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容栩沒有在顧穹宇這邊留太長時間, 出來時唐辭和他說：“郭啓宏邀你唱《仙山瓊閣》的主題曲，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找魏青？”
“就明天吧，我昨天和他說好了, 一會問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容栩将車門關上，順便掏出手機。
唐辭點頭：“争取入組前, 把事情解決，這部戲拍完之前, 我不給你安排別的通告了。”
“我也這麽想的, 辭哥, 什麽地方可以将皮膚曬黑，我現在有點太白了。”
趙山野山裏長大的孩子, 皮膚顏色不該是他這樣的。
至少也得是小麥色。
唐辭沒想到容栩有這個打算, 除了驚訝，倒是沒有多少意外：“我安排好告訴你。”
“好。”
魏青以為要等很久, 容栩才會聯系他, 因此接到容栩電話時，還很意外。
和容栩約好歌曲錄制的時間, 魏青特意聯系助理, 找清潔工将他的工作室裏裏外外打掃一遍。
第二天一早，容栩剛一出電梯, 就看見魏青。
他臉上還戴着口罩, 彎起眼睛笑着道：“早。”
魏青沒想到他會這麽準時：“早，我還以為你要再等一會才能到, 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容栩和他一起進去，路上魏青主動提了上次容栩送他回家被拍，上熱搜的事情，“抱歉, 上次要不是因為送我，也不會……”
“這種事情不可避免，魏哥不用道歉。”進屋後容栩摘下口罩，“魏哥，我唱歌一般，也很少唱歌，不好的地方多包涵。”
“那不剛好需要我，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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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先給容栩放了一遍Demo。
前奏很輕柔随着推進，輕柔中又多了鋒銳的殺氣，再之後婉轉流暢悅耳空靈。
容栩雖然知道魏青鋼琴家的身份，卻從來沒聽過他的作品。
第一次近距離的聽着由他作詞作曲制作出來的音樂，讓他明白，為什麽郭啓宏會特別請他來制作主題曲。
“太好聽了。”容栩黑眸閃爍，簡單直白的給出四個字，卻是最好的評價。
魏青笑起來，耳尖甚至因為這間短未加修飾的贊美紅起來。
“謝謝，這裏是歌詞，你可以跟着音樂熟悉一下。”
容栩接過，作為演員，他在記詞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30分鐘後，容栩将歌詞熟記于心，配合着旋律能簡單唱出來。
魏青聽他哼唱了一段：“你太謙虛了，雖然有些地方音不準，但都是小問題，我來教你……”
一上午，容栩将這首叫做《斬虹》的歌曲學會。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下，就正式錄制。
因為之前容栩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魏青還特意教了一下他怎麽用錄音棚。
魏青戴上耳麥，看見容栩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音樂進入，容栩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
魏青注視着錄音棚裏青年。
青年身穿白色體恤淺色牛仔褲，看起來幹淨又富有朝氣。
剛剛誇贊容栩，并不是敷衍，事實上容栩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都是那種幹淨清透的感覺。
甚至帶着一點點清冷。
他的這首歌不是單純的情歌，和容栩的音色很配。
結束時已經天黑，容栩請魏青吃了晚飯，分開時，魏青突然開口：“等後期做好後，我發給你。”
“好，魏哥辛苦你了。”
“沒事，這都是我的工作，容栩接下來是準備繼續拍戲嗎？”
“對，後天就入組，未來幾個月應該都在劇組，魏哥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就是想問問看，如果有時間，去給你探班。”
容栩笑着道：“心意領了，但我下部戲不在這邊，魏哥就不用麻煩了，等我殺青，咱們再聚，不早了，魏哥早點回去休息。”
“好，你也是。”
魏青揮手目送着容栩離開。
