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睜開眼:“可聽着什麽了?”

二丫有些不太敢說,飛快擡頭看了一眼櫻桃的臉色。

見她眉毛緊皺,一臉倦容,才磕磕巴巴地把梅雲她們的原話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櫻桃越聽越惱火,最後冷哼一聲,揮手讓二丫退下了。

她原先只以為陳媽媽貪財,想不到她還貪權!

一個山旮旯裏出來的村婦,好日子混久了不知道感恩,反而貪得無厭,竟藏着這般野心!

看來,少爺的婚事等不得了。

她擡步往寶園裏走去。

看門的老婆子趁着少爺出門未歸,便躲在房裏喝酒,就着謝姑娘賞給的肉幹,喝得醉醺醺,趴在桌上鼾聲震天。

櫻桃在門外拍了許久,也無人來應。只好原路返回。

她剛走到假山邊,就聽見夏廣安和周子琪的吵架聲,只好停住腳步。

周子琪把手裏的酒壇子砸到夏廣安腳下,嗓音因為氣憤而變了調:“夏廣安,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從哪裏來,就打哪裏回吧。錢財方面我不會虧待你。”

櫻桃心中覺得奇怪,怎麽剛出去一會兒,少爺就像變了個人,對周姑娘這樣冷淡了?

周子琪不依不饒,哭聲離她越來越近:“哼,你現在想趕我走?我告訴你,沒門!我的身子可不是白給的!”

夏廣安覺得無趣,原先他以為再也沒機會看到懷秀,便想着跟誰不是跟。可此時此刻,自己心裏惦記的人又出現了,一切可就得歸置清楚,該還的還,該處理的就處理,也好早日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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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微風拂面。

夏廣安冷笑連連,扣住周子琪的手腕:“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的身子是因我被壞不假,可壞你身子的人卻不是我。更何況,原先我顧忌你懷着身子,便對你照顧有佳,但剛才靜安堂的老先生可說了,你這肚子裏,根本就沒有孩子!”

櫻桃捂着胸口低呼出聲,園子裏霎時安靜下來。心知躲不過,她調整呼吸,轉過假山走到夏廣安跟前,眼睛瞧了又瞧周子琪,才笑着說道:“少爺回去歇着吧,這裏我來處理就好。”

夏廣安點點頭,既不說話也不再看周子琪,晃晃悠悠往府外踱步而去。

夜深人靜,懷秀家的門縫裏還透出一絲亮光。夏廣安把踏出去的腳又收回,心想現在這般貿然敲門太過唐突,只好坐在門檻上,托腮看着那因人走動而不斷晃動的光。

看門的家丁見他坐在門檻上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手足無措地候了半天,也沒得着一聲吩咐,只好由他去了,自己回門房躺下。

打更的老漢聲音沙啞,一步一搖地從街上穿過。

懷秀把鍋碗瓢盆一一洗淨擦幹才放進碗櫃。她把蓋在泡着大米的水桶上的紗布拉好,轉身往洗腳盆裏倒進熱水。

直到腳背沒入燙水,她心裏才真正的安靜下來。

沒有什麽能比得過這滿含期待的日子了,疲累算什麽?男人又算什麽?只要自己自立自強,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盆裏的水很快就變涼,想着明天還要早早起來熬粥,她依依不舍地把腳擡起,倒水回房睡覺。

心中安定,一夜無夢。

月亮落到牆上的時候,懷秀已經把粥煮上。

因着昨天匆忙,沒來得及備有青菜。懷秀便拿出筍幹,泡進開水裏。

蘿蔔幹洗淨切丁,和自家熬制的辣椒醬翻炒,香味撲鼻。

劉老太睡過了頭,聞着味下樓,才發現懷秀已經把東西準備停當。

街上開始嘈雜起來,她把大門打開,便轉身回天井裏梳洗去了。

懷秀家左邊是包子鋪,右邊是面館。無論哪一家,夏廣安都是吃過的。能在這城裏繁華地段上開張幾十年不倒閉,這些店面的食物味道肯定是不賴。

包子香味撲鼻,面湯滋味醇厚。

夏廣安越過一個又一個路人,目不斜視地朝懷秀走來。

他站在她家門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緊張到手足無措。

他的姑娘一點也沒變,還是梳着兩根辮子,腰上的圍裙把細腰勒出巴掌大小。

手指抖得厲害,他只好扶住門框:“姑娘,麻煩給我端碗粥。”

第 21 章

懷秀有些驚嘆于大城市的客流量。

這麽早就有顧客上門,甚至她都還沒來得及把招牌挂上。

她笑盈盈轉過身,不期然對上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眸,打了個響嗝。

隔聲又清又脆,懷秀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被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定住,手腳僵硬,心裏便只剩羞赧。

