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房子,車子,還有一些補償款,我全部給你們留了,還想怎麽樣?”席徹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冷漠,“何況,他從來沒有叫過一聲我爸爸,不是嗎?而且,他的親生父親,不是比我有能力讓你們過得好嗎?我記得他來找過你。”
于冰氣得說不出話來,自覺理虧,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與那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徹底沒有了半分聯系而已——這輩子,她只做過他的新娘,也只有她也只會是她做過他的新娘,就像是一場年少時期最美好的夢,水中月鏡中花,雖不甘,卻妄圖貪心抓住。
“于冰,我累了,你也累了,我無法繼續在大衆面前再與你演戲,也不想再演戲,何況,我離開之後,你不是更好做事嗎?”
“你……席徹,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于冰,這場婚姻真的讓我厭倦了,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妻子會是那樣一個人!”
“那樣?呵呵,席徹,說得真好,是吧,在我面前不用僞裝了是吧?終于回發脾氣了,終于要說會在意了,可是你他媽當初如果在我故意交往第一個男人的時候就透出哪怕是一丁點的在意,你以為我們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夠了,現在說着這些已經沒有意思了,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的,不好嗎?為什麽還要來問這些事,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各走各的,席徹,說得真好,真夠無情!你就沒有心嗎?你真的以為我打電話過來只是為了糾.纏不休嗎?我真懷疑,你愛過我沒有!”不了解,不了解,這個男人,大概從來就沒有了解過自己需要什麽,自己想要什麽——她于冰,有點是辦法藏住一個孩子,卻用最下賤的方式求一場婚姻,到頭來,只是自作自受,不斷的試探,不斷地刺激,也不斷地絕望……
她以為婚姻可以拴住這個男人,至少,讓她得到這個男人,可是,失敗,失敗,而且是慘敗,到頭來,最傷人的是,那個人告訴你,這場婚姻只是讓他看透了自己是如何做作下賤不知廉恥。
你就沒有心嗎?……時隔不久,席徹再次聽到了別人熟悉的質問,來自于他的所謂的妻子,熟悉的記憶再次湧來,席徹降低了聲音:“對不起,再見。”
“等等,別挂,席徹,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于冰似乎慌了,“我告訴你,那天晚上是那個人強迫我的,他拿着我以前的照片威脅我要去找你,我怕失去你……只是我拉不下臉來向你賠禮,只是想刺激你而已,而且我沒想到你會在意這些,在娛樂圈,這種事很正常不是嗎?他是知名導演……”
“算了,不用解釋了。”席徹嘆氣,他甚至聽到了于冰語氣裏的哭泣,且不說他信不信,無法挽回的事情就是無法挽回。
“席徹!”于冰最後的希望被絕望所取代,她的語氣幾乎是變得歇斯底裏,“我知道你清高!全世界就你清高!可你他媽怎麽知道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要再娛樂圈怎麽混! 我不是你,沒有那樣好的一帆風順的運氣!是,我是以前也陪那老男人睡覺,而且是一路睡上來的!而且在婚後也不知道多少次陪男人睡覺!你滿意了嗎?聽到這些更開心了吧!有更多的理由甩掉我這個爛貨了是吧!滾!去死!我于冰這輩子也沒有這樣低三下四求過一個人!但是,席徹,至少我敢說和你結婚時愛過你的!可是你呢,竟然到頭來是個死同性戀!而且還為一個死去的人守身如玉!你這樣對我,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的!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席徹沒有挂電話,只是拿着電話靜靜站着,聽着于冰的罵聲,似乎能讓心裏好受一些,最後,他嘴唇微張,想說些什麽,終究沒有開口——于冰,我不是清高,而是,自尊早就在很久以前就被踐踏過了,只剩下最後一絲的驕傲了,而這些,你不會知道,也不用知道。可是,你知道嗎?真正的原因是,我給不了你幸福,你也給不了我一個家,僅此而已……
