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別對我那麽好

咱們的事可都瞞不住了。

橋小夏聽見這話就來氣,但穩定心神道:“怎麽會,表哥你吃晚飯了嗎?”

橋小夏掏出十個銅板:“要不先找個地方歇腳吧,今天不方便,明天你到我家後門,咱們慢慢商量。”

家裏還等着做飯,橋小夏暫時不想跟耿園糾纏。

耿園掂量十個銅板,嗤笑道:“表妹剛剛買了雞鴨魚肉,難道不是招待表哥的?”

“不是。”橋小夏正色道,“今天家裏有貴客,如果招待不好,我跟沈黎都會人頭落地。”

橋小夏故意說的很嚴重,反正耿園什麽都不懂。

見耿園不信,橋小夏又繼續道:“京城這邊的人,動不動就要砍頭,很麻煩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耿園只好離開。

橋小夏看着他的背影就覺得這是個麻煩。

不過她還要做飯,實在沒心情理那些事。

先是做了個酸甜口的杏汁蒸魚,然後是辣口的小炒肉。

九珍鴨,牛奶炸雞,青菜是蒜蓉菜心,蒸野菜配上蒜泥。

甜點則是紅豆雙皮奶。

特意去問了客人能不能吃奶制品,那邊說了可以,雙皮奶才蒸上。

等飯菜上桌,橋小夏看見面前的人有點驚訝。

竟然是齊書榕。

見橋小夏驚訝,齊書榕笑着道:“怎麽了?沒想到是我?”

畢竟是侯爺世子,怎麽會在他們家。

橋小夏當然驚訝,但她還是站在沈黎身邊:“嗯。”

橋小夏不願意多說,齊書榕也沒有問,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菜驚嘆:“每次見你,總有些驚喜。”

齊書榕的态度太過自然,讓沈黎有些皺眉。

今日齊書榕到他家,看見睡覺的橋小夏已經讓他不爽了。

“拙荊是手藝可以嘗嘗,非常美味。”沈黎淡淡道。

這一頓飯讓齊書榕吃的眉開眼笑,不時确認真的是橋小夏做的。

她的手藝确實很好。

讓齊書榕忍不住道:“你這手藝,若是在京城開家酒樓,生意一定火爆。”

橋小夏眼前一亮:“真的嗎?我最近就在想有什麽事情是可以做的。開酒樓好像很不錯。”

她很喜歡做菜,而且也願意給別人做好吃的!

“當然,我手裏面有一個酒樓,可以給你,反正那個酒樓生意很差。說不定在你手裏可以起死回生。”齊書榕笑着道。

橋小夏點頭:“好啊,我絕對不會讓你虧本的,到時候咱們三七分賬。”

眼看他們立刻談好一個合作。

沈黎有點無奈,默默看着 · 橋小夏。

等齊書榕離開,兩人躺在床上,沈黎才道:“為什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橋小夏剛蓋好被子,就聽到沈黎這麽問。

沈黎并非責怪,只是側躺着靜靜看她。

倒是讓橋小夏有點發毛。

“就正好想起來的事,覺得是個好機會。”

跟現在的橋小夏朝夕相處這麽久,沈黎還能不了解橋小夏,明顯她早就有打算。

只是齊書榕正好說到她心坎上而已。

不然她的計劃怎麽會那麽周全。

橋小夏當然知道他們是夫妻,有事應該商量,但是今天太興奮就把這個給忘了。

而且她不願意讓沈黎摻和到她的生意裏。

不然和離的時候還要分財産!

分財産不能忍!

見橋小夏揣着明白裝糊塗,沈黎無奈捏捏橋小夏的臉:“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幫忙。”

原本以為沈黎至少會不高興,沒想到竟然會這麽說。

“你不生氣?”橋小夏小心翼翼問道。

“哼,知道我生氣還先斬後奏?”沈黎好笑道。

沈黎的樣子似笑非笑,讓橋小夏心跳漏了半拍。

這樣做都不生氣的嗎?

