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顧鶴思考着這邊的情況, 現在應該是處于幻境裏,這些怪物都是活人,只是受到蠱惑, 然後不清醒的自相殘殺。之前顧鶴便感覺心中湧起弑殺之意, 自是因為他在進入這個身體之初, 慣會忍耐妖族的沖動習慣。
所以并未中招。
至于他是怎麽判斷是幻境的,是因為系統, 每每若是他進入幻境, 就會連系統都被屏蔽, 在進入到現在, 系統一聲應答也沒有。
要怎麽突破幻境, 顧鶴暫時并沒有具體的想法, 他帶着塗山玉成,一出門就是頭腦不清楚,無法交流的怪物, 他只能暫時先躲在偏殿。
若是在還未真正進入仙境, 就先和人拼個你死我活,沒有任何意義。
而塗山玉成坐在地上,看着小山似的白毛怪物,一動不動的坐着,他是不着急的,幻術對于狐族來說是必修課。
所以他并未被迷惑,甚至知道此幻境并無解法,是時間幻境,除非有比幻境制造者更加高的實力, 否則都只能待到幻境自動結束。
那種龍卷風将他帶過來, 僅僅是時間幻境而不是殺陣, 洞府主人的目的顯然不是想要他們全死在這,所以只要安靜度過這段時間就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一直是亮的,但是塗山玉成已經睡了很久了,期間也有人闖進來過,但是都被顧鶴打出去了。
随着畫面一轉,原本的宮殿、屍體、怪物……都消失了,他們站在一座山腳下,不遠處還有人在殺紅了眼,劍刃插進旁邊親近之人胸膛,染紅了衣服,神情瘋癫。
四處都是屍體,原來之前看到的宮殿都是虛幻的,他們一直在山腳下沒有動。
這傳說中仙族府邸也并不是一個小小的栖息之地,而是整整一座巨大的山,從山腳看去,只能瞧見山脈消失在遠處,只能雲層,看不見山頂。
顧鶴環視一圈,便看見不遠處,之前那個大哥蜥蜴原形若隐若現,他在的周圍都已經碎成了屍塊的屍體,大部分是追随着他的那些手下。
那人臉色很不好,似乎并不能很好的抑制住他的脾氣,雙眼赤紅,胸膛起伏巨大,那四大護法死了三個,只剩下那個面色白淨的人修了,還被揍成了豬頭。
許多人似乎都不能接受自己殺死了同伴,悲傷欲絕,但是也有感受良好的,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往山上飛去,生怕慢人一步。
顧鶴看着那個老大帶着那個人修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眼前,而李川穹和梅小瑩臉上帶着傷,往這邊尋來。
塗山玉成盯着巴維屍體堆積的地方微微出神,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眉宇緊蹙。
顧鶴尋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塗山玉成,還是沒有瞧出什麽端倪,不由低聲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異樣嗎?”
“這并不是簡單的幻陣,是針對精神識海幻陣,殺人越多精神的侵蝕就越嚴重,具體是什麽陣法還不知道,但是.....不會太輕松。.”塗山玉成沉聲道,見面第一次流露出這種凝重的神情。
顧鶴提起一抹精神,他确實感覺到人殺得越多,感覺那人身上兇煞之氣越濃郁。
“師尊,你有沒有受傷?”四人彙合,李川穹便頗為關心的問到。
塗山玉成只是說無事。
“我們先上去,看看什麽情況吧。”梅小瑩望着山頂,蠢蠢欲動起來。
來的人多,同行的還有不少人,四人啓程往上山趕去。
此處就像是在仙境中自由生長了千萬年的仙山,靈草仙物十足,而這些進來的修士,也像是幾百年沒曾見過好東西似的。
雁過拔毛般,晚來一步啥都被洗劫一空。
這還僅僅只是在山腳。
這下連從未将這些好東西看在眼裏的李川穹也忍不住心動了,梅小瑩更是眼睛都綠了。
不等兩人提,顧鶴便說道:“我們分開找吧,之後在最高處集合。”
塗山玉成神情淡淡,默默點了點頭。
見此,兩人不再猶豫,飛劍而去。
見他們走了,顧鶴便拽着塗山玉成的胳膊,拉近了一些,小聲唯恐別人聽見說道:“我剛剛看見紫菱霧草了。”
紫菱霧草是高級靈草,是重塑洗髓的主要靈草之一,其珍貴程度鳳毛麟角,就算是這所謂的仙境中,也不過幾顆。
而洗髓入藥便需要最少五棵紫菱霧草。
塗山玉成聞言擡眸,神情微微一動,問道:“在哪?”
