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陰謀
還差14分鐘到淩晨一點。夜深人靜,忽一陣低沉緊繃的救護車警報劃破夜半的沉寂!市中心醫科大附屬第一人民醫院。
“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啊……”徐秋燕眼淚唰唰流。
“快快快,推進去——”醫生護士急匆匆推着滿身鮮血的女人沖進急救室,氣氛一片緊繃肅殺!
“瑾瑾……我的瑾瑾……”徐秋燕眼淚橫流,抓住江易辰的襯衣,推搡,“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筱瑾多麽好的女孩子,你怎麽這麽不知珍惜,非要把她往死裏逼啊……”
江易辰眼神黯然,心痛、自責。江易辰拉開徐秋燕抓着他衣裳的手,木讷的說:“我會對她負責的。”
江易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了眼急診室亮着的表示搶救中的紅燈,痛苦的抱着頭。
那天,江易辰與徐筱瑾在泰蘭德餐廳吃完飯,醒來是卻是在世紀英皇的酒店裏。看見那一屋子的靡亂,他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地鐵報上、花邊小報上都是他與徐筱瑾的床-照,牽扯出徐筱瑾為他流産的事,真假參半。
徐筱瑾在幼兒園的工作也繼續不下去,園長讓她自覺辭了,免得對孩子們成長産生不好影響。徐筱瑾不敢出門,江易辰卻遲遲沒有明确表示要娶她。
今晚,江易辰收到徐筱瑾發來的訣別短信,吓得魂飛魄散,一路開車狂飙到徐筱瑾家裏。徐筱瑾一身血,已經昏迷,手腕上全是傷口。
是他害了她,真的是他害了她……
如果徐筱瑾能活下來,他就娶她,不管周*、江振華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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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山總覺劉長鵬有些異樣,但具體又說不出個一二來,因為每次他拐彎兒盤問他,劉長鵬總有各種理由說得天衣無縫。
許明山又問了許茉關于項目的近況,許茉說一切順利。父女倆都沒有想到,劉長鵬已經被徐秋燕捏住了把柄,讓他往東他都已經不敢往西。
“你還要讓我幹多少事!”還是上次那家咖啡店,劉長鵬一腳曲腿蹬在自己坐的沙發上,一手不耐煩的撓耳抓腮。
這個老女人三番兩次的讓他拿東拿西,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發現,尤其是他那侄女兒許茉,心細着呢!放只筆在那兒改了個朝向都記得。要不是他偷雞摸狗的事幹得熟練,早不知被發現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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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燕看了看文件夾裏的文件,滿意的裝回去。這男人偷東西還真有兩手。
“幹完這最後一件,我就不會再找你什麽了。”徐秋燕說。
“還有什麽?你快說快說……”劉長鵬不耐煩,只想快快結束。
徐秋燕看看周圍,頭湊過去了些,小聲道:“幫我把許明山保險箱的鑰匙弄來……”
“什麽!”劉長鵬再無知也能猜到,保險箱裏的東西到底有多重要!
“不行,絕對不行。”劉長鵬一口回絕。他已經愧對許明山父女了。
徐秋燕冷哼一聲,挑撥引誘道:“我錢和你對半分,怎麽樣?再說,你顧着他們他們未必顧着你。一個殺人犯竟然還舍己為人了?你想不想知道許明山父女知道你是殺人犯後的反應?”
徐秋燕拿出手機裝模作樣要撥電話:“你要不要試試?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許明山。”
“你!”劉長鵬怒,卻又沒辦法,咬牙道:“好!好!我給你偷來……”
……
這兩天許茉一直在想陸子衡生母的事,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适機會和楊淑瑜談。之前陸子衡在場的時候許茉有旁敲側擊過,但楊淑瑜似有心回避,許茉也不便當場繼續追問。
這天,許茉約了楊淑瑜去上新街街尾的COLOR BAR小店。
“陸伯母,我與子衡馬上就要結婚了,您沒有必要再瞞着我。碧姨就是子衡的親生母親,對嗎?”許茉沒有拐彎抹角。
楊淑瑜為難,吞吞吐吐一陣,嘆氣點了頭。
“唉,都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
許茉靜待楊淑瑜調整情緒,掏出在她心頭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我年輕的時候還不是老師,在縣城小醫院婦産科當護士。那個女人生下了子衡後沒兩天,醫生診斷說孩子有嚴重的白血病,治不好。那個女人大概是嫌棄子衡,所以把他丢在了醫院,一聲不吭的走了……”
許茉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沒有想到這種情況。淡淡的心痛在胸腔蔓延,她的子衡竟然有這樣的幼年。
“子衡有白血病?”許茉着急。
楊淑瑜苦笑着搖搖頭:“那所區縣小醫院醫術不高,把貧血發燒誤診成了白血病。子衡是我一手接生到這個世上,那麽乖巧的可愛的孩子……于是我和衛國把他領回了家。”
楊淑瑜懷不上孩子,陸子衡的到來就像是天上掉下的一件珍貴禮物。許茉心疼不已。還好,還好陸子衡遇見了這對夫婦,不然他将何去何從啊……
“那女人是誰?”
