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人湖14

１４．落幕與夜

花謝凋零終遭人踐，殘瓣之名至今難辨。

墜地之鳥顧影自憐，急盼風起以了夙願。

一味禱告縱然心虔，世間又能有何改變。

改變當下唯有信念，殊死一戰不畏艱險。

屍橫遍野，跨步再向前。

獨桀骜，恥不前，豬猡笑，刍狗喧。

家畜寧安守欄內，虛榮亦虛僞。

餓狼只求自由，至死不悔。身困牢籠中，屈辱的體驗。

醞出反攻，破繭而出。獵手奮戰，城牆的另一邊。

戮戰如風，血染漫雲天。

盈滿的沖動，迸發在心間。點燃其身，肆意地宣洩。

貫穿于暮天，緋紅之烈焰。

豔若紅蓮，疾似箭。

《進擊的巨人》

如果愛情是一種夢想，有幾個人可以為之粉身碎骨，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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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随這句話，向來都是說得好做得少。

潘天壽站在樓頂上，看着眼前的三個人，心裏默默的祭奠，“也許今生到此為止了，但是來生，我一定還會找到你”。

導航燈上的男子蹲在不足一掌大的地方，面色凝重的看着潘氏大樓的方向。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莫名的搖搖頭，身形一閃，沒了方向。一道白光緊随其後，銀色的長發在黑暗中起舞，正是好久不見的小苑。

小左已經打光了槍裏的子彈，但是眼前這個人毫發無傷，像閃電一樣迅猛。二人也是槍林彈雨中活過來的，自然明白，這個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這樣的速度，以人類的身體構造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

小右護着雲霄躲在後面，時不時的放冷槍，不過收效不大。

“哼，不自量力”。潘天壽顯然是已經生氣了，伸手打了個呼哨。

如今，大廈将傾，已經沒有了後路，除非是從這裏跳下去。雲霄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五十幾層，夠嗆。

正在對峙，三人就感覺周圍突然多了一些躁動的呼吸，定眼一看，雲霄趕緊将二人拉到身後護住。

眼前憑空出現了幾只兇惡的黑狗，這黑狗不僅個頭大，而且一看就是兇猛異常，眼睛都是紅色的，就像是餓了幾天的狼。不過，這顯然比狼更難對付，因為，這些狗有三個頭，而且三個頭都是活的。長長的口水挂在嘴角，不懷好意的盯着三人。

“地獄犬，看守靈魂的守衛，看來你真是和惡魔做了筆不錯的生意”。雲霄一邊警惕着眼前的幾頭惡狗，邊和潘天壽套話。

如今，潘天壽可以說是死到臨頭，話也就多了起來。也許他是認為幾人都是垂死掙紮。

他愛死了這種可以掌控他人生死的滋味。

“有些見識，不過今晚就當了狗糧吧”。揮手示意，那些地獄犬像是得到了命令，撲了上來。

小左和小右都是軍人，他們意志堅強，從來沒有放棄一說。和雲霄占成一排，對着撲來的地獄犬掃射，但是子彈像是空氣一般，透過它們的身體，射向了後面的虛空。

看着眼前飛來的子彈，潘天壽閃身躲過，這些人倒是聰明，還懂得聲東擊西。

如今情勢危急，惡犬近在眼前，眼看大廈就要崩塌。忽聞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傳來，就像是冰水突然融化的動靜，震徹大地。

潘天壽就見半空中黑影一閃，快的幾乎沒有影子，再出現已經在自己的眼前。這個男子很是英俊，但是眼神像是千年的寒冰，獵豹一樣向自己撲來。

他也不是普通人，見此情形趕緊向後急退，還沒有站穩身形，就感覺自己的心猛然那麽疼了一下。低頭，就看見一把黑色的長刀在自己的胸前露出了刀尖的部分，血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不敢相信。想要回頭看看這個自己生命的終結者，無奈這時候連回頭都沒有力氣。只能無力的看着眼前越來越模糊的黑夜。自己果然不想死，即使沒有你的陪伴，我也想在這份揪心的思念裏，陪你到永遠。

