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禮物進行時
憫雲寺坐落于鐘靈韻秀的旗山,始建于一千兩百多年,前後經過數十次修葺和擴建,最終達到如今的規模。每年來此燒香拜佛的游客數之不盡,人氣鼎盛,香火延綿。
齊奕和殷恕拾階而上,山林的清幽和人聲的喧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與和諧。
殷恕一一将四周的景色收入眼中,他面色平靜,心中卻始終保持着幾分警惕,以防随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別這麽拘謹。”齊奕朝他背上拍了一下,指着前方道,“看,到了。”
殷恕擡頭望去,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出現在視線中,大門匾額上書寫着“憫雲寺”三個大字。
齊奕帶着他在寺廟中逛了逛,順便上了幾注香。
“你求的什麽?”齊奕問。
“求婚。”殷恕吐出兩個字。
齊奕笑道:“你向佛祖求婚?是求姻緣吧?”
“嗯。”殷恕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姻緣已至,就不知道是否能夠得償所願。
“想不到你居然會求姻緣,我還以為你會求平安呢。”齊奕語氣一頓,目光落在一名正向他們走來的僧人身上。
“齊小友,好久不見。”僧人停在兩人面前,合掌施禮。
齊奕回了一禮:“無定大師,別來無恙。”
僧人呵呵笑了幾聲,看向齊奕身邊的殷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這位是我的朋友,殷恕。”齊奕介紹道,“殷恕,這位大師是憫雲寺的得道高僧,無定大師。”
殷恕微微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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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奕又道:“我有幾句話要和無定大師說,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好嗎?”
“嗯。”有什麽話他不能聽?殷恕郁悶地看着他們走遠。
齊奕随無定大師來到一間廂房。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特意來找我什麽事?”無定随意盤坐在蒲團上,給齊奕倒了一杯茶。
齊奕也不廢話,從背包裏取出一個盒子連同一張三百萬的支票,一起遞到無定面前。
無定沒有去看那張支票,而是先拿起了盒子。
“這是……”望着盒子中的兩塊玉佩,他驚訝道:“好強的怨力。”
無定并沒有齊奕的能力,可以清楚地看到鬼氣,但他從小研習佛法,對鬼氣的感應比普通人強上數倍,只不過他将鬼氣當作怨力。
“我想請大師幫忙淨化玉佩上的怨力。”齊奕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憫雲寺香火旺盛,依靠此處得天獨厚的環境和高僧的佛法以及大量信徒的虔心,必然可以将鬼氣淨化。
物品上的鬼氣無法自行衍生,所以可借助某些力量将其淨化。但人身上的鬼氣由心而生,生而不息,最終也只能由心而化。
“你一來就給我找麻煩。”無定搖頭苦笑,蓋上盒子,算是應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齊奕又道,“我想向大師求一件開過光的物件。”
“這倒不難。”無定将玉佩和支票收好,又拿出一件東西。
齊奕接過來看了看,笑道:“多謝大師。”
“這是打算送給剛才那位施主的吧?”
齊奕點點頭。
無定又道:“此人怨力纏身,一件開光的物件恐怕作用不大,好在有你相伴,若能化解,必有後福。”
“托您吉言。”齊奕起身道,“事情辦妥,我便不打擾大師了,過一陣子再來拜訪。”
“慢着。”無定擺手道,“我也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什麽事?”