容栩的拒絕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們的關系還沒有到可以相互探班的程度，只不過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
唱了一天歌，容栩嗓子幹的厲害。
闫小光準備了喉糖給了他一顆：“哥，辭哥給你約好了美黑的地方，明天一早就可以過去。”
看着容栩那一身白皮，想到很快就會變成小麥色或者黑色，闫小光就覺得很罪孽。
只不過他也能理解，演員為人物的犧牲。
宋北知道顧穹宇擔任《深嶺荒山》演技指導的事情，并沒有覺得意外。
只是花錢買了除濕機過來裝在房間裏。
山裏的環境又冷又潮，實際上并不合适顧穹宇這種情況養病。
将房間整頓好，盡量較少顧穹宇的不适。
看着宋北搗鼓來的那些東西，顧穹宇開口：“給容栩那邊也送去一臺。”
“已經準備好了哥。”
顧穹宇點頭，沒再說話，只是低頭看着腿上的劇本。
第三日上午，容栩剛從車上下來，就聽過來接他的監制劉牧驚呼一聲：“小栩你這是特意去曬的嗎？”
他記得上一次容栩來的時候，皮膚白的發光。
容栩笑着點頭：“對，原本膚色不太符合趙山野的形象，去弄了一下。”
劉牧被他這笑晃了下神，之前容栩皮膚白，看起來像是個金貴的小公子。
現在變成小麥色，笑起來時，那種距離感沒有了，到真的有些接近趙山野的人物形象了。
“走，先去酒店休息，向導在山裏選址，一時半會回不來。”
宋北看見他們從電梯出來，看到容栩的瞬間也吓了一跳。
容栩朝他笑了下：“怎麽我這樣有這麽難認嗎？”
“不，我只是沒想到。”宋北笑了下，“吃飯了嗎？”
“剛才路上在車上吃了點，不餓，顧哥情況怎麽樣？”
劉牧聽他問起顧穹宇，想到前不久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識相的沒有開口。
“他人沒事，就是腿晚上會疼。”宋北說完特意觀察了一下容栩的神情，見他神情沒有因為他這句話有什麽變動，心裏湧出一股無奈。
“這種情況需不需要請醫生看看？”
“看過，醫生說愈合階段，沒有辦法，顧哥也不讓我和別人說，你一會進去別提。”
容栩點頭，面上不顯，心裏多少有些在意。
山裏的環境和城市不一樣，陰冷不說還很潮。
他不知道顧穹宇和劇組是怎麽協商的，他更希望他能回去養病。
回到房間，推開門的那一刻，屋子裏幹燥溫暖，容栩驚了一下，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聽宋北道：“山裏潮氣重，顧哥讓我給你房間送了一臺除濕器，住着舒服點。”
容栩心頭輕輕一顫，将身上的包放到一邊，朝宋北走過去：“走去，看看他。”
宋北目的達到，高興的領着他去見顧穹宇。
劉牧識趣的沒有跟着，只是和容栩說，晚上向君回來在來找他。
來到顧穹宇房間，男人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着書，溫暖的陽光破窗落在他的肩膀上，為他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輝。
和之前相比，顧穹宇瘦了很多。
聽見動靜擡起頭看過來，一項冷感的黑膜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帶上了溫度。
“你來了。”
容栩滾動了一下喉結，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這樣的顧穹宇莫名讓他覺得心酸。
故作自然的笑着走過去：“嗯，謝謝你的除濕機，房間裏很舒服。”
顧穹宇眼中帶笑：“不用客氣。”
容栩在沙發上坐下，目光落在他腿上：“腿還好嗎？”“除了行動不是很方便，其他不影響。”
容栩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還能再說點什麽。
顧穹宇看着膚色變成小麥色的青年：“專門去曬黑的嗎？”
“對，昨天特意去曬的，小麥色是不是比之前白色的看來成熟了一些。”
顧穹宇笑着看他：“都挺好，這樣更符合趙山野的人物形象。”
“我也是這麽想的，之前的那種膚色，雖然化妝可以彌補，不過出汗下雨什麽的還要補妝，這樣比較方便。”
“嗯，這部戲不容易，準備好了嗎？”
“我不怕吃苦。”
話說到這裏，好像忽然就沒有可繼續下去的話題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屋子裏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最終還是顧穹宇再次打破了沉默：“這段時間，頭疼過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容栩愣了下，想到那天顧穹宇出事，他來簽字回去後頭疼了一路。
