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麽可能會夢見他。”
“我也讨厭他。”宋清冉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又開始動了,指尖戲耍似的來回在那個部分繞圈,調情一樣來回撩刮,又迅速握住,手掌上上下下地摩擦,李世州喉嚨溢出一聲悶哼,仰起腦袋。
宋清冉笑着親吻他一下,身體放松了下來,不是就好,“那是為什麽?我可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李世州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為了個夢來回糾結有些可笑,宋清冉卻願意聽他的傻話,他的手被緊緊的,心也被攥住了。
“你因為我出櫃的事生病住院了,要做手術,死亡率有百分之十。”那個夢很長,李世州只說了一部分,百分之十這個數字他記得清清楚楚,在他的大腦裏觸目驚心地擺着。他自己坐在冰冷的手術室外面,宋清冉卻生死未蔔。
李世州那時想,是不是他真是老話裏說的命硬的人,克親克友,現在又牽連了宋清冉。
他的手在一瞬間變得冰涼,眼眶立刻紅了,血絲爆出來,滴血一樣,“我好害怕。”李世州牢牢地抱住宋清冉。
宋清冉摸摸李世州的後頸,跟他額頭抵着額頭,柔聲說,“我這不是好好的?”
“嗯。”李世州扯着他的手,緊緊地握。
“那你幹嘛提分手?”宋清冉捏着他的臉,“真不老實,做個夢就要把我甩了。”
李世州扯出個笑,卻很難看,“都是因為我。”他突然有些哽咽了,“全都是因為我,你失眠,焦慮,神經衰弱…卻都還有哄着我,在夢裏面你又進了醫院。”
“好了好了,沒事的。”宋清冉急忙拍拍他,“乖啊,別哭別哭。”
李世州吸了下鼻子搖頭,翻身抽了張紙巾擦臉,他覺得難看丢人,不願意讓宋清冉看見他通紅的眼睛,他說話時帶着濃重的鼻音,“然後我就想了,之前我那麽作你鬧你,那麽無理取鬧,你也沒說要跟我分手,肯定是因為怕我跟你分手之後想不開。”
宋清冉嘆了口氣,摟着他的肩膀不說話。
“其實我都知道。”李世州說,“但是我控制不住…一看他我就…他頓了頓,肯定地說,“很嫉妒。尤其我還不如他。
“你可比他強多了。”宋清冉沒好氣地打斷。
李世州竊喜地看着他,又垂下眼簾掩飾,鼻頭很紅,顯得傻呵呵的。宋清冉突然笑起來,拇指掠過李世州的額頭,理他的額發,“你最好了。”宋清冉又吻李世州的臉頰,“在我這你一直是最好的,小州,你比你自己認為的要好。”
李世州側過頭,泛熱的臉頰貼着宋清冉的耳朵,他翹起嘴角,滿足地笑。下一秒他的嘴角卻又平了,“然後我就跟你說分手了…
“我跟你在你一起,拿你當我的救命稻草。你卻在受煎熬,我之前一直在折騰你,消耗你,我就想了…也許我們分手了,你就輕松了。”
“你傻的。”宋清冉捏他的耳垂,“之前你一直在生病,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我願意跟你也是因為我…他說到這裏卻停住了,他想說是因為我愛你,卻又覺得羞于說出口,他一向不擅長這個。
李世州現在卻已經懂了,變得通透起來,眼睛熠熠生輝,缱绻地看着宋清冉,“因為你愛我。”
宋清冉笑,“對。”
可是他在夢裏面說出分手也是因為這個,愛是流動的,是雙向的。可他一醒過來就替夢裏的自己後悔。李世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讓下嘴唇變得濡濕,然後渴慕地去咬宋清冉的嘴,反複地親昵,空氣帶着旖旎的味道。
宋清冉把李世州推開,“還沒跟你說呢,之前忘了。我要去參加一個巡展,明天淩晨的飛機,小半個月才能回來。”
李世州怔怔地看着他,“要半個月?是國外嗎?”
