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引狼入室
五日之後, 玄陽宗衆人便動身返回宗門。
此番前來幻丹洞府尋寶,天極堡那方同樣有着兩名涅磐境強者坐鎮,在此處與對方開戰, 顯然不太明智。
而至于兩幫人馬在洞府之中的交戰, 天極堡兩人自然也是不得而知, 只是隐隐有種事态不妙的感覺。
按照原定計劃, 這麽些日子過去了,堡內弟子早該滿載而歸。
而眼下,看着別的宗門弟子接二連三的陸續而出, 他們也再做不到自欺欺人,不過, 除了繼續等待, 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
......
玄陽宗一行人回到宗門之後,立即就前往大殿複命。
幻丹洞府之行, 楚绫歌自然是最大的功臣, 抛去藥匣不提,如若不是她, 衆人能否活着出來都有些難說。
待衆人退出大殿之後,陸延這才微眯着眼睛望向仍立于殿內的楚绫歌,笑道:“他們都走了, 有什麽話, 就直接說吧。”
楚绫歌仰面望着坐于尊位之上,眉宇之間與陸寒溪有着幾分相似的老人,以靈力包裹着自己的聲音, 緩緩道:“宗主, 可是知曉焱魔?”
此言一出,陸延那原本風輕雲淡的面龐, 頓時就變得凝重起來。
心念微動,柔和的靈力席卷而出,将立于遠處的楚绫歌拉至近前。
而後擡掌結出一道空間印法,将兩人完全包裹其中,才沉聲道:“為何這般發問?”
雖然陸延沒有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但楚绫歌已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陸老宗主不僅知道焱魔的存在,而且看此情形,對方所了解的信息,比起自己,恐怕只多不少。
從鬼面那處,楚绫歌已是得知,那令人談之色變的焱魔,在聖安大陸之上,是一種比人類還更早誕生的存在。
它們有着堪比妖獸的長久壽命,以吞噬生靈血肉供養自身,在上古時期,曾爆發過一場滅世之戰。
在那場席卷整個聖安大陸的戰役中,人類與妖獸聯手,共克魔敵,各方死傷數量皆是以百萬計。
最終,人類聖者及妖聖燃燒神魂,将焱魔天尊重創并封印在一處名叫度朔界的地所,才換來千載安寧。
然而,焱魔種族卻并未滅絕。
僥幸存活下來的,皆是實力足以與人類涅磐境武者相媲美的存在。
有了前車之鑒,存活下來的焱魔強者,皆是選擇了蟄伏,甚至開始暗中與一些人類勢力接觸。
在這以實力為尊的大陸之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得住力量或是權力的誘惑。
為了心中的貪婪及欲望,祖輩們肝腦塗地換來的和平,在部分人的眼中,随時都可以棄之不顧。
數千年過去,焱魔一詞,早已化作古籍之中的傳說,而只有一些位于序列之首的真正強者,才深切的明白,焱魔從未消失。
而且,它們一刻也未曾放棄過再度崛起的希望!
楚绫歌将自己在幻丹洞府之中關于焱魔之力的發現,告訴了陸延。
即便這樣會多多少少暴露一些自己的秘密,但楚绫歌也別無選擇,因為,玄陽宗遲早會打上天極堡。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隐瞞,而導致宗門長老對敵人實力估算不足,那樣的話,豈不是與自投羅網沒什麽區別。
講完之後,楚绫歌便開始緊張起來。
她甚至已提前想好若是陸延盤問自己,應該要怎麽回答。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陸延并沒有追問有關于焱魔的信息,她是如何得知。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陸老宗主可不是那種好歹不分之人。
事實上,在他先前聽到摩诃寶殿之中那些詭異的妖獸之時,陸延便已是有所猜測。
“有關于焱魔之事,你別向任何人提及,至于天極堡那邊,老夫會留意的,這些日子辛苦了,若是沒什麽事,便早些回去修養吧。”陸延慈愛的望着眼前小輩,只覺越看越順眼。
楚绫歌輕咳兩聲,滿臉謹慎的道:“宗主,之前弟子在幻丹洞府之中,偶得了幾枚丹藥,因保存不當,現需要寒冰靈力溫養。”
說到此處,偷偷瞧了瞧對方的反應,才又接着道:“不知弟子可否前往玄冰殿,請陸師姐幫幫忙?”
話音剛落,陸延的眉頭就微微擰緊,看得楚绫歌心中直打鼓。
但她仍是硬着頭皮站着沒動,靜靜等待着對方回複。
略作思忖,陸延才開口道:“溪兒那孩子性子清冷,向來不喜麻煩,不如老夫為你另選一名修有寒冰屬性的長老,省得你被拒絕。”
對于這個怎麽看怎麽順眼的弟子,陸延是真心喜歡,以他的地位,這等小事哪裏用得着他來張羅。
但他又确實擔心楚绫歌在自己孫女那碰一鼻子灰,那可多不好。
這個弟子,以後進了內院,可是要重點栽培的好苗子啊!
