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齊修宇出現的時間地點太過巧妙,我不得不警惕。我緊緊盯着他,不放過一絲表情。

“沒有。”他從始至終都很坦然,星光閃爍的眸子靜靜看着我:“我不做違背正義的事。”

他的用詞讓我忍不住發笑:“正義?正義是什麽?值多少錢?”

當初才開始學法律的時候,我也以為正義能戰勝一切。真正走上律師這條路之後,我才慢慢明白,只要有利益,黑的可以變成白的,白的可以變成黑的,空泛的口號根本抵擋不了人心的險惡。

“正義不值錢。”齊修宇微微勾了勾唇角:“但它是做人的底線。”

“理想主義……”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呵呵……”他又輕輕笑了起來:“你也一樣。”

他和趙啓明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男人,他的笑又輕又暖,像融融的春光,能夠拂散一切陰霾。

我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心煩意亂,趕緊推開車門:“謝謝你幫我,改天請你吃飯。”

我沒等他回答,直接下了車。等我在車庫找到車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原地了,看樣子真的只是偶然路過。

我莫名松了一口氣。

唐敏的把戲十分有效,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我的醜态就傳遍了整個南城。事務所緊急找人頂替了我所有工作,原本忙碌的一天突然就空了出來。

我開着車子在街上閑逛,腦袋裏亂七八糟理不出個頭緒。

主任已經暗示我最好主動離職,恒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我在南城經營這麽些年,資歷名氣都有一點,等到風頭過去,重新找一家事務所挂靠也不是不行,大不了重頭再來而已。

問題是,樂瑞在南城的勢力根結盤固,趙啓明要是存心打壓我的話,哪家事務所我也待不長久。

想在南城待下去,我必須低頭去向趙大總裁道個歉。

“趙啓明也太沒種了點,不就是開瓢嗎,至于這麽報複人麽?”回家後,和梁婉聊起這事,她氣得奪過我的手機就要打電話開罵。

我趕緊去搶手機:“別打!”

梁婉難得見我這麽嚴肅,立刻按斷了撥號:“那你打算怎麽辦?真去求他?”

我垂着頭沒有說話。

這兩天被吊起來虐的人是我,要我這個受害者去求作威作福的施害者,怎麽想也覺得膈應。

到底骨頭沒軟到那份上。我吞了一口紅酒,揮手道:“好久沒休假了,先玩幾天再說吧。”

梁婉瞪着我,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無奈。

我自嘲地笑了笑,安撫道:“我一個小角色,哪值得趙大總裁花心思對付,這事說不定就是個誤會呢?”

梁婉知道我不是亂來的人,不好再勸,端起酒杯和我碰了碰:“也行,你先休息兩天,散散心。”

我配合地點頭,沒告訴她這事可能輕易完結不了。

在家休息的幾天裏,我背着梁婉偷偷和幾家之前有意向挖我的事務所電話聯系了一遍。

這幾家之前都給我開了優渥條件,現在聽說我想跳槽卻又都支支吾吾地表示了婉拒。一條沒有實錘的八卦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威力,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後向他們施壓。

這上心程度,比我和他做啪友的時候還高,倒是‘榮幸’。

我忍不住冷笑:可惜他不知道,我這人沒別的本事,就是命硬。

當初跌那麽大一跟頭,所有人都以為我要沉底了,我卻偏偏爬起來了,還沖過了司考,當了律師。

他趙啓明再厲害,也不可能強摁着我向他求饒。

大公司不行,我把目标轉向了低一個梯隊的小型事務所,很快就有一家才來南城發展的分事務所約我見面詳談。

這家事務所在沿海做得挺大,有意向內地拓展市場。負責人是剛從總部調派過來的,并不知道我的‘光榮’事跡。在咖啡廳談了半個小時,我和他彼此的印象都挺不錯。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合作就算是定了。

然而,意外來得很快。

“時雨姐。”我一擡頭,就看見唐敏和公司另一個女同事挽着胳膊朝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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