……
這天晚上,席徹站在那裏,聽了很久于冰洩憤的罵,沒有任何反駁,直到對方罵累挂了電話。
他來到窗前,看着城市下方星星點點的燈火,屬于每家每戶的燈火,他知道,從此,就算是以虛假的名義,也不會再有一個他的家,不會再有一個等他的人。
這天晚上,他第一次清晰地夢到項寧。
時光恍惚回到了以前,年輕無憂,白衣青褲,像是被洗淨的歲月一般。
像往常一樣,他收拾掉抽屜裏各種各樣的禮物及告白信,而這時,一張紙掉了出來,沒有任何花哨,潔白的一張紙,歪歪扭扭的筆跡不算好看,不知道是主人的緊張還是什麽,上面寫着稱不上告白的話,但他卻是這麽多年以來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情話。
——我想與你有個家,一輩子。
沒有署名的一句話,卻讓他記了很久,甚至于他有留意過後來是否那個人還寫過類似的“情書”過來。
可是,沒有,就像是時光裏那些青澀愛戀中最珍貴的禮物,出奇的動人。
那張紙被他珍藏了很久,直到一次搬家無意中丢失了,可是,席徹是清晰記得的。
他看着年輕的自己看着那張紙,飽含溫柔與期待,就像是在內心編織的一場夢。
而後,卻是慢慢恍惚起來,時光回轉,同樣在教室裏,熟悉到可怕的一切。
一個人偷偷地走了過來,手裏,是一堆各種各樣的“情書”,心形的,菱形的,粉色的,寫滿了動聽的情話。
少年嘴裏嘟囔着,紅着臉念出那些話,卻終究是全部放棄,然後拿出一張白紙:“算了,還是自己寫吧,對了,字跡要寫歪一點,要是他認出我的字一定會馬上丢掉的。”
青澀的少年,歪着頭,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那句話:我想與你有個家,一輩子。
少年輕輕地笑,臉上毫無作假的羞澀,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一般,将白紙塞在自己的抽屜裏。
放完後,他擡起頭,眉目如畫,驕傲矜貴,熟悉無比——正是項寧。
也就在此時,席徹猛然醒來,陽光似乎已經從窗口照進來,将整個房間照得溫暖而又奢侈。
這是他自己布置的房間,全部是按他自己的喜好來的。
而時空卻恍惚回到了另外一個空間,接近的布置,寬敞的房子,那日,少年揚着鑰匙,笑得貪心:“從此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最近是手機更新的,很久沒有看網頁,今天鼓起勇氣去刷了一下,這篇文的棄文率簡直塞高啊啊啊啊!首點兩千七末點才九十幾……有寫的這麽爛嗎?~~o(>_<)o ~~啊啊啊啊,心情不好簡直要懷疑人生了!好吧,這章作者有話說純屬在吐槽,就當作作者發發神經了,跳過或者直接忽視吧→_→
☆、再次相見
專輯《無花果》的mv正式開拍,席徹也進入了忙碌的階段,也不管外界對于娛樂圈當初金童玉女的婚姻走向盡頭有多大轟動,選景,素材,人設——一向追求完美的席徹似乎把這些當做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盡量做的完美,但是,不久,他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來了——資金短缺。
很難想象,當初炙手可熱的男神,現在卻已經是連拍個mv的資金都不夠,雖然席徹對數據場景人的要求太高也占了一大部分原因,但是,頭一回,席徹有了難題,也終于是徹底明白了公司對自己的“政策”。
求人投資不是席徹的風格,而自己出的話,說實話,這幾年幾乎是入不敷出也花費了他很大一部分資金,而這次離婚的補償也給于冰留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不動産以及保障金,現在他手上可用的資金并不多。
而且小成本大制作這種想法是不科學的,宣傳,拍攝等等所需的,無不是一筆巨大的開資。
“阿徹,全外景簡直是不科學的,背景其實也不錯啊,要不我們就……”經紀人可憐兮兮朝着席徹哭窮。
