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吻

天才破曉,許茉就乘坐着快艇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上了岸才想起來沒有告訴高靖,于是拿出手機來給高靖打了個電話。

十年前,手機還是個小磚頭。許茉用的是剛出不久的三星彩屏手機,銀藍色的金屬質感殼子。

許茉直接奔去了市中心的大學,徑直進了廣播室。許茉大致記得,十年前的陸子衡還是個大四的學生,剛獲得了全額獎學金,正打算去美國留學。

現在是上午十點四十分,正是上課時間,四下一片靜寂,本該在12點響起的廣播竟突兀的大響,劃破寂靜——

“陸子衡,馬上到廣播室來見我!我給你十分鐘,必須出現在我面前!”

許茉只說了一遍,就翹着優雅的二郎腿靠在廣播住持坐的椅子上等,瞥了一眼角落裏那個盯着她忐忑不安的小學妹。小學妹早吓住了,絞着衣角不知該怎麽辦。

許茉看了三次手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陸子衡竟然沒有出現。她說的他一向都會做到,為何這次他還不來?莫非不在學校?

保镖之一的阿左,比之另外兩個四肢發達的,頭腦稍顯靈活,自覺的出去抓了個胡子拉碴的男學生問情況,才知道大四年級的正在大會議廳開留學生贈別會。會議廳裏聽不到廣播。

會議廳裏聚集着上千學生,校長在臺上剛致完詞,一個穿着黑褲白襯衫的高個子男生走到臺中央,代表留學生講話。

忽然,臺下的學生出現些騷動,交頭接耳,因為臺子邊突然出現個女人,正一步一步走上臺去。

那女的是誰?要做什麽?

那女人走到留學生代表面前,發言戛然而止!

陸子衡震驚俯視着突然出現的許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許茉……”

話音還沒落下,就被許茉送上的紅唇吃到口中!

上千學生剎那間鴉雀無聲,盯着臺上兩眼發直!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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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茉雙手勾住陸子衡的脖子,瘋狂的吻着他,就如那一夜他瘋狂的在她身子上啃吻。

陸子衡活着!他又活過來了……

陸子衡徹底僵在原地,大睜着眼睛,腦子一片空白。他聞到了許茉唇上的淡淡水果香氣,看見她閉着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她……吻了他?

陸子衡癡癡傻傻的看着許茉,像個木頭人一樣,緊閉着齒關,任她怎麽吻都沒回應。

“眼睛閉上!嘴巴張開,舌頭伸過來!”許茉命令道。

陸子衡順從的微張開嘴巴,還是木讷的任她吻着。許茉舌頭纏綿追逐着他的舌,就像上那夜他對她那樣。

陸子衡大腦空白之後,找回了意識,更發現盯着他們二人的一衆學生老師,以及臺邊正在錄制視頻的攝像師,唇本能的閃躲,想說話許茉卻不許。

“別廢話,咬緊!” 許茉雙手纏着他的腰背,不許他閃躲——

許茉拿起陸子衡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将他貼得緊緊的,姿勢暧昧。陸子衡猶豫之後,雙手抱住許茉,溫柔的回應着她。

這個吻,是新的開始,是她和陸子衡新的開始!這輩子,她要跟着這個男人過,為他生兒育女,和他白首不離。

臺下上千師生看得嗔目結舌。一個瘦高個兒老師大吼了一聲,欲沖上去制止,卻被劉校長攔住——他認出了許茉,商會許會長唯一的女兒。那老家夥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財産、地位遲早都是這個女兒的,今天讓她下不來臺、得罪了她可就不好。

許茉終于滿足的放開陸子衡,她突然想起,似乎這只窮小子陸子衡身邊圍繞着不少“溫柔細心”的學妹。

于是,許茉轉身對着臺下烏壓壓一片腦袋以及震驚的臉孔,說:“從今往後,我是陸子衡的女朋友,小學妹們趁早打消念頭,別再妄想了。”

