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缱绻

玉蘭花樹之下, 兩道倩影正緊緊的貼在一起,花葉偶落,帶起一陣馥郁的清香。

陸寒溪整個嬌軀被人托抱而起, 一顆心仿佛懸在半空, 雙手無處可放, 又不好意思去摟心上人的脖子, 只好将一雙玉掌輕輕抵在楚绫歌肩頭。

“快放我下來。”

聽着陸寒溪那如清泉擊石一般的悅耳嗓音,楚绫歌哪裏肯放,雙臂收緊, 更加用力的禁锢着佳人纖腰,不讓對方有機會從自己身上逃脫。

“不放不放, 我都有一個多月沒有這樣抱過你了!”

楚绫歌那帶着一腔委屈的低喃, 直接令得陸寒溪瞬間心軟了去,但一想到還有別人在場, 如玉般的面頰之上, 便不受控制的浮上一抹紅暈。

“绫歌,有人看着....”

微不可聞的輕聲細語, 如小春蟲一般鑽進楚绫歌耳中,令她心中發癢,更加舍不得将佳人放開。

深吸一口氣, 楚绫歌最終還是乖乖将陸寒溪放了下來, 扭頭朝着仍杵在原地的祁萱微微颌首,而後便拉起佳人,直朝自己房間而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 祁萱這才漸漸回了神。

将銀盤放下, 伸手掐了掐自己掌心,痛意襲來, 祁萱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也不怪祁萱會有如此反應,實在是先前所見之景,太過不真實。

在心中來來回回捊了半天,最後憋紅了臉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楚绫歌怎麽能對陸師姐那般無禮!她真的是太過分了!”

祁萱那處的忿然,楚绫歌自然不得而知,将陸寒溪拉入自己房間之後,立即又轉身将佳人抱了個滿懷。

“媳婦,我想你了。”

早在認識之初,陸寒溪就知道眼前這人最是油嘴滑舌,卻不曾想她這般黏人,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在自己身上不肯走。

Advertisement

略作猶豫,陸寒溪玉手輕擡,撫着對方那瘦削的背脊,聲音也不由自主軟了下來:“爺爺督促得緊,回到宗門之後,一直尋不着機會過來看你。”

纖纖玉手的輕撫,令楚绫歌很是受用,抱了一會兒,便主動将佳人放開,拉着她坐到椅塌之上,而後開始講述自己這些日子的外院生活。

當然,有關于山崖那處的事情,楚绫歌暫時瞞着未講。

她不想讓陸寒溪擔心自己,再者,這畢竟是違反宗門規定之事,若是不小心惹了禍,也不會牽連到對方。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陸寒溪便打算離開。

一聽她說要走,楚绫歌立即伸臂将其纖腰攬住,不許她起身,可憐兮兮的望着對方道:“怎麽這麽快就走?”

陸寒溪掀唇笑道:“回去晚了,不好向爺爺解釋,若被他發現我修煉偷懶,下一次可就不好再出來了。”

随着陸寒溪的柔柔細語,那雙明豔動人的紅唇也不斷張合着,楚绫歌眸光漸漸變得有些灼熱,趁其不備,身體前傾,将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

陸寒溪還正在說着話,雙唇就被對方吻住,本能的想要退開,不料身體剛有所後仰,後背便抵上了一方扶手。

她這才想起,自己所坐之處,正是那椅塌的邊緣。

數息之後,陸寒溪便再也分不開心神去想其他,楚绫歌的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缱绻綿長。

陸寒溪那向來清明的腦袋,此刻也覺得暈暈乎乎的,只能随着本能,生澀的回應着對方。

佳人的回吻,對于楚绫歌來說,卻是比那猛烈的春/藥更能讓她動情。

鼻息漸漸加重,楚绫歌只覺自己胸腔處有着一團烈火,燒得她口幹舌燥,漸漸的,她便有些不再滿足于親吻。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卻突然有着男子的大笑聲響徹而起。

“楚姑娘!莫兄!你們回屋了嗎?今日我贏得一壇絕佳美酒,簡直是酒中之皇!你們一定要嘗嘗!哇哈哈哈!”

胡明遠的聲音,直接令得兩人從意亂情迷之中頓時清醒。

陸寒溪‘嘤咛’一聲,擡掌推着對方肩頭,迫使那人與自己唇舌分離。

楚绫歌身體微微坐直,垂眸望着半倚在塌間的嬌羞佳人,強行壓下想要再度撲上的沖動,攬着那柔軟的纖腰,将其扶坐了起來。

“寒溪....”

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陸寒溪慌忙出聲打斷:“我....我得走了....”

