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奔”

許茉蹑手蹑腳下了樓,到陽臺下的花園裏。身子忽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

“陸子衡?”許茉被陸子衡從背後抱在懷裏。

陸子衡聲音暗啞:“說好今晚來找我的,為什麽不來?”

他在海灘邊等了好久,吹得身體都涼透了還不見許茉來,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了壞人,當即心下又悔又恨又擔心,到處找她。

“我臨時有事耽擱了,來不了……”許茉撒了謊,“倒是你,你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翻牆進來的。”

許家圍牆很高,不借助梯子一般人根本沒辦法。

“你猴子變的嗎?”許茉摸到陸子衡手上有一片滑膩粘濕:“你受傷了!”

“誰叫你家院牆那麽厲害,不光高,還鑲着碎玻璃,我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兒。”陸子衡笑,月光把他右邊那顆虎牙照得格外瑩白。

許茉心頭小鹿撞了一撞。這臭小子,怎麽越看越覺得順眼了,以前看了十幾年也沒覺得他又丁點兒魅力。難道重生後眼神兒也變了嗎。

許茉沉聲譏诮道:“你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前些日子還含羞帶怯的,現在上來就摟摟抱抱、動手動腳,虧我還以為你是個純情的男人,竟還學流-氓潛伏在陽臺下偷看大姑娘的內褲。”

陸子衡一聽連忙松開:“對不起,我……我只是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許茉挑眉。

陸子衡在許茉的鋒利的眼神有些心虛。好吧,其實也有一點情不自禁。

許茉笑了兩聲,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還是這任人宰割的模樣讨人喜歡。”

陸子衡明白過來自己又被許茉給逗了,不甘的一把摟住許茉,負氣道:“誰任人宰割了,只是任你宰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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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靜靜流瀉滿園,小樹叢下陰影中,許茉在陸子衡懷裏,二人纏綿的親吻着,夜色裏零落下幾片嬌喘。

才沒多少日子,陸子衡這家夥就會換着把式的親她了,三百六十度不留死角。學得這麽快,大概天生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二人在花園裏親吻一陣之後,許茉拉着陸子衡連夜離開了許家。

“我們去哪兒?”陸子衡問許茉。

“私奔。”許茉看着他說。

陸子衡吃驚。他還沒有準備好呢,太突然了。

許茉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了目的地。下車就聽見遠處浪濤澎湃,風聲簌簌。

許茉拉着陸子衡來到海草搭成屋頂的茅屋外。就是在這間房裏,她勾引了上一世的陸子衡,瘋狂的和他纏綿了一夜。

這間茅屋是多年前許茉的母親讓人搭的。許茉的母親本是個漁村打漁的姑娘,被還是個鞋廠商人兒子的“小資階級”許明山一見鐘情,娶回了家。

許茉與陸子衡并肩坐在海草茅屋前的礁石上。大海浩瀚無垠一片墨色,蒼穹月一輪,月光在海面沉浮蕩漾,破碎成千萬片瑩瑩的光華。

陸子衡和許茉都沒有說話,靜靜聽着風聲、浪聲,各自心裏想着事情。

許久,陸子衡問許茉:

“茉……你愛我嗎?”

許茉聞言,笑起來,這不是她問他的話嗎,這小子學得倒快,于是也學着他的回答:“愛。”

“有多深呢?”陸子衡側過頭來,眼眸被溫柔的月光照得亮亮的,如此認真的眼睛。不知為何,許茉心裏竟有些沒底。

“深嗎?”陸子衡問她。

許茉遲疑了一拍,轉開視線沒再看陸子衡的眼睛:“……恩。”

陸子衡覺得心頭有一絲的疼,不再看許茉,只是靜靜的看着月光下大海浩瀚無邊墨色影子。他能感覺到,許茉眼裏看着他,卻又不是他。她眼中偶爾流露出的悲傷與愧疚,就是讓她突然轉變投入他懷抱的原因嗎?那份悲傷與歉疚,是為了誰……

風聲漸漸歇了,浪濤也靜了許多,天地之間只剩下并肩而坐的兩個人,各自沉默。

許茉有些茫然。她應該是愛陸子衡的,因為她會想他,會想占有他,和他在一起會有一種恬淡的滿足感。

可,那份愛有多深呢?有上一世對江易辰的愛深嗎?和曾經對江易辰愛比起來,又有幾分………

或許,上一世是上一世,現在是現在,上一世的陸子衡已經為她而死了,而現在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沒有陪她走過9年風雨的男人。這樣的補償真的有意義嗎?或者,她給不了他同等的深愛,本就不該再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在栽在她身上。