橋小夏可是這個古代的男人有多霸道。

一瞬間橋小夏竟然有點嫉妒原主。

這麽好的老公不珍惜,怎麽還會想什麽表哥呢。

想到表哥耿園,橋小夏情緒又低落了,索性把自己捂到被子裏:“你別對我那麽好。”

橋小夏的動作讓沈黎忍不住低笑出聲,拉着她的被子道:“再悶壞了。”

見橋小夏果然臉都紅了,下床給她倒杯水:“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可是我娘子。”

越是這麽說,橋小夏越不高興,推開沈黎的手。

沈黎不知道她發生脾氣,但明顯是在抗拒自己。

既然這樣,沈黎也不打算再勸。

反正他的行動會說明一切。

橋小夏醒過來的時候,沈黎已經去當值。

看着周圍沒有別人,橋小夏立刻洗漱去找表哥耿園。

反正不能讓男主看見耿園,否則她才會有大麻煩。

昨天已經讓那個小心眼男主不高興了,她可不能再觸黴頭。

一到清早,耿園就已經在等着。

他來了京城才知道,十個銅板什麽都不夠做,吃也沒得吃,住也沒得住。

原來橋小夏昨天就是在敷衍他!

“橋小夏,你現在發達了,就要把表哥忘了?不行,我今天必須住到你家。”耿園這麽說,讓橋小夏立刻皺眉。

“憑什麽住我家?你要是想撕破臉那就撕,我還怕你不成?”

橋小夏怎麽可能任人威脅。

果然這種人就是要強硬一點。

耿園不敢再說話,他心裏也明白,橋小夏現在肯定不可能跟他私奔,還是借機找點好處才行。

“別別別,表妹過的好,我還能眼紅不成,只是表哥如今想找你接濟,你總不會放任不管吧。”

橋小夏知道耿園就是狗皮膏藥,她實在是不好甩開。

要不然讓沈黎出面?

如果沈黎出面的話,耿園定然不敢再騷擾。

可這話怎麽開口。

一整天橋小夏都憂心 · 忡忡,連帶她看酒樓的齊書榕都發現了。

“怎麽了?竟然沒了平日的開心。”

齊書榕覺得每次看見橋小夏,她都有些高興。

今天這是怎麽了。

橋小夏猶豫道:“你要是有個親戚,很窮,看你稍微有點錢,就想占便宜怎麽辦。”

“直接趕走,打秋風的親戚給一兩次情面就好了。”齊書榕直接道。

他也沒拆穿橋小夏,假裝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橋小夏又道:“要是這個親戚知道你一點秘密,那這個當威脅呢?”

齊書榕看了看橋小夏,有點好奇橋小夏到底有什麽秘密。

“盡管讓他說,看周圍人到底信誰,不過一般都是信有錢有勢的。”

橋小夏眼前一亮,是啊,她現在對比耿園來說,就是有錢有勢的。

直接趕走怎麽了。

反正那個什麽什麽村,他們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原身也就這個一個親戚,以後還怕什麽。

見橋小夏豁然開朗,再也沒有愁緒,齊書榕也為她感到開心。

這幾日因為家中的沉悶,也從此刻消散了些。

橋小夏沒了那麽些煩惱,開始真正規劃她的酒樓。

她不打算在酒樓的裝修有什麽創意,原本的古香古色已經很有美感了。

她最需要看的就是廚房。

一個酒樓不管裝修的好跟不好,都不重要。

只有菜品的美味與否,才能真正地吸引客人。

就跟她上輩子一些網紅餐廳一樣,裝修的那麽好,飯菜甜點看着那麽精致。

有什麽用啊,開幾天就倒閉了。

還不如街邊的煎餅果子賣的長久。

這都是一個道理,開酒樓還是飯菜好最重要。

而這個,她非常拿手。

走到廚房,橋小夏就覺得不舒服,這裏面的東西太亂了。

根本沒人打掃,上面厚厚一層油脂,讓人看着惡心。

這種環境下怎麽做出好吃的食物。

在橋小夏的吩咐,開始用燒堿水清洗整個廚房。

很快裏面的油污都清掃幹淨。

這種燒堿平時只有道士的煉丹房跟藥鋪有。

他們還不知道可以清掃油污。

但就是橋小夏一個女人在後廚指指點點,這就讓原本酒樓的大廚非常不滿。

“世子,小的也是跟了侯爺多年,最後才到外面幫侯爺開酒樓的,要是嫌我做的飯菜不好吃,直接趕我走就行了,何必讓個女人來羞辱我。”