席徹放下了手中的曲譜,眉頭微皺:“你知道的,我拍mv從來不用背景,這樣效果也不好。”
“我……我知道啊,可是你也知道這次公司才給了我們多少錢,要是每采一個景都跑一個地方,不僅人力物力要花費不止十倍,而且進度也會大大影響,甚至是要的配舞等等全部是頂級的,人家可沒有時間一直陪你拍……”經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其實不算是新人,也帶過幾個不溫不火的藝人,本來這次帶席徹就算是他退休帶的最後一個藝人了——在他看來,過氣明星嘛,一向是架子大臉小,随意應付應付就行了,沒想到這次拍個mv幾乎要折騰掉他的老命,挑剔要求高追求完美,也不看看現在自己什麽樣子,公司每年出火的藝人,娛樂圈一年換一代,一個過去的男神而已,還真當自己是什麽天王巨星了。
席徹看着他的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他出道以來,專輯出的非常少,卻是每一首歌每一個場景都堪稱經典,這不僅來源于他當時的人氣,更來源于自己對制作的要求,幾近苛責,如果真的是放棄自己的風格和品位,來一些俗套的場景或者背景的話,就算是做出來,也只會是丢自己的臉,這是他重新開始的第一步,他可不希望自己到頭來越來越爛。
“那麽,先停止後期的宣傳,把一切財力先用到拍攝上面來,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最後,席徹只能作出這樣的決定。
“你瘋了,要是這樣的話,連宣傳都沒有,你以為會有幾個人買你的專輯!經紀人大吃一驚。
“如果做出的是那種粗制濫造的東西,我寧願不要。”席徹搖搖頭,卻已經是作出了決定。
就這樣,席徹的新專輯除了剛剛回來時安排記者見面會陳述自己狀況時表示過并且拍了幾張簡要海報之外,卻像是只刮了一場小風,然後見人影,簡直讓不少期待的粉絲失望。
然而,專輯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拍攝着,一步步,一個個細節,席徹都是極其認真在拍攝,本來是敷衍的制作團隊,後來也像是被席徹感染了一般,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兩個月後,專輯接近尾聲,然後,只剩最後的主打歌,确實最重要的,席徹拍了好幾次,卻始終不滿意,而這首歌,正是在愛情那島那茂密的無花果樹下寫的,每次一想起這首歌的旋律,席徹面前浮現的無不是那讓人深刻的少年,火一般的青春與驕傲,充滿生機活力。
不對,還是不對!最後,席徹對着那無花果樹下的漂亮少女還是搖頭,那個人是不同的,不止年輕,不止充滿着朝氣,身上還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深藏在那眼眸深處的,值得人探尋的,無與倫比的東西。
卡在了最後,席徹是無奈的,卻還是暫停了拍攝,準備先找出可以代替那種感覺的辦法。
當初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呢?——年輕而美好的身體,靠着百年的大樹,同樣充滿生機,一個百年,一個,只有十幾年而已,人類短暫的生命,卻是綻放着和百年的生物一樣的美麗,短暫卻真實。
短暫,真實?與大自然毫不遜色的美?靈感似乎一瞬而發,可惜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
“喂,是席徹嗎?”聲音是那位據說現在已經躲起來的申總。
“是,什麽事?”席徹可不認為這位是準備給他的專輯加錢。
“那個,咳咳,聽說你最近在拍mv嗎?好像最近還找了一些少年是吧?已經确定人選了嗎?”
“沒有。”
“那就好,是這樣的,那個,我有一個熟人,恩,一個準備出道的孩子,應該挺符合你的要求的,所以,讓他去試試看吧。”
“公司的新人?你認識的那種公子哥?”席徹皺眉,申明所說的什麽熟人,無外乎是那些所謂上層社會想出來混日子玩玩的公子哥或者嬌氣的大小姐,至于那種人,席徹根本不認為自己看得上眼。
“咳咳,不要說這麽直白嘛!雖然是熟人,可是底子不錯,給你也是叫你這個前輩帶帶看,這樣吧,如果因為他可能拖了什麽進度的話,我給你加個三千萬的宣傳如何?”
