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

毛利不想再回想那天的場景了。

他自己的體質确實有點特殊，對肌肉的控制力可以到控制脫臼的程度，但一個飯團就全身脫臼這種事……

很疼的啊！

一個一個按回去更疼啊！

……雖然體質問題讓他就算全身脫臼也不會影響比賽。

講實話他自己也有點奇怪到了這個程度自己怎麽還沒習慣性脫臼。

他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是被越知抱回酒店的。

然而第二天去餐廳時他遇見了幾個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的金發碧眼的女郎。

毛利心生警惕找了個酒店的工作人員一問，才知道當時越知把自己抱回酒店的場景。

“那位劉海很長的先生還請求我們幫忙按電梯了。”服務生這麽說道。

毛利恨不得自己聽不懂英文。

他想象一下就明白了：226厘米又有一頭擋住了整張臉的長劉海還挑染的越知前輩，用橫抱的姿勢抱着一個也有一米九的人……

“不要逃避現實了，就是公主抱啊。”仁王捏着自己的小辮子握着手機給毛利看照片，“我拍下來了，你瞻仰一下？”

毛利磨了磨牙胳膊繞過仁王的肩頸開始用十字絞殺：“你不是去和你女朋友約會了嗎？！為什麽還有閑心拍照片？！”

“……痛啦。”仁王雙手掐着毛利的胳膊搶奪着呼吸空間，“你們那麽顯眼不拍下來多可惜！”

“手機給我，删掉删掉！”

“删了我也有備份啊，噗哩。”這麽說着，仁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毛利打開了仁王手機的相冊，頓時一臉黑線：“你居然連當初我們去箱根時整柳生的照片都留着……”

“這些有紀念價值的照片我都備份過了，你随便删吧。”仁王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摸着自己被掐過的脖子，對着毛利吐了吐舌頭。

毛利：……又想掐他了怎麽辦？

“說實話你删我的沒用啊，看到的又不只是我，拍照片的也不只是我啊。”仁王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兩個那樣有多顯眼？”

毛利：……知道，能想象的出來。

“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這畢竟是澳大利亞嘛，思想開放呢。”仁王繼續道。

這種看似安慰的話語讓毛利更無奈了。

他放棄了删照片的舉動，把手機丢還給仁王：“你夠了，會這麽說的你到底在想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啊？”

仁王聳了聳肩，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鬧劇的餘波沒持續兩天。

日本隊輪到了今年的熱身賽，對手是衛冕冠軍德國隊。

這是在預賽之前相當于表演賽性質的比賽，通常用來炒熱氣氛，安排一向是由前一年的冠軍對戰排名偏後的隊伍。展示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盡管如此，日本隊也沒有打算就這樣對德國隊俯首稱臣。

一面倒的比賽能激發觀衆們追逐強者的熱情，但勢均力敵的比賽才更能讓觀衆熱血沸騰。

德國隊衛冕冠軍多年，一向不會在熱身賽上放上全部的底牌。

而日本隊在這年集齊了許多十年一遇甚至百年一遇的天才，又趕上更改賽制的頭年。

要讓這場熱身賽，變成日本隊向世界的宣戰宣言啊。

三船教練夜裏在房間裏對着比賽名單，這麽想着。

半數的國中生讓所有國家隊都必須改變出賽安排，這是公平的。

這造成了一個問題。

許多原本搭配好的組合，或者原本已經演練過許多次的出賽順序，都需要改變了。

國中生們再天才，在身體素質上總歸是比不過高中生的。青春期是一天一個樣的時段，差了一年身體素質也能差很多，這對于西方人的基因來說說不定更明顯。

從表演賽開始到預賽的規則都是一樣的——三場單打兩場雙打，國中生三個名額高中生四個名額，在預賽初賽名額不能重疊。

考慮到實力上的差距和經驗上的差距，不可能讓三場單打全部上國中生——不排除有些教練就是喜歡另辟蹊徑這樣安排，只是這樣的結果大部分人都不能樂觀看待。

既然如此，雙打總要安排國中生了。

可一場雙打兩個都是國中生的話……也不太行的樣子？

高中生搭配國中生……

所以說，很多固定好的搭檔，要拆了啊。

距離熱身賽還有幾天，三船教練在附近的場館試着搭配了幾次。毛利還沒從“被公主抱”的打擊中完全回過身，就知道了這類似于“訓練了快一年但不一定能和月光桑一起在世界杯的比賽上一起打雙打”的“噩耗”……

