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間巡查
訓練基地容納了幾千名新生，基地裏能給新生入住的宿舍樓一共四棟，都是多人寝室，男生兩棟，女生兩棟，足夠軍訓時期使用。
基地裏也不全是空地，在宿舍樓這邊就栽種了一片銀杏樹，秋日時節，一片金黃色，金燦燦的很吸引人，白日裏就迷了新生們的心和眼，成了軍訓的新生們拍照打卡勝地。
畢竟軍訓也沒別的事做，總要找點樂子。
現在九月份，葉子開始變黃，這兩日已有不少新生将照片發到社交圈上，唯美且浪漫，若是能在銀杏樹下發展一斷可歌可泣唯美至死的浪費愛情，更是佳話。
可惜，能看到這些美景的就只有每年在這兒軍訓的新生和機甲學院學生。
斐格大學的訓練基地基本上不對外開放，因為有可能會涉及到處于保密級別的新科技。
通往銀杏林的兩旁也是銀杏樹，這兒成了許多新生們在軍訓期間的談戀愛聖地。
今晚月色一般，時間也比較晚了，軍訓的第二天，還沒有多少人過來。
而且現在晚上十一點準時熄燈，輔導員和學生會的晚上還會有人值班巡查。
被王奕拉過來的林子茂拍掉一只嗡嗡在耳邊飛來飛去的蚊子，他很後悔，就不應該陪王奕蹲守在這兒。
對方約的明明是八點三十分，王奕竟然八點十五分就把他拉過來喂蚊子。
他說是想看看對方長得如何，若是長得醜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也好做決定不是。
道理是有道理，但是蹲在草叢裏喂蚊子也是真的，沒風還熱。
林子茂拍死一只叮他腳踝的蚊子：“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王奕低頭看着沒有回複的通訊器說：“馬上了吧，剛才路過了兩個，都是男生，應該不是我們要等的人。”
“是你，不是我們。”林子茂對他談戀愛的迫切心态十分無語：“你就不能提前問對方的照片，不能多聊兩天再約出來嗎？如果待會見面了對方和你的三觀不符，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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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低聲說：“我這不是想早點擺脫單身嘛。”
林子茂嘆氣：“行吧。”他在阿爾法星見過更多更混亂的成年人關系，擱王奕這兒，只是想談個戀愛，已經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了。
王奕給約他的女孩子發信息，問她今晚穿什麽顏色的衣服，有沒有什麽好認的LOGO，對方說她很好認的，不過始終沒具體描述自己的外貌和衣着搭配。
等待的過程漫長且難受。
林子茂無數次後悔答應王奕，他過來湊什麽熱鬧。
臨近八點三十分，一個人影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這條道不常走人，路燈的光并不是很明亮，林子茂和王茂視力雖好但都沒清來人的長相。
王奕又看了看對方發給他的短信，他緊張地拽緊林子茂的手臂。
“怎麽辦，來人好像跟咱們一樣是短發，個頭也不矮，跟我告白的不會是男生吧？可我從小到大就喜歡膚白大胸的女生，我要不要出去？”
林子茂嫌熱，揮開他死死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急什麽，你再試探性問問對方今晚是不是穿白色T恤和一條淺色系的長褲。”
王奕開始低頭編輯信息：“我問問看。”
男生就站在王奕提過的長歪的銀杏樹下，時不時低頭看信息，在銀杏樹下踱步。
林子茂總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又記不起來。
王奕恰巧發完一條信息，那邊的男生也正好低頭看短信。
林子茂說道：“我怎麽感覺就是他，你看你剛發完信息他就低頭，估計就是看你的信息。”
王奕臉色十分微妙，失望至極：“難怪都不告訴我是長發還短發，也不告訴我穿什麽，說是見面後就會知道的！他怎麽可以騙我呢！我又不喜歡男孩子！”
林子茂小聲安慰道：“也許是覺得你見過他之後會改變主意呢，你想想讓直男喜歡上自己，說出去多有面子。”
王奕突然改變思路：“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林子茂說：“我們那兒的人比較開放。”
王奕又苦了一張臉：“怎麽辦啊，我要不要上去狠心拒絕他，就算他長成江煊學長那樣我也對他沒有感覺啊。”
林子茂幽幽地看着：“江煊學長追你，你答應嗎？”
王奕猶豫：“我有點難選擇。”
林子茂批判他：“你還說你對男孩子不行，你根本就不直，騙子。”
王奕辯解道：“江煊學長長得雌雄莫辨又不是我的錯。不過，他都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也不可能對我有想法。”
林子茂瞅着他：“江煊有男朋友？”