一開口就是三千萬,而當初自己打電話問時卻是支支吾吾,席徹內心冷笑——看來這次來的這位公子哥倒不是普通人。
但是申明越是這樣說,席徹卻越是不想答應:“不必了,我伺候不起,宣傳的話,你早不是叫我自己想辦法的嗎?”
這下,申明火了,看來席徹這次休息倒是架子比以前大了,我好歹也是老板,最近到處受氣也就算了,連你也覺得我好欺負嗎?于是,他的語氣也不算好:“席徹,你這是什麽意思!少在這裝清高了,你敢說當初出道的時候沒有走後門特殊對待的嘛!你以為你比人家強了多少,人家至少是靠自己的家裏,你可不要忘記你當初靠的是什麽!要不是項寧你能有今天!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
申明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卻成功地揭了席徹內心的傷疤,當初項寧與申明的關系極好,席徹能一步步走得那麽順利是多虧了申明的處處“照顧”,而自然的,這種照顧,是因為項寧這層關系。
席徹攥緊了手心,連骨頭都發白,卻終究是忍住了,申明的話,半帶諷刺半帶威脅,但席徹很清楚,自己現在不能得罪他,沒有達到那個地步,就算是離了公司再去它地,也不一定會比現在的狀況要好。
“好,你讓他來,可是,如果不符合我的要求的話,我會換人。”
“哦,這樣就對了嘛!”申明笑笑,“那你把拍攝地點發過來,我告訴他。”
“好。”
就連申明也聽得出席徹內心的掙紮與厭惡,不過,一挂電話,申明卻是松了一口氣,內心嘆息:哎哎,也不是我不幫你,畢竟這麽多年舊識了,其實我也挺欣賞你的脾氣的,在娛樂圈也算是難得,可是,這麽多年了,你看卻還是這老樣子,不輸掉才怪。
感嘆了一會兒,申明卻是撥了另外一個電話:“事情好了,怎麽樣,這回我是當壞人了。話說,你這次準備幹什麽?”
對方卻是沒有回答,許久才傳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申明搖搖頭,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算了,不摻合他們的事情了,上次簡直是血的教訓。
……
席徹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麽快,上午才答應的事,下午人就來了,就吃定了自己一定會答應嗎?
看着那一臉妖異長發飄飄男不男女不女還一臉白癡打量自己的少年,席徹簡直覺得申明就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就算自己最近真的是在找少年,也應該是那種純粹自然生機勃勃的人吧,派個非主流的來?這是準備完全封殺自己?
沒等他出口趕人,那少年倒是一臉嫌棄看着他:“你就是席徹?也不怎麽樣嘛!”
“我是不怎麽樣,所以,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攝影場地。”席徹忍住火氣。
“切,拽什麽拽嘛!壞脾氣的大叔,你以為我想來嗎?要不是好奇小安念念不忘的前輩到底是誰,我才不會來這破地方,除了幾顆樹有什麽好看的!”少年一臉不屑。
“小安”席徹敏*感地捕捉到了少年話裏的關鍵詞,畢竟,這幾個月,這個名字詭異般的一直占據着他的神經,特別是拍mv的這段時間,簡直就是時時刻刻想起,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次的靈感與他有關還是因為幾個月前少年莫名其妙的吻。
“對啊,你以為我是來陪你拍mv的嗎?想得美,是小安,哼,真不知道小安為什麽要放棄和我拍電影的想法硬是跑來這破地方拍什麽鬼的背景mv!就算要借機出道也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啊!”少年再次對席徹白眼。
“你又在說什麽壞話,我不是說過你要來的話最好閉上你的嘴嗎?”少年有點無奈的聲音傳來,清質而幹淨,如他的人一般。
斜靠在進口的無花果樹旁,黑發的少年白衣青褲,像是短暫而又美麗青春歲月裏的模範模樣,笑容幹淨,眸眼清明,眉目如畫。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個算得上是娛樂圈副本,最大伏筆及模式――文案上項寧的話。
重申一句,席徹雖一向冷漠,不過不是面癱,從他出現就從來沒有說沒有其他表情,只是較少而已,面癱這個形象在小說裏已經“深入人心”,所以特地說明一下,随着劇情慢慢深入,兩位主角的形象應該也是更加深刻分明。
下雪了,今天吸取教訓提前碼完,麽麽噠(^o^)/
☆、真正想法?
