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罪之性6

6.紙盒

歐陽他們幾十個人只看到一個鬼影子,但是雲霄守株待兔,抓到了最近鬧得人心惶惶的飛天大盜。讓歐陽好生郁悶,果然人比人得死,人比妖得扔。節操什麽的,在實力面前都只能甩掉。

流蘇是一只九命貓妖,自小與家人失散,和殷骊相依為命,也用自己的命守護着這個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男人,幫他擋去災禍,佑他一世平安。

三歲的時候,殷骊帶回流蘇,那時,她只是幼獸。

五歲的時候,殷骊先天性心髒病,手術失敗,流蘇賠上自己的第一條命。

十八歲的時候,殷骊父母遇難,流蘇一償兩命。

二十歲的時候,大學畢業和章麟幾個同學去雨林探險,中毒身亡,流蘇舍命而救。

二十二歲的時候,遇見安衡魚,劫難不斷,車禍中喪生,流蘇無奈繼續為他付出。

二十四歲的時候,他去非洲找安衡魚,遇見地震,被困在地下,脫水危機,被流蘇所救。

二十五的時候,也就是今年夏天,殷骊追着安衡魚去西湖寫生,不幸溺水,又被流蘇所救。

比起現在的藏污納垢,繁華庸俗,流蘇這份純潔的愛戀更顯得高貴。看上去有些儍,但是誰也不能說出什麽,都是滿滿的震撼。

妹喜說,“如果不是早早的為殷骊舍命,流蘇不可能還是一只沒什麽本事的小妖精,早就修成正果了”。

流蘇說,“阿骊想讓阿衡出名,我也想不到好的方法,所以只能來偷畫,我不是誠心的”。樣子像是要快哭出來了。

妹喜實在看不下去,趕緊将她帶到了休息室裏,低聲安慰,還是雲霄的那句話,“殷骊的事情還得從根源上解決,你這樣做只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而已”。

擡頭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雲霄的影子了。原來剛才雲霄雖然進了休息室,心裏很累,身體卻怎麽都不肯放松,所以起來看他們的審訊結果。

雲霄走在漆黑的夜裏,被流蘇這份毫無保留的愛戀震撼的無以複加,心裏好想蘇捍,換成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個程度。如果是蘇捍,他肯定可以為自己付出一切,但是自己呢,是否有同樣深刻的感情,是否可以這樣輕易地篤定。

她猶豫,後悔,懊惱,她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使命,卻忘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态看着她去赴死,而無能為力。或許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但依舊于事無補。

複活死神,是雲霄活下來的唯一任務,但是現在,她猶豫了,如果這樣做,那蘇捍會是怎樣的結果,殉情或者毀滅。

蘇捍是個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便是一輩子。也許輕率,但是和流蘇是何其相像。他們認定了,就是無怨無悔。

愛情,有時候,越簡單越幸福。

也許是自己當初的收留,也許是替他出頭的一瞬間,也許是自己為他療傷,也許是一個輕吻,讓他從此認定了自己,自己也就順着性子,想要和他一起。

從今天開始,自己要認真對待之後的事情了,無亂怎樣,都要給蘇捍一個交代。

殷骊之所以災禍不斷,是因為他死期早就到了,雖然流蘇一次次為他續命,但暗處的靈差也會想法設法的帶他離開。

雲霄是靈界之人,自然清楚,要想護他一世安樂,流蘇的能力不夠,還得自己上。

……

冥界裏,蘇捍拿着一個便攜式的DV,心情激動。是雲霄洗澡時拍攝的畫面,還能聽見紅姬偶爾的說話聲,“這段不能要,拍到胸了”,“诶呀,不要亂動,拍到下面了”。

所以整段視頻是經過粗加工的,能看到雲霄的臉,肩膀和大腿,其餘的部分都被剪掉了。

雲霄還好笑的看着鏡頭,“阿捍,我是體會你的相思之苦,不用謝了啊”。

剛要轉身離開,雲霄又趕緊回頭,補充道,“記住,給姑奶奶守身如玉,否則有你好受的,專心候着吧”。說完,關了開關。

蘇捍一個人坐在那棵已經長了新葉的泡桐樹下,嘴角帶笑的看着雲霄在鏡頭裏調戲自己,眼神裏是滿滿的疼愛和寵溺。

這哪是解相思之苦,這是挑起自己的相思啊。

房頂上的黑影和白影,就看見自己的少主拿着個人間的物件,滿臉淫笑,那樣子讓二人一陣惡寒。

……

夕陽送別,素月迎來,萬籁阒(讀曲)寂,暗空夐(雄,四聲)遠。房間裏亮着昏暗的燈光,照的牆上交纏的身影此起彼伏。

“阿骊”“阿骊”……

“阿衡”……

身下的人,五官較好,眉眼細長,陰柔不失俊朗,正是那個酒吧的老板,殷骊。而在他身上的男人,是那個被炒作的很紅的畫家,安衡魚。

………………

睡意朦胧之間,安衡魚聽見了人的腳步聲,以為是殷骊起夜的聲音,伸手摸了摸床邊,的确是空的。

雖然很困,但是安衡魚并沒有睡着,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動靜,就想起身看一下。那個糊塗蟲,不會又是在洗手間裏睡着了吧。