這個時代,女人大多都是在家裏的小廚房。

而這種酒樓還有重要場合的宴會廚師,一般都是男人。

因為他們覺得女人做的飯菜不如男人。

齊書榕皺眉:“這個酒樓生意不好,肯定有各方面的原因,橋小夏會的菜式多,以後她就是這裏的老板,酒樓全權交給她打理。”

說起來簡單,但酒樓夥計五個,算賬先生一個,後廚十個人,哪個人會服橋小夏?

但是齊書榕并不多說,他相信橋小夏可以搞定。

一個酒樓在她眼裏應該不算什麽。

齊書榕把這個交給橋小夏之後,直接離開。

橋小夏看着這些夥計跟後廚的人, · 就知道很難管。

其實夥計們還好,重要的就是廚房的人。

他們各有各的心思,分工也明确,不是橋小夏能使喚的動的。

橋小夏也不着急,讓夥計直接關門,把整個酒店都打掃一遍。

剩下的時間則都用來試菜。

以前的掌櫃,都是急着把酒樓重新翻修。

怎麽這個還不一樣?

橋小夏看着整潔的酒樓,連後廚都幹幹淨淨,點頭道:“這樣就好多了,咱們開始試菜吧。”

她只是簡單地認了下人,就開始工作?

這行動也利落了吧,一上午的時間打掃衛生,下午的時間就用來試菜。

橋小夏客氣地對熱菜大廚道:“還請做三道您拿手好菜。”

涼菜師傅同樣也是三道。

一個店總要有些招牌菜,面點師傅同樣是三道。

大家都是廚房的好手,動作利落的很,一看就是經常做菜的。

三道熱菜分別是藕片蒸肉,紅燒鲫魚,清蒸兔肉。

橋小夏嘗嘗沒有說話,熱菜大廚有點忐忑,見橋小夏繼續試涼菜,涼菜就簡單了。

然後是面點,面點看着精巧,其實就是油烙餅跟蒸好看的饅頭包子。

橋小夏在他們做飯的時候看了賬本,只能說這個酒樓生意不好也是有原因的。

明明食物一般般,但價格都定的很高,想走高端路線又沒有真正高端手藝。

又或者說,能吃得起清蒸兔肉的,在家讓自己家大廚做不好嗎?

而他們的手藝又沒有絕到讓達官貴人也來酒樓吃飯。

橋小夏已經明白這個酒樓要怎麽改進了,但還是要聽聽大家的意見。

酒樓一共十六個人,橋小夏開口道:“你們覺得我們酒樓的特色是什麽?”

衆人面面相觑,原本是想給橋小夏下馬威的,但是她根本沒給機會施展。

熱菜大廚先道:“我們都是侯府出身的大廚,自然有人沖着侯府的名氣來吃飯。”

橋小夏皺眉,顯然是不贊同。

剩下的人跟着應和,橋小夏搖頭道:“巴結侯府的人,需要來侯府都不在意的酒樓嗎?”

這句話有些難聽,但是實話,而且真正讓侯爺他們喜歡的廚子應該都在侯府好好待着,怎麽就到酒樓裏了呢。

能來這裏,估計就是受罰了。

這些人放不下身段做普通菜,招呼普通客人,不然酒樓生意怎麽冷淡的很。

他們剛要解釋,橋小夏直接制止:“理由暫時不需要聽,你們都想讓酒樓紅火起來吧。”

這個倒是真的,開酒樓的,誰希望生意那麽差?

現在遇到以前侯府做活的人,頭都擡不起來。

有些人會說他們,被侯府趕走之後,連個酒樓都開不成。

他們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

橋小夏道:“食譜重新整理,要麽很日常,要麽高端到能吸引尊貴的客人。”

要真的能做出高端菜肴,他們肯定不在這當廚子了啊。

橋小夏見他們的氣勢已經被打壓下去,這才扯了扯袖子:“說了那麽多,大家也都餓了吧,這裏只有菜,沒有米飯 · ,我給大家蒸一鍋米飯好了。”

見沒人說話,橋小夏道:“有剩下的米飯嗎?”