“怎麽,這麽久不見,就忘記我了嗎?我還以為你會很想見到我呢?”項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開口,然後戲谑地看着席徹。
席徹其實的确沒有想到項安會以這種方式接近自己,畢竟當初項安所說的下一次見面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不像是開玩笑,而少年以正式的名義,就這麽雲淡風輕地出現,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他不是個習慣被自己情緒掌控的人,所以,就算是內心有疑問,表面上他依舊就是那麽愣了一瞬間,然後就恢複了工作的口吻:“所以,你申總介紹過來試鏡的?”
“怎麽,我不行嗎?”項安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來,然後,湊近了席徹的耳邊,“我以為,只有真人,才能給你那種感覺,畢竟,替代品永遠是替代品,代替不了原來的,不是嗎?”
席徹的眼神暗了一下,卻是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些項安,語氣冷淡地開口:“那麽,你就去試試吧,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是會換人。”
項安似乎沒有絲毫在意他的态度,可是那長發少年倒是又不爽了,他拉住項安,朝着席徹繼續翻白眼:“哼,不識好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項安有些無奈,卻還是好脾氣地勸導少年:“算了,伊冉,還是閉嘴吧,去一邊看着或者回去,兩個選擇。”
伊冉沒好氣地翻白眼:“我可是為你好哎,怎麽可以這樣!還有,說好了晚上去玩,怎麽可以先走。你快點了,最好讓這大叔死心,我們好快點走。”
“死小子,我可不是你,還有,再翻白眼你就成斜眼了,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項安輕笑,然後卻是手指輕輕地推了一下伊冉的額頭。
幹淨清爽的少年與明魅動人的長發少年站在一起,嬉笑輕罵,足夠的和諧與融洽,忽視其中一個人的性別的話,倒是一副足夠賞心悅目的畫面。
席徹轉過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卻沒有說什麽,而是等他們說完,語氣甚至于稱得上“和善”:“如果好了,就開始吧。”
當然,席徹一開口必然招伊冉的白眼,但這次至少是安靜了。
項安随意地理了理衣服,走近攝像機:“需要先換衣服嗎?”
攝影師看了他一眼,這個氣質倒好:“不必了,先試鏡。”
事實上,就算是挑剔的席徹,也對于項安的表現無從挑剔,如果全部按照席徹的想法場景來表現的話,那個少年,往無花果樹下一站,就足以表現出曲目所要求的效果,年輕而充滿生機,笑容幹淨透徹,唯美而和諧。
當然,就像項安對席徹說的一樣,那個意境是為項安而生的話,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可是,席徹望着明明是很完美的場景,卻突然失去了當初的那種感覺,這個項安,甚至更加透徹,或許,又似乎和之前有了輕微的不同,以至于,加上了音樂舞臺,就變得奇怪起來,而這種想法,随着拍攝慢慢進入正軌而愈發清晰。
所以,就在燈光,音效,劇場都全部準備好,就要完全進入錄制時――
“停。”席徹終究是下了指令。
“怎麽了”攝影師覺得很奇怪,“明明不錯啊,這應該完全符合你的場景人設了,甚至稱得上完美。”
“先休息一下吧,讓我再想一下。”席徹搖搖頭。
衆人無奈,卻還是聽從他的話。
肖辰拿着手上的規劃,慢慢地思考着,他考慮到了一切,唯獨沒有考慮到那故事中的少年會出現在這裏,然後出現在他這張專輯裏――雖然不至于尴尬是不同的,設想之外的人,是與原本的不同的,加入了一絲大衆化的元素,卻是……
不過,馬上,思考被迫停了下來,項安來到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 怎麽,我的表演還是不符合你的要求嗎?”
