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了就能找到,慢點開,那車沒油了。”
吳啓嘴上說“知道啦知道啦。”他看了一眼被宋清冉随手關上的門,又暧昧好奇地沖門外方向挑了挑眉,小聲問道,“那誰啊?特像……”他說到這便沒再繼續往下說出那個名字。
宋清冉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李世州的身份。要是說他因為李世州的父親生病了管他借錢,他是債主身份,又顯得有點扶貧。而且也沒法解釋李世州來他家裏給他送藥送飯。
但是要是說是他朋友吧,就更不對了。
他知道吳啓心裏想的是什麽答案——他把李世州當成了劈腿渣男趙言的替身。
但是不是這樣的。
宋清冉想,他沒閑到自己給自己找心堵。
“真管得夠寬,你想想你跟的事得了。”宋清冉說。
吳啓的臉色立刻不太好,情緒低落了下來。他揮揮手,“去醫院吧,晚上回來哥給你做晚飯,慰勞一下你的病體。”
宋清冉笑笑。
吳啓又打趣着問,“今天晚上不會睡在外面吧?發着燒就別在床上做劇烈運動。”
“……”
出了門,宋清冉并肩和李世州走在一起。外面的太陽暖暖的,氣溫不算太低。宋清冉覺得胸腔裏的濁氣散出去了一點。他帶着一層薄口罩,輕聲咳嗽。
李世州拉住他的袖子,“哥,我跟你去醫院吧,你自己不方便。”
宋清冉頓了頓腳步,他是想讓李世州跟他一起去的。說出來可能會被人笑話,宋清冉害怕醫院也怕打針。有的小姑娘都不怕這個,宋清冉也沒臉說自己單獨去醫院會有點慌。
他順着李世州的話問,“你一會沒事嗎?”
李世州趕緊搖頭,“沒事的。去醫院也正好能看我爸。”
宋清冉很高興,猶豫都沒猶豫地點頭,“那行。”他頭疼得也不想開車。
坐到了車裏,宋清冉把椅背放低,像躺在床上一樣躺着。前兩天新套上的椅套毛絨絨的,碰到臉上很舒服。他把導航給李世州打開,自己就睡了過去。
李世州側頭看了看宋清冉睡覺時的側臉。
宋清冉睡覺時顯得有些不設防,平日裏那些疏離不見了蹤影。陽光的照耀下,長長的眼睫在他臉上形成了像小扇子一樣的陰影。
李世州可以立刻想起宋清冉說話時的樣子,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時候,他在自己家裏對他那一笑的樣子。魂都快被蕩沒了。
他只能愣愣地說你要不要去醫院,來掩飾他的窘态。
宋清冉平時不那麽笑,李世州一開始甚至覺得他是故意的。但是轉瞬間就覺得這個想法荒謬。
他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用心開車。李世州對自己說。
他其實沒有開過這樣好的車,甚至沒坐過。
小的時候,他家有一輛銀色的夏利,他爸爸就開着那輛車接他上下學,在開着那輛車帶他去玩。那車底盤不穩,開在崎岖的路上的時候,坐在上面會硌屁股,把五髒六腑心肝脾肺腎都快甩出來了。
但是很開心,沒什麽覺得不滿足。
現在他坐在這輛車裏面,會覺得不自在,自卑和困窘會在他的心裏燃燒着。
卻也很開心。
因為宋清冉坐在副駕駛睡覺。
19
李世州很快把車開到了醫院,聽見宋清冉綿長均勻的呼吸聲,有一些不忍心叫醒他。
宋清冉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腹部,另一只手手心向上,垂在身側。車裏似有似無地彌漫着他身上的類似于木頭類的香水味。很好聞,能讓人放松下來。
李世州用氣聲試探着叫了聲,“……哥?”
