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穹宇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房裏面睡着時都眉頭緊蹙的容栩,心裏酸澀的情緒不斷上湧,連同指尖都翻起酥麻的疼癢。
按照唐辭要求跟過來的闫小光,将這一幕收入眼中,顧影帝人前總是一副強勢冷漠的樣子,不好親近,不只隔着屏幕有距離感,就是相處起來,也有很強的落差感。
可這樣的人,此時卻讓他有一種脆弱的感覺。
讓他不敢冒讓上前打擾。
顧穹宇站了一會,才推開門進去。
寂靜的房間裏,響着儀器的嘀嗒聲。
顧穹宇伸手幫容栩掖了掖被角,忽然瞥見容栩的嘴動了動。
不知道做了什麽夢,容栩神情一直不安,眉頭緊鎖,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
顧穹宇低頭湊近:“威亞危險,救人,顧穹宇……”
胸口的位置,像是被重錘了一下,顧穹宇撐起身體,輕輕握住容栩溫涼的手:“那個時候你在嗎?”
顧穹宇新戲《刺客》容栩利用唐辭的關系,在劇組缺人的時候,擔任了兩天工作人員,幫忙擡擡搬搬,做些瑣碎的事情。
喜歡顧穹宇一年多,像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只為了能近距離看他一眼。
顧穹宇今日一早沒吃飯,因為導演臨時加了一場威亞的戲份,他知道為了表現出效果,顧穹宇不吃飯是常有的事情。
往往一部戲殺青,他都能瘦上十幾斤。
本來就不胖,又那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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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栩擔心他吃不肖,偶爾會煲湯給他喝,不過是讓宋北以外賣名義送的。
青青草地,綠水青山,這一處選址很不錯。
只不過前兩天剛剛下過雨,這會兒天氣還有些涼。
風一吹,穿個外套也不嫌熱。
顧穹宇已經吊起威亞,這出戲,需要他才湖面上做一些難度系數比較大的動作。
容栩仰頭,看着吊在半空中的男人,他喜歡的人已經連續拍戲将近兩個月,不論簡單還是困難,全部一人完成,從來沒有用過替身,發燒将近40度也依舊拍戲,為了呈現出導演滿意,觀衆滿意的劇情,甚至可以連續幾天不休息。
而這些,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
明明家世背景那麽好,明明可以過得很輕松,卻又偏偏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他就像個發光體一樣,吸引着他。
“威亞吊鈎好像出問題了。”
導演手中的對講機傳出這句話,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等衆人回過神,就見半空中的顧穹宇已經完成第一個動作,第二動作剛進行一半,鋼絲唰地一下向下滑了半米,堪堪挺住。
“啊!”衆人驚呼,下意識往湖邊跑。
容栩心髒都要跳出來:“救人,快救人……”
“容栩,容栩!”
猛得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下意識閉上眼歪過頭,氣息紊亂。
“還好嗎?”
顧穹宇低沉的聲音裏,此時多了些繃緊,抓着容栩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剛剛見到容栩夢中痛苦的神色,不得已才将他叫醒。
聽見顧穹宇聲音,容栩睜開眼睛,對上男人黑沉沉眸子,被子下的手輕輕握緊又松開。
剛剛做的夢很真實,顧穹宇也說過曾經拍過一部戲,威亞出了問題。
所以其實這不是夢,而是他的記憶。
三年前,他應該真的親眼見過這一幕,并且記憶猶新。
“還好嗎?”容栩沒回答,顧穹宇又問了一次,仿佛不得到答案,他就不能安心。
眨了下眼睛:“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他記得暈倒之後不久就有人找到他,一直喊他名字,只是當時頭疼的眼前發黑不能回應。
“嗯,要叫醫生嗎?”
“我感覺好多了,我想坐起來。”
顧穹宇将床搖起:“讓醫生來看一下吧,好嗎?”
容栩看着他,點點頭。
剛剛起來,頭發亂糟糟的,一根呆毛翹起,讓原本看起來羸弱的人多了幾分可愛。
顧穹宇的心,仿若被羽毛刷過。
唐辭跟着醫生進來。
重新為容栩檢查一遍,得到醫生沒事了的準确回答,才安心。
送走醫生,唐辭冷着臉道:“時間不早,顧先生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穹宇沒看唐辭,目光一直落在容栩身上。
剛好唐辭說完這句話,容栩下意識看向他。
四目相對,他覺得顧穹宇好像在他等他說點什麽。
抿了下唇:“顧哥,今天謝謝,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顧穹宇點點頭,聲音暗啞:“好。”
宋北站在門外,看着顧穹宇走出來,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容栩,擡步跟上。
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唐辭舔了下唇,開口的聲音不自覺地帶出一點緊張:“容栩你還好嗎?”
“為什麽你們都問我這個問題?”容栩笑着伸手,“辭哥,我有點渴。”
“哦,好,水!”
“水在這兒。”一直站在門口的闫小光聽見,連忙遞過來,“栩哥抱歉,你出事的時候我沒在。”
“事發突然不怪你。”容栩笑着接過,“你也跟了一天早點休息。”
“我沒事,我留下照顧你吧。”
“不用,剛醫生都說我沒事,只要休息下就好了。”
唐辭見容栩不願意,伸手拍拍闫小光的肩膀:“那你就先回去吧,今天聽見的看見的都爛在肚子裏。”
“我知道辭哥,這點素養我還有的,那我回去了?”
“嗯,回去吧,明天早上來接我。”
“好,好的。”
闫小光一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容栩喝了幾口水:“我剛才夢見顧穹宇拍戲的時候威亞出了問題,之前我其實就有想起這個,只是這次更清晰,像這樣的事情,你之前幫過我很多次吧。”
這些話容栩說得含蓄,唐辭卻明白這話的意思,指的是那些,他利用關系,讓他混進顧穹宇在的劇組,兼職做個一天兩天的雜活,不會離顧穹宇太近,又剛好可以遠遠看他一眼的距離,和顧穹宇相處的那些事。
“其實我還挺高興,那個時候能幫到你的。”唐辭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有些紅,對于容栩,他是從當初想把他捧紅,到後來的心疼,以至于現在就想讓他好,讓他開心,簡直是操碎了心。
容栩知道他這話是不想讓他為難,扯了下唇角:“辭哥,你覺得他接近我是什麽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辭:我已經勒住顧穹宇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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