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飛廉風丸

地底深處,一人一物答非所問的拉鋸了半天,最終還是無甚進展的僵持了下來。

鬼面作為大陸奇物榜上排名第六之物,又存在了悠悠歲月,自然有着它的驕傲,它不願苦口婆心的求着楚绫歌接納自己,卻也不願就這麽放她離開。

楚绫歌也不敢随便拿自己的肉身來作賭,她年齡雖然不大,閱歷也不多,卻有着一位盡心盡責教導自己的娘親。

她從小便是知道,越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好東西,越是要小心謹慎。

鬼面一開始很是有些氣惱,就楚绫歌聚氣境中階的實力,自己若是想對她不利,就跟拍死一只蚊蠅那般簡單,用得着費這麽老大般勁麽?

然而漸漸的,鬼面便也不氣了,甚至還對楚绫歌的性子愈發滿意起來。

試想想,若自己即将要追随的主人,是一個見到好處就上的貨色,豈不是自己将來也會跟着倒黴。

在這個世上,先天天賦固然非常重要,卻并不能代表全部,修為可以通過勤奮來彌補,但一個人的心性,卻不易被改變。

最終,還是鬼面先向楚绫歌選擇了妥協。

它并未長篇大論的來證明自己對楚绫歌有利無害,而是在半空之中展開了一道光幕。

光幕之上,是它曾經歷過的一些記憶片段,它是如何彙聚天地靈氣而誕生,以及後來它跟着各屆主人的一些修行之事。

直到這時,楚绫歌才深信不疑,先前那鬼面所說,自己與它先天契合并非戲言之辭。

光幕可以做假,但鬼面動用力量時所擴散出的靈力波動,卻令楚绫歌體內靈根為之震動,那種歡喜雀躍的共鳴之感,仿佛源自于神魂深處,不曾有半分虛假。

按照鬼面傳遞而來的信息,楚绫歌咬破舌尖,以自身精血灌注其上。

在受到楚绫歌精血澆灌之後,鬼面之上密集的裂紋,立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些許。

儀式完畢之後,鬼面便化作一道黑芒,鑽入楚绫歌體內。

祭出精血之後,楚绫歌面色瞬間便蒼白了許多,但能夠得到那傳說中的奇物,她內心還是覺得千值萬值。

知道鬼面是這處遺跡空間的‘土霸王’後,楚绫歌立即笑呵呵的在心裏對它道:“那花苞是你控制的吧,快送我上去,我來這裏的其一目的就是收取碧月炎陽!”

認主之後,鬼面也跟楚绫歌親近了許多,不再如先前兩人談話那般中規中矩。

“上面那些低品階的靈藥,是我曾經的主人随意扔在藥園中的,你若需要碧月炎陽,我給你指路,去弄品階最好的。”

聽鬼面這麽一說,楚绫歌頓時眉開眼笑,趕緊道:“除了碧月炎陽,我還需要定靈養元藤以及續神花,你都能幫我弄到嗎?”

鬼面略在記憶中搜索一番,而後很肯定的道:“你所說的後兩樣,有是有,但時隔太久,得花些工夫去找找才行。”

“那你先送我上去,跟我朋友報個平安,咱們就立即出發去尋藥!”

“我現在的力量并不足以再次摧動花枝之後,還能引導你去尋得寶藥,你剛剛不是說還有着數百人也進了遺跡麽,去得晚了,能不能采到寶藥就不好說了,你自己考慮好。”

聽罷鬼面所言,楚绫歌也不再堅持,花家衆女遲早都能知曉自己平安,但靈藥卻不等人。

若那些靈藥被人捷足先登,自己白跑一趟都是事小,娘親神魂恢複可就又沒戲了。

有着鬼面的指引,楚绫歌很快便在角落裏找到一方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出口,離開了這座地下空間。

鬼面力量所剩不多,除了出言引導,暫時并不能給予楚绫歌太多助力,一切還得靠她自己去争取。

對于此,楚绫歌完全沒有一絲不滿,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好吃懶做之人,憑自己的力量得來的東西,才更令她踏實。

不得不說,擁有鬼面這個稱職的向導,搜尋靈藥的效率簡直高得令人驚駭。

短短大半日時光,楚绫歌就如願得到了一株高品階的碧月炎陽,興致勃勃的與鬼面聊了許久,直到後半夜才意猶未盡的睡去。

這一日,楚绫歌消耗了不少精血,又接連奔波大半日,實在不宜再連夜盤膝納氣,懂得一張一馳,方才能稱之為道。

翌日,天剛微亮,楚绫歌便醒了過來,推開堵住所宿山洞口的石塊,迎着晨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只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呵呵,看來你昨夜休息得還不錯,走吧,別外兩種靈藥,我已憶起生長在何處了。”

楚绫歌正欲回話,卻聽鬼面突然道:“咦?飛廉風丸也被人找着了!”

