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的夫妻

沈黎看着齊書榕的表情, 并不做聲,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心裏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說道:“她是我娘子。”

這話被齊書榕以為是挑釁 · 。

等他摔門出去,沈黎才閉上眼。

要是在以前橋小夏這麽瞞他,沈黎第一個想的就是怎麽懲罰這個不聽話的壞女人。

但現在只有心疼。

他不是傻子, 怎麽想都知道孩子絕對是他的, 只不過是齊書榕口不擇言。

即使如此, 那些話還是讓他心疼。

讓沈黎忍不住想, 如果橋小夏真的懷了別人的孩子, 他要怎麽辦。

沈黎剛想起身, 看見桌上然然的功課, 忍不住拿過來看。

功課很整齊, 上面還有橋小夏的批注。

他一直知道橋小夏的想法奇特, 但這上面的批注才讓明白橋小夏到底有多聰明。

她的許多見解很獨到, 簡明扼要,甚至比有些舉子都要厲害些。

剛想看下面的功課, 兩封信從裏面掉出。

原本沈黎想收好,但信封上卻寫着沈黎親啓。是橋小夏寫給他的信, 沈黎下意識吞咽口水。有些害怕打開信件。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橋小夏給他寫的是什麽。

拆開第一封信。

“展信開心, 快來接我!我跟然然在揚州永安巷,終于知道什麽叫由奢入儉難,還是在沈家舒服。

那天走的着急沒來得及給你留消息,你應該也看到門外家丁的屍體。

有人沖着我們母子過來,至于是誰,信裏不能講,等我們見面了再說。

我這邊錢不缺,不用擔心。

但是有件事想跟你講,希望你不要生氣!那就是, 我懷孕了,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講。

你要快點來找我啊,不然等你過來,可能孩子都出生了。”

看着橋小夏信上奇奇怪怪的符號,沈黎竟然有點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原來她是想告訴自己的嗎?

第二封信,沈黎頓了頓才打開。

是橋小夏預計生産前寫的,語氣沒了剛來揚州的活潑,對以後的事情帶了些擔憂。

“上次寫信沒寄出去,害怕背後的人還要害我跟孩子,近來聽說京城局勢穩定,你也當了內閣大學士,還要娶公主,這是好事吧。

我跟丫鬟柳兒說過了,如果我生産的時候遭遇不測,就讓她帶着這封信,帶着然然跟小寶寶去京城找你。

要給柳兒報酬,這是我答應過她的。這個孩子是早産兒,希望他健康,也希望我健康。”

這封信很多,沈黎這才意識到橋小夏到底經歷了什麽。

走出書房,沈黎看着整個院子的人都在看他。

“主上,你還好嗎?”手下只覺得他們主上像是馬上要倒下。

沈黎搖頭,直接進了內室,齊書榕說的話他不在乎,只要橋小夏還在就好。

沈黎剛進內室,就見床上的人正好醒了。

她眼裏有些迷茫,橋小夏忍不住道:“我在做夢?”

剛說完,孩子哇一聲哭了,沈黎先一步把孩子抱起來坐到橋小夏身邊。

“應該是要換尿布。”橋小夏指了指旁邊搭的幹淨尿布,“會換嗎?”

“會吧。”

話是這麽說,但沈黎還有點笨拙,哄好 · 孩子沈黎才發現橋小夏眼圈紅了。

“你不是娶公主嗎,還來找我。”

“不可能的,我有全天下最好的娘子,什麽公主不公主,我不在乎。”沈黎開口,給橋小夏擦了眼淚。

按照平常來說,橋小夏覺得自己從來不會哭,可最近的事情讓她過的十分艱難。

沈黎到了揚州,當地知府知曉後,立刻上門拜見。

平平無奇的小院子,門外還站着當地父母官,讓不少人啧啧稱奇。

這才知道這裏面住的是內閣大學士的夫人,之前來幫忙的人,只是沈夫人的朋友。

這些消息當然是沈黎手下故意讓散播的。

雖然主上不在乎,但他們要維護好主上的名聲。

知府擦着頭上的汗,開口道:“京城的那樁命案下臣聽說過,恐怕大家都沒想到沈夫人竟然帶着孩子逃出來。”

而且一逃就是這麽遠,這其中定然有內情,但跟他沒什麽關系。

雖說揚州知府也是肥差,官職不低。

但跟內閣大學士來說,身份還是天差地別,再說沈黎因為之前的事,隐隐有朝中第一人的傾向。

皇帝年紀又那麽小,說不定他們的升遷都掌握在沈黎的手裏,哪個人不是恭恭敬敬。

知府又道:“下官準備了房子,比這個大些,您跟沈夫人要不然搬過去?”

