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婉拒閻王21次
玄律喊了一聲:“煤球!”
黑貓瞬間出擊, 直接飛過去,一巴掌把烏鴉拍飛。
那烏鴉一聲慘叫,化作黑煙消失在夜空, 只留下了幾根羽毛随風飄落。
玄律的世界終于清靜下來。
他探出頭,往外看了看, 而後摸了摸貓貓頭, 關上窗戶。
等他回到攝像頭前,直播間已經沸騰了。
【啊啊啊!主播開口了!!聲音好好聽!】
【天吶主播有男朋友了?我心碎了!】
【男朋友半夜爬窗戶,這是什麽偶像劇情節?!】
【哈哈哈哈男朋友被打飛了!沒逝吧沒逝吧?!】
之前玄律身體擋着,直播間的觀衆也沒看到烏鴉,還以為一個大男人從二樓掉下去了,在彈幕問摔死了沒,要不要幫忙叫救護車。
玄律沒有跟彈幕互動, 回去又彈了一首,然後一如既往優雅謝幕,正常下播。
下播後他又打開窗戶看了看, 外面沒有烏鴉了。
玄律不禁疑惑起來, 心想吳法的原身難道是烏鴉嗎?那日他從地府救走梁澄時的确是看到了很多烏鴉從閻王殿飛出。烏鴉能修煉成閻王, 也是夠厲害的……
烏鴉藏在樹上,靜靜地守在那扇窗外。直到看到整座別墅關了燈, 他才拍着翅膀飛走, 轉身回地府。
一回地府,所有鬼帝都等在酆都大帝宮。
大夥兒看着吳法, 都是一種肅然起敬的眼神。雖然他們并未看到英俊偉大的閻王大帝和孤寡千年的玄律親密的過程, 但單單是看到兩人進了房間關門, 就足夠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數百年來, 地府第一次取得重大進展, 方案三有此飛躍性突破,怎能不讓人振奮?
雖然誰也不知道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但想必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大家看着偉岸的閻王大帝,想問點什麽,又不好意思問,只好期待他自己說點什麽。
然而吳法回地府後第一句話則是問:“我的劍呢?”
衆鬼帝一愣,異口同聲:“劍?”
吳法攤開手,做了一個握撿的動作:“劍。我應該是有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劍,它可以開天辟地,斬斷時空。現在,我的劍去哪兒了?”
十位鬼帝面面相觑,頓時有些慌亂,似乎從未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麽一個問題。
吳法皺起眉頭:“你們把我的劍弄丢了?”
大殿裏一片死寂,誰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要找劍,更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想起了劍。
吳法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對付遠古鬼王,然後重傷昏迷一躺七八天,還失去了記憶,結果你們連我的武器都看不住?”
見衆人手足無措,他冷笑了一下:“不會是沒針對這件事編排好怎麽騙我吧?”
他轉過身,背起手,走向王座:“去吧,去把我的劍找來,或者編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現在現編顯然很不合适,鬼帝們就是想編也不好意思,不然不就把閻王大帝當傻子了嗎?
“回禀帝尊,”最終還是曹稷站了出來,他對吳法說,“您的劍,的确是……不見了。”
吳法轉身,露出一點驚喜的神色:“這麽說我還真有一把能開天辟地斬斷一切的劍?”
曹稷怔怔,這才明白,被詐了。
當下他也不得不承認:“是的,您是有這麽一把劍。”
吳法頓時看到了一點希望。
他原本是感覺自己似乎有把劍,但不太确定它的級別。他是想着自己就算沒有劍,也要一口咬死有,然後讓曹稷去幫他打造出一把神劍。現在既然他本來就有,那麽對于解除玄律和生死簿的聯系就有了些許眉目。
如此一來,他進一步确認,自己的确就是為了幫助玄律擺脫宿命而來的。
他一定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吳法問:“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曹稷坦誠相告:“它在您重傷後消散了,或者說,回歸了天地之中。”
吳法不太理解:“我又沒死,我的劍怎會回歸天地?”
曹稷說:“神劍認主,我等難以駕馭您的劍,故而也無從留住它,只是親眼看到它化作光,消散了。而且可以确定,它沒有為他人所得。”
為了安撫閻王,他馬上補充道:“您并未隕滅,您的劍肯定也還在天地間。您可以在傷勢好轉後嘗試召喚它,或者嘗試喚醒心中的劍意,用靈力重新鍛造劍魄,它一定能重生,然後重新回到您的手中。”
吳法擺擺手:“其他人散了。”
其他人散了就是曹稷得留下的意思,衆鬼帝同情的眼神看曹稷一眼,趕緊行禮開溜。
等離開了酆都大帝宮,稽康忍不住回頭看:“咱們英明神武的閻王大帝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沒成啊?”
“應該是成了,”周乞說,“就是因為成了,所以他更加心疼玄律,迫切想要救他吧。估計想拿劍砍咱們……”
“也不一定,”稽康說,“也可能是想用那把劍取玄律的性命啊,要知道普通的兵器是殺不了玄律的。他那把劍應該沒什麽問題。啊,天哪,這麽神速嗎?玄律就快要死了嗎?”
