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你不熟

晨間的訓練讓新生們感受到學校對他們濃濃的愛意,不少人在早上就跑得差點暈死過去了,大多都是因為低血糖被擡去臨時醫護點。

晨間訓練結束後才安排吃早餐。

軍訓基地可不比彙聚聯盟美食校內食堂,像雞蛋煎餅、飯團、香濃的烤面包、某星球專産的無污染農場牛奶,都不要想了,全都沒有。現在能吃的只有白粥、水煮雞蛋、饅頭、包子、炒面、小菜,每個人的份量可多可少,但能選的就這幾樣,不吃就沒得吃。

比起對着饅頭罵罵咧咧的其他新生,林子茂昨晚睡的還不錯,胃口也還行,一份白粥,兩個包子,一個雞蛋,一小碟小菜,足夠了。

王奕和林子茂都不挑嘴,坐在他們隔壁桌的郭星緯等人卻對早餐十分不滿,郭星緯還直接把筷子一扔,說不吃了,真他媽難吃。

王奕小聲跟林子茂說:“他們可真浪費。”

他出生的三等星雖然資源還算豐富,可是父母從小就教育他們不要浪費食物。

林子茂拿起雞蛋在桌面上敲了敲,一點點将蛋殼剝掉,先吃蛋白然後再吃蛋黃,最後再将餘下的粥喝完,沖掉口中蛋黃的粘糯感。

與他們同桌的是同宿舍的幾位,大家氣氛還不錯,都來自二三四等星,話題都差不多,沒那麽多偏見。

吃完收拾餐盤,林子茂等人準備離開。

同樣,郭星緯等人也不吃了。

都去放餐盤,林子茂舍友中的一位轉身時不小心碰到戾氣十分重的蔣哲,一下就被他揪住了衣領:“四眼仔,不長眼啊。”

被喚作四眼仔的同學連連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态度十分誠懇。

但是蔣哲卻将他用力一甩,四眼仔就撞在林子茂身上,他手中的餐具嘩啦被撞落在地面,餐盤在地上哐當哐當的在瓷磚的地面上轉了兩下。

林子茂将眼鏡都摔歪了的四眼仔扶起來,四眼仔又急又氣,眼睛都紅了。

林子茂将掉落在地面的餐具收起放進自動回收機,在衆人都以為此事就此結束,就此息事寧人時,林子茂突然拽住蔣哲的衣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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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哲輕蔑道:“你算什麽東西,松開。”

林子茂與他面對面對峙,眼神微冷:“你撞到了我,道歉。”

蔣哲瞪着他:“要是我不呢?”

林子茂拳抵在他的腹部:“那我會送你一拳。”

蔣哲譏笑道:“憑你?”他不屑了想揮開林子茂的手,然而,對方卻巋然不動,想擡膝頂開,林子茂卻比他更利落,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腿胫骨上,蔣哲吃痛嗷叫一聲,“我操你大爺!”

林子茂一拳砸在他的腹部上:“我勸你把嘴巴放幹淨點。”

蔣哲吃痛,想反擊,但林子茂卻将比他高大的蔣哲扔開。

郭星緯見兄弟被打,自然看不下去,沒理由他們不幫忙,正好逮到機會教訓林子茂,他從背後想一腳踢在林子茂身上,可是王奕昨天就吃了郭星緯的虧,見郭星緯不要臉想從背後陰人,立即将他撞開。

王奕道:“垃圾!”

郭星緯被撞得有點懵,發現是王奕,立即沖上來朝他揮拳頭,而王奕在打架上就沒怕過!

然後不知怎麽的,林子茂寝室的同學全加入了這場混戰中,一個接着一個,兩個寝室十二個人,餐廳頓時亂了起來。

都是新生也不知是哪個班的,有人把在樓上用早餐的梁主任給叫來了。

十五分鐘後,所有人都被請進辦公室,面對一臉黑的教務處主任。

二零二零屆機甲維修二班創了歷史新紀錄,第一天軍訓還沒正式開始就先來了個集體打架。

剛才還盛氣淩人的十二人現在十分喪氣,他們是被學生會的學長們拎進辦公室的,全程被圍觀,十分丢臉。

梁主任生氣歸生氣,可他也不是急躁脾氣之人,十分嚴肅地引經據典把他們訓了一通,聽得林子茂昏昏欲睡。

半小時後……

梁主任:“這次念你們是初犯,都給我去跑圈,十圈,誰都不能落下,晚上全部人都給我寫一千字的檢讨交上來!還有,你們班級要扣分!”

衆人聽到跑步臉色微僵:“……”早知道就不打架了。

訓練基地的跑道可不是按照四百米算的,那是按八百米算!

早上剛跑完三圈都快要人命,現在還要跑,十圈就是八千米啊!

