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2 章
“小漁這是打算一睡不醒嗎?”
臉頰被手指輕輕按了下,沈漁張開眼睛,迷蒙的朝着身後回頭,君懷瑾一臉壞笑,把自己抱下了馬。
“怎麽睡着了。”沈漁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實在太累,沒想到,就這樣靠着他,睡得這麽熟。
君懷瑾拉過半睡半醒的沈漁,将剛剛披在沈漁身上的披風系緊,揉了揉他淩亂的頭發,俯身說道:“我來西北的事情軍中只有你和狄九凡知道,一會兒我跟在你身後,不要張揚。”
沈漁點點頭,徑自走了進去。
北乾軍隊趁亂出擊,大獲全勝,斬獲敵人首級上千,西儀軍西逃二十裏,再無還手之力。
“沈漁将軍火燒西儀糧草,可謂決定勝敗的奇招,本将當禀明皇上,沈将軍居首功。”狄九凡英氣勃發,坐在中軍帳裏,評論功績。
如果不是沈漁的奇襲,這個難得的出兵時機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沈漁雖然沒有在主戰場中參與作戰,但卻是能夠取勝的最關鍵一環。
原本大多将軍還等着看沈漁的笑話,此時沈漁立了大功,都低着頭不再說話。
“我不過是僥幸,狄将軍和衆位将軍在西北苦守這麽久,功不可沒,首功我不敢當。”
“沈将軍不必自謙,之前是老夫不對,沈将軍英雄年少,是老夫失禮了。”一位老将汗顏的低頭,朝沈漁行禮道歉。
沈漁連忙将老将軍扶起,“将軍不必如此,以後你我同心同德就好。”
至此,軍中再無人對沈漁有什麽異議,就算有人心裏有什麽不滿,經此一事,也不敢再說出來了。
狄九凡按照功績大小,排了序列,寫進了戰報之中,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大獲全勝,自然少不了慶功宴,軍中雖然食物簡陋,但也是要喝上一晚的,沈漁雖然不喜熱鬧,可也不好顯得太不合群,只好參加。
君從嘉坐在上首,狄九凡在一邊陪坐,下面就是衆位将領按照官職大小依次排開,還有些主簿,參将的坐在後面。
Advertisement
"你不能喝酒,不如先去休息。"沈漁四下看了看,回頭關切對君懷瑾說道。
君懷瑾看着沈漁,笑了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已經醉了,還怕再喝幾杯酒嘛。”
沈漁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軍中人豪飲,沈漁又是一戰成名,自然成為衆人敬酒的對象。
不過沈漁自小便很少喝酒,胃受傷後更是幾乎滴酒不沾,此刻一杯酒下去,胃就火燒般的疼。
“這酒太烈,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第二杯酒剛舉到嘴邊,沈漁就打了退堂鼓。
“這酒依我看來,和水沒太大區別,哪裏稱得上是烈酒。沒想到沈将軍雖然年少英勇,酒量卻是這麽不堪一擊。”
衆人一陣哄笑,仍舊不依不饒。
沈漁看着杯中的酒,糾結的皺了皺眉,“我是真的喝不了。”
看沈漁的樣子确實不是裝的,衆人也不再為難他。
“沈将軍如果不想喝也可以,不過,總要受個懲罰。”
“我願意受懲罰。”沈漁放下酒杯,連忙答應。
“聽聞沈将軍的劍法師從當年武林中被稱為劍仙的楚先生,不如沈将軍為我們舞劍助興如何?”
“好!舞劍助興!”此話一出,引得衆人連連贊同。
沈漁騎虎難下,回頭向君懷瑾求助,君懷瑾不做聲,也是一臉期待的樣子。
沈漁又朝着上面看了看,狄九凡舉杯不語,君從嘉的眼神更是意味悠長。
看來是誰都指不上了,只好硬着頭皮耍一套劍法了。
“我既然不能陪衆位盡興暢飲,也就只能舞劍,聊表心意了。”
沈漁走到場中,抱拳行禮,拔出了腰間佩劍。
利劍出鞘,寒光四射,破風聲起。
“這就是傳說中楚先生所用的上邪劍嗎,果然是把寶劍!”座中懂劍之人不禁感嘆。
沈漁手腕轉動,挽了一個劍花,銀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條弧線,沈漁彎腰順着劍光倒去,又在着地的一刻迅速彈起,身形輕妙,如飛燕淩空,令人叫絕。
戎裝少年,意氣風發,月華如練,劍光如雪,萬千美好,與此刻的沈漁比起來,通通黯淡無光。
君懷瑾看着其他人羨慕的目光,眼眸中流露半分得意和半分驕傲。如此風華絕色,定要牢牢抓在手裏,不許他人染指,只能被自己擁有。
一舞完畢,衆皆默然,良久,大帳中響起一片熱烈的叫好之聲。
“想不到天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真是讓老夫開了眼界。”
“是啊,英雄出少年,我們這把老骨頭真是被狠狠的比下去了。”
衆人的誇獎讓沈漁有些不好意思,他謙虛的搖頭回座,眼裏卻偷偷含笑。
“小漁的腰真軟。”不合時宜的話響在沈漁耳邊,沈漁回頭看了看一臉壞笑的君懷瑾,皺眉表示抗議。
“我只是随便說說,小漁別生氣。”
“酒也喝了,劍也看了,該回去了吧。”
君懷瑾點頭,“也是,那我們走吧。”
“是你,不是我們。”
“小漁還沒玩夠?”君懷瑾笑道,“你不走,他們要是再灌你酒,看你怎麽辦。”
一會兒喝開了難免還要有人來敬酒,沈漁實在喝不下,只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沈漁趁着大家暢飲,沒人關注的時候,和君懷瑾悄悄的溜出了大帳。