睜開眼睛一看,床頭竟然站着一個高大的黑影。天雖然黑,但是外面有微微的光透進來,可以看清個大概。而且安衡魚看不見他的五官,但是能感覺到他惡狠狠地盯着自己,就像世代的仇人。

安衡魚趕緊手忙腳亂的打開床燈,昏黃的光并不刺眼,但是那個人影瞬間就沒了蹤跡,又好像是躲進了光裏,在看不見的地方盯着你。

安衡魚轉頭,殷骊側身睡在自己的身邊,雷打不動,并沒有離開,也就是說,剛才那個人影不是他。

安衡魚即使見多識廣,也不禁心下發虛,趕緊安慰自己是眼睛花了,瞬間的不清醒而導致。

但是,那腳步聲就像踏着他心跳的節奏,那看不見眼睛的冰冷眼神,也讓他心下一涼,自己認識的死人可不多。

“叮咚”,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安衡魚一驚,被吓了一跳。殷骊也能是累到了,即使是門鈴聲,也沒讓他有絲毫轉醒的傾向。

安衡魚看牆上的時鐘指向五點十分的位置,雖然疑惑,但還是下床去門口看看。

鞋子被埋在一推淩亂的衣物裏,他也懶得找了,光着腳披着睡袍就下床走向門廳。

順着貓眼看出去,什麽都沒有,但是地上有一個包裹,牛奶箱子大小的黃色紙盒。他想,也許是殷骊訂的牛奶吧,明早再說吧。這送牛奶的也真不容易,這大清早的,不過,以前也沒有見過敲門的啊。

感覺沒什麽事,安衡魚想要離開,回去再睡會兒。二人血氣方剛,都折騰的挺晚,有些疲憊。

就在這時,門口的箱子竟然動了動,一條胳膊毫無征兆的從箱子裏伸了出來。蒼白的皮膚,細長的手指,血紅的指甲,一看就是個成人。但是一個成人,無論怎麽弄,都進不去這個窄小的牛奶箱子。

接下的事情,安衡魚知道不是他能接受的,就想趕緊離開,但是,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心裏狂跳,心髒仿佛要破體而出,兩股戰戰,幾乎站立不穩,竟然一步都挪不動,只能被釘在貓眼處,盯着眼前越來越詭異的箱子。

順着貓眼往外看,東西上大底小,一條細長的白腿,穿着紅色的高跟鞋,猛然從紙箱裏伸了出來,在膝蓋處還靈活的回彎,像是一只蜘蛛一樣,赤果果的擺在安衡魚的眼前。

接着,那個箱子像是潘多拉 的盒子,一條條的胳膊和腿從裏面伸了出來,就像是一個花盆,裏面種出了恐怖的殘肢。

突然,一個黑色的頭顱出現在貓眼的位置,和自己幾乎面對面,安衡魚覺得自己的心髒驟停,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處,連呼吸都忘記了。

距離如此之近,安衡魚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身體裏發出的寒氣,雖然她現在已經忘了去看她有沒有身體。

黑到極致的長發遮住了兩邊的臉頰,面色蒼白如紙,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青紫的嘴唇,怎麽看都像是電影裏的女鬼。

“嘿,怎麽了,做惡夢了”?殷骊輕輕地晃動安衡魚,想要叫醒他。

安衡魚醒來的第一時間是環顧四周,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窗簾已經被拉開了一半,但是自己這邊的,殷骊考慮到他的睡眠,沒有拉開。

殷骊一身家居服,廚房裏傳來飯香,一切不知是真是假,“嗯,做夢了”。

“什麽夢,張牙舞爪的”。殷骊好笑,在他的腮幫子親了一口,伸手給他拿今天穿的衣服和拖鞋。

看着他的身影,安衡魚心下安慰,自己何德何能。

掀開被子,裏面有些灰灰的一片污漬露了出來,赫然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毫無預兆。

再看看自己的腳,上面還有門口地毯上的羊毛屑,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穿鞋……

安衡魚眼角微寒,無論是人是鬼,都不能打擾到他現在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