“心煩。”他趴在床上托着腮突然這麽說道。

越知和他一個房間，聽到聲音轉過身。

他看了看毛利，想了想試着猜測了一下毛利的心态。

會說“心煩”……

因為白天的高中生國中生混合雙打訓練？

……這種事他沒辦法安慰毛利。

既成事實，也沒有必要安慰。

那就讓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這麽想着，越知一派心安理得地無視了毛利的“哀怨”發言。

趴着的毛利：……所以月光桑連理都不理我嗎？啊啊啊啊啊太可惡了！

德國隊和日本隊熱身賽的當日是個晴朗的天氣，場館內的氣氛卻遠不如晴朗的天氣那麽友好怡人。

在巨大的場館裏，無數觀衆的見證下——

“女士們，先生們！U-17世界杯公開賽，德國隊VS日本隊的比賽即将開始。”

“下面有請U17世界杯九連冠的前年度冠軍，德國代表隊出場！”

歡呼聲，鼓掌聲，還有踏着步伐面目冷淡走出來的德國隊成員。

“緊接着出場的是，日本代表隊。”

稀稀落落的……疑問的聲音和隐約的噓聲。

德國隊在世界杯比賽上的九連冠造成的結果就是，大多數關注着世界杯的觀衆們，已經開始習慣“德國隊就是冠軍隊”這個設定了。

這就好像立海大關東大賽十六連勝全國大賽三連霸，那麽在中學網球界，立海大就是毫無疑問的“豪強”。

這樣的道理日本隊的選手們都懂。

他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也因此在觀衆的噓聲中動作自然地走到了備戰區，各自做着準備活動和心理建設。

這畢竟只是熱身賽，如果連這種程度的壓力都承受不了，到正賽的時候，該怎麽辦？

那邊德國隊有意無意丢過來的輕蔑的眼神……

無視就好。

網球比賽前後的“精神施壓”也是戰術的一部分，挑釁的話語或者蔑視的神态，歸根到底也是戰術的一部分。

精神力精神力，到底是什麽東西？這也是一種表示了。

也不是沒有友好的交流的。

比如在德國隊某個讓人眼熟的面癱眼鏡仔和日本隊這邊的交流，就完全而已稱得上是“友好”。

就算他們并沒有走在一起打個招呼，但是——

微微側過頭，手冢對上了不二微笑的眉眼。

他對着不二點了點頭。

于是不二的笑容中便突然多了些什麽。

毛利側過頭看到了這一幕，突然打了個寒戰。

啊，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讓人牙酸呢。

毛利在熱身賽裏不需要出場。

比賽名單前一天晚上就基本定下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是三場雙打……

總之就是三場雙打的比賽，第一場是渡邊和不二，第二場是入江和跡部，第三場看前面兩場的結果再進行決定，但不出意外也輪不到毛利和越知，大概會選擇更有說服力的選手。

比如……

幸村？那麽高中生這裏可以搭配的，如果平等院不打算自己上，大概會讓德川上場吧。

世界杯的比賽并沒有什麽隐藏實力的必要，以日本隊的段位也沒有隐藏實力的餘地。安排比賽順序更重要的是讓每場比賽的平均實力趨于穩定。

三船和黑部都認為，今年的世界杯，日本隊有足夠的希望登頂。

因為比起以往二十八人的高中生戰隊……

改變規則以後加入國家隊的十四個國中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不比排名前十的高中生要差多少。