聽罷陸老宗主的好意,楚绫歌趕忙出聲道:“不麻煩不麻煩....弟子的意思是,其實這件事陸師姐是答應了的,只不過弟子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在內院之中随意行走....”
話未說完,已是被陸延笑着打斷:“原來你早與溪兒約好的啊,那便沒什麽問題了。”
說罷,屈指一彈,一道小巧的令印便是懸浮在了楚绫歌身前。
“拿着這個,沒人敢攔你,唉,溪兒自小獨自修行慣了,也沒幾個相熟的朋友,這幾日,你就住在玄冰殿吧,你們年齡相仿,應是聊得來的。”
伸手接過令印之後,楚绫歌只想脫口而出叫他一聲:好爺爺!
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太過欣喜若狂,朝着對方彎身行了一禮之後,便不急不徐的退出了大殿。
蒼猊一直被她抱在懷中,自然是聽完了整個過程,白眼都快要翻到頭頂上,心中暗暗覺得陸老宗主這完全就是引狼入室。
當楚绫歌手持令印大搖大擺的踏進玄冰殿時,貼身侍女喻蘭,一張俏臉板得跟塊冰磚似的。
前段時間的某個夜晚,喻蘭見過楚绫歌,而且印象還不是很好。
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總是覺得對于後者,應該小心提防。
陸寒溪一回到寝殿,便進了湯池沐浴,喻蘭自然不會跑去打擾,只将這外來之客領進客堂,讓她耐心等着。
喝着飄香的清茶,楚绫歌一點也不覺得時間難熬,頗有興致的打量着客堂裏的布置。
“蒼猊。”
聽着她的低聲相喚,蒼猊連忙仰頭去看,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言語。
楚绫歌伸手将它抱在茶桌上,而後拉起它兩只肉嘟嘟的銀白小爪,悄聲道:“你覺得,寒溪在沐浴的時候,會想些什麽呢?”
蒼猊:“......”
實在受不了這個一臉春色的流氓,蒼猊徑直躍下桌面,扭頭白了她一眼,而後扭着屁股便去往了別處。
它實在不想繼續跟那快要發/情之人待在一起,成天都想着鑽人陸姑娘的棉被,真是可恥之極,he~tui!
将楚绫歌晾在客堂足足有一個多時辰,喻蘭這才慢條斯理的去通報陸寒溪。
其實陸寒溪早已沐浴完畢,一直在房中對着梳妝鏡發呆,她有些好奇,不知道楚绫歌留在殿中會跟自己爺爺說什麽,神神秘秘的。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喻蘭的聲音:“小姐,你有客人來了,在客堂等着。”
聽罷喻蘭的通報,陸寒溪下意識的就覺得來者不是慕钰,就是祁琬,除了她們倆,自己這裏哪還會有什麽客人。
“是慕钰還是祁琬?告訴她明日再來吧,今日我有些困倦。”陸寒溪不是很想閑聊,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是她們,是....上回夜裏闖進冰亭裏的那人。”喻蘭思索半晌,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也沒能記住。
此言一出,房門就被人從裏邊打開,自家小姐那如美玉般精致無瑕的俏臉便是出現在面前。
喻蘭吓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聽見陸寒溪問道:“她什麽時候來的?”
瞧着自家小姐一雙美眸之中明顯帶着喜色,喻蘭有些緊張,不着痕跡的捏了捏裙角,囫囵道:“可能有好一會兒了。”
兩人自幼便是一起長大,對于喻蘭的小動作,陸寒溪又哪會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心下便有些惱意,卻也說不出責備對方的話語,只是沉默着走出房門,徑直朝着客堂而去。
喻蘭心中猛然‘咯噔’一跳,連忙也跟上前去。
她知道自家小姐有些生氣了,但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故而咬着唇硬是沒有出聲。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客堂,楚绫歌立即歡歡喜喜的迎了上來,先是朝着喻蘭道了謝,而後正經八百的又望着陸寒溪道:“陸師姐,是宗主讓我過來的。”
說罷,還不忘取出陸延給自己的那枚令印,獻寶似的晃了晃。
一聽楚绫歌這話,陸寒溪立即就猜到她定是用了什麽法子哄得了爺爺的令印,想要與她單獨說話,于是便淡淡出聲,讓喻蘭自行去做事,不用伺候在旁。
喻蘭應了一聲,悶悶不樂的去往了別處。
直到喻蘭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楚绫歌才拉住心上人的一雙柔荑,一邊搖晃一邊道:“我也想要沐浴。”
陸寒溪拿她完全沒有辦法,小聲道:“你這樣拉着我,我還怎麽帶你去湯池。”
楚绫歌眼珠子轉來轉去,瞧着四下無人,湊到對方耳邊,暗戳戳的道:“媳婦,咱們一塊洗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哪裏來的鴿子,臭不要臉!咦,好像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