稽康突然悲從中來:“雖然一直盼着他死,但是他真要死了,又有點舍不得是怎麽回事?”
他忍不住一聲嘆息:“那孩子的命真是太苦了。”
“先別哭了,我覺得他殺我們的可能性更大。”楊雲縮了縮脖子,一臉嚴肅地說,“真要讓他把劍召喚回來了,那可就危險了……他那把劍削我們不再話下……”
他話鋒一轉:“話說,他怎麽心眼兒這麽多了?竟然會使詐,以前可不這樣的。”
“被玄律污染了啊,”稽康壓低聲音,“他倆肯定是……肯定是成了,所以會彼此浸染,相互影響……”
他越想越絕望。
“咋辦啊,”稽康覺得大難臨頭,“他現在想起了他的劍,以後還會想起更多東西,等他記憶恢複,之前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我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周乞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沒事,天塌下來,有老曹頂着。他會第一個拿老曹開刀吧?”
閻王殿中。
吳法高坐在王座上,嘗試召喚自己的佩劍。冥冥中他能感覺到那股劍意,但卻虛無缥缈,難以握住。
曹稷在殿下看着他,只覺得閻王眉宇間的戾氣似乎更重了。
片刻之後,吳法起身:“去判官司,我試試煉化日光。”
曹稷有些訝異:“現在嗎?建議您還是傷勢再好一些之後嘗試。”
“就現在,”吳法擡起手,食指指尖迸發出一簇明亮的火苗,“我吸收了一部分他體內的朝曦火。”
那簇火苗跳動着,像燃燒的日光,璀璨奪目。
玄律換了身衣服,戴上眼鏡,把家裏布置好封印,而後帶着貓去酒吧。
牛蛇混雜的酒吧是最佳的情報中心,玄律很快在妖魔中打聽到了危險級惡鬼的情報。
他跟郎安打了聲招呼:“我要出遠門,需要離開一陣子,酒吧就交給你了。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随時聯系我,不用勉強。”
“好的,”郎安習以為常,并沒有多問什麽,只是說,“您多加小心,我們等您回來。”
玄律摸了摸躺在吧臺上的黑貓:“要不你也留在這裏吧,外面可能沒有外賣吃。”
煤球喵嗚一聲,馬上飛到他頭上,變成一頂帽子,兩只爪子在裏面揪着他的頭發。
郎安說:“您還是帶上它吧。有個伴兒。”
帽子裏面傳來貓咪可憐的叫聲。
玄律雖然不需要伴兒,但也見不得貓咪賣慘,只得扶正了帽子,決定還是帶着它。
他準備走了,這時候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提醒:梁澄。
玄律接起來。
“神仙哥哥!”梁澄的聲音十分驚恐,“你你你……你睡了嗎?”
玄律言簡意赅:“說事。”
“我……我……”電話那頭,男生劇烈喘息着,像是在逃命,他語無倫次地說,“有鬼!見鬼了!他們都不見了……都失蹤了!他們,他們……看在我給你說媒的份兒上你能不能來一下?!”
“我和他涼了,”玄律冷漠地說,“你找無法無天的吳法。”
說着他結束了通話。
幾分鐘後,玄律出現在火車站,這次他準備坐火車,一路散心一路狩獵惡鬼。
他去窗口買票,發現身份證快到期了,于是拍照給徐宙發過去,讓他幫自己辦張新的,寄到酒吧的地址。
雖然是淩晨3:20,徐宙依然沒睡,很快回複:【好的!】
玄律沒有行囊,孑然一身。過安檢時他摘下帽子,順利通過。
進了站,玄律壓下帽檐,找地方坐下靜靜等待。這個時間點火車站人也很多,東南西北來回奔波的,都帶着一身的困意。腳臭氣和泡面味兒混雜在一起,漂浮在空中,極為難聞。
玄律戴上耳機,聽着龔琳娜的《忐忑》。
聽了幾分鐘,他坐立難安,還是和之前一樣,難以對某些事坐視不理,置身事外。理智讓他不要去救人,再救人他真的可能會死。但不去救,他的心又很煎熬。
心髒有些難受,他忍不住彎下腰,捂住了胸口,極力忍耐着。
坐了幾分鐘後,他起身,遠離人群,給梁澄回撥電話。
打了兩遍那邊才接通。
“地址。”他問。
“我在……”梁澄超大聲,“我在那個什麽……啊!!”
突然一聲驚叫,那邊沒了聲音,而後通話就中斷了。
玄律第三次撥打,系統提示對方手機關機。
他準備聯系梁澄的好友林瑞麟,但沒有對方的電話。
玄律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詭道的徐宙打電話:“麻煩幫我找個學生。”
作者有話說:
喵~
這幾天剛V更新時間略不穩定,從周日開始就開始固定晚上21點了。後面都有存稿的,寫得差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