大帳外,一片清光灑在地上,月色如水,更襯得沈漁清麗卓然,氣質出塵,君懷瑾看着,目光怎麽也移不開了。
沈漁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雖說并沒有刻意的要求沈漁怎樣,但天長日久,沈漁舉手投足間,處處都流露着他喜歡的樣子。
這樣的沈漁讓君懷瑾沉迷其中,再難自拔。
“小漁,這麽久了,別再生氣了好不好。”君懷瑾拉住沈漁的手,俯身望着他。
沈漁不說話,只是任由君懷瑾拉着,雖然表情僵硬了一下,但眼裏還是流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掙紮。
君懷瑾趁熱打鐵,“我那天喝醉了,你也知道,我喝不過三杯的。”
沈漁冷哼一聲,撇了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喝點酒就臉紅,但腦子卻從來清醒,你的醉都是裝的。”
君懷瑾一愣,忽而大笑道:“沒想到小漁連這個都看出來了,既然如此,我假裝酒醉,占了那麽多便宜,也是小漁心甘情願的了?”
一瞬間,沈漁的臉從耳朵紅到脖子,心中的隐秘被人戳破,十分不好意思。
沈漁不得不承認,君懷瑾裝醉,自己何嘗不是也在裝作君懷瑾醉了。
只有醉了,才能放下時刻盤旋在腦子裏的各種道理,圍在身邊的各種牽絆,只随心意。
看着沈漁紅彤彤的臉頰,君懷瑾笑着摸了摸,“小漁,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沈漁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遇到君懷瑾之前,自己從未得到過愛,君懷瑾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彩色。
可自己怕這根草會被連根拔起,不敢抓的太用力,但卻也不肯松手。
沈漁笑了笑,自己一向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其實何必想那麽多,就算是萬劫不複又如何呢,起碼擁有過從未有過的快樂和幸福,即使走錯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沈漁向前,輕輕的抱住君懷瑾,縮在他的懷裏,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什麽也不必去想。
收到了沈漁的默許,君懷瑾按捺着勃發而出的興奮,将沈漁打橫抱起,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小漁,今天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天。”
說着,他抱着沈漁朝軍帳的方向走去。
江山美人,唾手可得,圓滿二字,不過如此。
帳外,夜裏守衛的士兵把軍營照的燈火通明。
帳裏,點點燭火,明暗交錯。
君懷瑾輕輕的将沈漁放在床上,珍而重之,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借着搖曳燭火,君懷瑾仔細的看着面前的人,用手指描摹着身體的輪廓。
看了這麽多年,但卻怎麽樣也看不夠。
點點滴滴,每一處,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九重深宮鎖美人,雖不能把沈漁真的鎖起來,但卻可以把沈漁鎖在自己心裏,一輩子也逃不掉。
粗糙而又溫暖的手觸及肌膚,直達靈魂,沈漁緊閉着眼睛,克制着狂跳不止的心。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兩年前的那晚,被醉酒的君懷瑾強迫,匆匆了事,之後落荒而逃,那是很不好的回憶。
熱的像是着火了一般,身體裏的壓抑得不到釋放,心上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沈漁抓住君懷瑾的衣袖,無聲的催促着,不想再受這樣的煎熬。
君懷瑾笑着,順勢握住沈漁的手,俯身吻上了柔軟鮮豔的唇,手指解開頸邊的扣子。
“沈将軍,有軍報。”
突如其來的喊聲把兩人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一瞬間,沈漁清醒了不少,身體的熱度也一下子褪了下去。
沈漁張開眼睛,想要推開君懷瑾。
“不要管。”君懷瑾興致不減,手上的動作不停,在沈漁的臉頰落下綿密的細吻。
“有正事。”沈漁伸手推開面前的那張臉。
事情做到一半,憋得正難受,君懷瑾怎麽肯停,更用力的吻了下去,還懲罰性的在沈漁頸間留下了一對牙印。
直到君懷瑾的頸邊突然一陣寒涼,他轉頭,頸上是那把送給沈漁的匕首。
君懷瑾無奈的笑了笑,并沒有動,“小漁這是打算弑君?”
沈漁不過是一時情急随手抽出了懷中的匕首,就算君懷瑾真的怎麽樣,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到他一點的。
已然輸得徹底,沈漁只好哀求道:“軍情緊急,讓我先處理正事。”
君懷瑾輕嘆口氣,遺憾的坐了起來,“做這種事總要情緒到位才能盡興,已然如此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