“最近旗山附近發生了多起游客失蹤事件,我希望你幫我留意一下。”
齊奕一愣:“這似乎警察該管的事。”
“警察當然也在查,不過比起他們,我更相信你的能力。”無定笑得無比和藹。
“我只會在這裏停留四五天。”
“那就幫我留意四五天。”無定微笑道,“無論有沒有結果,我都不會耽誤你的行程。”
“好吧。”齊奕無奈地望着無定,“你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物盡其用嘛。”
齊奕沒有再理他,轉身走出了廂房。
遠遠看到殷恕一個人站在殿門口,森森鬼氣将他籠罩,周圍的人全都不自覺地從他身邊繞開。
滿寺佛光,也無法驅散他身上濃郁的鬼氣,仿佛被隔離人世,獨自置身于幽暗的空間。
齊奕緩步走近,穿過重重鬼氣,來到他身邊。
殷恕轉頭看向他,目光中蘊含着某種難以言明的深意。
“把左手伸出來。”齊奕對他說道。
殷恕聽話地将左手伸出來,随後便看到齊奕将一串佛珠手鏈戴在他的手腕上。
“送給你,保平安的。”齊奕笑道,“記得要随身攜帶,可不能弄丢了。”
嗯,一定!殷恕摩挲着圓潤的佛珠,嘴角露出抑制不住的愉悅。
“好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兩人找了一家餐館,随意點了幾個小菜。
這家餐館生意不錯,位子都坐滿了,齊奕和殷恕坐的正好是最後一張空桌。
齊奕一邊給兩人倒茶一邊思考剛才無定大師所說的失蹤事件。他讓自己幫忙,其實就是想借助他的眼睛,尋找可疑人物。
人的善惡并不能完全依靠鬼氣來區分,有些人身負鬼氣,卻未必是大奸大惡之徒。鬼氣也分很多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象。
他現在身處的這家餐館,就兩個非常典型的人。一個是坐在靠近門口那張桌子的男人,四十上下,相貌平凡,身材瘦小,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閑裝,看起來并沒什麽特別之處。但在齊奕眼中,這個人身上的鬼氣卻是餐館中最濃厚的一個。當然,殷恕除外。
他的鬼氣,黑中帶紅,透着讓人厭惡的血腥和暴力。這說明此人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他身上的鬼氣不僅蘊含了死者的仇恨,還凝聚了衆多被他折磨過的活人的怨怒,以及他自身心中衍化的惡念。
這是一個真正的惡徒。
而另外一個,是坐在牆角那桌的年輕男子。他身邊還有幾個同伴,但他的同伴身上,卻沒有很濃的鬼氣,唯有他,紅中帶黑,血氣淩然。有血氣就代表見過血,殺過人。但血氣強于黑氣,說明此人天生正氣,殺的都是鬼氣纏身的罪人。
由此可以推測,此人可能是一位JC。心中有鬼的人懼怕執法者,他們即使死在執法者手中,鬼氣也無法附着。所以大多數JC身上的血氣都強于黑氣,雖然同為鬼氣,意義卻完全不同。擁有血氣的人,容易讓人生出敬畏之心,鬼神莫近。
齊奕又看了看殷恕,這家夥卻是特例,避人而招鬼,堪稱一代鬼王。
“看什麽?”殷恕問。
“看你帥。”齊奕笑回。
殷恕立刻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給點陽光還真就燦爛了。齊奕沒理他,拿出手機,裝作拍景的樣子,将那名惡徒拍進自己的手機。
這時,飯菜上桌,齊奕便收好手機,和殷恕一起愉快地吃起飯來。
吃過午飯,齊奕興致盎然地領着殷恕去爬騰蛇山。
騰蛇山風景秀麗,山峰陡峭,爬到山頂大約需要一個多小時。不過沿途風光讓人流連往返,走走停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殷恕,你平時缺乏鍛煉吧,怎麽才爬了一半就累了?”齊奕站着階梯上取笑某個坐在石頭休息的男人。
說到鍛煉,殷恕就覺得胸口中了一箭,他家裏就有全套的健身器材,但只要他一用,那些器材就開始和他做對,跑步機突然停罷,單雙杠突然脫落,拉力器突然繃斷,最可怕的是卧推式杠鈴……好懸沒砸死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鍛煉項目,大概就是跑步,但有過幾次被野狗追擊的經歷之後,他就再也不鍛煉了。他之所以擁有現在的身材和肌肉,靠的是超強意志力和各種體力活動,比如在失去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徒步幾十裏。
殷恕的體力很好,只是不想走太快。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閑庭信步,身心舒暢。沒有意外,沒有事故,一切是如此平常。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松自如過,好像只要有齊奕在身邊,生活就會變得無比美好。
“既然不走了,那就照幾張相吧?”齊奕從背包中取出相機。
“照相?”殷恕站起身,語氣強硬道,“我不照相。”
“為什麽?”齊奕擡頭望着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麽能不照相呢?”
“不,我絕不照相。”殷恕轉過身去,背對着齊奕。
齊奕想了想,走到幾個正在附近休息的女孩面前,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把相機遞給她們其中一個。
女孩們笑着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齊奕快步走到殷恕身邊,搭住他的肩膀,将他掰過來,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揚眉道:“來,給爺笑一個。”
殷恕見他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風流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同一時間,不遠處傳來幾聲急促的快門聲。殷恕轉頭,齊奕連忙抓着他朝女孩的方向擺了個poss。
殷恕先是皺了皺眉,然後低頭望向身邊的齊奕,終是舍不得推開他,便順勢攬住他的腰,往懷裏一帶。
齊奕猝不及防,一頭撞在他懷裏,剛想退開,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耳邊随之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這才叫’調戲‘。”
說着,殷恕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山巒之間,夕陽之下,兩人親密的身影被清晰地定格在相機中……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的地名都是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