“剛剛被人藏着摘走了。”顧鶴漫不經心的說道,此刻兩人離大部隊距離已經很遠了。
“……”塗山玉成又拿一種不能理解的眼神望着他。
“我在他們身上下了跟蹤香,我帶你去找他們。”顧鶴剛剛見人多,沒吱聲。
“……去打劫?”塗山玉成眼眉微擡,意味深長說道。
“不是,去借一點。”顧鶴矢口否認自己的心思,笑容微揚,扯着塗山玉成的手腕,消失在原地。
等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人來找他們了。
原本看見他們将紫菱霧草摘下來的不在少數,眼下都圍了過來,起初最先摘到靈草的四個人,已經吐血倒地,人事不知了。
而周圍還圍着兩幫人,其中一幫是一男一女,對上對面七八個人也是絲毫不慌,現如今分贓不均,開始打起來了。
其中女生是近攻刺客類型的,而後面的男生則是給她防禦又時不時遠程風刃攻擊那些人,兩人配合極其默契,一時間和那些人打成了平手。
塗山玉成被顧鶴抱着躲在樹上,從未做過這種……咳咳,類似偷雞摸狗事情的塗山玉成有些小小的不适應。
但是顧鶴卻是看的津津有味,還在塗山玉成耳邊低喃:“不錯不錯,這兩人招式淩厲,絲毫不拖泥帶水,而且兩人配合極佳,應練習許久了。而反觀他們的對手,雖然人多,但是不成陣也不成形……”
塗山玉成耳廓熱熱的,聽他這麽說,也看了過去。
“但是就算兩人配合的好,但是對手那邊一直有一個未曾動手,瞧着有幾分本事在身上,應該還是有所保留,我們兩個來賭一把,誰贏誰輸吧?”塗山玉成和他說着,表情絲毫不以為然,以為下方發生的生死戰鬥,是過家家的。
“賭什麽?”塗山玉成掀了掀眼皮,有些淡的說道,感覺沒有絲毫興趣,但是又偏偏說的話不似那般冷淡。
“答應對方一件事。”顧鶴攬着他腰,眯眼看過去,怕他不答應,又加了一句:“在不違背對方原則情況下的一件事,當然了,只要輸得那一方不願意做這件事,賭約就作廢。”
他說的合情合理,塗山玉成自然沒什麽不答應的。
“你賭誰?”顧鶴拿肩膀撞了一下他,望着下邊打的難舍難分的幾人。
“就你剛剛說的,我押那位女修士。”塗山玉成随意的說道,只當是玩兒,并沒有很放在心上。
“哦,好,那我賭人多的那方。”顧鶴眉宇微動,冷峻眉眼透出一絲笑意。
随後那位被顧鶴寄予厚望的男人加入了戰鬥,兩方人在這山野之間打鬥得看起來兇狠,但其實對于整座山脈來說,就是大象和螞蟻,動靜并不大。
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顧鶴看的有些無聊了,随意擡眼,便看見在樹枝上有一只小青蛇,正垂着尾巴,緩慢向他們靠近。
顧鶴手指微微一屈,便将小青蛇抓到手上,手在背後,瞧着面色淡然的塗山玉成,嘴唇微勾,在他背後拍了一下。
原本想的是,塗山玉成轉頭,他就可以拿蛇将他吓一跳,誰知,他根本不上當,轉頭看着他,他漆黑眸子對上他的金瞳。
“你覺得一條靈智未開的小青蛇,會比你這條黑蛇更可怕嗎?”塗山玉成施施然擡眼,兩人對視幾秒,無端生出了一絲暧昧。
顧鶴手指微松,那條蛇被他扔掉了,原本突如其來的幼稚想法,現在有些為自己尴尬了,都這麽大了,還做這些小孩愛做的事情。
塗山玉成的睫毛有些長,但是并不濃密,生的好看,眼神專注放在他身上,在空中撞到的眼神,因為兩人距離頗近顯得有些旖旎了。
他唇色淡,薄薄兩片顯得薄涼,他又在說這勾人的話,但是眼神卻清澈冷淡:“我都和你這蛇祖宗颠鸾倒鳳過了,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怕蛇?因為蛇吃狐貍嗎?”
顧鶴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頂着那清淩淩的眼神靠近他,吻落在他唇上,輕輕的一個吻,拉開一點距離,他的尴尬一下消散,只剩下對這張嘴的贊美:“玉成的嘴生得軟綿漂亮,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卻恨不得讓人為你去死……多說些,我愛聽。”
塗山玉成抿了抿唇,似在嘗剛剛的味道,眼眸微微一動,不置可否的說道:“下面的戰鬥快結束了,你快輸了。”
顧鶴這才往下看去,只見就算那邊人多,也有一個算是高手的存在,但是奈何對手配合太好,殺傷力太大,最終還是要落敗了,只剩下那一人還在堅持。
他雙眼微眯,眼底閃過一絲冰冷,手指掐訣,微微一動,就想要作弊,将那兩人直接殺死。
法決還未成形,手指便被塗山玉成溫熱的手指握住了,他不鹹不淡的聲音問他:“你想作弊?”
“恩諾,被發現了。”顧鶴倒是半點不尴尬,直接便承認了,聲音帶着笑意,手反握住他的細膩手指,把玩在手上。
“不許耍賴。”塗山玉成眼神又移了過去,望着他,定定瞧着他。
“哦。”顧鶴舌尖劃過後槽牙,神情有些不情願。
很快,結果出來了,塗山玉成勝出了。
顧鶴帶着他飛下去的時候問他:“什麽事情需要我做的。”
他只是說:“先欠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