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決進行時
吃過飯,喝過茶,殷恕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
“殷總,已經九點了,您是不是該回去了?”齊奕提醒。
殷恕整個人好像嵌在沙發裏了,非常牢固。他望着齊奕,眼神纏綿,依依不舍。
“……”別以為露出這種表情他就會心軟,“你回去吧,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齊奕,”殷恕起身走到他面前,“為什麽要急着拒絕我?就算我們做不成情人,難道連朋友也不能做了?”
朋友?在殷恕告白後,齊奕就知道他們之間恐怕再也回不到普通的朋友關系。并非齊奕自戀,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殷恕這二三十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走近他心裏的人。以這個男人的脾性,一旦心動,便不會再放手。所以,他所說的做朋友之類的話,齊奕是不會信的。
“殷恕,我們不可能做情人,也不可能再做朋友。”他決然道,“我只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以後都不要再來往。”
殷恕沒想到齊奕會對他如此絕情,說實話,他有點受傷。
“你很讨厭gay?無法接受同性戀?”
“是的。”齊奕冷硬地回答,“很讨厭。”
“我不信。”殷恕上前一步,在齊奕想要後退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又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了一次,“我不信。”
“為什麽不信?”齊奕望着他,“世上很多人都無法接受同性戀,我不接受很奇怪嗎?”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你絕對不會。”殷恕用力将他壓在牆上,在他耳邊輕道,“至少你不讨厭我,也不讨厭我的親近。”
他咬了咬他的耳朵,低靠在他頸項間,熾熱的呼吸淌過他的皮膚。
齊奕掙脫不了,只得盡量保持平靜道:“不讨厭是因為之前不知道你對我有這種想法。”
“什麽想法?”殷恕聲音沙啞,帶着誘惑,“想擁抱你,親吻你,把你壓倒,占有,在你身體上留下我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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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奕臉一熱,瞪着他說不出話來。
“齊奕,我會給你時間考慮,多久都沒關系。”殷恕又道,“但不要疏遠我,冷落我,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失寵‘了,我會發瘋的。”
失寵?敢不敢把詞語用對一點?他什麽時候“寵”過他?
殷恕緩緩湊近,齊奕別過頭,親吻擦過他的嘴角,落在了臉上。
殷恕說:“不讓我吻,我就不走了。”
說好的給他時間考慮呢?這種耍賴的無恥行徑是怎麽回事?!
“拜托你。”
“什麽?”
“做個有風度的總裁大人,優雅地給我滾蛋。”
殷恕滾了,不過是在強索一吻之後,非常不優雅地滾蛋了。
齊奕捂住自己紅腫的嘴唇,又氣惱又無奈。
這個倒黴男人,為什麽一定要抓着他不放?不知道這是一條痛苦的路嗎?性別根本不算什麽,真正投入感情之後,才是悲劇的開始。
如果齊奕不知道自己的命數,他恐怕不會抗拒殷恕的感情,以他近乎無賴的攻勢,自己早晚有一天頂不住。初時雖有些震驚,但平靜之後,才驚覺這個男人确實在他心裏占據了很大的分量。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至少已經超越了友情。
“真是麻煩……”這還是齊奕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麽左右為難的事情。
這天過後,殷恕時不時發條短信過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顏文字,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其極。
齊奕一律不回,但如果他超過五次沒回,殷恕催命般的電話就會打過來,不打得他自動關機絕不罷休。不得已,齊奕只能間斷地給他回幾個字。
微博上的照片仍在增加,齊奕的家被某人改得面目全非,房間裏到處擺放了兩人的合照,殷恕更是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主卧,只等着齊奕回來與他分享暖暖的被窩。
“齊奕,那個女人我調查過了。”柯少郁将一疊資料遞到他面前,皺眉道,“并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沒有可疑?怎麽可能?齊奕結果資料,一頁一頁地翻閱。
“畢佳是個模特,二十二歲,出身清白,在遇到我爸之前,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人際關系簡單,為人也比較低調。”柯少郁說道,“如果資料沒錯,這個女人還算不錯。但她為什麽要做我爸的情婦?她完全可以找一個年輕小開做男朋友。”
齊奕拿起資料後面的幾張照片看了看,問道:“她的照片在網上都能搜索到嗎?”
“可以,你想做什麽?”
“看看再說。”齊奕和柯少郁一起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搜索畢佳的照片。
齊奕一一浏覽,片刻後,他突然問道:“你爸爸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是不是還沒超過半年?”
