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洗澡間是一起的?
很巧的是,我和沈清的宿舍在一棟樓裏,不過我在三層,他在二層。他幫我把東西放好了,才去了自己的房間。我在床上收拾東西,有舍友過來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時尋文,老家是東北的,認識一下呗。”
我和他握了握手,介紹道:“我叫陸歸,湖南的。”
時尋文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這名還挺有意思,我先收拾東西去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吱一聲啊。”
我笑着說好,陸陸續續的也把宿舍其他四個人認識了。我們是六人宿舍,他們都是北方的,只有我一個南方人。
宿舍裏還有一個人沒來,但是行李都在。時尋文說他有事出去了,晚一會就能見到了。
收拾完東西大家招呼着要去吃飯,我發了消息給沈清,沈清沒回,我就說約了人,讓他們先去。
自己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手機,宿舍門在他們出去的時候是開着的。我給爸媽發着消息,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正打字打的專心,忽然肩膀上按過來一只手。
我吓了一跳,叫了一聲往後躲,一擡頭,就看到了叼着一根棒棒糖的人,正皺眉看着我。
“發什麽消息呢,這麽專心?”
我有點無措,莫名看着他,這人笑了一聲,“我叫了你兩遍,沒聽見?”
我趕緊道:“不好意思,我沒聽見。”
他擡下巴點點我:“這我的座位。”
我一愣,趕緊站起來,“不好意思,我發消息時随便坐了一下。”
他扯過凳子坐上去,從下仰頭看我,“我叫張一黎,你呢。”
我說我叫陸歸,他笑了起來,“什麽名啊,哪有人叫陸龜的,陸地的烏龜,那你在海邊住豈不是要叫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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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有點不太高興,就假笑了幾聲沒說話。張一黎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我,“吃嗎?”
我搖搖頭,張一黎啧了一聲,“生氣了?”
我幹笑着:“沒,我這人有臭臉綜合症。”
張一黎憋着笑看着我,從凳子上站起來把棒棒糖遞給我,“吃吧,我這人嘴上沒個把門,得罪你了不好意思啊。”
人家都這麽說了,我不接肯定不合适。就從他手裏拿過了糖,張一黎盯着我手看了幾眼,突然說,“你南方人?”
我啊了一聲,點點頭,“是啊。”
“你南方哪的?”
“湖南的。”
張一黎有些興奮:“我也是,不過我岳陽的,咱們兩家隔的還不遠。”這麽一說我就感覺有些近乎了,原本我以為就我自己南方人來着。我說,“那挺好啊,我還以為就我自己是南方人呢。”
他笑了笑,一盆冷水潑過來,“不過那是我老家,我有十多年沒回去了。”
“……”
我默默無語的看着他,他拍了我一下肩膀,力氣大的吓人,“別沮喪啊,咱們也算半個老鄉不是。”
我揉揉被他拍過的肩膀,想了想也是,好歹也算半個。張一黎搭着我的肩膀,擁着我往外走,“走,今天老鄉請你吃飯去。”
這人自來熟的厲害,我還沒等拒絕就已經被帶到了門口。張一黎一開門,沈清剛要敲門的手頓在那裏,眼神落在張一黎攬着我的那只手上看了兩秒,又看向張一黎,眉毛幾乎立刻皺了一下。我可太清楚沈清這個表情的含義了,他只要是這麽輕輕一皺眉,就代表他對面前的人不爽到了極致。
但他這麽不爽一個人還挺少見的,第一面就這麽不爽那更少見了。他的微表情張一黎還不知道是啥意思,看着他問道,“找誰?”
沈清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趕緊從張一黎胳膊下走出來,給兩個人介紹道,“這我朋友,沈清。這是我舍友,張一黎。”
張一黎伸出手去,兩個人握了個手,張一黎笑道,“陸龜你這朋友長的真漂亮。”
沈清的眉毛皺了皺。
“漂亮的都快趕上女的了。”
沈清的眉毛皺緊了。
我看張一黎還要再說,趕緊打斷道,“你不是要去吃飯嗎,你先去吧,我和我朋友有點事。”
張一黎胳膊一揮:“一塊去得了,我也不着急吃。”
沈清道:“我和歸歸有事要說,改天吧。”
張一黎昂了一聲,說:“行,改天我請你們吃飯。”說完搖搖手走了。
我輕舒出一口氣,看向一旁一直盯着張一黎背影的沈清,在他眼前揮了揮,“別看啦,人都走遠了,他人就這樣,嘴上沒門,你別介意。”
沈清轉頭看向我:“這麽快就和他熟了?”
