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素人嘉賓
“我不可以坐在這裏嗎？”顧彥淡淡地望着女性工作人員，好像是在等回答。
盡管他語氣還算禮貌，但眼神卻更加深谙了。
工作人員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另一邊，坐在化妝室最裏面的祁陽盯着自己泛白的指骨，将頭低得越來越低。
不能吧？
他剛進來的時候，整個化妝室就還剩兩個空位，一個是他屁股底下這個，另一個是他旁邊那個……
如果顧彥非得進來，嘶——
他根本不敢想象顧彥看到自己會發什麽瘋，特別現在還是在私下。
祁陽嗓子格外地幹。
他可不想這家夥跳出來，毀了他的節目。
那可是兩百萬的違約金，哪怕不違約，萬一出岔子，他也得把二十萬吐出來。
就在他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門口的顧彥輕聲笑了笑。
“好吧，雖然很想和新朋友們早點見面，但既然已經為我準備了休息室，那我還是聽安排吧。”
旁邊的助理聽到顧彥這樣的話音，笑着補充：“也是節目組考慮周到，有彥哥在場，大家難免會不自在，那我們明早拍攝再見。”
話音落，工作人員整個人才回過神，感覺自己保住了工作。
她不動聲色地按住顫抖的手，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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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師請跟我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上樓梯。
後面，幾個實習生還沉溺在顧彥帶來的沖擊感中。
“天哪，氣場太強了，我剛才可是半點聲音不敢出。”
“還以為顧影帝生氣了。”
“倒是沒想到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人，還挺好說話的。”其中一個實習生搖搖頭感嘆着，“走了走了，打工人打工魂，再偷懶要被罵了。”
“咦？”一個高馬尾的實習生猛地在化妝室門口停下來。
看着最裏面那個格格不入的戴帽子的男人。
“大叔，我們這裏不允許随便進入的。”她幾步走進化妝室，指着祁陽再次重申。
她們今天的工作就是維護拍攝秩序，整理拍攝環境。
這大叔要是非賴在這裏不走，萬一闖禍了，她們會被罵死的。
祁陽剛才因為顧某人的到來，情緒緊張到不行，回過神來發現黏膩的手心，正在罵自己沒出息。
轉而就有個吵吵嚷嚷的人出現他身邊，一頓輸出。
高馬尾看祁陽一動不動地坐在那，氣不打一處來：“不是我說，大叔，你有事沒事趕緊走，不然弄壞了東西，你打工半年也不一定賠得起啊。”
祁陽壓着脾氣，耐心地開口解釋。
“我是素人嘉賓，龐導演邀請我來的。”
“呦，素人嘉賓？”高馬尾震驚地看着他，噗嗤笑出聲來，“你要是素人嘉賓我都能上節目了，還龐導邀請你來的，大叔，你吹牛吹到天上去了吧？”
祁陽看着表情亂飛，面容略微猙獰的女人，舔了下後槽牙沒說話。
高馬尾沒想到祁陽雷打不動，她撸起襯衫衣袖，招呼身後的同伴：“來，咱們幾個把他弄出去。”
“不太好吧？”其他實習生擺擺手，“這大叔不像說謊。”
“我覺得也是，他都知道龐導演唉。”
“在這混的誰不知道龐導演是誰？”高馬尾一看同伴都在拒絕自己，瞬間拔高了音調，“知道龐導演是誰，就能報他名字賴在化妝室不走？”
其他實習生視線交互後，選擇勸說高馬尾：“我們還是繼續出去工作吧。”
萬一這大叔真是龐導演請過來的，他們可是得罪不起。
高馬尾自然也猜得到他們的想法，不禁冷笑。
“也不知道動腦子想想，龐導演日理萬機，會邀請他一個土鼈窮鬼來參加節目？”
祁陽聽到這裏，擰着眉心起身。
剛想拿出手機記錄甩她一臉，就看到了那邊氣沖沖趕過來的女人——龐導演的助理兼老婆，他以前混圈的時候有過印象。
祁陽收起手機，站在那裏看戲：“說的有道理。”
高馬尾見此頓時來了精神，她冷笑着命令祁陽：“還不趕緊滾！”
“你說誰呢你！”龐夫人怒氣沖沖地趕過來，紅唇開合，“趕緊給祁老板道歉！”
高馬尾被她的呵斥吓到了，愣在原地。
“龐、龐夫人，您說什麽？”
龐夫人向來好脾氣，怎麽會突然發火？
“讓你道歉！”龐夫人的眼睛瞪得大了兩倍，“龐導演費盡心思請過來的嘉賓，被你說成什麽樣子？道歉！”
高馬尾嘴唇顫抖着：“對、對不起，祁老板，我真沒……”
她還想說什麽補救一下。
但龐夫人緊接着叫人把她趕走：“沒大沒小沒眼力見，滾走！我們節目組不需要這種人。”
她現在恨不得掐死這個實習生，那祁陽能是随便罵的人嗎？
導演助理見狀連忙招呼人把高馬尾送了出去。
龐夫人這才笑得親近了些，她拍着祁陽肩膀：“我是龐導演的妻子，你叫我淞姐就好，今天他太忙，我就過來幫忙了。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你別跟那小娃娃一般見識哈。”
“理解理解。”祁陽笑着點頭，“麻煩龐導夫妻記挂着了。”
他以前就在娛樂圈幹，這種傻逼碰的多了。
淞姐見他真的不介意，這才笑着扯過旁邊的椅子，拉着祁陽坐下，看到他這一身行頭之後，眼神淩厲地掃過正坐那休息的化妝師。
“你來這裏吃幹飯的？”
化妝師一哆嗦，下意識拿着工具箱過來。
他剛才看戲看得開心，還真以為這個大叔是過來湊熱鬧的。
眼下倒是沒想到，這家夥真的認識龐導演，而且好像還很合淞姐的眼緣。
“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他立刻從嘴裏背課文一樣認錯，然後就見祁陽無所謂擺手。
祁陽：“我不做妝發。”
化妝室眼睛“O_o”的看着他：“啊？不化妝怎麽拍節目？”
淞姐也是懵了。
祁陽一本正經、信口胡說：“咱們綜藝不是‘跟随潮流，向內探尋’嗎？肯定是真實性為主，我平時就這副模樣，就這樣挺好的。”
“可是我們今天拍的東西，是要發微博……”
“節目性別時間空間都能戰勝，愛情也不應該被外表限制。”祁陽指着鏡子裏胡子拉碴的自己，“我這就是《追尾時差》，這就是真實。”
淞姐面容扭曲地糾結着。
顧彥簽合同的前提可就是拿下祁陽。
她老公都已經把顧彥請來了，微博都預熱了，總不能因為這單小事，就把祁陽抹了？
不可行，那顧彥可是個翻臉不認人的性子。
抹掉祁陽，那家夥肯定會撂下攤子走人。
可要是硬性要求祁陽……她還記得老龐前兩天那發愁的模樣，這人本身也不是個善茬。
還是算了。
淞姐辦事利落幹練，說服自己說服得快，她看着祁陽笑容真誠。
“咱們節目追求的，就是你說的這種真實。”
化妝室衆人：認真的？
于是當天晚上，節目組官V發布物料時，在N張俊男美女中間，夾雜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胡子大叔。
網友們：？
這真是戀綜？
整條微博都因為這張圖片的存在詭異地散發着一種濃厚鄉村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