楚绫歌還是頭一次見鬼面出現這種較大的情緒波動,不由得好奇問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那也是大陸奇物榜上有名之物,不過等級嘛,卻遠不如我,之前的主人殒落之後,它也一并留在了這裏,成了無主之物。”

說到此處,鬼面頓了一頓,才又道“真是令人懷念的波動啊,遠處有着兩波人好像在為之戰鬥,走吧,我們也過去看看。”

“我看還是不要了吧,有資格争奪那什麽風丸的人,實力必在我之上,咱們還是做自己的事比較好。”

“進入這遺跡的人,連神玄境也達不到,能談得上什麽實力!再者說,我們将要前往的地方,方向正好也在他們戰鬥那處。”

聽聞鬼面此言,楚绫歌才點頭道:“哦,那行吧,過去看看也無妨,咱們不參與就是了。”

兩人簡單的交流完畢,楚绫歌便按照鬼面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出。

距兩人所在之處的數十裏開外,陸寒溪正與一名負劍青年悍然相鬥。

負劍青年名叫曹秋同,正是進入遺跡那日,随法相境強者一同前來的小輩之一,他身形挺拔,相貌也頗為英俊,只是眉宇間那無處不在的冷傲之色,令人很難與之接近。

曹秋同對面不遠,立着俏臉冰冷的陸寒溪。

如果說曹秋同的冷傲只是讓有些難以接近,那陸寒溪渾身上下散發而出的疏離感,則是真正的拒人于千裏之外。

在先前一番試探性的交手後,曹秋同便知今日自己是不能毫發無傷的搶到飛廉風丸了,只因那東西已被軟硬不吃的陸寒溪得到。

“陸姑娘,你所修寒冰屬性的功法,拿着飛廉風丸并無大用,在下正好同修金屬性,以及風屬性靈力,不若陸姑娘将飛廉風丸贈與在下,就當咱們交個朋友,如何?”

曹秋同在說話之時,一手負于身後,一手輕輕摩挲着腰間靈玉,配上他那不太常見的溫和笑容,倒也頗有一番魅力。

陸寒溪卻不吃他這一套,比他英俊的男子,自己在宗門裏見得多了,但如曹秋同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卻還是頭一回碰到。

就在先前不久,自己好不容易将辛苦得來的飛廉風丸收入納戒,突然就遭到了對方的背後偷襲,若不是自己感應之力異于常人,恐怕已是死在了他的劍下。

偷襲失敗,現在卻還能滿含笑意的說出這種話,也算是令陸寒溪長了見識。

這也是為什麽宗門長輩要讓她出來歷練的原因之一,見識過人心險惡,經歷過生死搏殺,方才能在修道一途上獲得感悟。

一味閉關修行,有些壁壘桎梏,永遠也無法打破!

“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還是別說了吧,戰勝我,飛廉風丸便能歸你!”

陸寒溪性子清冷,聲音也如那淙淙冰泉,回答沒有給曹秋同任何商量的餘地。

早知陸寒溪不可能妥協,聽罷她這毫不猶豫的拒絕之語,曹秋同面色不變,只是緩緩解下自己身後背負的長劍。

拔劍出鞘,手指彈動着劍身,曹秋同風輕雲淡的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來領教領教陸姑娘的高招!”

說罷,曹秋同将靈力猛然灌注至劍身,原本不甚張揚的三尺薄刃,突然變作一柄厚重的闊劍。

随着曹秋同的一聲大喝,闊劍徒然飛出,朝着陸寒溪所在之處直斬而下!

美眸盯着那柄朝自己頭頂重重斬落的闊劍,陸寒溪神色自始至終都未有所變。

待到闊劍來到距自己頭頂上方不足一丈,陸寒溪才輕擡玉掌,靈力噴薄間,一道銀色的寒氣匹練斜斜飛出,與闊劍轟然相撞。

靈力凝作實質,或是控物,都是晉入神玄境的标志。

當然,這世間也不乏如陸寒溪這般天賦卓越之人,在尚未正式踏入神玄境之前,已是能夠做到這一點。

在兩人相鬥之時,楚绫歌已是爬至距兩人不近不遠的一株大樹之頂,看着前方山頂處激烈的戰鬥,不由得喃喃稱奇。

“原來那姑娘姓陸啊,竟然所修寒冰屬性的功法,怪不得給人的感覺是那般清冷!”

聽着楚绫歌言語之中的贊嘆,鬼面忍不住回道:“那女子靈根屬性為水,冰者,水為之,而寒于水,修煉寒冰屬性的功法,又有何奇怪。”

“倒是那名持劍青年,竟然還同時修有風屬性靈力,難怪他想要搶奪飛廉風丸,我說,你那全屬性靈根,若是能得到飛廉風丸,那才真的如虎添翼,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啊?”

楚绫歌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戰圈,想也不想的回道:“算了吧,雖說好東西人人都要得到,但也得量力而行,貪多嚼不爛。”

“再說了,那飛廉風丸既然已被陸姑娘得了,咱還是不要去做那種惹人讨厭的奪寶之事!”

鬼面“......”遺跡尋寶本來就是你争我奪啊!說什麽惹人讨厭這種笑話!請問你跟那姓陸的姑娘很熟嗎!

作者有話要說: 鬼面:請問你跟那姓陸的姑娘很熟嗎! 楚绫歌:現在是不熟,但遲早會熟的! 鬼面:那飛廉風丸...... 楚绫歌:那是陸姑娘之物,你不要慫恿我打它的主意! 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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