我擺擺手:“剛對我也這樣來着,人挺熱情的,沒壞心思。”我把糖在他面前揮了揮,被他一把奪過去,“我想吃。”
一塊糖而已,想吃就吃吧。我看着他把糖放進嘴裏,皺着眉毛像是不适。接着又把糖拿了出來,包進紙裏扔掉。
我說:“你又不愛吃甜的,吃它幹什麽。”
沈清沒回我這個問題,道:“去吃飯吧。”
就這樣,我和沈清開啓了大學的生活。吃完飯,我們回了各自的宿舍,下午去班裏集合。
班主任交代了一些事情,分發了課表,然後告訴我們,後天就要軍訓,讓大家去領軍訓服。
我還挺愁軍訓的,時尋文聽了我的抱怨,笑道,“沒事,也不是所有教官都折騰人,說不定咱們就遇上心軟的呢。”
事實上證明,時尋文這張嘴說出來的話要反着信才行。我們遇上了一位絕對魔鬼級別的教官,站在酷日下立了半個小時的軍姿。
一天軍訓下來,我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王有志說的掉一層皮什麽感覺。回到宿舍的時候時尋文他們在笑着,見我進來把毛巾往臉上一甩,“陸歸,洗澡去不。”
我點點頭,“去!”
時尋文說,“那你帶好東西,我們快點過去。”
我把東西放進盆裏,拿着手機往外走,走到半路沈清的電話打了過來。我在電話裏聽着他有點喘,“你在哪?”
我說我要去洗澡,他有點着急,道:“在原地等着我,我們一起。”
我尋思洗個澡還得一起呀,但他這麽說也沒拒絕,就讓時尋文他們先走,我在原地等着沈清過來。
沒有五分鐘,沈清就抱着盆跑了過來。看起來他也被教官訓的不行,臉上紅撲撲一片,我有點擔心問道,“你這不是曬傷了吧。”
沈清倒是不在意:“沒曬傷,正好趁機曬的黑點也好。”
沈清對黑有種莫名的執念,可能是因為他長的太柔了所以想把自己曬的爺們一點?我說,“那走吧,去晚了沒位置了還得排隊。”
沈清問我:“你知道這裏澡堂的樣子嗎?”我搖搖頭,“沒啊,和高中有什麽不一樣嗎。”
沈清笑了笑,笑的有點奇怪,“一會你就知道了。”
一會我還真就知道了,我不好意思的往外面走,有點急,“這這這這……這怎麽大家在一起洗啊。”
都光着屁股在那等是怎麽回事啊!
沈清比我坦然的多,說,“我問過了,這裏最少的只有兩人間,你和我一起洗,還是和他們?”
我說:“或許,我可不可以自己洗?”
沈清說:“軍訓時間澡堂裏很緊着的。”
我嘆了口氣,認命般的跟着沈清排在兩個人那一間的位置。兩個人那間裏面還有別人在洗,我抱着盆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沈清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等着,一點也不擔心。我和沈清打商量,“一會我們背對着洗行嗎?”
沈清笑了一下,“好啊。”
我放寬了心,等人出來後和沈清走進了浴室裏,我面朝牆開始脫衣服。脫着脫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沈清在看我,就自己悄悄轉頭去看。果然見沈清在看我,他見我看過來,不滿道:“不是說不偷看的嗎?”
我:“……”
我說:“你不看我你怎麽知道我看你。”
沈清笑了笑,“我也怕你看我。”
說起來我倆都是第一次這麽坦誠相待,害羞是肯定的。我紅着臉轉過頭,道,“那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看了哈。”
沈清的聲音裏帶着促狹的笑意,“好。”
我開始往身上打沐浴露,并且很快的塗滿全身想快點洗完出去,結果閉着眼睛往後一動,一腳踩上了沈清的腳。沈清痛叫了一聲,我吓了一跳,轉過身去看他的腳,問他有沒有事。
問完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沈清的腳在我眼前,但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在我頭頂,我只要往前一頂就能碰到
我發誓我當時叫熱水沖昏了頭!絕對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莫名的擡頭看了一眼!
好大一坨!
我靠,我在心裏驚着,暗自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長度,發現遠不及沈清!我心裏有點憂桑,尴尬的往後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你腳,在這裏幹什麽?”
沈清投過來的目光有着讓人無處可逃的壓迫感,我聽見他問道,“你剛剛在看什麽?”
我渾身發熱,偷看還被人抓了個現行,丢死人了。我裝作若無其事道,“男人之間看看怎麽了?”
沈清哦了一聲,像是認同了這個說法,“那我也看看你的。”
說着他探過手來,吓了我一大跳,我趕緊貼到牆上,不肯讓他碰到。
沈清帶着愉悅的笑聲從身後傳來,聽的我更後悔看他一眼了。
好再洗完澡以後沈清沒再說這件事,當天晚上我回了宿舍,心裏做了個決定,一定不會再和別人一起洗澡了。
可憐我脆弱的,被沈清打擊到的處男心……
夜裏做夢也沒安穩,夢裏我做夢夢到和沈清一起在那屋子洗澡,還是我踩了他一腳回頭看他,卻不知怎麽的,沈清變成一大塊紅燒肉,在原地一跳一蹦。見我驚訝張着嘴,立刻沖過來惡狠狠道,“我要噎死你!”
我靠我靠!我揮舞着手從床上醒來,腦門上出了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