體能，技術，力量，這些是基礎數值無法輕易逆轉。

然而潛能，和面對逆境也不想放棄的內心，還有希望。

這樣的場面，讓他們這些老家夥也有幹勁起來了。

三船伸了個懶腰，這麽想着。

第一場雙打的不二和渡邊贏得了比賽。

比起德國隊的塞弗裏德和俾斯麥，不二和渡邊确實更勝一籌。

要知道，渡邊可是差一點就成為了法國隊主将的實力選手。而不二……

自從他在輸的一塌糊塗後目視手冢離去，有什麽東西就已經不一樣了。大概別人很難懂的，想要贏的比賽的心情，只有在被逼到極致才會出現。

人太聰明或者太過天賦卓絕，就很難拼盡全力地去做些什麽。畢竟當他随随便便發揮一點實力，也可以達到別人達不到的效果。不二原本就曾因為比賽時的态度為人诟病，部裏的長輩（龍崎教練）和同伴也有過為他焦急的時刻。但同伴往往用信任的目光注視着他，青學的氣氛又太輕松，這讓不二習慣了站在手冢身後，跟随着某個肩負着重責卻還能挺直腰板堅定前行的人身後，注視着他的背影。

可如果，有一天，這個背影，再也看不見了呢？

果然無法釋懷的吧。

溫柔微笑着的天才君也有無法保持從容的時刻。

這份外人難懂的酸澀，和也許會被誤解的對手冢的追逐，成為了不二一定要站在手冢面前真正打贏過那個人，不再注視着背影的理由。

感情當然是有的，但僅僅是被解讀為不甘心或者不舍得，也未免太膚淺了。

沒有人能夠心甘情願屈居于別人身後的，追逐強者也是人的本性。

而有些人并不是不能成為引導着別人一直站在最前方的那種人，而是不想。

當他想呢？

結果……誰能預見？

至少在場邊見證了不二成長的手冢是很欣慰的。

這樣欣慰的手冢，給予日本隊的回應，也是幹脆利落的一場勝利。

表演賽是單局制，二十分鐘……不，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你還想在地上跪到什麽時候，跡部？”手冢語氣冷淡地道。

這場面讓觀戰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高中組的震驚點在于，入江上場，比賽也這麽快就有了結局。

而國中組的震驚點在于……

“都是整天‘手冢’‘手冢’的人，不二和跡部的待遇差別有點大啊。”仁王小聲吐槽。

很小聲，沒幾個人聽見。

但反正他就坐在毛利身後，所以毛利是聽見了。

卷毛的少年頓時滿心無奈。

他回過頭：“……你能不能嚴肅認真地看比賽了？”

“放松點嘛，你們表情都那麽嚴肅，影響到下一場比賽怎麽辦？”仁王繞着自己的小辮子笑道。

毛利眼神死地看了他幾秒，沒忍住跟着吐槽：“那你再對比一下真田的待遇？他也是整天‘手冢’，‘手冢’的吧？”

“咦？前輩你不是經常逃訓嗎？還記得啊？”仁王有點驚訝。

毛利挑了挑眉：“我逃訓也是有重點地逃的。”

越知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了。

他擡起手拍了一下毛利的後腦勺：“看比賽。”

“……是。”毛利恹恹地道。

仁王：噗哩？前輩有人管了啊？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希望別管着管着就把前輩拐到冰帝去了。……應該不至于，這位高個子的長劉海的挑染的少年，已經高三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改劇情一時爽啊……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看有話說，但還是說一下，寫初世代的時候新網王并沒有連載到後面的比賽部分，只有和德國隊的表演賽，所以我後面的劇情是和漫畫對不上的。

而且因為把名單修改了一下……也沒有大改，就是把大石換成了柳。

是挺對不起大石麻麻的？

主要是，順着初世代的時間線就意味着月光大帥哥的“閉上眼”沒有了啊！

不行，我要再想想，再想想怎麽順……

啧，結果我當初就猜對了一對，就是切原和遠野的組合……

怎麽說呢，神棍技能沒點亮？

我明明是個不二黑，為什麽總是給他那麽多美好的形容詞……

真是奇了怪了……

我是真的黑啊不是黑粉啊也不是路人黑啊。

……太奇怪了。

還有就是我明明挺喜歡真田的可是寫文的時候總忍不住欺負他……

我們宿舍鬧螞蟻诶，不是房間裏，是公共廁所，學霸舍友用殺蟲劑掏了一整個螞蟻窩，說是打死了一百多只，看到了照片，好大只……她昨晚被螞蟻咬到背上，今天就怒而殺螞蟻了。

果然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