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蕭騁懷附身在顧楷林身上, 不确定什麽時候就挂了,為避免再出現新郎成親前一晚挂了這種事,兩人婚期定的很近。

孟家這邊還好, 畢竟兩個月前, 孟金窈差點就嫁給了蕭騁懷,婚嫁一應之物早早就備齊全了。

而顧家則忙的是人仰馬翻。

即便如此,戚柔還是怕時間倉促,他們準備的不夠充分,委屈了孟金窈。

到成親當天,還在抱怨:“這天氣冷飕飕的,哪裏适合成親了?春末夏初多好!”

“娘,我看你是舍不得姐姐吧?”

一身緋紅色錦袍的孟金昭,趴在妝奁臺旁, 雙手撐着下巴, 目不轉睛盯着孟金窈看。一面順溜接戚柔的話, 一面還在拍孟金窈馬屁:“姐, 你今天真好看!”

湊在旁邊的秋禾笑着接話:“應該是今天更好看才對!”

天沒亮就被人從被窩裏拽起來的孟金窈,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丫鬟婆子們圍着, 梳妝換衣,一番折騰下來, 孟金窈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聽到他們這話,費力睜開眼皮,有氣無力道:“好看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說什麽混賬話?”

戚柔狠狠拍了孟金窈一巴掌,轉頭瞪了孟金昭一眼:“去去去, 別在這兒搗亂,讓秋禾帶你去看迎親的人來了沒有?”

“我不去,我要在這兒看姐姐。”

孟金昭不動。

秋禾也不想去,她想在這兒看小姐!

但見戚柔真要發怒了,兩個人只好不情不願出去了。

孟金窈本來就被折騰的夠嗆,梳頭嬷嬷将鳳冠套在她發髻上時,她更是覺得頭上頂了一座山,壓的她更頭暈目眩了。

啧,成個破親,怎麽這麽麻煩啊!

孟金窈滿肚子都是火,但礙于戚柔在,只好煩躁閉上眼睛。

梳頭嬷嬷将鳳冠戴好,沖着孟金窈說了一串福話。

戚柔給梳妝的嬷嬷們全發了喜錢,讓丫鬟帶她們下去喝茶了。

一時屋裏就剩她們母女兩個了,戚柔做賊似的拿出幾塊糕點,塞到孟金窈手上,催促道:“快點吃,別讓人看見了。”

這在她的院子,她還沒點自由了?!

饑腸辘辘的孟金窈撇撇嘴,接過糕點,發洩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戚柔倒了杯茶塞到她手上,壓低聲音道:“娘打聽過了,這顧楷林是個眠花宿柳的主兒,這次陪嫁丫鬟,娘特地給你選了兩個身手不錯的,他要是敢對不住你,你就……”

“不用,我帶秋禾就行了。”

“這怎麽能行?”

戚柔瞬間就急了,捏着帕子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永寧王府這個攪屎棍,娘說什麽都不會讓你嫁給這種纨绔,要是不帶幾個身手好的,成親後他要是欺負你,怎麽辦?”

孟金窈仰着下巴,傲嬌道:“就他那個身板,敢欺負我嗎?”

顧楷林面色發白,身材消瘦,看着弱不禁風的模樣,确實不像敢欺負孟金窈。

“可是……”

“別可是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孟金窈抱住戚柔的腰,在她身上蹭了蹭,撒嬌道:“你就讓秋禾陪我去吧!”

蕭騁懷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挂了,以後在顧家的日子還長,她要帶個貼心的作伴!

“要不換一個?”戚柔拍了拍孟金窈的背心,有些猶豫,“萬一那顧楷林看上秋禾,可怎麽辦?”

那蕭騁懷也得有那個命才行啊!

但為了讓戚柔安心,孟金窈仰起頭,粲然一笑:“那我就閹了他。”

?!

戚柔臉上的猶豫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擔憂。

她聽說,顧家到顧楷林這兒是一脈單傳,要是孟金窈給人家絕了後,那……

“姑爺來了,姑爺來了。”

院子裏突然響起丫鬟欣喜的聲音。

丫鬟婆子頓時湧進來,急急替孟金窈将蓋頭蓋上,扶着她往外走。

戚柔眉心一跳,一把撈起一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塞到孟金窈懷中,聲音發緊:“窈兒啊,成了親,行事要冷靜啊!”

“女兒謹記。”

孟金窈福了福身子,被人攙走了。

***

豔陽高照,入目皆是豔豔的紅。

孟府門前,一身喜服的蕭騁懷坐在馬背上,看着掩映在花球中孟府兩個字,微怔了一下。

有那麽一瞬間,蕭騁懷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将軍。

他沒有死在兩個月前,成親的前夜。

今日是他與孟金窈大喜的日子,他來孟家迎娶她。

直到有小厮好心提醒他:“少爺,該走了。”

蕭家下人從來只喚他公子。

蕭騁懷似兜頭被人澆了一盆涼水,剛才的幻想一瞬間全沒了。

現在他是顧楷林才對。

蕭騁懷一把勒住缰繩,幾近狼狽的騎馬離開。

到了顧家,下轎,跨火盆,拜天地,一切都格外順遂,除了蕭騁懷從頭到尾面無表情,活像是被逼成親的。

搞的一衆來觀禮的賓客很納悶。

等傧相那一句:“禮成,送入洞房”,一對新人離開了大廳,賓客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難不成顧孟兩家的親事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密辛?”

“我聽說,顧禦史這個兒媳婦,是截胡人家永寧王府的。”

“可我怎麽聽說,這孟金窈克夫呢?”

唯獨坐在靠月拱門旁邊的闫榷,一臉被騙的表情:“哼,顧兄也真不夠意思,竟然連我都不告訴,虧我上次還好心幫他救了孟姑娘。”

“闫兄,你一個人在這兒念叨什麽呢?”

鄭文煜湊過來,一臉不懷好意道:“我跟陳三他們劃拳輸了,你替兄弟喝了罰酒,我告訴你個秘密,怎麽樣?”

闫榷是個大嘴巴,但素來對秘密感興趣。

一聽鄭文煜這話,當即撸着袖子就上了。

一堆罰酒喝完,闫榷已經有些喝高了,但還沒忘鄭文煜剛才說要告訴他個秘密。

“什……什麽秘密?”

“我找到金堯那小子了。”

“在哪兒?!老子要去找他算賬,竟然敢搶老子青青……”

闫榷想要起身,被鄭文煜一把拽住。

鄭文煜嘿嘿一笑:“不急,等她先跟顧兄洞房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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