只是這件事沒必要讓顧穹宇知道搖頭：“沒有。”
“那就好，容栩。”
“嗯？”突然被叫到名字，容栩心頭跟着一跳，不自覺地就對上顧穹宇幽深的黑眸，砰砰，胸口泛起酥麻。
“我威亞失事那次，你在醫院坐了多久？”
容栩猝然睜大眼睛：“這件事你怎麽知道的？”
這句話一出口，容栩就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麽，“我也是才想起來不久。”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對不起，那個時候沒有注意到你。”
“這也不是你的錯，沒必要道歉，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那個時候他想那麽做，也絕對不是想讓顧穹宇愧疚的。
“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過我不知道的，如果你有想起來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容栩被顧穹宇看的心慌，下意識的垂眸，隐約間好像聽見了心髒跳動的砰砰聲：“為什麽，你為什麽想要知道？”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他現在都沒了記憶。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意義呢？
“嗯，我想知道，不想讓你以前做的事情落空，可以嗎？”顧穹宇音色沉穩溫柔，讓人有一種他在隐忍什麽的感覺。
容栩耳朵尖有些發熱，擡眸看向他：“如果我能想起來的話，可以和你說說。”
“好。”顧穹宇笑起來，頓時整個房間似乎都亮了。
容栩從顧穹宇房間出來時，深吸口氣，總覺得剛剛自己稀裏糊塗就答應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最讓他意外的是，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正在幫他整理東西的闫小光聽見動靜：“哥，你回來了，我訂了飯……哥你臉怎麽那麽紅？”
容栩故作自然的走過去，接過闫小光手裏的衣服：“哦，有點熱，給我吧。”
“哥你不是發燒了吧。”闫小光還記得前幾天，容栩有些小感冒，別不是山上風大，感冒了吧。
這馬上就要開機了，感冒就不好了。
“沒有，飯還沒到嗎？”
“應該快了，我下去看看。”
把闫小光支開，容栩才松了口氣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發燙的面頰。
向君下午才回來，看見容栩為了這部戲美黑了皮膚，很高興。
晚上特意為容栩的進組辦了一次聚餐。
同時劇組這邊商量，用聚餐的方式，順勢就将容栩出演《深嶺荒山》的事情以及顧穹宇受傷的情況發布出去。
「深嶺荒山V」：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因為拍攝期間不幸發生意外，顧穹宇腿部骨折，暫不能繼續拍戲，經過協商，我們接受顧穹宇的推薦，将原定由顧穹宇飾演的趙山野角色，由容栩飾演，顧穹宇擔任本部戲的演技指導……今天是容栩進組第一天，我們都很好，請大家不要擔心……【圖片】……
圖片裏，容栩和顧穹宇坐在一起，雖然沒有很親密，但聚餐的氛圍很好。
【我就知道，這麽久沒有消息，肯定就是出事了，還好哥哥只是骨折！】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這樣的聲明裏嗑到了糖！】
【顧容絕對是真的！】
【有沒有搞錯，說真的對這部戲，我的期待點就是顧穹宇，現在換成一個沒作品的新人擔任主角，不是開玩笑嗎？】
【我也覺得容栩飾演這個太過了，他能演出那種感覺嗎？】
【前面你行你上啊，容寶的演技好不好，當初《仙山瓊閣》劇組曬出來的視頻你沒看到嗎，何況新人怎麽，新人吃你家大米了，誰不是從新人出來的，你以為成熟的演員都天生就會演戲嗎！】
【容栩行不行，我覺得現在說還為時尚早，不如等這部戲出來，再吐槽也來得及！】
……
這樣的情況，一早就在劇組的意料之中。
向君怕這些言論影響到容栩：“別往心裏去，用作品說話。”
容栩知道他在安慰他，笑着點頭：“向導放心，我不會被這些評論影響到的。”
副導演林武笑着說：“嗯，嫌煩就不要刷w博了，不過等後面忙起來，你也沒功夫理會這些人了。”
晚上山風很冷，顧穹宇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喝酒，容栩喝了一些，也不多，主要是喝了暖和。
臉頰微紅，襯着一雙黑眸璀璨似星辰。