楊淑瑜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口風很緊。從前她來過一次,打算帶走子衡,可最後還是沒有,因為她已經有了另一個兒子。”
“那她現在又來做什麽?!”許茉氣憤,真想好好找那個女人理論,竟然抛棄自己的親生骨肉!沒人性。
“我也不知道……”楊淑瑜抓起許茉的雙手,兩鬓花白的頭發顯得她愁容滿面,“我好擔心,總感覺那女人來者不善,最近頻頻出現肯定是想要帶走子衡。”
老兩口養了一輩子,嘔心瀝血教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如果被帶走那得是多失落。
許茉反握住楊淑瑜的手,讓她寬心:“陸伯母你放心,現在不有我了嗎?有我在,誰也搶不走陸子衡!再說子衡那麽孝順,他不會跟着她走的。”
楊淑瑜聞言展露出笑容:“子衡能娶到你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啊……”
許茉聞言心裏喜滋滋的。沒幾輩子,就上輩子十多年而已。
“媽,小茉,你們倆在這兒聊什麽呢?”陸子衡路過時正好看見店裏的許茉和楊淑瑜拉着手聊着什麽。
楊淑瑜突然一慌,許茉則泰然自若,自然而然的任陸子衡挽住她的腰。
“聊你呗?眼看我馬上要嫁給你了,心裏卻越來越沒底,因為最近你表現實在不夠好……”
許茉說的話意有所指,陸子衡最近老一有機會就纏着她親熱。陸子衡一聽就明白了,眼神卻透出幾絲意味深長的光,笑着露出一排白牙。
“那我今晚一定好好‘表現’……”
許茉一聽,她那話竟被他繞了進去。
“做夢!”
楊淑瑜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兩個年輕人眉來眼去的在繞什麽彎子。
晚上,許茉在陸子衡家吃了晚飯。
“子衡,用力!”
“好……我來了。”
“啊——輕點啊臭小子,我怕——”
“怕也晚了!”
“呵呵……”
許茉歡笑着,陸子衡用力一推,把秋千蕩高。這個秋千是陸子衡傍晚時特意給許茉搭的。
許茉雙手抓着秋千的繩子,身子後仰,望着夏夜的天空,繁星點點,銀河湛湛,院子裏螢火蟲明明滅滅,晚風從她的肌膚涼爽的輕擦而過。這樣恬淡的生活,她從不曾想。
愛一個人,就是要進入他的世界。曾經,她在江易辰的世界裏拼命的掙紮,頭破血流。而今,她選擇了陸子衡,他的世界是這樣溫柔美好。
“我又來了啊,小心了!”身子落下,身後陸子衡又将她推高。
許茉開心的笑着,大聲朝陸子衡喊:“陸子衡!你愛我嗎?”
陸子衡笑,大聲回應他:“愛!”
“再說一遍!”
“我愛你,許茉!”
“沒聽見——”
“我愛你許茉,我愛你,一生一世都只愛你……”
陸子衡的表白響徹雲霄,許茉呵呵大笑,眼淚都笑出來。幸福,她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
婚禮就在明天。許茉夜裏竟然興奮得睡不着。回想上一世,時隔10年,她再一次披上婚紗,嫁的卻是另一個人。
陸子衡也躺在床上睡不着,睜着眼睛想事情。除了因為明天他和許茉的婚禮,還有一件事壓在他心頭。小姨,那個女人真是他小姨嗎?昨天,他聽見了楊淑瑜與碧姨通話,似有争執。他問母親到底怎麽了,楊淑瑜抹了淚咬着牙關任他怎麽問都不說。
除了這對情人,另外還有一個人也同樣無眠,他的心事更重。
“哎!這可怎麽整……”劉長鵬心煩意亂,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踱步。
正這時,手機突兀的響起。劉長鵬拿起手機——
“又是這個女人!”劉長鵬接起電話,粗魯的壓低聲音,“喂!你煩不煩,老催催催……”
“呵,我要是不催着你,我怕你沒那膽子。”徐秋燕陰陽怪氣的說,“下午許明山被幾個報社的拉去和其它市的商界人物陪局,喝得醉醺醺,今晚半夜是最好的時機!許明山喝醉的次數可不多,你不把握機會又得等到猴年馬月了,呵呵……”
“……”
劉長鵬按斷電話,臉色緊繃,拳頭握得關節發白,呼吸漸漸急促沉重。
也好!早點做了也好!如果鑰匙拿到手,他就自己開了保險箱拿了錢遠走高飛。對了,他可以去國外,誰也抓不到他了!不用殺人償命,想過什麽生活就過什麽生活!
拼了!今晚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