宋清冉下床趿着拖鞋,緊緊睡袍,擡頭說,“對。”
聽見這話,李世州的表情突然有些怪,他定定地看着宋清冉,“那不着急回來,你別太累了。”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宋清冉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緩緩地拖着。他沒走兩步就又回過頭,看着身後的李世州,兩雙眼睛之間像連着蜜糖,拉扯不開,藕斷絲連。門鈴連續地響,外面的人像失去了耐心。
宋清冉往前走了兩步,站到李世州面前,“我走啦。”他又傾身到李世州耳旁,黏黏糊糊地跟他說,“抽屜裏安全套沒有幾個了,你記得去買。”
他把門拉開,就看見了吳啓擺着張不耐煩的臉站在門口。走到外面,吳啓無奈地跟他說“不至于吧,半個月而已。”
吳啓還是那樣,綁了個松松的低馬尾,一張漂亮的令人難忘的臉,只是他現在的樣子卻帶了精氣神,不像之前那樣恹恹,還穿着不符合他審美的厚重羽絨服,羊毛大圍脖。“我交了男朋友,之前一直沒空跟你介紹。”
宋清冉笑着看他,“恭喜啊。”
一提他男朋友,吳啓整個人鮮活起來,他拉開一輛車的後備箱,把他和宋清冉的行李放進去。
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手向宋清冉指了指後排位置,率先坐了進去。
駕駛位是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宋清冉跟他握手。
“齊葉。”吳啓向宋清冉介紹,他說着說着又得意起來,眼梢向外拖延,含着情意,“是醫生呢,骨科的。”他驕傲地說,就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孩子,向朋友炫耀自己心愛的寶貝。他有多少的感情,都融在這驕傲裏面了。
齊葉無奈地看着他,眼裏是顯而易見的包容。
寒冬帶着陰郁濕氣,在高速路上疾馳的車像一把刀将濃濃的夜劈開,風向後滑翔着。車開到機場,齊葉跟吳啓并肩走進去,在黑暗中悄悄牽手,頭靠在一起說戀愛中人特有的傻情話。
宋清冉拿着手機給李世州發短信,“我到機場了,你早點睡。”
短信發出去一分鐘都不到,李世州就給他回複,“我知道,你注意安全,多穿衣服別感冒,按時吃飯,吃軟的好消化的東西,不要胃疼,每天都得早點睡,別熬夜……”
吳啓上了飛機,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癡癡地望着外面,可是外面空無一人,只有茫茫夜色。“半個月而已。”宋清冉坐在他身邊翻閱一本雜志,眼梢帶着與吳啓剛剛如出一轍的諷刺,“用不用這樣?”
“這不一樣,”吳啓轉過頭,“我跟他現在是在熱戀,連三個月都沒到呢,你跟李世州快都一年零三個月了,怎麽能比?”他說起這件事又來了興致,拉了下宋清冉的衣服,臉上帶着雀躍的表情,“他很棒對不對。”
宋清冉嗯了一聲,揉揉眼睛,把眼罩帶上,很困倦地說,“很棒。”
吳啓還要拉着他說話,其他乘客還在登機,空姐給他們送來飲料。吸了口橙汁,吳啓說,“一會聲音那麽大,你睡不着的,還要飛那麽久,你就一會再睡啦,有點好奇心好不好?”
他迫切地想要與人分享自己的這份喜悅,但是沒什麽人可說,沒有任何一個家人會為他找到了心愛的人而祝福。
燈火在黑夜中閃爍,宋清冉把眼罩摘下來,嘆了聲氣,無可奈何地看着吳啓,“好了,你說吧。”
吳啓說起齊葉的時候,能感受到自己胸腔的震顫、心髒的躍動,“我看腿的時候認識他的。” 宋清冉随手翻閱報紙,适時搭腔不打斷他。
“然後我租房子的時候,發現他是我的鄰居,你說是不是很巧。”吳啓用手托着下巴,慢悠悠地說,“齊葉對我很好,是我長這麽大對我最好的人了。”
宋清冉低低地笑了一聲,偏過頭去看吳啓。他的長相是奪人眼目的,這種相貌的人怎麽可能會缺別人的追求,只是追求他更像是追求一爿海市蜃樓。雄性角逐之意七八九,真心實意不足一二三。
現在他持有心望,卻徹底變成了一個陷入初戀的傻男人,一顆心獻出去,反而多了煙火氣。
飛機盤旋于上空,機翼劃過天際,夜幕低垂着。這趟出門,他們兩個人又是來來回回地折騰,困倦又失眠着倒時差。
從畫展出來,宋清冉跟着人群施施然地行,這個國家的早上,卻是國內的淩晨,一晝一夜正好錯開。
陽光的光芒細碎,灰塵起起伏伏,四處都回旋着各種英文口音,有金發碧眼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抱着彩色氣球坐在草地上。宋清冉好不容易得了空,坐在公園的褐色舊長椅休息,空氣中帶着醺然的暖意。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李世州的嗓子有些啞了,顯得倦怠萎靡,“哥……”
宋清冉擡起手腕看了眼表,那邊明明已經過了淩晨,他聲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