宋清冉沒理他。
這下李世州的膽子便壯起來了,他回想着宋清冉牽他手時,手上殘留的感覺,去摸了摸宋清冉的手。宋清冉皺了下眉,李世州做賊似地。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他臉看向窗外,一心一意地看醫院風景。
宋清冉沒醒。
李世州下一秒就轉頭回來,眼睛盯着他的側臉看,手又伸了出去,用食指勾了勾宋清冉的手心,再輕輕地把手移開,把指尖跟宋清冉的指尖對在一起。
十指連心,有一股細而小的電流擊打在了李世州的心髒上。
受了刺激的心髒“咚咚咚”地躁動不停,心房心室的血液盡數沸騰了起來。
他的喉嚨吞咽了一下,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孩子,得到了甜頭。李世州還想更多地去碰碰他,做些在宋清冉醒着的時候,他不敢做的事情。
宋清冉霍然睜開眼睛,望向了他。
李世州的嘴巴還半張着,有點傻兮兮的,他心髒都被宋清冉給吓停了,怔怔地說不出話。
哪還顧得上管面目表情。
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我、我……”李世州漲紅了臉頰,着急想要解釋,卻想不出來臺詞。
“到了?”宋清冉看起來有些茫然,他生病生得腦子昏昏沉沉,“這麽快。”
李世州看他表情,心想是不是沒被發現啊?太好了。他趕緊接話,“到了到了,路上紅燈少。”
“那走吧。”宋清冉點頭,把椅背升回來,推開了車門。
李世州很是松了一口氣。
醫院的人不少,宋清冉挂完號就跟李世州坐在長椅上等着。宋清冉裹着厚厚的衣服,下巴埋到了圍脖裏,帶着衣服的帽子,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深沉的打扮有點像個殺手。
“哥,要不你靠我吧。”李世州借機又碰了碰宋清冉的手。
“人有點多。”宋清冉輕輕搖了下頭說,“不好。”
李世州心想,搞藝術的不都特立獨行嗎,怎麽還會在意這個。他下一秒就看見宋清冉把遮住眼睛的帽檐向後推了推,用淺淡的眼睛看着他笑說,“萬一以後你火了呢,成哪個流派的宗師了呢。”
“怎麽可能。”李世州嘴上這樣說着,心想我還在吧唱歌呢。他動作很輕微地蹭了蹭,離着宋清冉近了一點,眼睛像是小動物一樣,“我來之前新換的衣服,哥你靠吧,這樣多難受。”
宋清冉擡眼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嘴唇。他是能察覺到李世州敏感的小心思的,因此調笑道,“這麽重視給我送飯的事?”他又撩了一下掉下來的帽檐,像是在想些什麽,“也是,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比較注重穿的夠不夠好看。”
“我沒有……”李世州急急忙忙地要反駁,說完又反悔,“不是,我不是說我不重視。我是說……我沒注重……”
宋清冉看着他,笑得停不下來。
他笑了一會就又閉上眼睛,聲音很輕緩,“好啦,我知道的。”
說完,他稍微歪了歪頭,靠在了李世州肩膀上。
宋清冉感覺到自己老臉一紅。
幸好被圍脖遮住了。
我都替他老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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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冉的膚色是有些蒼白的,臂彎處的血管清晰可見。抽血的時候,宋清冉聚精會神,嚴肅着一張臉。
說出來肯定會讓人笑話,他害怕抽血和打針,一見血就有點暈。李世州站在他的身後,他才覺得安慰了一些。
護士拔針的之後,宋清冉沖着門外揚了下巴,“走吧。”
李世州哦了一聲,把他的外套拿在了手裏,兩個人并排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宋清冉懶散地靠着椅背,将手臂伸到李世州那裏,被他按着棉簽止血。
李世州在之前的二十年的時間裏,是從來沒有發自內心的喜歡過什麽人的。小學初中的時候不夠早熟,不懂這些東西,等到高中大部分人都情窦初開了,他父親生病,他母親卻去世了,他成績也不好勉勉強強念完書,就更沒機會也沒精力去喜歡人了,單是活着就已經很努力了。
現在壓抑在他心裏的那點模糊的欲望和念頭,卻突然間像是被澆了春天的第一場雨水,剎那間就生根破土發芽而出了。
除了自己動手之外,他也沒開過葷,單是是像這樣摸着宋清冉的手臂,就覺得心猿意馬。
身體的某個部分也在躁動不安。
“差不多行了。”宋清冉閉着眼睛收回手臂。
過了一會驗血的結果出來。
醫生又給宋清冉量了量體溫,“打個肌肉針吧,退下燒。”
“……”宋清冉有些郁悶地問,“吊針行嗎?”
“你現在三十九度多,肌肉針退燒快,燒成肺炎就麻煩了。”醫生頭也不擡把去交錢的票子遞給了宋清冉,還給他開了藥。
宋清冉平時是不介懷于袒露自己的身體的,當年學畫的時候,他人體也沒少畫,更也沒少給別人當模特,何況現在的只是露出了那一點點的皮膚,還是在看病這種特殊情況。
只是他現在在診室裏,當着李世州的面解自己的褲腰帶,卻怎麽解怎麽覺得別扭。
但是實在沒辦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