小左已經拉着雲霄向後跑去，無奈天臺就這麽大點地方，再加上地面起伏不定，跑的磕磕絆絆。

小右見槍支沒什麽作用，趕緊扔了這負擔，從軍靴裏套出來一把一尺來長的匕首。伸手一刀就捅進了一頭地獄犬的眼睛。

幸運的是，這東西見血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為之一振。取出左面相同的匕首，左右開弓，血灑到了半空。

小左見這東西效果不錯，也拿出随身的匕首，将雲霄拉到身後護住。和眼前的怪物肉搏。

可是，現在最現實的問題是，這裏像是蹦蹦床一樣，起伏不定，腳下使不上力氣，沒了準頭。而且這裏的地獄犬可不是一兩只，而是一群。三人已經背靠背的到了一起，兩位兵哥哥将雲霄護在中間，被地獄惡犬包圍。

雲霄看着眼前的畜生，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什麽時候，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了。低頭看見小左腳上的傷口，血順着軍靴流到了地面，滲進肮髒的石灰裏，留下一片殷紅。

遠處，蘇捍已經解決了潘天壽，不過沒有殺他，只是傷勢不輕，不能作怪了。他畢竟還是個人，所以對于最原始的冷兵器，沒什麽抵抗能力。

擡頭就看見雲霄的眼睛已經微微的眯了起來，看着那些地獄犬恨不得抽筋拔骨。蘇捍知道，雲霄雖然看着冷漠，但那只是表明，她重情義，尤其是這些真心相待的朋友。

那些畜生像是有感應一般，竟然後退了半步，但那眼神依舊是虎視眈眈。蘇捍嘴角冷笑，他倒是想看看這死神的能力。

三界的事情，大家都是分工負責。死神掌管生死，那些到了時間但依舊茍且偷生的生靈，就是他們的對象。而他們冥界就管人、妖死後的事情，掌管一切亡靈。細想之下，自己的生死也在死神的手裏，低了人家一頭。

小左也覺得奇怪，這畜生怎麽好像有些撤退的節奏。小右覺得事情不太對頭，蘇捍由貓成人的那一瞬間，他看的清楚。那強大到極致的力量他也沒落下看了個囫囵。要知道，潘天壽可是連子彈都可以輕松的躲過去，卻被蘇捍一招給秒殺了。

雲霄低着頭，她自然看見了蘇捍的身手，還有他手裏的那把黑色的古刀。那把刀名為斷空，是冥界聖器，而持有它的人，幾百年來，只有一個。

自己還真是狗屎運，雖然知道他身份非比尋常，畢竟是從輪回井裏爬出來的強者，只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番境遇。

可是眼前已經沒有走神的時間了，運起自己的死神之力，感覺胸腔像是要爆裂了一般，疼得要命。

小右在盯着越來越不對勁兒的雲霄，小左在盯着一個勁後退的地獄惡犬。二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此時，雲霄的身後升起一團黑色的煙霧，裏面像是有萬千生命一般，向四周不斷的擴散。煙霧的邊緣像是有無數只手向外掙紮，此時，大廈的坍塌已經停止，四周仿佛沒了聲音，一切就像是慢鏡頭一樣，在眼前活生生的綻放。

雲霄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巨大的鬥篷連頭罩下，看不清裏面究竟是一團黑暗，還是另有玄機。鬥篷下擺的地方參差不齊，随着夜風輕輕的擺動。

那些地獄犬已經沒了剛才的兇狠，甩着三顆腦袋怪叫着就要向後逃竄。忽見空中白光一閃，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橫着劈了下來，萬籁俱靜。

一只狗頭飛到了半空，嘴裏惡心的口水随着頭的擺動而顫抖。還有半截的身子在地上奔跑，可是頭已經沒了。四處都是亂飛的殘骸。這不是對抗，而是一場屠殺，實力懸殊，毫無抵抗之力。