柯少郁點頭:“是的,她和我爸四個月前才認識。”
“那麽想辦法驗證一下這個女人和畢佳父母的dna吧,你爸認識的’畢佳‘恐怕并非真正的畢佳。”
“什麽?”柯少郁驚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冒用了畢佳的身份?”
“是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柯少郁仔細看了看網上的照片,完全沒看出異樣。
攝影儀器能夠拍到鬼氣,只是一般人看不到。但殷恕是例外,他的鬼氣在照片和錄像中連普通人都可以看到,不過他們看到的只是一片暗淡的色彩,但齊奕卻可以清晰地看到鬼氣的形态。
畢佳半年前的照片,幾乎沒有鬼氣,但半年後的照片,無一例外,全都帶着濃郁的鬼氣。即使這半年內,畢佳天天積聚鬼氣,也該有一個積少成多的過程,不可能突然之間就變得如此濃郁。
所以齊奕肯定,半年前和半年後的畢佳,絕對不是同一個人。一個人的外貌可以改變,但鬼氣不會。
對于柯少郁的詢問,齊奕自然不能直言相告。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回道:“我不僅能夠未蔔先知,而且還有一雙火眼金睛。”
柯少郁:所以他到底是該不該信?
齊奕看出他的猶疑,又道:“這些疑問留着以後再說吧,你的動作必須加快了,我覺得她在這幾天就會對你爸爸不利。”
柯少郁嚴肅地思忖片刻,點頭道:“好,我再去查一次。”
事關他家人的安危,柯少郁不覺得齊奕會信口開河。無論心中有多少疑問,調查那個女人的事,也是他應該做的事。
齊奕又拿起資料中一張偷拍的照片看了看,上面的女人,鬼氣比兩天前更深了幾分,隐隐透着讓人不舒服的壓抑感。
“少郁,另外再派幾個人暗中保護你的家人吧,以防萬一。”齊奕忍不住又提醒一聲。
柯少郁身上的鬼氣也在加深,不僅有殷恕的影響,還有那個女人帶來的厄運氣息。柯少郁在身邊時,他還能保他平安,但離開後,恐怕就顧及不上了。這一點殷恕比他強,殷恕的鬼氣可以遠距離坑人,但他的幸運卻只能惠及近在咫尺的人。
柯少郁被齊奕說得有些心驚,不敢再耽誤時間,匆匆離開,去重新調查那個女人的事情。
齊奕想了想,覺得不能讓殷恕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柯少郁是他的朋友,若因為某人小心眼的遷怒而倒了大黴,自己也會過意不去。
安撫殷恕最好的辦法就是順毛,但齊奕又不能明目張膽地示好。
那麽……“圍魏救趙”好了。
齊奕撥了個號碼:“祝澤嗎?我是齊奕,晚上有空出來喝一杯嗎?嗯,那好,8點,在清吧見。”
挂斷電話,齊奕默默給祝澤點了根燭:暫借貴體一用,消消災,擋擋禍。放心,有他在,不會讓閣下倒大黴的。
祝澤是他學花藝時認識的朋友,為人豪爽,大大咧咧,屬于最不容易被鬼氣纏上的單純的家夥。
于是,殷總當晚就知道齊奕約了一個男人去酒吧喝酒,而且舉止親密,态度暧昧。
他自然不能容忍別人侵犯他的權利,在沒有追到齊奕之前,任何危險的雄性和雌性都必須警惕。
殷恕趕到酒吧,在群魔亂舞中找到坐在角落的齊奕。
他眯起眼,視線直直射向坐在齊奕身邊的男人,看着有些面熟,長得連柯少郁都不如。殷恕覺得他沒什麽威脅力,正要過去打招呼,卻見那個男人将手搭在齊奕肩上,親昵地湊到他耳邊說話,嘴巴都要貼到他臉上了!而齊奕居然毫不抗拒,還露出一臉開心的笑容。
殷恕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冒,鬼氣洶湧。
同時,齊奕立刻發現祝澤身上出現了暗紫色的鬼氣。顯然,某人此刻就在附近,而且将仇恨轉移到祝澤身上了。
齊奕安撫地拍了拍祝澤的肩膀,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誠懇地說:“今晚我請客,你盡情喝,點多貴的酒都沒關系,喝醉了也不要緊,一切有我。”
祝澤爽朗地笑道:“你可真夠朋友,那我就不客氣了。據說清吧有種酒一小杯就要三千,我今天就來嘗嘗。”
“沒問題。”齊奕打了響指,大方道,“r,上酒!”
祝澤臉上笑出了一朵花,完全不知道有一團烏雲正在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