她再回來找他,究竟是對是錯……

……

月亮沉入海中,陸子衡将許茉抱進懷裏,在她耳畔低聲呢喃,一遍又一遍:“茉……我愛你,我愛你……”

陸子衡的話,像一顆石子破碎了她心底的冰面。那一夜在這海邊,陸子衡一邊占有着她,一邊對她說“我愛你,許茉,我愛你……”。一遍一遍的,聽得人心都痛了。

是的,心都聽得痛了。

許茉也抱住陸子衡,平靜的而帶着一份難得的溫柔:“……嗯,我知道了……”

她是在胡思亂想。這男人不是陸子衡又是誰。

許茉和陸子衡在小屋裏過了夜,一切擺設多年都沒有變。許茉從小酒窖裏拿了兩瓶紅酒,和陸子衡喝了幾杯。醉意朦胧,看着陸子衡的臉,仿佛一切回到了那天晚上。前世今生,恍然一夢,分不清到底身處哪一世。

對江易辰的愛與怨,對徐筱瑾的嫉妒和仇恨,都在心底翻湧,蹉跎了她那麽長的青春,折磨了她那麽多年月,婚姻愛情的戰争,三個人十年的争鬥,還搭上了一個陸子衡。

許茉借酒澆愁,一杯又一杯的喝,陸子衡勸也勸不住。陸子衡看出她是在灌醉自己,也明白她是為了誰灌醉自己。是為了那個叫江易辰的男人吧?她還是愛着他吧……

是啊,自己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許茉是名門富家千金。他沒有江易辰那麽顯赫的背景,也沒有江易辰繼承的的江家家業。他什麽都沒有……

陸子衡心裏悶悶的,盡量讓自己忽視心頭那些想法。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可他卻放不下許茉啊,他就是喜歡她,讓他怎麽放手呢。

許茉看見陸子衡低着眸子失神,也不勸她了,把剩下半瓶酒全倒進了高腳杯,滿滿一大杯,推過去給他——

“來!你也來喝!都……都喝了!”

“我喝得少,酒量不好。”陸子衡把酒杯順走拿去倒掉,許茉又奪了回去。

“扭扭捏捏的……像個乖乖的小媳婦。”

“……我是男人。”陸子衡平靜的敘述事實。

許茉唇角染着紅酒的顏色,挑眉不懷好意,走到陸子衡跟前,一扯陸子衡的衣襟,把他拽到臉前,把口裏的酒度給他。

陸子衡不料她突然出招,不小心被酒給嗆到了。許茉一把将他按在桌上,湊近他的臉:“我的乖乖小媳婦,為夫來好好疼你……”

許茉把高腳杯中的酒一口接一口的喂到陸子衡口中。陸子衡輕輕掙紮了幾下表示抗議,接着就任許茉胡來了。

一杯酒就被兩人唇齒相接的各吃了一半。陸子衡背靠着桌子,許茉趴在他被酒打濕的襯衣胸膛上。

“不許胡思亂想,恩?”許茉對他說。

陸子衡心裏一動。原來剛剛她看出來他的心思了。陸子衡不知是感動還是快樂,還是滿足,或者是難過,紛亂激動的情緒讓他迫切想要釋放,陸子衡忽然反身将許茉壓在桌上:

“你才是我的乖乖小媳婦,記住了嗎?”陸子衡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與沖動,激烈的吻着許茉的唇,“你上次對着上千學生說不許任何女人肖想我,其實……”

陸子衡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其實什麽……”許茉問陸子衡。

“……其實我也想對他們說,對全天下男人說,你是我的,誰也不許妄想……誰也不許!”陸子衡雙目盯着許茉炯炯有神,像是要一口把她吞進去徹底霸占。

許茉有些愣住了。上一世十多年,陸子衡看着她結婚,看着她懷上江易辰的孩子,一直不聲不響的守在她身旁,從沒有強求過她,從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他的心裏,可曾有過這個想法……

陸子衡眼神暗了幾分,臉埋在許茉脖子間:“你是我的……”

許茉聽出他語氣裏那分黯然,不忍與歉疚、帶着一分心疼,湧上來。

“恩,是你的,我是你的。”

陸子衡聞言,擡起臉來看着許茉,臉上閃起幾分光彩,就像上一世他臨死時看見許茉去看他時那樣欣喜。

“茉!”

許茉補充道:“我是你的,但你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所以我還是我自己的。

陸子衡笑了,嘴角還染着紅酒印子,小虎牙對着許茉得意的閃亮。

這傻小子,被她繞幾句就這麽高興,和上一世手腕兒狠絕、做事果斷的陸子衡比起來,真是嫩得想把他一口吃了。将來他會不會發展成上一世那樣的“狠角兒”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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