項安看人的時候,喜歡看着對方的眼睛,看起來專注無比,如果夠近,甚至對方可以看清他眼眸中的自己,足以表示他的認真。
“不是,而是太符合了,反而過了。”席徹搖搖頭,既然項安和他只是談工作的話,那麽,他也有足夠的心思完全轉移到這個方面。
“過了,所以說,你準備臨時改嗎?”項安笑道。
“現在還不知道。”席徹坦率回答。
“那就是确定我了嗎?”項安眼眸中帶着一絲喜色,眼神裏,卻分明全是自信以及确定。
“除了你,我有更好的選擇嗎?”看着項安這個略帶着孩子氣的樣子,席徹輕笑着反問道,卻像是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當然沒有。不過,既然這樣,這首歌,應該有我的一份了,那麽,能把原稿件給我看看嗎?沒準我可以提出一點建議呢?”項安也不客氣,自然而然地問。
席徹猶豫了一瞬間,卻還是将随身的稿件拿了出來。
素白的紙,流暢的筆鋒,似乎可以看到當初青年在樹林裏一絲不茍安安靜靜的樣子。
“沒想到,在你眼中的我是這個樣子嗎?我以為以大衆的想象來看,應該是一個什麽遺留人間的天使什麽的呢?”項安輕笑。
席徹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容顏,此刻的項安,收斂了那種與生俱來的鋒芒,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少年,可是,席徹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少年是有多變,驕傲的,不馴的,別扭的,強勢的……無不鮮明地刻在了自己的腦中。也不知道處于什麽心态,和項安一起,席徹甚至于有種無話不能談的感覺所以他搖搖頭:“或許外貌說得上,可是,性格……”
“性格,性格怎麽了”項安湊近席徹,甚至于呼吸都可以感覺到。
席徹的眉頭微皺,這種姿勢,太過熟悉,分明的暧*昧,卻被少年輕而易舉地拿來用在自己身上。――就像是那天的吻一樣,輕而易舉,毫無芥蒂。
席徹不動聲色地輕輕挪開了臉:“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想進娛樂圈,但是,我想,這個地方,不會和你想象中一樣好玩,如果只是想找新鮮感,那麽,趁早出去吧。這個圈子,不适合你。”
“哦不适合,沒有試過,怎麽知道不适合呢,何況――既然這樣,那你,又是什麽原因來混這個圈子呢?我想,你的性格,大概會比我更加不适合吧?”項安看起來似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是不動聲色問出了這句話。
席徹沉默,沒有答話。
兩個人就這麽陷入了僵局,終究是結束了這場看起來抛去了之前所有種種的談話。
就連伊冉也似乎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場,連忙跑去拉開項安,一臉可憐兮兮:“算了,今天這麽晚了,我們就先回去玩玩吧。他要想要改要幹什麽就讓他回去慢慢想!我們玩我們的,你難道要為了這麽個大叔抛棄我嗎?”