王奕：“是啊，說起來他的男朋友也是跟咱們一樣是新生，叫程晨，以第二名的成績考進機甲設計系，他們還是青梅竹馬，竹馬竹馬戀哎，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林子茂不想跟他再聊江煊，一腳把王奕踢出草叢：“快去會會你的新男朋友吧。”八卦！
被踢出草叢的王奕喊了下：“靠。”鬧出的動靜有點大。
前方長歪的銀杏樹下站着的人驚呼一聲，顯然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吓了一跳：“什麽人在那裏？”
王奕立即把身板挺直，還好林子茂把他踹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用蠻力，否則他得摔出個狗吃屎，他上前跟對方打招呼：“你好，是，是我。”
近看才發現，這人居然有點眼熟。
他這嘴怎麽就這麽靈呢？真的是說什麽來什麽！
這不是他們剛提過的程晨嗎？
看清對方的容貌，并非常肯定對方就是程晨，王奕感到十分驚悚！
你他媽不是有男朋友嗎？為什麽還約我出來，還隐瞞性別跟我表白！
難道論壇上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這種情況下，王奕還真猜的差不多，只不過猜的出發點不一樣。
程晨是要告白，但他告白的對象是江煊。
他被突然竄出來的王奕吓了一跳，對方還直直朝他走過來，顯然是有話說的樣子，他有點害怕：“你，你想幹什麽？”
王奕理直氣壯問他：“我才想問你幹什麽給我發信息，你都有男朋友了為什麽還要約我出來！”
程晨一臉懵：“我發信息給你，約你出來？”你也不照照鏡子，要點臉好嗎？同學！
王奕認真道：“不然呢？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這麽三心二意，而且我也不喜歡男孩子，對不起，我不接受你的表白。”
程晨更懵了：“表白？你這人戲怎麽這麽多。”他仔細一想，覺得這可能是個誤會，“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在這裏不是等你的。”
王奕指了指眼前長歪的銀杏樹：“這不是歪銀杏樹嗎？”
程晨點頭：“是啊。”
王奕問他：“你不就是約我在這樹下嗎？”
程晨拔高聲音強調：“我約的是別人不是你！你有病吧！”
他什麽時候約過別人了，這人是神經病吧！
蹲在草叢裏喂蚊子的林子茂聽不清王奕和程晨在說些什麽，但見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感覺有戲，這王奕一看就不直，還說什麽就喜歡膚白大胸的小姐姐，看到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也一樣會被吸引的嘛。
如果王奕今晚能跟這位小兄弟成了，也不枉費他白白蹲在這兒喂蚊子。
就在林子茂考慮要不要先行溜走時，前方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白色的襯衫很是顯眼。
怎麽又來了一個？
跟王奕争執不下的程晨看到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高聲喊道：“江煊哥！”
剛要悄然離開的林子茂又縮回伸出去的腿。
江煊哥？
什麽情況？
王奕不是被表白嗎？怎麽還有江煊的事。
一個想法逐漸在他腦海裏成形，不會吧？
那個人不是等王奕的，而是等江煊的？
林子茂并不想開腦洞，左右跟他沒什麽關系，還是先溜了。
但有時候，他不想卷入風波，可風波卻想讓他卷入。
關鍵時刻，感冒還沒好全的林子茂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江煊本來就對程晨和王奕站在一起很是疑惑，現在又聽見聲響，果斷打開通訊器上的電筒光，往聲源處打照，他還往前走了幾步。
江煊問道：“誰在那兒？”
被發現的林子茂知道跑不掉，只好硬着頭皮慢悠悠站起來。
強光照着眼睛很不舒服，他用手擋了擋。
林子茂說：“能把燈關一下嗎？”
江煊聽出是林子茂的聲音，關掉了電筒，看清是他後，問道：“你蹲在這做什麽？”
林子茂反問他：“你又在這兒做什麽？”
江煊看着他解釋道：“我值班，巡查。”
王奕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麽，也許程晨說的是真的，對方根本不是給他發信息，他肯定約的是江煊學長，今晚他值班不正好可以來個月下幽會麽。
這他媽就很尴尬了。
對于程晨而言，江煊的出現讓他松了口氣，跟神經病解釋半天也沒解釋清楚，現在好了，江煊哥來了，不用解釋都一清二楚。
他小跑到江煊身邊，極具占有欲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江煊哥。”
林子茂饒有興味地笑了一下，打量着站在一塊兒的兩人。
好一對青梅竹馬。
作者有話要說： 江煊：我完的有點徹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