“有。”小幫工趕緊找出來。

橋小夏又找了幾種食材,分別是胡蘿蔔,菠菜,幹栀子花,楓葉根莖。

因為時間不夠,勉強只找到這四種。

先把這些植物打成汁水,用汁水澆到蒸米飯用的水。

再找來新鮮的竹筒,煮洗幾遍去掉苦澀,把五色米飯帶着植物汁水放裏面。

這些步驟看着簡單,卻精巧的很。

大廚已經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但這米飯只能說明橋小夏心裏靈巧。

不足以說明她的手藝。

橋小夏又把豆腐拿出來,掐了幾根嫩蔥,只要蔥白,切成均勻的小段,豆腐先被鹽水浸泡,在燙水裏滾一遍立刻撈出,可以防止豆腐形狀松散。

簡單的小蔥拌豆腐,上面滴些芝麻油。

聞着清香撲鼻,單單這麽看,就已經勝過他們做這些油膩膩的菜了。

別看這道菜簡單,但用了很多橋小夏的心思在裏面。

橋小夏并沒有停手,而是迅速拌起肉餡,經她手挑過的肉餡,剛放鹽就知道味道有多好。

大家都以為她要炸丸子。

但橋小夏卻把洗好的豆芽拿了過來:“有針嗎?”

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下,橋小夏把調好的肉餡往豆芽裏面塞。

是的,那麽細的豆芽裏塞上肉。

橋小夏這是瘋了吧,但大廚卻明白過來。

這分明是用豆芽的清香來中和肉餡的膩味。

這麽精巧的吃法,橋小夏是怎麽想出來的。

橋小夏當然想不出來,都是有位愛吃的老祖宗傳出來。

橋小夏當然不是自己的做,而是讓大家一起幫忙,等大家忙的一頭汗,才堪堪做好一盤豆芽釀。

這道肉菜很好蒸熟,順便放到蒸米飯的蒸籠裏。

等掀開鍋蓋,所有人都驚訝了。

紅,黃,黑,白,橘五色米飯,而且米飯裏散發淡淡竹子的清香。

明明還沒蒸好,就已經能讓人食指大動。

短短一個下午,橋小夏用自己的廚藝征服了這裏所有人。

原本覺得女人不應該進廚房的人,這會也羞愧難當。

他們真的是錯了。

橋小夏真的很厲害,比他們的廚藝要好上太多。

但是橋小夏并沒有借機炫耀,只是讓他們再想食譜,必須貼合大衆,讓大家吃的好,又能吃的起那種。

比如小蔥拌豆腐,就是很好的例子。

其實東西還是那麽多東西,只是制作的手法沒那麽粗糙而已。

忙了這麽一天,橋小夏已經很疲憊。

但效果還是很顯著的,至少暫時震住這群想惹事的人。

一個酒樓的後廚心不齊,是很合作的。

橋小夏從酒樓離開,看着家門口的明燈,心裏有點寬慰。

趕緊到家洗洗睡,她好想自己溫暖舒适的床啊。

雖然上面還有一個沈黎。

眼看家門口就在眼前,橋小夏忽然被人攔住,直接抱在懷裏。

橋小夏吓了一跳,那人卻捂着她的嘴道:“表妹好厲害啊,還有個酒樓我都不知道,不如讓 · 表哥跟你一起開酒樓怎麽樣。”

耿園今天跟着橋小夏,沒想到她竟然進了那家酒樓,還指揮着人打掃。他哪能看不出來,那個大的酒樓竟然是橋小夏的!

都那麽有錢了,昨天竟然只給他是個銅板。

摳門!

橋小夏剛想喊人,眼角餘光突然看見家門口站着一個人挺拔的身影。

耿園順着橋小夏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沈黎冷冷得看着他們,整個人像是從寒冬走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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