顧穹宇回眸看向他，喉嚨輕輕滾動了一瞬，聲音略微暗啞的道：“冷不冷？”
容栩捏着手裏的拉罐，看着劇組其他人笑着聊天的樣子，黑眸熠熠地帶着笑，沒聽清顧穹宇的話，下意識往他身邊湊了下，帶着一股好聞的清香撲入顧穹宇的鼻息間：“什麽？”
顧穹宇心裏像是被根羽毛輕輕掃過：“冷嗎？”
這一次終于聽見顧穹宇問什麽的容栩笑起來：“我喝了酒，不冷，你冷嗎？”
容栩說着，伸手抓了一下顧穹宇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感受到他的溫度，不是很涼，才松開：“好像還可以，要不要推你去裏面，那邊風小一點。”
“不用，這裏很好。”
容栩點點頭：“你吃好了嗎，我給你盛碗飯？”
“你呢，吃飽了嗎？”
“還好，現在不早了，不吃那麽多了，不然一會睡覺不舒服。”
“嗯。”
不知道容栩是不是喝了酒的關系，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放松。
顧穹宇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他，感覺心情都好了起來。
“咔嚓”
顧穹宇擡眸看向對面舉着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監制劉牧。
被當事人抓包，劉牧也不怕，笑着道：“你們倆剛剛那樣特別好，等我發給你們，你們看看。”
容栩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手機咯噔一聲。
拿起來點開劇組群，就看見一張圖片。
圖片裏是他和顧穹宇。
就是他們現在的環境姿勢，唯一不同的是，他看着遠處，顧穹宇看着他眼神專注。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容栩臉頰隐隐發燙。
容栩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點什麽，點開的圖片突然消失。
劉牧驚訝的道：“诶呀，發錯了，抱歉！”
他不說還好，畢竟大家都在喝酒聊天，沒怎麽關注手機。
他這麽一說完，頓時引起大家的關注，只是拿起手機時，群裏只剩下一條撤銷的痕跡。
“你發了什麽劉哥？”
“發錯了張圖片，沒什麽！”
“喝酒喝大了，眼神咋還不好使了呢？”
容栩看着劉牧單獨發給他和顧穹宇的照片，故作自然的咳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顧穹宇默不作聲地點了保存，對容栩道：“挺晚了，別喝了，回去休息吧。”
容栩點點頭：“好，我推你回去？”
“謝謝，有勞。”
和向君他們打了招呼，容栩推着顧穹宇往電梯走。
兩個人都沒有談論照片的事情。
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将顧穹宇送回房間，容栩沒有馬上離開：“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不用，不早了，你回去休息，讓宋北過來就好。”
“挺晚了，他應該休息了，我來吧，你要洗澡嗎，我幫你放水？”
容栩問這話的時候，已經挽起襯衫袖子，轉身往浴室走。
顧穹宇心頭顫了下：“好。”
容栩放好了水，出來道：“腿是不是得包上點？”
“我自己來……”
“不用客氣，顧哥也幫了我不少，這次就當還你人情了。”
顧穹宇心頭那點漣漪，因為這句話，平複下來。
“那就有勞了，那邊有保鮮膜。”
“好嘞。”
容栩将保鮮膜纏在石膏上推着顧穹宇進了浴室。
因為顧穹宇的手吊着夾板。
容栩先幫他将衣服脫了。
脫·褲子時多少有些別扭。
看着青年紅着臉去解他的褲帶，顧穹宇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起什麽反應，克制得道：“褲子我自己來吧。”
随着他話出口，容栩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
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其實褲帶确實可以讓顧穹宇自己解。
畢竟顧穹宇只是一只手不能動，另一只手解個褲帶完全沒問題的，不是嗎？
“咳，下面拉鏈，你自己來吧。”
看着青年不自然的轉身，暴露出來泛紅的一對兒耳朵尖。
顧穹宇掀了下唇角，含笑應了一聲：“嗯。”
作者有話要說：顧穹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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