小左和小右呆呆的看着，感覺臉上有些溫熱，伸手一摸，竟是濺上來的狗血。

二人同時擡頭望向半空，那個黑影已經漸漸收了寬大的袖袍，一把鐮刀形狀的武器散在了空中。

黑影不消幾秒鐘已經消散，地上的惡犬也逐漸化作一推塵土，風過無痕，灑在了空氣裏。整個過程太短，就像是午夜夢回的一個愣神兒。

蘇捍站在離雲霄不遠的地方，她低着頭，自己看不見她的神情，但是心裏莫名的有些酸脹的感覺，想要上前，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時，半空中響起了“嗡嗡”的聲音，小左擡頭，是歐陽駕着直升機在和他們打招呼。

小左和小右的眼睛裏都帶着隐形眼鏡，這技術是世雄發明的，相當于攝像機，實時轉播，和組裏的電腦連在一起。

不過，自從三人進了大廈，就沒了信號。妹喜是個陰陽眼，天生敏銳，跟個半仙似的。直覺覺得出事了，趕緊招呼歐陽，也不管什麽規定了，開着直升機就來了。

接上三人一貓，歐陽駕着直升機離開。潘天壽還沒有死，估計能問出不少情況。但前提是可以治好他，蘇捍那一劍可是在胸口來了個對穿。

雲霄依舊是伸手抱了化成小貓的蘇捍，只是面如死灰，蘇捍心裏一陣，這丫頭知道了。

而雲霄傷心的不是蘇捍的身份，是他的試探，剛才，他可以連帶殺了那些畜生的，但是他沒有，他在試探自己的實力。

三天之後，潘天壽醒了，他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的樣子，從而立之年到行将朽木。也許是感覺大限将至，所以其言也善。

伊水的确是他的兒子，不過是個私生子。自己從一個神秘的男人那裏得到了吸食陽氣，長生不死的秘訣。而他只是要找一樣東西，至于是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借人借物給他，二人只是合作關系。

開始的時候，潘天壽只需要一點點的陽氣就足夠，可以保持自己不老不死。但是在和神秘人的接觸中，他了解到，大量的吸食陽氣沒準就可以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那個男人，他是仰慕的，所以就将眼光放到了伊水的身上。伊水的身邊有小苑，所有他的陽氣給了潘天壽一些特殊的能力。

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是自己殺的，只是僞造成了車禍現場的樣子，至于潘家的那些受害人，都是發現自己有問題，被滅口的。

後來，那個男人發現他的異常，勸他回頭是岸，但是那時候的他已經瘋魔，只想着也許再努力一點，就可以和男人比肩，上天入地，不離不棄。熟不知，在男人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尋找東西的橋梁而已。

可想而知，男人走了，潘天壽也瘋了，利用自己的能力，先是殺了這裏的所有人，然後擺了生死輪回陣，想要得到更大的力量，讓自己從身體到靈魂得到升華。

至于怎麽升華，妹喜不清楚，潘天壽也知道個大概，就這樣，因為自己一個人的貪心，害了數百條無辜的生命。

案件已經查清了，但那個神秘人已經依舊沒有找到蹤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也是個異類，非我族類，小苑也沒有追到。到最後，還是人性的險惡，竟然超過了“鬼”。神秘人尚且知道何為限度，而這人，顯然已經瘋了。醒之後不久，潘天壽就過世了。

妹喜說，他的身體早就已經腐朽，只是靠着這邪術支撐。行屍走肉而已。

那晚的事情再沒有人提起，就像是随着那座坍塌的建築深埋于地下。不過，雲霄的身體最近很虛弱，伊水和小苑加上兩小整天提心吊膽。

第三天的時候，雲霄好轉，依舊和大家笑鬧，只是對于蘇捍，雲霄敬而遠之。沒有趕走，也沒有再親近。雖然抱在懷裏，但是沒有了以往的肆無忌憚。

衆人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