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婆娑門7

７．太平間裏

雙胞胎來詢問雲霄，被告知，那個嫌疑人很可能是歐陽的舊識，這可吓了小左一跳。要知道，歐陽壯的跟頭牛似的，別說大病了，感冒都是三年五載輪上一回。

而且，歐陽極度讨厭醫院，進去就渾身不得勁，不可能沒事進去閑逛，唯一的可能，就是看病號。

想想最近出事的，只有伊水那次，歐陽進了醫院，而且好像也是第一醫院。那天，不就是胡靈兒被挖了雙眼的那天。

妹喜已經詳細的檢查了胡靈兒的眼睛，好好地一個姑娘，一只眼睛已經瞎了，而且絕對是人為的。

梁箬也說，自己雖然在醫院裏晃蕩，但是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至于那三個女人，是看不見她的。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卡住了。趙玉敏那三人嫌疑很大，但是沒有證據，殺害胡靈兒的兇手，目的不單純，但是奇怪的是，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大半夜的還能入室殺人，那就只能說是熟人作案。但是胡靈兒的家人都在外地，Ｔ市連一個親戚都沒有，只有幾個要好的同學，也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警局依舊是忙得昏天黑地，有破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壞人。

“說來也奇怪，自從人類降生，就有壞人，抓來幾千年，還是生生不息，前仆後繼”。今天天氣不錯，雲霄支起了架子，在院子裏畫畫，蘇捍坐在那棵已經落光了葉子的泡桐樹下，當模特。

“有什麽可想的，人都貪心，貪得厲害也就成了壞人”。蘇捍懶懶的開口。

雲霄想想覺得好像有道理，又有些牽強，還是不要想了。

雲霄是個豁達的人：想不通的不想，得不到的不要，無論什麽時候都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歐陽的車上坐着妹喜，聽着小左的彙報，心思百轉，“那位醫生我見過，叫江瀚，還是江海的，沒注意，你去醫院問問，跟韓夏他們會合，暗地裏”。

“明白”。

“怎麽了”？妹喜不太清楚現狀，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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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皺着眉頭，眼睛直視前方，“雲霄說當晚那個醫生一直跟着我們，很可疑。而且，我們現在要去一趟太平間，先去看看吧”。

妹喜沒有回話，但是眼睛炯炯有神，那意思，你快點開呗。歐陽無語，這都是什麽品種啊，這樣的女人怪不得嫁不出去。

妹喜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女，三十歲不到，已經是法醫學的博士學位，天資聰敏。一頭黑色的長發，紮成馬尾。不抽風的時候，是個魅力十足的知性女人。就是想法有些非主流，整天想着什麽鬼啊神的。

與此同時，妹喜也在心裏編排歐陽，阿正今年二十五歲，根正苗紅，長得帥，家裏有錢，但是在退役之後進了警局，發揚自己過盛的正義感。

太平間這個地方，活人不喜歡那是一定的。至于死人，沒有反抗的能力，也沒有發言的權利。

歐陽和妹喜剛進門，就有一個老頭迎了出來。走廊裏開着節能燈，雖然這樣，但大白天的，也覺得有些陰森。

老頭的頭上只剩下幾根幹枯如枯草一般的白發，在燈光下起舞。眼袋很深，顯然是上了年紀，有幾塊老年斑。歐陽細看這老頭，脖子上竟然有一道紅紅的印子，就像是被繩子勒住了一般，而且是那種極細的繩子。

妹喜看着老頭，倒是咧嘴一笑，“這老頭有些本事啊，背着一只吊死鬼還能行動自如。”

見歐陽瞪大眼睛，妹喜逗他，“要不要幫你開天眼，可以看見很多有趣的東東哦”。

歐陽趕緊擺手，“姑奶奶饒了我吧，我還是做個普通人比較好”。

歐陽向老頭出示證件，老頭領着兩人進門，顯得十分配合。儲藏屍體的地方在裏面，而且兩人不是來看屍體的，就随意的走走看看，至于要找什麽，誰都不是很清楚。

妹喜瞄了一眼老頭的值班室，心裏了然。正北的方向供奉着東北四仙之中的貍狌，怪不得能制住這只作怪的吊死鬼，原來是請了黃大仙。

老頭擡眼掃過妹喜，神神在的坐下繼續看報紙。身後的吊死鬼已經用力勒住老頭的脖子，無奈沒有任何進展，有些喪氣的在屋子裏轉圈。妹喜好笑，果然高手在民間啊，這老頭可比那些半吊子騙子強多了。