只怕知府準備的房子不是大些,而是非常大。

沈黎搖頭:“她剛剛生産,等身體好些了再說。”

按照橋小夏現在的身體,至少要在這裏把身體養好,再說回京的事。

而沈黎不着急,根本沒準備走。

就連齊書榕都收拾東西回京,他還是穩穩的留在揚州。

齊書榕走的時候并沒有看沈黎,他那些拙劣的謊話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何嘗不是他的心聲。

如果橋小夏是他的,那該有多好。

這兩個男人同時沒有用這件事打擾到橋小夏。

其實橋小夏閑的要發瘋了,這才知道為什麽古代孕婦有那麽規矩,其實就是醫療條件達不到,所以好好躺着就是最好的休養。

橋小夏忍不住道:“想回家,家裏還有我準備好的被褥,特別軟。”

“很快就回去。”沈黎一手抱孩子,另一個手指點然然寫字。

還有兩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他們這一家四口,竟然要在揚州過年。

橋小夏看了看他,問道:“不用回京?”

“不用,已經寫信回去了。”

京城那邊肯定大發雷霆,哪有這種做官的,一句話不說直接不來上早朝,這也就罷了。現在竟然修書一封,告訴皇上跟太後,反正都是臘月了,天寒地凍,朝中無事,他暫時就不回去了。

果然,太後在慈寧宮大發雷霆,直言等沈黎回來,要把革職才行。沈黎沒把這當回事,別說回京革職,就算現在革職他也沒話說。

見他 · 這樣硬氣,橋小夏倒是沒說話,只讓他哄孩子,自己繼續睡。

但是沒睡多久,外面的動靜讓她又起來。

沈黎給她穿好衣服,手下過來禀告。

手下一臉不知所措:“是揚州許多百姓過來,說要拜見痘娘娘。其他的話就不知道了,他們的口音小的聽不懂。”

痘娘娘?這是怎麽了?

還好柳兒是本地人,去問了情況之後,到內屋就給橋小夏跪下了,直接磕了幾個頭:“原來您就是痘娘娘,奴婢在您這裏做工,已經是天大的福分,竟然還敢要您工錢。”

橋小夏靠在沈黎懷裏,整個人透着迷惑,反而是沈黎道:“細細講來,不要磕頭。”

“奴婢的侄兒生下來的時候就弱,很多人都說,這樣的孩子抗不過天花。但您無私把種牛痘的方法告訴大家之後,他們兩個竟然扛過了天花。我們全家都感謝您。不僅是我們家,整個村子,整個揚州,都知道京城有個痘娘娘,但從來不知道那是誰,這次還是知府跟我們講,都是您的功勞。”柳兒一邊哭,一邊笑,她這是什麽運氣啊,竟然能被痘娘娘挑過來伺候。

橋小夏跟沈黎知道發生了什麽,無奈道:“什麽痘娘娘,不要再跪了,跟鄉親們說,該走就走吧,以後勤洗手勤洗澡盡量喝燒開放溫的水,這樣對身體更好。”

這在現代是最基礎的衛生防疫知識,但古代的百姓們都不聽。

如今借着痘娘娘的名號,倒是可以交代兩句。

但是外面的人怎麽都不肯走,直到柳兒出去勸,說痘娘娘剛生産,不易勞神,這些人才散開。

不過另一個消息又散開,說什麽痘娘娘也是送子娘娘,她兒女雙全,是最大福氣。

這些話讓橋小夏覺得哭笑不得。

白撿的便宜兒子跟女兒,她也算兒女雙全了?

不過沈黎看着她的動作,若有所思。

晚上兩人躺床上,沈黎才問道:“原本打發走就行,又說勤洗手勤洗澡,多喝溫開水,你是有什麽打算?”

橋小夏心想,不虧是男主,她只是剛開始行動,就抓住了關鍵。

眼看沈黎也來這裏好幾天了,他們兩個都沒開口為何離京,還要逃這麽遠,因為那必定是個難以開口的事。

“跟害你的人有關嗎?”沈黎直接問,眼神看着橋小夏。

橋小夏垂眸,看不清神色。

但明顯跟之前明顯不同。

她以前能躲就躲,根本懶得摻和什麽男主,女主的事,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才好。

現在卻改了心意。

橋小夏讓沈黎扶着她坐起來,蒼白的嘴唇輕輕咬了些,終于有點紅色。

“沈黎,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寫下休書,你可以去娶公主,可以當你的大學士。”橋小夏說完頓了頓,“若是不珍惜這個機會,那以後你就是 · 我的人,永遠,永遠都不能改。”

她這些話,在如今的年代簡直離經叛道。

但那又如何,如果她要選盟友,選相公,必然找一個對她忠誠可靠的人。

所以她要确定這件事。

以沈黎的聰明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

她是有仇必報的人,太後害的她這樣慘,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只要她還活着,一定會報仇。

而沈黎現在可以選擇跟她一起報仇,還是好好當他的大學士。

不論什麽樣的選擇,橋小夏都不會生氣。

沈黎低頭看她,見瘦弱的橋小夏眼神卻是從未見過的堅定。

這是他喜歡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答應。

一記深吻直接回應了橋小夏的感情。

他們在這一刻,才像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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