……

在上千人欽佩、鄙視、震驚、贊嘆等等各種眼光中,許茉拉着陸子衡大搖大擺出了會議廳。

大榕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下斑駁的光點,照在陸子衡墨黑的短發上,襯得他的皮膚幹淨而白皙,如此的真實。

陸子衡俯視着她,想要問什麽又沒有開口問,一雙眼睛很清澈,許茉在他的眼眸裏看見自己的倒影。

十年前的陸子衡,竟然是如此幹淨的男人,帶着幾分少年時代留下的青澀,與她上一世記憶力那沉穩冷然的陸子衡有些不同。

他的那些冷然與沉重都是因她而起吧。陸子衡默默愛了她十二年,到死都沒有求得她一次眷顧。他是否有後悔過?

許茉想起陸子衡臨死時,他看着她的那雙眼睛……

“你不開心?”陸子衡問許茉,雖是問,語氣卻是篤定。

許茉從回憶裏回過神來。這個男人,看似沉默,卻總将她每一絲情緒都看得清楚分明。

“對不起。”這三個字,是許茉欠陸子衡的,欠了他十多年的。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剛才那麽做是為了氣他,沒關系,我不在意。”陸子衡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輕松。

許茉親了他一口:“誰說是為他了!”

陸子衡摸了摸唇,上面還萦繞着許茉的吻:“茉……”

“叫我‘親愛的。”許茉打斷他。她和陸子衡相識已經有兩年多了,只是她并不屑于理會他,見面次數也不多。

“……”

“叫聲親愛的來聽聽?”

“茉。”

“叫親愛的!”

“……茉……”

“……”

許茉霸道的賴在陸子衡懷裏,讓他抱着: “陸子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好。”陸子衡認真的點頭。

許茉看見他嚴肅認真等待她問話的表情,很是滿意:“你愛我嗎?”

陸子衡深深的看着許茉。

“……愛……”

“有多愛?”

陸子衡沉默。

“恩?”許茉敦促他。

“……我也不知道。”

許茉噗嗤一聲笑了,笑着,眼角卻有了濕意。她勾引他上-床的那一夜,她也是這樣問的,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你愛我嗎?”

“愛。”陸子衡說。

“有多愛?”

“多到,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

是他,就是上一世愛慘了她的陸子衡。

許茉抱住陸子衡:“我也愛你,陸子衡……”

陸子衡擡手,默默抹去許茉的眼淚。許茉感受到陸子衡溫暖的體溫,聽見他咚咚有力的心跳。這個男人,她想要愛他一次試試看……

……

停在遠處的黑色轎車裏,一張皺紋遍布的臉很嚴肅,炯炯有神的雙眼盯着榕樹下擁抱的兩人,燃起怒火。片刻之後,車窗關上,黑色轎車絕塵而去。

這人正是許茉的父親,許明山。

許茉與陸子衡分了別,臨別時許茉還在仍舊不可置信的陸子衡臉上印上一吻,剛走到校門拐角,藏着的3個保镖大漢就跟上來。

“大小姐,剛剛老爺來都看見了,讓你趕快回去……你昨晚在那麽多人面前宣布與易辰少爺解除婚約,老爺很生氣呀……”

許茉聽了不以為然,心情依然大好。

此時的許家還是老宅,八年前就被拆掉的老宅,陪伴許茉長大的老宅。

被毀滅的珍貴重現眼前,時光被倒流回從前的日子。她親眼看見的,那些屍骨早已化作塵泥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大小姐。”佝偻的“老人”将許家園子的鐵門推開,迎她進門。

“忠叔!”許茉喊了他一句。他是許茉父親的老司機,年齡才六十來歲,只是脊椎出了毛病,直不起來了。她嫁給江易辰那一年,忠叔與他的兒子鄭成、孫子小豆豆去給他老伴兒掃墓,出了車禍,一家人都死了,一個沒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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