“這裏”，歐陽探出頭來，對着妹喜招手。妹喜趕緊和老頭告別，奔着歐陽所在的地方而去。

老頭擡起腦袋，低聲陰測測的說道，“給你們伸冤的人來了”。

太平間裏一層層的冰櫃已經被打開，露出了裏面的屍體。歐陽冷着臉色站在那裏，妹喜趕緊低頭，臉色也是瞬間冷了下來。

這裏的死人都是沒有人認領的，過了規定期限，就準備火化處理。因為溫度很低，所以屍體保存的很好，只是有些白的過分。

細看，胳膊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痕，在手肘的部分割了個圈，是整截切下的。左右對比一下就會發下，左邊的胳膊比右邊的短了一截，平放在花白的冰櫃裏，說不出的凄慘。

“我們都說死者為大，這樣的做法實在是讓人不舒服”。歐陽也想到了買賣器官什麽的，但是全看下來，并不是那麽回事。

這裏起碼有二十具屍體，只有幾具女性屍體都少了一些部分。有的是一塊皮膚，有的是腳趾，有的是手掌。看的歐陽心驚膽戰，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太過殘忍。

死亡可怕的不是數量，而是變形，殘缺或者扭曲。

二人心裏駭然，面色肅然的離開了太平間。到門口的時候和老頭告別，老頭看二人的神色，就知道有戲，态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嘴裏話不停，“這些孩子都是生辰不好，沒有好命……”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妹喜一聽就知道了，想起上面寫的姓名和出生年月，都是陰年陰月陰日，可以說是一年中最不好的一天。

感激的告別了老頭，驅車往回趕。

韓夏、孫曉玓、小左、小右已經等在半路。看見歐陽的車都趕緊上車，跟上，回到了局裏。

伸手拿起電話，一聲清脆的“笑笑”就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是小苑。

小苑在之後的一個小時，和雲霄說了自己的歐洲旅行日記。說滑冰很好玩，伊水是個能手，招惹了很多金發碧眼的外國美眉；那裏有一種叫甘草糖的東西，很好吃，她買了很多要給他們帶回來當禮物……

雲霄按了免提，和兩小一起聽着，時不時的插嘴。伊水摟着小苑的腰，聽着幾個女孩子說話，心裏是滿滿的幸福。

他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去世之後，自己就回到了中國。雖然潘天壽算是自己的父親，不過，對于這個只會害自己的男人，伊水沒有任何感情。

經常在心裏想到，小苑就是自己的福星，遇上她之後，不僅得到了愛情，也得到了家人。雖然雲霄這一家比較詭異，但是自己很喜歡。相應的，雲霄也沒把他倆當外人，一個當妹妹，一個當丫鬟。

不過，今天在機場看見的那個背影，怎麽看怎麽像愛麗絲。

臨走前一天，雲霄說過，“遇到熟人的話，就趕緊撤，別有什麽不舍”。

不過，看小苑的心情不錯，伊水也覺得一個女人沒什麽好怕的。不是自己托大，只是覺得就這樣回去有些可惜。

雲霄放下電話，跑到樓上收拾了幾件行李，拿着護照就要去找他們。白訛和紅姬被她弄得找不到北，怎麽突然就要走了呢。

蘇捍坐在對面也搞不清楚，這丫頭大半夜的抽風不成。

雲霄要救死神，靈魂不能有一絲損傷，不能擅自運用死神的能力。而且身體早就受損，再加上給陸玖續命，沒有足夠的力量進行時空轉移，踩着半空移動也比飛機快不了多少。但是，她不行，蘇捍肯定可以。

蘇捍的身體已經恢複，而且膩着雲霄，功力大增。“趕飛機肯定沒有時間了，你帶我去找他們吧，求你了”。

這是雲霄第一次求人，蘇捍心裏驚訝。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吩咐倆小好好看家。從來沒見過雲霄這麽慌張，自己的心裏也心疼的不行。

給雲霄穿上厚厚的大衣，帶上圍巾和帽子。蘇捍一閃已經沒了蹤跡，再出現已經是在半空之中，腳尖輕點，又沒了蹤影，如此反複。

雲霄知道，這是冥界的絕學，縮地成寸，要是平常，雲霄一定會說上兩句逗逗他，但是現在，自己滿心都是慌張，什麽都顧不上。

蘇捍見她神色緊張，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背脊，低頭輕輕的吻着她的發梢，“究竟出什麽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