夏廣安與她四目相對,耳邊只剩心跳的聲音,還在門檻外的那只腳似折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自覺眼下這姿勢不夠帥氣,便尴尬地笑了一笑。

懷秀捏着圍裙的手指輕抖一下,心裏羞得無地自容,朝夏廣安扔下抹布,捂着臉沖進了後院。

厚重的門簾輕輕晃動幾下,重新歸于平靜。

劉老太把最後一絲散發抿牢,掀開簾子走進前廳。

只見一個斯文俊秀的年輕人坐在自家門檻上,一邊手抓着自家的抹布,另一邊手捏自己的小腿。龇牙咧嘴,看樣子像是抽筋了。

抹布是懷秀買成布來親手裁剪做的,上面秀了一棵四葉草。

劉老太心想自家的抹布所剩不多,這條是擦碗專用的,可不能讓他人拿來擦腳。

她急忙走過去,伸手去拉那秀着嫩綠四葉草的一角:“您早啊!”

手腕一翻,夏廣安躲開劉老太的手,當着她的面把方巾疊成豆腐塊形狀,坦然自若的收進袖兜裏。

對面夏府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夏冬夏喜各自拿着掃把沿着左右兩邊牆根清掃地面。

小丫頭二丫挎着籃子跟在廚房的老媽媽的身後跨出大門,邊走邊掉眼淚,頭上插着一叢新摘的竹葉,走起來一晃一晃。

想是被老媽媽念太久了,她偷偷轉過頭嘟了嘟嘴,沒成想被蹲在小店裏的夏廣安瞧見。她身子瑟縮了一下,慌忙別過頭邁着小碎步跑了。

夏廣安扒着門框站起身,倒退着走到大門正中間,擡頭看向門框頂部。

“你們剛開張?”門口沒有店鋪名稱,椅子也只有兩個,不像是舊店。

劉老太心想自己初來乍到,無論這年輕人是不是來照顧生意的,都是第一個進店的客人,一條抹布而已,也不好再追着他拿出來。

“是的,昨夜剛搬來的。小店裏有我們自制的辣椒醬和白米粥,歡迎下次品嘗。”

“祝生意興隆!”姑娘躲開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夏廣安朝劉老太拱拱手,怡怡然往對門走去。

懷秀背靠在房門上,拿手背貼住發燙的面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這人的眼睛真是亮,像是會發光。

只是也太幽深了些,差點把自己吸進去。

想起自己剛才和她對視良久,她剛冷卻的面皮又漸漸紅了個透。

劉老太以為懷秀回房補眠去了,便自己守在前廳。可她枯坐了大半天,一個客人也沒等到。

她正覺難受,街角就響起鑼鼓聲聲。

吶喊聲伴着鑼鼓聲震得她忍不住伸頭出去張望,只見兩個穿着馬褂的衙役,一個敲鑼,一個高喊,被人群簇擁着往這邊湧來。

人群有男有女,人人臉上都是憤懑表情,其中女人們呼聲最高,吵吵嚷嚷,幾乎把官差的聲音淹沒。

劉老太縮到門邊,不敢出去湊熱鬧。她豎着耳朵聽了許久,直到人流湧去,才聽清楚喊的是官府剿匪,讓民衆配合捐資捐物。

這口號離得越遠,聽得越清晰。但夏廣安沒能聽見,他是從夏仁的嘴裏聽說的。

夏仁剛從碼頭接貨回家,氣都沒喘停就收到了官府派人送來的剿匪函。

夏府作為崇州城裏的大戶,但凡城裏建廟修路等利國利民的事情,捐資出力從來都不含糊。

往常這些事情都是李林海和夏仁一同商議後着手辦理,不必經夏廣安之手。但此次是知府大人出面組織,來函上特意标明,為表軍民一心,城裏各大戶都必須派一位年輕得力的後生,親自前往西山聽候差遣。

夏家世代單傳,能擔此重任的只剩夏廣安一人。

剿匪的日子已經定下,距離出發還剩下三天時間。夏仁心急火燎地猛灌了一壺熱茶,顧不上被燙的起泡的舌頭,拿上公函就奔往寶園。

寶園裏靜悄悄,他一進門就吓了一大跳,只見他奶奶端坐在大門口,底下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婦。

那個看門的老媽媽跪在他奶奶前面,整個臉腫如豬頭,紅腫的額頭隐隐冒出血絲,還在砰砰砰的拿額角撞向地上的青磚,嘴裏吱吱嗚嗚做不得聲。

夏廣安的大丫鬟滿福垂手立在櫻桃身後,她眼觀鼻鼻觀心,時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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