有浦泰和肖瑤并一衆随從。沒有張豐同行,肖瑤倍感孤寂,還有不自在。
在逼仄的馬車上,浦泰繼續先前未完的問題:“還有什麽要注意的?”
“暫時還沒想出來。”這是實話,先前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肖瑤已經暗自佩服自己,再然後,總感覺有一點苗頭到了,但就是想不起具體方案。
“好吧,你慢慢想,想到了告知于我。”
肖瑤解脫似的點頭道:“嗯。”
“你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的?你父親教的?”浦泰本來覺得不該問這些沒啥用處的事情,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
肖瑤含糊其辭地點頭道:“是的啊,我父親說的。”
浦泰狐疑的看着肖瑤,“既然你父親知道這些,為何他并不這樣做呢?難道他并不是一心為民的好官?”
肖瑤驚愕,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看浦泰對治理水患那麽認真拼命,她的爹會不會因此被立為玩忽職守之類的罪名?這個,還是不要吧,她爹是罪臣的話,她就是罪臣之女,以後的日子還怎麽混。不對,還混什麽,自己可能都要一起變為階下囚。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這些的确不是我父親教我的,是我自己琢磨的。”旋即她便意識到這是浦泰故意設下的語言陷阱,而她,就這麽傻傻的跳了下去。這個意識讓肖瑤看向浦泰的眼神從讨好以博原諒,變為忿恨以示不滿。
浦泰十分滿意肖瑤的态度,整天看她谄媚讨好,利人的目的實則利己的模樣,挺膩的。
“你的腦袋瓜子有這麽聰明麽?”浦泰淡笑道。
肖瑤咬牙,這個人,為何總要把誇人的話說成貶人之語呢?真是太對不起這張帥氣高貴的臉蛋了。
“我的聰明大人不是已經見識到了麽?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唉……”肖瑤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面對這種超級無敵腹黑男,形象什麽的,臉皮的厚薄程度什麽的,都不用在意。
浦泰呵呵笑了起來,“好一個天生麗質難自棄,這句話頗有嘉善的氣勢,看來近墨者黑果然有道理。”
肖瑤也陪着笑,波瀾不驚地道:“大人錯了。”
“哦?”浦泰不解,“錯在何處?”
肖瑤扯着嘴角,認真地看着浦泰,說:“我的近墨者黑與郡主無關,倒是與大人您有莫大的關聯。”
緊接着,馬車裏爆發出幾聲大笑,源自于浦泰皇子的大笑。外邊的随從面面相觑,不由得想,咱們大人早上吃了啥,是不是吃錯了啥,或是,那位瘦不拉幾的姑娘其實十分有魅力?
冷冷地看着快樂的浦泰,肖瑤說:“大人,閑聊時間結束,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鬼主意
浦泰微微挑眉,正色道:“那就說正事吧。”
肖瑤卻耷拉着腦袋,表情愁苦,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大人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呃……這種語态,難道她又要算計什麽?浦泰不由的想。然後說:“你先說說是何事。”
肖瑤嘆了一口氣,說:“請大人不要告訴我父親我和我娘在這裏,也不要讓他來這裏,我不想見他。”說完之後她低下了頭,有些內疚。她知道她娘是很想回去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回去,先不說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肖瑤,單說那樣的家庭,作為一個擁有二十一世紀愛情和家庭觀念的她,十分不願回去。她覺得還是跟她的娘親遠走他鄉共同創造美好生活比較好,充滿希望和陽光。
浦泰不解,“難道你不想回家?”
肖瑤搖頭,“我和我娘的遭遇想必大人已經知曉,那個家,回去還有什麽意思,只會讓我們過得艱辛。破鏡難重圓,隔閡難消弭,鴻溝難跨越。我和我娘對那種生活已經膩了。”
浦泰沉默,這種為了一個男人而勾心鬥角殘害他人連累無辜的事情,他從小在深宮中便已見識到,比肖瑤的狀況更慘烈的也數不勝數。對此,他沒有什麽話好說的,只問:“那你以後有何打算?”她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麽在外面生存。
肖瑤苦笑,繼而豁達地仰起頭,對浦泰說:“走一步算一步,現在先想辦法贏了與你的這個賭局,到時候賭資開大點不就行了。”
浦泰笑了,“我都快被你害得傾家蕩産了,你可要斟酌着開。”
肖瑤撇嘴,小聲嘀咕:“吝啬。”
“對了,籌資之事要趕快進行,資金到位了,事情才能順利地解決。”嗯,要說正事,這是她自己說的。
說到這個,浦泰表情複雜地看着肖瑤,為何感覺她那麽興奮呢。
肖瑤的确興奮,想她一個在現代默默無聞的小小打工妹,來到古代不僅見到生活在高端的人物,還與他同出同進,甚至成為他的軍師一般的人物,多麽不可思議的經歷。現在還能籌劃慈善大會,哇,她感覺自己名垂青史只是活着和死去的差別了……
“我的身邊可沒帶多少財物,雖然昨晚我已命人将書信送回京,但是來來去去,最少也需二十幾日,遠水可救不了近火。”遠水是救不了近火,但是能将肖瑤的興奮之火澆滅。
肖瑤又陷入苦惱境地,原本想着浦泰做個表率,帶動其他有能力之人,她忘記了這麽簡單的事情在古代會是那麽麻煩。
“那……”剛開口,肖瑤就意識到不用問了,她已經想到了,于是繼續想辦法。
見肖瑤開口了卻不繼續,于是追問:“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不用問了,我自己想到了。”本來想到古代有錢莊,不過就算有錢莊,浦泰也帶有銀票,但是想來他的銀票啥的肯定不會全部帶來。
若是讓浦泰知道肖瑤窺觊的是他全部的財産,不知會是什麽心情。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