說罷,快速離開椅塌,不敢再去凝視楚绫歌的眼睛,只盯着她光潔而白皙的下巴,低不可聞的道:“你好好修習,我改日再來。”

還不待楚绫歌說話,陸寒溪已是急步推門而出,生怕被人瞧見自己現在這般雙頰發燙的模樣,摧動靈力,數個呼吸之間,已是掠出了庭院。

院中,胡明遠正坐在石凳上擺弄着新得的美酒,然覺眼前一花,人影過處,連模樣都沒看得清楚,一方朦胧的倩影就已然消失在門外。

“好快的速度!咱們庭院今日是來客人了麽?”

正/念叨着,扭頭卻瞧見楚绫歌從自己的院落悠悠走了出來,看上去心情很複雜的樣子,又像是高興,又像是難受,依依不舍的望着庭院大門出神。

“楚姑娘,喝酒麽?”胡明遠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大聲道。

“不喝了,我已經醉了!”楚绫歌扔下這話後,便徑直回了房間。

翌日一大早,楚绫歌神清氣爽的推開房門,擡眼就瞧見自己這小小的獨立院落中,立着一道火紅的身影。

“是祁萱,她跑到我的院子裏來幹什麽?還一幅興師問罪的樣子。”

心裏疑惑着,正欲開口打個招呼,卻見祁萱已是摧動靈力,徑直擡掌朝自己攻了過來。

來不及細想,楚绫歌長眉微擰,單手結印,風旋迅速在腳下成形,馱負着她輕巧的落到了遠處。

一掌落空,祁萱冷哼一聲,足尖點掠之間,飛身再度朝楚绫歌追擊而去。

“你幹什麽啊?大清早的,吃火/藥了?”

聽着楚绫歌的聲音,祁萱更是來氣,一邊攻擊,一邊喝問道:“你才吃火/藥了!你跟陸師姐究竟是什麽關系!”

這話問得楚绫歌疑惑之極,也不去與她接招,靈巧的閃避着,奇怪道:“我跟寒溪是什麽關系,跟你有關系嗎?”

“你!你若是敢傷害陸師姐,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傷害寒溪了?你是不是有眼疾,有病就趕緊去看大夫!”

“你才有病,陸師姐仙子一般的人,潛心于修煉,你休要去擾亂!”

聽到這裏,楚绫歌總算是聽明白這小辣椒今日發的哪門子瘋,翻掌推出,風壓似浪濤一般将對手逼離自己身前。

擡眸望着一臉忿然的祁萱,冷笑道:“寒溪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想要如何修煉,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只有她自己有資格決定。”

“念在你的出發點也是為了維護她,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下一回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我也不會再客氣!”

說罷,楚绫歌便徑直離開了庭院。

或許是因為楚绫歌的話語太過冷然,或許是因為先前那一擊,令她明白自己不會是其對手,祁萱愣在原地站了好半晌,沒有再追上去纏鬥。

楚绫歌悶悶不樂,一邊往山崖區域掠行,一邊在心裏跟鬼面嘟哝。

“這些人怎麽老是想要插手別人的事,還打着為別人好的名義,真是自私,好像寒溪只能活得像塊沒有七情六欲的冰山,才無愧于他們心目中信仰的存在!”

鬼面沉吟片刻,而後道:“其實,你早些遇到先前那種情況,也并不全然是壞處。”

楚绫歌微微一愣,道:“怎麽說?”

“管中窺豹,你想想,一名剛進入宗門的外院弟子都是這樣,那麽內院之中,弟子、導師、長老,會不會很多人也是這樣的想法,你別忘了,陸姑娘還有個宗主爺爺。”

“說句難聽一點的話,今日那祁姑娘實力不如你,你尚且能夠冷聲相斥,倘若來者是一名你拼盡全力也打不過的人呢?你又将如何自處?”

聽罷鬼面所言,楚绫歌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再度出聲。

鬼面也不相擾,弱肉強食,本身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一旦身在其中,無人能夠避免。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大陸,話語權,從來都不會掌握在失敗者的手中。

楚绫歌并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某些方面,考慮得遠不如鬼面周全,畢竟,她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女。

“謝謝你,鬼面,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我不會讓別人成為我與寒溪在一起的攔路石,神玄境不夠,那我便修煉至法相境,法相境不夠,那便涅磐境!甚至于涅磐之上!”

感受到楚绫歌一掃而空的郁氣,鬼面也是十分欣慰,它知道,這個少女從來就不會讓自己失望。

“呵呵,加快速度吧,這些日子的修習,你的鴻蒙風咒已是有所小成,今日,或許可以嘗試度崖。”

在心裏應了一聲,楚绫歌也不再多說,如風卷一般朝着山崖急掠而去。

鬼面先前所說的嘗試,楚绫歌知道那意思并不是指自己已是有了度崖的實力。

真正厲害的罡風都集中在遠處半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僅是立于崖邊修煉,永遠無法感應到鴻蒙風咒的核心精髓。

在岸邊略作調息之後,楚绫歌便開始了新一輪的試煉,手印相結,身軀猶如靈燕一般,輕盈的朝着半空之中飛掠而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