項安看了席徹一眼,然後笑了:“算了,開玩笑而已,你難道真的在想要怎麽回答我嗎?還真是無趣,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不如考慮考慮如何告訴我關于那個秘密,我可是記得的――所以,無論是出于什麽理由,在得到那個結果之前……”
項安停頓了一下,卻是猛然之間湊近席徹的臉,印下一個吻,甚至說不上是吻,輕輕的觸碰,就像是錯覺一般。
席徹驚愕地擡起頭,卻完全沒想到項安敢這樣做,或者說,沒想到項安還會這樣做,還是在熟人的面前,臉上輕微的觸感一瞬而逝,卻是清清楚楚。
趁着席徹失神的一瞬間,項安卻趁機在他耳邊再次甩下一句話:“在那之前,我是不會動你的。”
最後一句話,只有席徹能聽到,一個“動”字,被項安故意咬得暧*昧不清,席徹卻分明聽得出其中的更深意,如同少年的話帶着與臉上笑意表現得完全相反的寒意一般。
席徹看着項安此刻似乎笑的得意的樣子,低下頭――終究,還是低估他了!或者說,真真假假的背後,席徹幾乎要忘記,到底什麽,才是這個人的真正想法……
而那邊,那些等待席徹發火的某些個工作人員幾乎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而伊冉,則是張大了嘴巴,這回倒是沒有翻白眼,而是不可思議:“小安,你玩真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零下好多度……每次打完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如果有什麽語句不通錯別字什麽的,諒解一下,麽麽噠~
☆、詭異的不安
項安沒有解釋什麽,而是意味深長看了席徹一眼,就随着伊冉離開了。
席徹看着兩個少年遠去,卻沒有說什麽,更沒有朝着目瞪口呆的衆人解釋什麽。――有時候,解釋往往造成更大的誤會。
……
向往常一樣,休了工,席徹幾乎不會有什麽額外的活動或者說消遣,對他來說,那些娛樂活動還沒有一場充足的睡眠來得自在。
由于資金的有限,加上采景的需要,席徹這次只是落塌于那個小鎮的一個普通旅館裏,至于條件,說實話,并不算好,甚至于稱得上差。――但與其匆匆忙忙趕回市區,他寧願有充足的時間休息,至少,小鎮上的環境,雖比不上愛琴海小島的雅致寧靜,卻也是一派和諧平靜。
和他一起住下來的有他的經紀人和助理,以及另外三個攝影團隊的年輕實習生。
至于助理和實習生,早就在收工之後約好一起去鎮上的小酒吧玩了,只有經紀人不情不願跟着席徹。
回到旅館,席徹也終究是開了口:“如果你有什麽事就先走吧,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經紀人如釋重負:“是這樣的,我今天回去有一個重要的私人聚會要參加,本來想請假的,但你今天好不容易重新開始拍……我今晚趕回去的話,明天可能來不了了……”
“那就算了吧,反正最近也沒有別的事了,不是嗎?但如果你回公司了,請詢問一下申總我下一階段的工作。”席徹搖搖頭。
“好,那我走了。”經紀人急忙推門而出。
房間說不上太幹淨,卻挺整潔,比起一般的路邊旅館要好太多,此刻才是七點多,席徹自然不可能這麽早就睡覺,所以,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理清在項安出現之後的各種變數――首先,則是關于mv的場景更變。
無花果的靈感來源于自然與生機,樹木百年繁茂與人類短暫青春的相輝,矛盾裏的曙光,同樣的耀眼而美麗。而加入大衆化的故事,席徹的改編應該算得上依舊還是迎合了大衆口味――突出的背景,是蒼白卻充滿希望的少年與生氣蓬勃的百年老樹的故事。
――少年:“無花果,我見過你開的花,細細碎碎隐藏在葉下,美麗而渺小。”
――少年:“我想許一個願望,來年花開之際,能見到你的綻放。”
整個故事,百年無花果樹安靜而茂密,枝頭搖曳。
少年在樹下綻放着極致的美好,而後,在生命最美好的時節――消逝。
樹下無了少年,悲傷的曲調始起,來年樹下,再無笑顏。
花開花落一季又一季,無花果看起來從來不曾開花,卻每年結果。茂密的無花果樹林依舊生機。
而在某一天,時光不曾照過的地方,百年老樹不知不覺枯萎。
在某個花開時節,喧鬧的人群來到這顆百年老樹下,繁密的樹葉變黃,枯枝成片――恍若花開。
藝術化的加工想象之後,不像原來悲涼與蒼白,樹與人的感情,恍若添上了無盡的想象――故事的結尾,少年的虛影出現在枯樹之下,擁抱那盛開的“花”。
項安演繹到完美,卻太過悲涼,事實上,這種效果似乎不錯,但席徹卻是心有不甘,與原曲目相比的震撼,在追求了藝術效果之後,強化了人物的畫面性與美麗,卻丢失了人物的性格,項安當時帶給自己的震驚及感染――驕傲不羁,從未不甘,在傲然的自然生機面前毫不遜色,眸中,甚至于是那種忽視萬物而獨留自我的傲然。而後,雲淡風輕,将一切隐藏在那清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