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的人偶呢。”沈陳眼睛往下垂,看着西裏的書包。

西裏眼睛裏全是茫茫的迷惑不解。

“什麽人偶?”

兩雙眼睛靜靜對望,西裏無辜的純良,沈陳內斂的涼沉,一時都似乎只是彼此普通的同學。

西裏看着面無表情的沈陳,漸漸皺起眉,完全茫然無措的樣子。

沈陳的黑仁直直看着她,側臉的睫毛冰冷的往下壓,他擡起手,将手機相冊裏西裏書包的人偶的照片放給西裏看:“人偶。”

照片裏的人偶小小的臉怪誕逼真,面向着書包拉鏈口,陰陰森森地朝外望着。

木偶眼神像個黑洞,殷紅的嘴角彎鈎一樣勾起,半藏在黑暗裏朝外窺探着。模樣怪誕詭異,看的人直覺不舒服。

西裏看了一秒,迅速而自然地說:“這是人偶?人偶怎麽了嗎?不過奇怪,我不記得我有人偶啊。這是我的書包嗎?誰拍的?我沒有人偶的!是不是拍錯了啊?”

西裏笑着問。

沈陳手指滑向下一張,人偶更靠近書包口一點。

再下一張,人偶樹脂做的臉已經貼在書包的拉鏈口,露出一顆碩大的眼睛和半個帶笑的紅唇。

西裏手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氣。

沈陳的手往右一劃,相冊裏突然出現黎小鬼的臉。

眼睛彎如月牙,睫毛卷翹,鼻子秀氣,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可愛極了。

西裏一口氣吸進去,突然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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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裏忽然不知道做出什麽表情,眼神呆了一秒,看向沈陳。

沈陳察覺不對,默默劃了回去。

照片停留在人偶放大的雙眸上。

西裏頓了一下,倔強的找回情緒,疑惑地問:“這個照片是哪裏來的?誰拍的啊?”

她又強調了一遍。

沈陳将照片播放完,問:“你很在意?”

西裏回答的很快,一刻不歇:“是啊。因為我根本沒有人偶啊。他一定拍錯了。”

她似乎還有話說,但是她将後半句話噎了回去。

沈陳面無表情的注視着西裏:“不害怕嗎?看到這樣奇怪的人偶,反而是更在意人偶是誰拍的?之前說起游泳池的鬼,不是還很害怕。”

西裏聞言剛要說什麽,沈陳點頭,不等西裏開口,收起手機繼續說:“0976,是在游泳池将你推下泳池的鬼。在今年開學前在學校頻繁出現,被它纏擾的學生逐漸變多,傷勢有淺到重。”

沈陳:“最新九起,開始受到切身傷害,第九起,男生,在教室,被突然飛過來的黑板擦砸到額頭,見血。第八起,男生,在無人的走廊走廊,突然絆倒,手肘膝蓋輕微擦傷。

第七起,女生,在無人的課室學習,被圓規紮破掌心,血流不止。

沈陳:“第六起,男生,在學校停車場,騎自行車時,校服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卷入車輪,緊跟着整只腳也卷進去,整這次整只腳血肉模糊,住院。

第五起,男生,在課室用保溫壺喝水時,保溫壺只是溫熱的水變成高溫沸水,本人卻毫無察覺,直到整壺熱水澆到臉上,毀容重傷,住院。

第四起,女生,在籃球場被飛馳而過的籃球砸到臉,臉上的眼鏡驟然碎裂,玻璃紮入眼球,住院。

第三起,女生,也是在無人的課室學習,頭頂轉動的風扇忽然整個脫落砸下,女生死亡。”

第二次,女生,游泳池,莫名其妙被推入游泳池,沒有受傷。

第一次,也是最新一次,男生,也是校園游泳池,坐在游泳池邊和旁人聊天時,突然掉入水裏。

據當時的同學說,男生在水裏掙紮時,一直在喊救命,有東西在拽他的腳,但是由于男生是游泳特長生,平時又愛玩,以為他在鬧。直到他某一次沉下去再也沒起來之後,發覺不妙。但因為害怕,并沒有下水,直到打了報警電話,警察來時,該男同學已經死亡。”

西裏嘴角不着痕跡地往下抿了一下,迅速又自然的往上扯動嘴角。

沈陳:“你是第二次。”

西裏剛想說些什麽,沈陳忽然又說:“對了,游樂園混亂那天你也在。”

西裏愣了一下,笑着說:“嗯,是的,不過怎麽了嗎?我一直都有兼職的習慣,在那天之前就在了。”

沈陳:“你知道我想說哪天?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西裏愣住了,一味的快速回答問題,假裝自然,其實看上去錯漏百出。

沈陳:“其實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你也知道那些是什麽。所以你才想要證明那天的事情與你無關。”

“知道嗎?普通人是不知道那天的景象具體代表什麽的,就算看到也很快會忘記。除了和鬼産生羁絆,原本就知道這一切的人。”沈陳看着西裏。

沈陳說着說着又回到原來的話題:“對了,你是被莫名其妙推入游泳池,覺得撞鬼,所以很害怕是嗎?”

西裏被一前一回的堵,聲音梗在了喉嚨裏,卻不知道說什麽。

現在她說什麽都好像不對。

假如說她怕鬼,怎麽解釋沈陳說起混亂,她下意識是說她兼職的事情,而不是害怕?

假如害怕,她又為什麽害怕,普通人見到鬼,下意識不怕鬼,所以可以鎮定回答沈陳的話,可她之前分明承認過自己怕鬼。

假如說她只有迷迷糊糊記得被推入泳池的記憶,憑感覺認為撞鬼,怎麽解釋她下意識解釋游樂園的事情,好像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

假如說不怕鬼,承認因為人偶确實和鬼産生羁絆,所以一直記得泳池和游樂園的事情,但這個理由先并不是很站的腳,可以解釋自己的行為。

再者,她先前已經假裝不知道人偶的存在,即使不知道人偶存在,只要人偶在身邊,她就是一直在鬼的磁場內。

但沒有人可以幫她說出這一點,她自己更無法為自己說,否則無法解釋,她又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西裏嘴張了張,卻沒有一句話可以說。說什麽都不對。

沈陳和她自己曾經說的話,把她所有退路堵死了。

西裏擡頭,目光慌不擇路的撞上了沈陳如冰湖一樣,冷清又平靜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噓!

靜悄悄地複健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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