現在正是驗證了那句打架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十二人稀稀拉拉地往操場方向走。

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林子茂雖然躲過郭星緯的一腳,但在混戰中他的嘴角還是挨了不知誰的一拳,最慘的還要數蔣哲和郭星緯,這兩人被林子茂和王奕重點照顧了,身上也疼得很,跑步姿勢都不太對勁,歪歪扭扭。

餘老師已經得了梁主任的命令在操場上等他們,他依舊端得十分和氣:“同學們,跑吧。”

按照軍訓的規定,打架鬥毆肯定是要扣班級的分。

軍訓期間,每個班級都會有相應的加減分,加分項可通過訓練、內務等軍訓項目獲得,而減分項就是各班新生們平日的表現,所有不遵守軍訓紀律的行為都會被扣班級分。

這才軍訓的第一天早上啊,他們班就犯了錯,餘老師微笑之餘還是有點頭疼。

一人做事一人當,林子茂率先跑進跑道,沒有抱怨,也不拖拉,此刻的嘴角隐隐作痛,剛嘗到了血腥味,應該是破皮了。

王奕緊跟林子茂身後,後邊嘩啦啦跟着十一號人,一個班三分之一的人都在這。

江煊接到輔導員的通訊電話後,帶着何玲來到操場邊上站着。

問了之後才知道這十二名新生在餐廳打架,事情鬧的還挺大,正被梁主任罰跑。

餘老師跟他們說:“你們在這兒看着,誰要是倒了就讓他們休息,別鬧出事了,都是些嬌氣的孩子,主任說是十圈,估計他們也跑不完,這天熱得很,別跑着跑着中暑了。”

江煊隐約看到林子茂的身影,他沒想到看着乖乖巧巧的林子茂,居然還會打架。

太陽的溫度開始變高,被罰的十二人跑得全身都是汗,氣喘噓噓的。

不久後,一個個躺倒在跑道上,跑不動了,只剩下幾位打架主力,而林子茂依舊領跑。

餘老師等主任氣消後給他們申請了只跑五圈。

林子茂聽到可以不跑,他緩緩走了幾步,雙腿跟灌了鉛似的不像是自己的,他重重地喘息着。

原本跟在他身後的王奕早已不知躺倒在哪裏。

林子茂倒在草坪上,他擡手擋着愈發猛烈的太陽,閉起了眼,聞着淡淡的青草香味,不想起來。

直到被一個影子籠罩住,他才移開搭在眼睛上的手臂,睜開閉起的眼。

他站着看過江煊,也坐着看過江煊,但沒有躺着看過站着的江煊,從下方斜着看他,似乎也沒覺得醜,果然是校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沒準倒着看也一樣的好看。

江煊朝他伸出手:“起來吧。”

“哦。“林子茂虛虛擡手,他是跑得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江煊握住他微涼的右手,沒費多大勁就把他拉了起來,林子茂挺瘦的,很輕。

剛才光顧着跑步,林子茂沒注意到周圍已經有些班級都在排隊訓練了,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當然,他們打架的事也早已被傳開。

江煊走在前頭,林子茂雙腿發軟跟在他身後,他走得慢吞吞的,江煊很快跟他拉開身位,發現對方沒跟上,他放緩了步子,也不催林子茂。

林子茂可以确定江煊并不是讓他回去訓練,也就不問他帶自己去哪兒了。

臨時醫護點。

王奕正歪躺在一張病床上,女醫生給他抹了藥,然後打開去淤的按摩機器,按得他哎喲哎牙叫半天,而郭星緯和蔣哲等人在隔間,同樣傳來奇奇怪怪的慘叫。

女醫生先是驚訝江煊的花容月貌,然後才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林子茂:“還有一個啊,你哪兒疼?”

林子茂想說嘴角,一張嘴就扯得疼,他指了指嘴角。

女醫生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是很嚴重,嘴角破了點皮,消毒上點藥膏就行。”

她轉頭對江煊說,“這位同學你能幫忙給他抹一下嗎?我有點忙不過來,隔壁間還有兩個喊着渾身都疼,我過去給他們調一下治療儀器,你給他消個毒然後上個藥就行。”

女醫生邊說邊找來藥水、藥膏、棉簽遞給江煊,然後她就去了隔壁。

王奕正哎喲哎呀的喊疼沒嘴問林子茂的情況。

林子茂一進門就坐在椅子上,他累得很,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江煊手上拿着醫生給的藥水和藥膏,在林子茂對面坐下。

他擰開藥水瓶子,仔細取出醫用棉簽,沾了點消炎水在林子茂破皮的嘴角上輕輕碰了下,消炎水有些刺激,林子茂頭微微往後仰,軟綿綿地喊:“疼。”

本來感冒就沒好全,林子茂一開口,軟綿綿的就有點像撒嬌,江煊捏着棉簽的手微頓了一下,他又沾了點藥水往他傷口輕輕碰了一下,見林子茂疼得蹙起秀氣的眉,就扔掉了。

江煊扔完後看着他說:“打架的時候怎麽不想着疼?”

才認識他兩天,又是吃藥又是抹藥的,一點都不省心。

他換了一支棉簽,避開林子茂破損的嘴角,一點點輕輕地抹上活血祛瘀的藥膏。

藥膏冰冰涼的,很舒服,不疼。

林子茂盯着江煊細長的手指,他的指甲不長,剪得很平,手指确實很長,聽說手指長的人适合彈鋼琴,然後他又想到酒館裏聽來的那些污言穢語,手指長的人那個地方好像也很長。

胡思亂想之際,江煊給林子茂上完藥了。

頭一回靠這麽近,江煊發現林子茂的睫毛還挺長,一眨眼就像扇扇子一樣,眼睛也不小,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林子茂心想着他要跟自己劃清界線,輕哼了一聲說:“我和學長不熟,還是不要管我了。”

江煊瞥他一眼,扔掉手裏沾了藥膏味的棉簽,把消毒水和藥膏的蓋子蓋上,不說話。

王奕不知什麽時候不哼哼唧唧了,一扭頭看見江煊一語不發的離開。

剛要跟林子茂說話,又見江煊退回來,冷冰冰地對林子茂說:“記得抹藥,一天三次。”

林子茂按着微微上揚的嘴角。

嘶,真疼。

作者有話要說:  林子茂: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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